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1)
馬車旁的趙虎使勁揉了揉眼,瞪着一雙牛眼滴溜溜的,看着那個一身風華的男子鑽進将軍府的馬車,不可置信的砸吧着嘴喃喃的說道:“乖乖,老子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比咱家爺還好看的男人,好看也就罷了,還那麽有氣質!”邊說邊捅捅身邊的風炙道:“哎!哎!你看見沒?他剛剛還朝老子這邊點頭嘞!他要不是個男人,老子的魂都要跟着他飄走了。”“先不說他不僅是個男的,還是個手握大權的将軍。”風炙想到自家爺的種種行為,嗤笑一聲道:“再說他要真不是個男子還輪得到你?”說完剛想笑笑,卻猛然想起什麽,擡眼看去果然看見端木铮,神色不定的看着已經走遠的将軍府的馬車。那邊趙虎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什麽?将軍?!他該不會就是那個威名遠播的離将軍吧?!這和傳聞中也相差太遠了...”趙虎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麽,端木铮已經走近了,風炙伸手打起車簾,端木铮一身寒氣的坐了進去,趙虎回神看出攝政王心情很不美麗,老老實實的閉嘴,一揮馬鞭,馬車快速離開了。風炙想了想終于還是鑽進馬車中,看着靠在車廂中閉目養神的端木铮,欲言又止。端木铮連眼睫也沒動一下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風炙思索了片刻,隐晦的提醒道:“爺,離将軍他再怎麽優秀,他也始終是個男人,他也會娶妻生子。”說完他就看見端木铮的手幾不可察的動了一下,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反應。風炙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良久,端木铮才睜開眼睛,想想他剛才聽見他會娶妻生子之後,心中那久久不能平息的火焰,他不禁苦笑一聲:原來如此!他竟然對他...他這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個斷袖?!看着空空的馬車,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那日那人就坐在這兒閉目養神,大傷初愈的臉,還十分蒼白,卻也不能減去‘他’的半分風華,指尖似乎也還殘留着‘他’細膩的觸感,情不自禁的閉上眼,那原本若有若無的清冷如雪蓮般的香氣,漸漸濃郁的萦繞鼻端,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這片香氣中漸漸淪陷,卻不想掙紮,直到把他一點點的淹沒。罷了!若對象是他...斷!也就斷了吧?!至于那些個妄想嫁給他的女人們,就由他一、個、一、個、親自解決吧!想到這兒,也打定主意後,端木铮緩緩的睜開了眼,眼裏邪氣大盛:既然本王都已經淪陷了,你又怎麽還能獨善其身呢?!離洬...
此時,正坐在馬車中的離洬,心中沒來由的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蹙了蹙眉頭,她很快就把這莫名奇妙的感覺甩掉,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很快到了将軍府,離洬下得馬車,一眼就看見月娘手提着一盞燈籠,等在門口,他快步走了過去,輕責道:“怎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齊雲蘿和齊雲景兩人也是既心疼又埋怨的看着她,月娘不在意的笑笑,可能是等得久了,她一笑白白的熱氣就在燈籠的照耀下,袅袅上升。她張嘴說道:“我這不是不放心嗎?”一說話又是一陣熱氣,離洬見她是凍的狠了,一把拉過她的手,就大步走進府裏,邊走邊說道:“有什麽好不放心的?雲籮他們都跟着我呢!”聞言月娘不禁翻起白眼道:“跟着又有什麽用?真要出事兒,他們倆還是你的累贅呢!”說着又回頭朝着兩人道:“老娘怎麽就生了你們這兩個廢物?”“是是是!我們沒用!我們廢物,現在将軍也平安的回來了,您也趕緊去休息吧,剩下的小事就交給廢物我吧?”齊雲蘿看着她凍的有些發紫的嘴角的,有些心疼,就調侃的說道。“貧嘴的丫頭!”月娘嗔怪的看着她,但感覺到他們毫不掩飾的關心,還是止不住的翹起了嘴角。離洬看着心滿意足離開的月娘,眼神深邃。雖然月娘幾乎每天都會‘廢物、廢物’的将他們兩人罵的狗血淋頭,但眼睛裏分明有着濃濃的脈脈溫情,和些許自豪。雖然她沒有把兩人教成武功蓋世的大英雄,但卻把兩人教成個性堅毅而又正直的人,這就是母親無私的愛,不求你出人頭地,只求你心胸坦蕩、頂天立地。
次日,端木賢親自登門拜訪,軍師莫言諾負責接待,聽着他表明來意後,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随後就溫和的笑道:“王爺稍等,我家将軍稍後就來。”說完,就招來雲骁衛仔細接待,莫言諾臉色有些不好的走向後院,見離洬已經收功,就揚聲叫道:“阿離。”離洬接過齊雲蘿遞過來的帕子,随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不解的望着他道:“師兄?”莫言諾看不出情緒的朝她道:“睿王來了。”離洬想了想道:“哦!差點忘了,昨日已經答應睿王,今日陪他暢游。”将帕子還給齊雲蘿,她轉身回房準備換件衣服,莫言諾叫住了她道:“阿離,你不覺得...?”“什麽?”離洬回身看着他問道,莫言諾隐忍的長出了口氣,按捺的笑了笑道:“沒什麽!”離洬再看了看他,他早已恢複如常,離洬沒在意的進去換了件黑色鑲金邊的廣袖長衫,愈發豐神俊美。帶着齊雲蘿兄妹走了,莫言諾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你不覺得你和那些貴族王爺走的太近了麽...?”最近幾乎每天都不在府裏...“軍師啊!”驀地身後傳來月娘的聲音,莫言諾渾身一僵,有些尴尬的轉身看着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的月娘,他竟然分神至此,連有人走到他身後都沒發覺。月娘看着他俊臉上尴尬的紅暈,嘆了口氣,本來呢!在她眼裏能勉強配得上離洬的就只有他--軍師莫言諾,誰曾想來到這京都之後,人中之龍的人物,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能勉強配得上離洬的人也就不止他一個了,本來快‘十拿九穩、板上釘釘’的事,也出現了‘變故’,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按她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可是看着莫言諾有些失落的臉,哎!!嘆了口氣,到底是她第一次看好的人,她忍不住提點道:“軍師啊!不是我說你,你再這麽墨跡下去,煮熟的将軍可就飛了,本來吧!私底下你是她親密無間的師兄,公事上你又是和她默契無比的軍師,再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她,連全體雲骁衛幾乎都以為你們一定會在一起,嫉妒的都不知道吐了多少缸血?結果一來這京都...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讓個外人得了她,雲骁衛保準恨死你,快要板上釘釘的事,都要讓你搞砸了,你軍事上的運籌帷幄呢、決勝于千裏呢?!”莫言諾低頭抿唇不語,月娘恨鐵不成鋼般的看着他道:“你可別告訴我說,你只是單純的把她當師妹!”見他還是不說話,她只得無趣的轉身朝外院走去,臨走前到底又不死心的勸道:“你別說我不提醒你,等到将軍真的嫁給了別人,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即使你們有再相配,這世上也沒有一成不變、絕對不會變卦的事,女人對一個男人産生好感,有時候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她說完就走了,莫言諾終于動了,他急沖沖的往前院跑去,他有預感,一定要攔住她,端木铮那般風采的人,都沒有讓他産生危機感,因為那個人雖然在笑,可是那笑容好似包在一團霧裏般,看不真切,就如他的人一般,看似溫溫如玉,但骨子裏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純良無害,看似溫和、骨子裏也絕對是團冰。他算是了解離洬的,她對那種溫和的人很是沒有抵抗力,這點只要看他對月娘母子三人、和納蘭珏父女兩人的縱容就能知道,她最是讨厭那種表裏不一的人,因為她沒有那個閑心、也不屑去猜測別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尤其是外表裹着溫和的外衣,但又無比清冷的人,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個無比冷感的人,那麽她的另一半一定要是溫和的人,不然兩個如何過的下去?所以無論端木铮和她走的再近,他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離洬絕對不會對他動心。但端木賢不一樣,他雖然不一定有端木铮那般光芒四射,但他身上的溫和卻是實實在在的,從他剛才接待他的那一會,他就感覺這個人會是離洬喜歡的那種類型,他身上有種歷經滄桑後,沉澱下來的溫潤如玉的氣質,好比一塊已經經過日積月累打磨的月光石,他身上的氣質是離洬隐藏深處并渴望着的。他急急沖進大廳,卻被告知離洬已經陪着睿王出去了,莫言諾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般,癱坐在椅子上。
而這邊渾然不知軍師莫言諾,已經被月娘成功洗腦的離洬,正陪着睿親王慢慢的走向城外,身邊端木賢雙手背在身後,齊雲景兄妹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面,離洬看着獨身一人的端木賢詫異道:“王爺一個人...”在她眼裏堂堂一國王爺,出門就算低調的不講究什麽排場,也至少得有護衛或明或暗的跟着,她剛剛感覺了一下,他竟是真的一個人也沒帶,低調如攝政王端木铮,身邊也是有個風炙如影随形的。端木賢仿佛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這些年一個人在外習慣了,總有人跟着反而不自在。”離洬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的生活方式,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可能難以理解,他一介尊貴無比的王爺,要什麽沒有,幹嘛偏要自己找罪受?一個人外出闖蕩?但對離洬這個異世穿來的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她輕而易舉的接受,反倒叫端木賢愣住了,這些年那些個皇室貴族,哪個見了他、聽了他不是長籲短嘆的說他,放着好好王爺的好日子不過,偏要自找苦吃?各種感嘆、各種惋惜,就是沒有像她這般平靜的,仿佛本該如此,想當初,聽說他要出門遠游時,他母後當今太皇太後還當他是中邪了。
端木賢也僅僅是愣了一下,就回過神,然後就驀地笑了起來,離洬想不出他為什麽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只是看着他的笑容有些發怔,她來到這個世間二十一載,從沒有碰到過一個,輕易就任由別人看穿自己的人,喜怒哀樂,是高興就是高興,毫不掩飾。尤其這人還是皇室尊貴的王爺,那一瞬間的笑,讓她突然想起前世母親,瀕臨死亡前對她的笑,很不可思議的,她竟然從一個男人的臉上看見,但很快她就想到,他一個王爺再怎麽灑脫也不可能這麽的...怎麽說呢,這麽的無害,就算他沒有參與奪嫡之争,早早的游歷在外,單是一個在江湖經過滄桑沉澱的人,也絕對不可能鑄就他這種無害的個性,想到這裏,離洬眯了眯眸子,遮去眼中的情緒。端木賢第一次看見離洬有些怔怔的樣子,本來在他眼裏,清冷如她是不可能會有這種表情的,不過這樣他才覺得,離洬是真的活生生的在他的身邊,此時晨日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端木賢不能否認‘他’真的是個很出色的男子,一頭長及腳裸的長發,他第一看見男子留這麽長的頭發,就是在女子中也是十分罕見的,巧奪天工般的容顏,不甚寬廣卻十分挺拔的身軀,愛憎分明又冰冷堅毅的性格,他一直覺得這樣的她一定十分不好相處,然而她怔愣的表情,奇異的融合了她的棱角,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離她有些近了,不過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眯起了那雙奪人心魂的紫眸,半點也不叫人窺探她的真實情緒,仿佛剛剛那個情緒有些外露的,另有其人一般,哎!端木賢暗嘆口氣:‘他’果然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接下來,憑着端木賢多年來的歷練,也能說出很多有趣的奇人異事,離洬或許不是個很好的讨論對象,但她絕對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這一個上午,端木賢一個人說着他這些年的經歷,離洬只偶爾應一句,倒也還算的上是愉快,時到中午,兩人随意找了間酒樓,點了些小菜來喂飽五髒廟,端木賢有趣的發現,離洬從小在軍營長大,卻沒有染上那些大老粗的習性,她吃東西文雅而優美,甚至比他們這些貴族更像貴族,不過也是,他很難想象她會有什麽粗魯的一面,只是不知道她在戰場上殺人,是否也如此賞心悅目?想到這裏他不禁無聲的笑了起來,對面離洬擡起頭不解的看着他,‘他一定覺得我就是個神經病吧,沒事一個人偷着樂’他想,事實上他還真猜對了。經過一個上午的交談,雖然基本上都是他在說,但這也不妨礙離洬了解他,就她來看,他不是真的溫潤無害,就是心機深沉。雖然她覺得他更偏向後一種,但她卻又不反感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所以他其實真的就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吧!離洬想。
“阿離!”正當兩人出神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兩人的沉思,端木賢擡眼望去,這個女子他昨天見過,那個不顧別人眼光,坦然坐在離洬身邊的女子--納蘭素。離洬似乎對于會在這裏碰到她有些吃驚,不過她的驚訝很快壓了下去,聲音也略微溫和了些:“納蘭?”納蘭素沖她一笑,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我在外面取景,剛回來準備找個酒樓吃飯,誰知就碰到了你們。”納蘭素說着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離洬以為昨晚她說,要将整個京都的地形圖都畫給她,只是随口說說,誰想竟是真的,她內心裏是有些感動的,淡淡扯唇一笑:“你父王又該着急了。”有這麽個整天往外跑的女兒,納蘭珏沒有急白了頭發,都是看的開,還好納蘭素是山頂上人的徒弟,這也是納蘭珏能放心的原因之一。端木賢卻被離洬那淡淡的一笑給震住了,他只覺得心中一蕩,在想去仔細去看,他已經收起了笑容,他忍不住緊緊的盯住離洬的面容,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視線掃到他喉間的喉結,他微微蹙了蹙眉頭,這個喉結...待他還想認真去看的時候,離洬已經回過頭,有些冷然的看着他,他有些讪讪的收回視線,想到離洬的身份,他想這個世上應該不會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以這種身份坐上現在這種位置上吧?!離洬宜男宜女的容貌,其實受到的争議頗多,所以研究她的目光從來不少,或明或暗,只是還從沒有人如他這般,明擺着一幅:我懷疑你了的表情,研究着他。離洬其實不怎麽緊張,這麽多年來不是沒被人懷疑過,但也只是懷疑!從未有人能證實他的身份,他的坐立行雖不是那種大馬金刀,但也不若女子那般狀若扶風,她給人的感覺是尊貴的、儒雅的,若是太過硬漢,反而給人欲蓋彌彰的感覺,加上她有喉結,尚書府送入軍營的又是‘男嬰’,最最重要的是,他們這個時代,豈會有女子敢在軍營,還做到将軍這個位置?這個可能性他們根本連想都不會想,對于她異于常人甚至超過男女界限的俊美,雖然略有詫異、也許還會有些許不舒服,卻也僅此而已了。但離洬忘了,端木賢不是軍營裏的大老粗,也不是那些從未經歷江湖狡詐,又迂腐的大臣,他是實實在在歷經江湖風波,見慣各種五花八門的把戲的人,他的觀察力和那些人的角度不同,所以當離洬拿起筷子,幫納蘭素夾菜的時候,端木賢愣住了,那是一雙白玉般的手,上天似乎對她特別偏愛,她身上好似沒有一處不是完美,那手指根根玉雪捏成般的,粗細、長短比例完美,即使有常年握劍的繭,也絲毫不能減去它的完美,端木賢垂下眼睫‘不經意’的掃過她的玉指,拿起一杯酒放在唇邊,又‘不經意’的掃過她的‘喉結’,他的嘴角無聲的勾了起來:好吧!事情有趣了,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這麽有趣的事和人,他!哦不!或者說是她!怎麽敢這麽大膽?怎麽敢這麽有恃無恐?她是覺得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可以揭穿她了嗎?這可怎麽辦呢?第一次和她出來,就叫他窺探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威名遠播的堂堂千玥國大将軍,竟然是個女人!嗯,這杯酒真是美味極了,端木賢放下酒杯,掩去嘴角的笑,只是眼裏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消不下去了...
晚上離洬将納蘭素送回驿館後,獨自走在通往将軍府的路上,她莫名的感覺到,後來端木賢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似乎從吃了那頓飯後,心情就很好,看她的眼神充滿笑意,他發現了什麽?不可能吧!她今天于平常無異,他不可能發現什麽?一直走進将軍府,她還在沉思,連莫言諾走近她身邊了都沒有發覺,莫言諾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沉思表情,心中不禁‘咯噔’了一聲,他想起月娘的話:女人對一個男人産生好感,有時候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難道她真的對那個睿親王...看着離洬就要無視他走到後院去,莫言諾終于開口叫道:“阿離!”離洬回過神擡頭看他,莫言諾看着她臉上有些疲憊的神情,放軟了聲音勸慰道:“這麽累,下次他們再來相邀,你也可以不去的。”離洬淡淡的點了點頭,她本就不怎麽和不熟悉的人相處。
随着天越來越冷,年關也愈來愈近了,将軍府卻是越來越熱鬧,先不說偶爾來訪的睿親王--端木賢,和靖南王郡主端木秀寧,還有各大已經見過離洬真面目的千金閨秀們,最過分的還是攝政王端木铮,從那天離洬回府過後,他幾乎失常般天天報到,現在已經有流言說,攝政王看上了大将軍離洬,還說什麽離将軍那般風采的人物,難怪攝政王也要拜倒在他腳下,然而這些流言非但沒有止住他的腳步,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他竟然深以為然,大有恨不得造成事實更好的意思。此時将軍府大廳,端木铮不顧離洬的冷臉,以手支頰好整以暇的賴在這裏,眼睛也是一瞬不瞬盯着離洬的臉,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錯,這天下還有能勝過她的女子麽?但他又怕這為世俗所不容的情感,吓到了她,所以,每當離洬不耐煩的看向他,似乎想看清他到底在搞什麽鬼的時候,他總是笑眯眯的遮去眼中所有情愫,殊不知這正好弄巧成拙,離洬最讨厭這般費心思的,去猜別人心中的想法。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道年宴,這一天是年宴也是國宴,普天同慶!大臣們參加過年宴後,才回家守歲。傍晚時分,将軍府的馬車才搖搖晃晃的朝着宮中出發,離洬在馬車裏閉目養神,她已經可以預見這将又是一場無聊至極的宴會。今天她穿了一件大紅色鑲金邊的廣袖長袍,她極少穿顏色豔麗的衣服,但今天是年三十,她實在是怮不過月娘,只得換上豔紅的衣衫,在月娘的觀念裏,過年就要穿的喜慶。她極少穿豔麗顏色的衣服,不是說她穿上不好看,相反而是太過好看,極少有人能把大紅色的衣服穿出如她這般豔而不俗的!顏色豔麗的衣服能更加稱出她,如極品暖玉般的膚色,讓她看起來六分高貴、三分冷豔、再加一分邪氣。即使天天跟在她身邊的齊雲蘿兄妹,也不禁陣陣失神的感嘆道:将軍真真是絕代妖姬般的人物!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齊雲景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将軍,前面有人鬧事。”鬧事?!這個時候?“大概什麽時候可以走?”離洬皺了皺眉。齊雲景沉吟了下道:“還不知道,要不要繞道?”離洬想想她也不趕時間,與其傻子似的坐在大殿裏,還不如在這裏等着,于是她說道:“不用了,等等吧!”齊雲蘿耐不住性子,掀開車簾朝外看去,接着回身對着離洬說道:“前面有兩隊人馬在搶道,看起來水火不容似得。”離洬不置可否,她對這些事向來不放在心上,齊雲蘿暗嘆口氣:能讓将軍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請問車裏可是離将軍麽?”這是一道溫婉的女聲傳來,齊雲蘿掀開車簾回道:“正是,請問你是?”說完目光猶疑不定打量着,馬車旁邊的女子,女子羞怯的一笑道:“靖南端木秀寧見過離将軍。”離洬想起她是在太皇太後壽宴上,給自己敬酒的女子,近期也有來将軍府走動,當下沉吟了一下,就掀開車簾走了下去,端木秀寧只覺得眼前大紅色衣角一閃,身邊就傳來一種似有若無的清冷香氣,沁人心脾。擡眼一看,她就傻傻的愣住了,她這段時間也有去将軍府拜訪,從未見過離洬穿顏色鮮豔的衣服,此刻一看,略帶一分邪氣的他更叫人移不開眼,也叫她只看了一眼就紅了臉頰,離洬站在她身旁聲如朱玉般的嗓音淡淡響起:“郡主。”堂堂靖南郡主站在她的馬車旁,向她打招呼,她如果不下來未免太失禮了,離洬完全沒有想過,她的舉動,別人不會也這麽認為,尤其是當事人--端木秀寧。
攝政王府的馬車,姍姍進入神武大街,趙虎看着前面吵吵嚷嚷的人群,停下了馬車道:“爺,有人在前面搶道,”馬車內靜悄悄沒有半點聲音,好似主人睡着了般,趙虎也不在意,四處看了看,一眼看見将軍府的馬車,不禁喃喃道:“咦?将軍府的馬車好像也被堵在了這裏。”“唰”的一聲,趙虎的這句話剛說完,車簾猛地被裏面的人掀了開來,探出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來,端木铮掀開車簾,探頭看了一下,臉上先是閃過驚豔,接着就是猛地一黑,跳下馬車,他眯起眼眸,陰測測的看着離洬身邊的那個女子,直到看着她竟想靠在離洬身上後,終于忍不住鐵青着一張俊臉,一把抽出趙虎手裏的馬鞭,奪過身旁侍衛的馬匹沖上去,對着那個女人就是一鞭子...
本來端木秀寧還在想着和離洬說說話,誰知前面搶道的人馬,無人調解反而鬧得更兇了,竟然動手打了起來,離洬還沒來得及開口呵斥,打鬧中不知誰失手,一柄長槍驀地朝着端木秀寧飛來,離洬一把扯過她,擡腳踢向長槍,端木秀寧紅着臉任他拉着自己,她下意識的想靠在離洬身上,離洬擡腳擊飛了長槍,剛想問她怎麽樣,就見一道鞭影朝着她兜頭罩下,來不及想些什麽有的沒的,她擡手一把抓住了鞭子,齊雲蘿下得馬車看見這一幕,驚呼一聲:“将軍!”離洬沒有理會她,她擡頭看向來人,意外的竟是攝政王?!端木秀寧順着他的目光,也看見了臉色陰晴不定的端木铮,詫異的看着他還保持着揮鞭的姿勢,而鞭尾緊緊的攥在離洬手中。
“抱歉,剛剛铮看見郡主有危險,本想以鞭擊退,未曾想铮武藝不精,還差點傷了郡主,十分抱歉。”沒過一會兒,端木铮臉色恢複如常,仿佛剛剛那個陰測測的俊臉,只是衆人的一個幻覺,轉眼他又溫和如初的朝着端木秀寧賠禮道歉,端木秀寧看着他有些溫和的臉,不知為何竟然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雖然他現在溫和有禮,但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善意,還未等她開口說話,端木铮又朝着她身後的侍婢吩咐道:“郡主受驚,還不将郡主扶進馬車?!”那個侍婢看着端木铮寒意森森的眼眸,低頭顫巍巍的扶着自家郡主,坐進馬車,只覺得這個攝政王的眼神太可怕了,比離将軍都要可怕。武藝不精?離洬眼神奇異的看了他一眼,據她所知端木铮明明武藝高強,連她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且剛剛那一鞭,分明是要命的打法,端木秀寧要是被他那暗含內力的一鞭打實了,估計不死也得殘。不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離洬也懶得去猜,當下她松開馬鞭,轉身朝齊雲蘿那邊走去。她剛剛那一眼是什麽意思?責怪?!端木铮只覺得體內一股邪火不斷的上升,眼看着她走向那個女護衛,那個女護衛心疼的拉過他的手,看着上面硬接馬鞭留下的紅痕,隐隐泛着血跡,趕緊拿出紗布小心的替她纏好,接着兩人就準備上馬車,身後突然傳來攝政王意味不明的嗓音:“仲卿理當知道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吧?你和女護衛同乘一輛馬車...這似乎不太好吧?有損她的名聲呢,她将來還怎麽嫁人?除非......你會娶她?”除去端木铮陰陽怪氣的口氣不說,這點倒是提醒離洬了,他們自己人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沒人覺得,齊雲蘿和她同乘一輛馬車有什麽不對,但別人不知道,這京都更是人多口雜,要是傳出什麽閑言碎語,對齊雲蘿的名聲确實不好,她自是希望齊雲蘿以後可以嫁得好的,齊雲蘿見她竟真的認真考慮這端木铮的話,不禁急道:“将軍,我不怕!我也從未想過要嫁人”離洬看着她有些着急的臉,誠懇的眼神,嘆了口氣,可是她在意啊!月娘待她如己出,她又怎麽能耽誤雲籮的終生?心中有了思量,離洬開口對她低語道:“雲籮,抱歉以往是我沒有留意到,以後我會注意,這樣吧,今天你就先回去...”“将軍。”齊雲蘿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急急的打斷了她,她有些傷心、有些不舍、也有些不甘的問:“将軍以後都不要雲籮跟着了嗎?”離洬一愣,看着她隐隐有些發紅的眼眶,接下來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口,如今天寒地凍,她本意是覺得讓她和齊雲景一起坐在車轅上,她一個女孩子多少有些挨不住,才建議她先回去,不曾想她卻誤會了,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她略有些失笑道“傻丫頭,想什麽呢?既然你不介意待在外面受凍,那你就跟着吧!”“我不介意!”齊雲蘿竟也無比認着的回道,離洬只得收回手,轉身上車,端木铮被她昙花一現的笑容險些晃花了眼,只覺得那笑容像是撞進了他的心裏,讓他心弦狠狠的顫動,他沒見她怎麽笑過,但也知道她笑起來必是極好看的,剛剛那一瞬間整條街似乎都靜了靜,原來她并不是個無情的人,只是看對象罷了,端木铮平複心緒後,轉身之時眼神晦暗不明的掃了齊雲蘿一眼,然而身還沒轉完,就猛然停住了身形,不可置信的盯着離洬,他看見了什麽?!
離洬到底是不舍齊雲蘿就那麽坐在車轅上,于是她從車廂裏拿出了一見狐裘,披在齊雲蘿的身上,由于她是在齊雲蘿的身後給她披的狐裘,所以當她在給她系帶時,兩只手是從她頸邊伸過去,遠遠看去竟像是将她整個人攬在懷裏一般,離洬繃着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卻動作溫柔細致的給她系帶,竟有種莫名的和諧,萬般吸引人的感覺,從滿大街少女、婦人暈紅着臉,恨不得自己就是她懷中的少女那般,就可以看出‘鐵漢的柔情’有多麽叫人向往,端木铮無意識的緩緩握緊手掌,直到手掌傳來陣陣刺痛,才稍稍抑制住快有些失控的理智,這莫非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看!像‘他’這樣喜歡女人才是正常的吧?!他看着她為她溫柔系帶,看着那女護衛轉頭朝離洬甜甜一笑,本是郎情妾意的一幕,卻直刺得他心口泛疼,而他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沒資格做。身旁趙虎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爺漆黑的臉色,這離将軍是什麽時候得罪他家爺了吧?瞧他家爺一幅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直到離洬坐進馬車中,端木铮才收回眼光,轉頭看向前面依舊争吵不休的人群,運起內力森冷的道:“爾等好大的膽!膽敢阻攔本王的去路?神武大街是何等地方?豈容你們在此放肆?!”回過神的人轉頭看着端木铮猶如羅剎般的臉,先是唬得一愣,而後甩開膀子做鳥獸散狀,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原本擁擠的神武大街瞬間清空,只剩将軍府、靖南王、和攝政王府的馬車,這是**裸的遷怒啊!靖南王府的馬車率先朝宮門走去,将軍府的随後,趙虎看着還站在原地的攝政王,小心翼翼的叫道:“王爺?”端木铮看着漸漸走遠的,将軍府的馬車,忽然又笑了:離洬總有一天,你會完全屬于我!總有一天!
端木賢遠遠地看見離洬朝這邊走來,先是被她俊邪的氣質驚豔的一愣,随後就溫潤的笑開了,離洬對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對着他颔首一禮,就坐在自己的席位前,這次納蘭素早早的就來了,盡管她早已知曉,離洬仍會同往年那般着紅裝,卻仍然禁不住要驚豔無比。只見她賊兮兮的湊過來,對着離洬咬耳朵:“哎呀呀!阿離是要将整個京都貴女的魂都勾走麽?瞧瞧周圍那些女人如狼似虎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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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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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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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