26
屈荊舉着黃玫瑰,那玫瑰的黃色特別明豔,在攸昭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攸昭心煩意亂。
當然,攸昭也不可能真的抄起剪子給屈荊做絕育。
“怎麽了?”屈荊看到攸昭滿臉不痛快的,問道,“誰惹你了?”
攸昭嘴巴微微張了張,他沒想到自己的情緒那麽外露。
“沒。”攸昭心虛地否認,又問,“你怎麽來了?”
“來找我的未婚夫。”屈荊一臉理所當然的,“也好查查崗。”後面一句是開玩笑的。
這句玩笑卻讓攸昭聽進去了。
攸昭只說:“你懷疑我?”
“不是。”屈荊見攸昭這樣,忙說,“玩笑嘛。”
“不好笑。”攸昭打開了車門,徑自上了車。
屈荊自己也坐上了副駕駛座,笑着說:“不好笑就不笑,我換一個笑話說給你聽,好不好?”
攸昭沒吭聲。
屈荊又說:“夏天活捉到蚊子該怎麽辦呢?”
攸昭皺眉:“怎麽辦?”
屈荊笑着道:“1.當然要撫養他
2.送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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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給他買房子
4.幫他娶媳婦
5.給他看孩子
不然你還能怎麽辦呢?
畢竟它身上流的是你的血!”
說完,屈荊就自己“哈哈哈”了起來。
攸昭卻越聽越不是滋味:他甚至覺得,自己對于攸海而言,就是一只蚊子。
屈荊見攸昭臉色越來越陰沉,正是尴尬死了,抱着玫瑰花,雙眼怔怔看着攸昭,還有點委屈。
攸昭瞥見屈荊此刻的情态,忽然想到:這是客戶呀!
這麽一想,攸昭趕緊咧開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荊見攸昭忽然大笑,吃了一驚:“怎麽了?”
攸昭便答:“屈總——啊,不——”攸昭想起屈荊的教誨,改了口:“老公剛剛說的笑話好好笑。”
屈荊一聽,瞬間就似被順毛摸了的狗一樣哈着氣笑:“哈哈哈哈哈哈!”尾巴都幾乎狂搖起來了。
“哈哈哈哈!”攸昭毫無靈魂地陪笑。
笑了一會兒,攸昭才打住了,又問:“對了,老公找我什麽事?”
“找你吃飯去。”屈荊說,“你有空嗎?”
攸昭想了想,說:“有空。但你為什麽不提前約呢?如果沒空的話,豈不是很尴尬?”
“可是提前約就不驚喜了呀?”屈荊指着玫瑰花,說,“你看,現在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攸昭看到那束黃玫瑰就心煩,但只得答:“很驚喜,很意外。”
屈荊便讓攸昭開車前往附近的餐廳。攸昭一邊開車一邊說:“如果我沒空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這不好辦嗎?”屈荊說,“我自己一個人去吃呀。”
攸昭愣了愣,說:“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屈荊覺得無所謂,“總不能耽誤你工作吧?”
攸昭抿了抿唇,心裏有些意外。在他的認知裏,任何ALPHA都覺得OMEGA的工作不值一提。
很快,二人到了訂好的餐廳裏吃燭光晚餐。屈荊又問攸昭:“今天看到你的時候,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心?”
攸昭搖搖頭,說:“沒有。”
屈荊笑笑,說:“我知道你能處理好。”
攸昭忽然放下刀叉,看着屈荊,忍不住問:“對于我的事業,你是怎麽看的?”
屈荊答:“我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過,你說想做全職主夫,是真心的嗎?如果你是真心想要這樣,我也是支持的。”屈荊想到攸昭提出做全職主夫的理所當然。屈荊當即反駁了,回去之後,他仔細一想,就認為說不定是自己看攸昭工作得不錯就先入為主了,說不定攸昭真的就想做全職主夫呢?那他要是那麽嫌棄地說全職主夫不好,豈不是對攸昭不公平嗎?
屈荊的想法就是,攸昭想繼續做CEO也行,想在家裏做夫人也沒問題。
攸昭一怔,苦笑道:“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屈荊問:“那你為什麽想要相親?”
“我——”攸昭不知該說什麽。他覺得真話不是最佳的選擇,但今天的屈荊看起來很認真,攸昭不想拿場面話搪塞他。這樣不尊重。
攸昭看着餐桌上躍動的蠟燭光芒,說:“我想離開攸家。”
“噢。”屈荊想到了攸昭的身世,理解了。
攸昭理智地分析過,自己在攸家是沒有前途的,在攸氏更是如此。但他單憑自己根本無法掙脫攸家的束縛。所以,他只能像任何一個柔弱的OMEGA一樣寄托于婚姻。至于為什麽他答應做全職太太,并不是說他甘心做家務,而是,他是做“夫人社交”的那種“全職太太”,并不是大衆印象中那種在家裏打掃衛生的太太。屈荊這樣的富人也不需要娶個老婆回家掃地煮飯。婚後,他最起碼能像段客宜一樣做慈善、辦畫展、聯絡其他富人太太,幫夫家維系、拓展人脈。這雖然也是做他人的附庸了,但對攸昭而言,在攸氏打工也沒什麽兩樣。
只不過是老板從富豪老爸變成了富豪老公。
差異是富豪老爸那邊已經有嫡子了,而富豪老公這邊只有他一個法定配偶。
那攸昭肯定是選擇後者的。
這是利益權衡後做的抉擇。
攸昭看了看桌子旁的黃玫瑰,理智的天秤又傾斜了一點點。
屈荊卻又開口說話了:“那不是工作?也沒人惹你?那你就是不喜歡黃玫瑰了?”
攸昭怔住了:“什麽?”
原來,屈荊還是在糾結攸昭為什麽在停車場黑臉的事情。
“你是不是不喜歡黃玫瑰?”屈荊問。
攸昭嘴巴發澀:“嗯?能說說你為什麽選擇黃玫瑰嗎?”
“我來得晚,花店裏就剩下黃玫瑰和紅玫瑰了。我覺得紅玫瑰很俗——我以為你會更喜歡黃玫瑰。”屈荊答,語氣裏有些懊惱,“看起來并不是啊……你不喜歡黃色,對嘛?”
攸昭的心忽然明朗了些,竟自嘲地笑了:“原來是……這樣啊……”
“什麽?”屈荊摸不着頭腦,“你喜歡黃色嗎?”
攸昭忙說:“喜歡……我對黃色沒有意見。”說着,攸昭摸了摸鼻子,心跳得有些快,又說:“但以後沒事別送黃玫瑰了。”
“好的。”屈荊點頭。
屈荊回去卻想着:他喜歡黃色?但不喜歡黃玫瑰?
兩周後的一個假日,攸昭從家門走出來,看到屈荊抱着一束金燦燦的菊花,站在花園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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