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

這些天,在将軍府裏出入最頻繁的要數,大理寺卿家的**姬瑤了,姬瑤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已經對離洬十分親賴了,納蘭素好奇的看着離洬懷裏的小丫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姬瑤這些日子常往将軍府裏跑,已經調養的已經有些效果了,小臉紅撲撲的,煞是惹人疼愛,月娘更是各種珍品一股腦的給了她補身子,雖說時日尚短,但也已見成效。眼看着她捏紅了她的小臉,招來離洬的一個瞪眼,這才酸溜溜的說道:“原來外面那些說什麽:大将軍看着鐵面無情,實則十分喜愛孩子,由此可見将軍是個鐵面柔情的好男人,再說以将軍的年齡,也是該成婚傳宗接代了的謠言,都是真的!”言罷見離洬竟不接話,也不反駁,登時有些氣惱道;“阿離可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麽風向麽?”問罷,她也沒想着離洬能回答,就又自顧自的說道:“哼!現在那些侯門貴女們、閨閣小姐們、甚至那些小門小戶的姑娘們、更不用說那皇宮裏的長公主!各個都以能嫁給你,為你誕下麟兒為終身的夢想!”聽到這裏,離洬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裂縫,只覺得十分好笑,這些人是根據什麽得出的這個結論啊?她會如此喜愛姬瑤,無非就是那個不能與外人道的原因,至于她是不是喜歡孩子,她自己尚且不清楚,又如何能給別人答案?孩子啊?……終究是太過脆弱的一種群體!但就算是這樣,如果她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是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們的吧?至少不會讓她的孩子像她一樣,她想!但是這可能麽?不要說是孩子,今後能不能嫁人都是兩說,在這個妻妾成群的年代!

納蘭素的抱怨不過是随口一說,離洬又不可能真的就去娶了什麽貴族千金,此刻見離洬神情恍惚的摸樣,登時讓她一陣揪心,她只當離洬是因為自己童年不幸,才會對小孩子沒有抵抗力,此番她的話定是叫心中難受了,她伸手拉了拉她的廣袖,扯回她的注意力道:“過完這個十五,待春獵過後,我就要随父王會西北了。阿離,你就不願多陪陪我嗎?”本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才這般說話,可說到這裏,她卻真是有些委屈了,離洬與她自小一塊長大,又豈能不知她的性情,不知為何納蘭素從小就十分黏她,這段時間她先是沒有與她打過招呼,就獨自來到京都,累得她千裏迢迢的孤身趕來,以她的性子只怕這一路吃了不少苦,離洬又不是個多話的人,她不說她也就沒多問,加之她來到京都後,她并沒有多少時間能陪她,之前她住将軍府還好,可是因為納蘭珏的到來,只能随他住進使館之後,她陪她的時間更是越來越少。眼見她今天終于委委屈屈的這般說道,她雖覺得有些好笑,然而心中湧現的更多的則是疼惜,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納蘭素看似古靈精怪和堅強的外表下,有着怎樣的一顆單純脆弱的心,她是納蘭珏獨女又早年喪母,自小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她将所有師出同門的人,看作真正的親人。她也在內,納蘭素那份獨有的溫柔,她又怎麽能夠拒絕的了?她怎麽能夠拒絕她給她家一般溫暖的感覺?此刻離洬平日清寒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溫文的笑容,如初雪消融般奪人心魂,她靜靜的看着納蘭素問道:“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趁着你還在京都,我就陪你走走?可好?”納蘭素愣愣的看着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摸樣,她長長的頭發因為她微低着頭的姿勢,而悄悄滑落在她的兩頰旁,她隐隐可以看見她銀紫色眸子裏有點點憐惜閃過,她悅耳的低醇嗓音,就響在她耳邊,讓她有些熏熏然的根本聽不進她到底說了什麽,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她的魅力究竟有多大,每當她靜靜的只看着她自己的時候,總會叫她忘乎所以,叫她明知道她是個女人,卻依然抵擋不了,即使飛蛾撲火也要抓住她眼中的憐惜。

離洬看着她有些恍惚的臉,輕聲叫道:“納蘭?”納蘭素終于回過神,明白自己又一次的看着她入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打岔道:“不好!這京都的風景還不如西北草原來的好,要我逛什麽勞什子的京都,我情願在西北草原放馬奔馳。”她承認自己有些心機,對離洬。她清楚的知道離洬喜歡她的什麽特質,為了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她會将這個特質無限的放大,果然離洬聞言也不生氣,只好笑的看着她:“那你想我怎麽陪你呢?畢竟皇命難為,我恐怕有一段時間是不能回西北了。”納蘭素聽了她的話,心裏就是一黯,然而聽她用回這個字眼,就知道她是把西北當成了家,又是一陣歡喜,她收斂臉上的表情,哀怨的朝離洬說道:“那我可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阿離了,阿離你肯定要把我給忘了!”說着她斜眼瞅着離洬等她的回答,離洬果然見不得她這副被人抛棄的摸樣接口道:“怎會?”納蘭素心裏的委屈,在她的這句話裏得到慰藉,這才開口要求道:“我也不要求你天天陪着我,只要讓我在回西北之前,住在将軍府就行了。”這還叫不要求天天陪着?離洬失了笑,見她嘴上說的不在意,眼睛裏卻是一片認真的摸樣,還有些怕被拒絕的緊張,離洬的心瞬間就是一軟,終是點頭應允道:“你想來便來住,這裏和你自己家有什麽不同,無人敢攔着你,做什麽一副害怕的摸樣?你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納蘭素聽聞她的話,心中就是一喜,她的話她父王是聽不進去,但離洬的話他一定聽的進去,往往她說十句也抵不上離洬的一句。離洬看見她有絲竊喜的表情,那裏還能不明白她的想法,有些無可奈何的一笑,就低頭姬瑤說道:“小瑤,今晚要不要留在這裏吃了晚膳在回去?”在她與納蘭素說話的期間,這個小女孩坐在她的腿間,乖巧的沒有插嘴,也沒有不耐,離洬也是有些心疼她的小心翼翼,即使她其實知道不論她怎麽沒有分寸,她都不會怪她。納蘭素這才看向那個被她刻意忽略的孩子,暗道:不怪阿離喜歡她,就她這不哭不鬧叫人疼的性子,要不是她奪走了離洬過多的關注,可能連她也會喜歡她的。

納蘭素來了這半晌,總覺得那裏不對勁,此刻看見這個小女孩,她驀然想起那個天天來報到的男子,今天竟然沒有出現,于是她納悶的看向離洬道:“阿離,今天那個攝政王怎麽沒來糾纏你?”據說那攝政王已拜倒在離洬的腳下,無事一定會來獻殷勤,怎麽她來了這麽久都不見那人?誰料離洬一聽此言,臉色驀然就是一沉,從那天驚馬之後,他就沒有在出現在将軍府,離洬始終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發現她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那天是不是故意的,不管他發現沒發現,她都覺得今後一定要離他遠遠的,本就對他不喜,經過那天之後,她可以說是極其厭惡他的,從沒有一個人能令她覺得厭煩,端木铮是第一個,他真該感到榮幸!納蘭素本是随口一問,眼見離洬臉上因此不好,登時心中就是一喜,姑且不論他是做了什麽招致離洬如此厭煩的神色,單是他對離洬的殷勤就足夠令納蘭素覺得厭惡不已了,如今眼看離洬厭棄與他,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那個人絕不是表面上那般無害,她到現在都覺得那人很是危險,離洬當離他遠遠的才好。此刻她們卻是不知道,端木铮不敢前來的原因,只當是他已明白自己不受待見,故而不來貼冷板凳,卻不知他是因為發現了那個驚天大秘,沒整理好滔天狂喜之前,就貿貿然來了将軍府,擔心萬一一不小心叫離洬瞧去了端倪,會懷疑于他。

晚飯過後,離洬親自将姬瑤送回了府,就折身去了使館,對納蘭珏說明,納蘭素暫時住在将軍府的意思和原因,果然,納蘭珏欣慰于她們親如姐妹的感情,欣然同意了。只略帶無奈的對離洬說道:“素兒性子野,也就你什麽都順着她,總是慣着她。”離洬聞言只幾不可見的揚了下嘴角,同他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當晚,當離洬手捧一本各國志,斜倚着靠在床前,正看的入神的時候,驀地眉峰就是一動,她放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開口:“納蘭!”齊雲蘿正在不遠處為她準備明天的衣物用品,此刻驀然聽見她的話,頓時擡眼朝門外瞧去,果不其然,門外納蘭素抱着個抱枕,期期艾艾好不委屈的沖離洬說道:“阿離的功力日漸長進了,我都這麽小心了卻還是瞞不過你。”說着人已經從微開的門縫裏擠了進來,又磨磨蹭蹭的挪到了離洬的床邊,其實心裏對離洬光從腳步聲中就能認出她,還是很滿意的。離洬此時只着雪白的裏衣,長發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床邊,又蜿蜒到了下面的榻上,豔色逼人的叫納蘭素幾乎不能直視。離洬擡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懷中抱着抱枕,一副心虛、讨好般摸樣的納蘭素,有些不解她深夜到訪的原因,聽聞她有些拍馬屁嫌疑的話,也只是挑了挑眉,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有事要找我?”納蘭素聞言眼眸快速的閃爍了一下,有些扭捏的扯了扯懷中的抱枕,又假咳一聲才回道:“我……我一個人有些……有些睡不着……我想…我想跟你睡……”她不自然的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幾不可聞,離洬耳力十分的好,聽的一字不差,看她有些緋紅的小臉,還只當她是因為這麽大了,還要人陪睡所以不好意思,當下也有些失笑,她懶懶的靠在床前,難得有絲打趣的看着她,納蘭素被她戲谑的眼神看得渾身發軟,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只好強裝兇悍的問道:“那你是答不答應啊?”離洬看她惱羞嗔怒的臉,也不再逗弄她,只認真的看着她道:“怕是不行的……”“為什麽?!”還沒等她說完,納蘭素便高聲問出了聲:“為什麽不行?”離洬有些詫異她如此大的反應,見她一副不給說法就不肯走的摸樣,她對站在不遠處的齊雲蘿使了個眼色,齊雲蘿會意的放下手中的衣物,走了出去還順便帶上了門,離洬這才看向納蘭素道:“我如今的身份,若是讓你在此留宿,于你的名聲怕是不好。”離洬說的已是委婉,在這個男女大防的年代,要是叫人看見她們睡在一起,勢必掀起軒然大波。“再者,我如今手握兵權,若是和你走的太近,于你父王有害無利。”離洬接着給她分析道。的确要是她們走的太近,人人都會覺得将軍府,未來将軍夫人會是納蘭素,這對于她的父親,一個有着自己番地的異姓王而言,确實有很大的影響。她說的這些,納蘭素又何嘗不知道?但想到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未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和她相見,她就是想要任性一回,她也确實這麽做了,她一把扔掉手中的抱枕,跺腳道:“我不要聽這些,我才不在乎什麽閨譽不閨譽,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那些個男人我更是看不上,壞了閨譽最好,本郡主才不稀罕嫁給那些個聳包。”納蘭素一向是能令離洬頭痛的人之一,眼見她一副準備撒潑的摸樣,她有些為難的正欲開口規勸,納蘭素一看她那摸樣就知道她又要勸她,馬上趕在她之前開口說道:“況且,整個将軍府都是雲骁衛,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誰還能走漏了風聲不成?”見她還是沒有松動的跡象,她只好使用衰兵政策,低頭可憐兮兮的嘟囔道:“阿離就不能看着我們即将分離的份上,再遷就我一次麽?人家不遠千裏獨自來找你,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這次分開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一面……”說着眼裏就有了淚花,離洬輕嘆了口氣,無奈的看着她,納蘭素聽見她那聲輕嘆,那裏還不明白她是舍不得自己如此委屈的摸樣,當下再接再厲的坐到床邊,拉起她的一只手撒嬌的晃了晃道:“好阿離,看在我只有這幾天還能留在你身邊的份上,你就讓我和你一起睡吧?嗯?嗯?阿離…”離洬側頭看着她,眼裏還有強行憋回眼眶的淚花,卻還是強笑着放下身段和自己撒嬌,那裏還狠得下心拒絕她。只得放下手中的書,揉揉她的頭發道:“趕緊上來吧!看等下要生病了。”納蘭素對她揉頭發的舉動很是不滿,一邊爬上床一邊沖她撇嘴道:“我比你大,我是你師姐,做什麽總是你揉我的頭發?”離洬為她掩好被角,懶懶的看着她漫不經心的說道:“是麽?可我怎麽總覺得,我沒有師姐只有一個師妹呢?”納蘭素還想和她鬥嘴,可一擡頭看見她的摸樣,話!就那麽梗在了喉裏,此時,離洬為了給她掩住被角,正側對着她,左臂支在床上微微借着力,右手有些漫不經心的伸過她的肩膀,捏住裏面的被角,幫她一點一點的裹緊,因為她這個動作,她的臉離她極近,有些微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落在她的臉上,癢癢的!嘴角噙着不易察覺的笑紋,和對她淡淡的無奈與憐惜,雪白的裏衣掩不住她冰肌玉骨的神韻,加上她此刻已經恢複成女兒身的體态,那妙曼無雙的軀體,離得遠時倒不覺得有什麽,此時緊貼在她身上,便叫她有些呼吸困難起來,離洬之前随時防範,即便是睡着覺也是要着男裝的,然而從她受了那當胸一劍後,莫言諾便道今後她就寝時,最好能解開束縛自然安睡,就算她未曾受傷,天天這般休息于身體也是有很大損害的。有月娘和齊雲蘿在,那裏還能由得她自己胡來?離洬為她掩好被角,垂眸看她,卻發現她的臉上一片燙紅,呼出來的氣息也有些炙熱,微蹙了下眉頭,擔憂道:“不會真的生病了吧?怎的臉色這麽紅?”說着擡手朝她額上探去,納蘭素眼見着她風光霁月的臉,瑰麗無邊的将自己迷的七葷八素,那裏還敢叫她摸自己,只擡手拉住她的手道:“我那裏會這麽嬌弱?你家齊雲蘿把門窗關的死死的,屋裏還燒着地龍,你就不覺得憋的慌麽?”離洬聞言倒是一愣,月娘總是怕她冷着、凍着了,不管她怎麽說明自己有內力并不畏寒,她也依舊堅持要燒上地龍。此刻聽聞納蘭素如此說,還真覺得有些憋悶,她起身下了床,打開一扇窗戶,在走回床前,見納蘭素愣愣的瞧着自己,她輕輕遮住她的眼睛道:“看什麽呢?快些睡吧。”說着就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一個彈指滅了燭火後,便閉上了眼睛,納蘭素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離洬剛剛的摸樣,她躺在床上時,尚且不覺得,她站起身來時,那魔鬼般的身材,即使是掩在衣物裏,依舊讓人心馳不已,她看了都尚且口幹舌燥,更不用說他人!等她往回走,那長及腳裸的長發偎貼在她的身後,随着她的步伐跌蕩起伏,就是不看她那張絕美無塵的臉,都足夠讓她驚豔不已了。此刻黑暗中雖看不見她,卻能問道她身上略微清冷的香氣,她早便知道離洬有多出色,不然她也不會在明知她是女兒身的情況下,依舊對她起了绮念。如今再看見她這副從未示人的一面,只覺得一顆心跳動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有些僵硬着身體,腦子裏鬧哄哄的無法安眠,這時離洬突然轉身面對着她問道:“睡不着麽?”納蘭素側過臉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顏,和那雙亮晶晶的紫眸,只覺得她整個人都好似一湖天然淨水,她暗罵自己竟如此亵渎于她,對她産生龌龊的绮念。再看向她的時候,她腦中那些混沌的念頭終于歸複平靜,只剩下此刻淡淡的溫馨,見她還是睜着純淨的眼眸看着自己,她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回道:“是啊!我們雖然是自小一起長大,然而與你同榻而眠,卻還是第一次呢,有些興奮的睡不着。”不要用如此純粹的眼神看着我,我其實并沒有你眼中、心中想的那麽好,被你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會覺得我所有不能言明的心思就要無所遁形了,我真怕你看出我內心的不堪啊!掌下的睫毛輕輕的刷過她的手心,而後感覺到她真的閉上了眼睛,才略有些遲疑的挪開了手,身邊的人安靜的躺着,長而翹的睫毛也輕輕的覆在眼睑上,她心裏很是清楚,這輩子她不可能屬于她,早晚要有人取代她此刻的位置,只是她不知道那個有可能得到她的幸運兒是誰?壓下心中翻滾的不知何種滋味的感覺,她終于閉上了眼,安然的睡去。

大将軍離洬喜歡孩子的謠言不胫而走,一時間京都不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小門小戶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離洬自己本身是不在意的,然而有些人卻十分在意,這就好比納蘭素,她看着天天來将軍府報到的姬瑤,即便她再怎麽惹人疼惜,卻也是叫她不喜了。無奈的是離洬無疑是十分寵溺于她的,對她幾乎要到了千依百順,如親生母親一般的溺愛,要不是納蘭素可以萬分的确定離洬絕對沒有未婚生子,她幾乎都要懷疑那姬瑤是不是她的私生女了?可以說就是對曲婉蓉她都沒有如此上心過,能抱着絕不會讓她坐着,能摟着絕不會叫她站在,這和她清冷的性子十分不符,納蘭素每每看的眉頭直跳,卻又不能在離洬面前表現出來,兩天下來幾乎要把她憋得內傷。

這天離洬帶着她們出去吃,就只帶了齊雲蘿兄妹跟随,五人到了酒樓,只是沒想到剛進大廳,就和久未露面的端木铮等人撞上,端木铮和端木賢無疑是俊美非凡的,從那麽一大幫子貴族子弟環繞着,兩人幾乎是鶴立雞群就可以看出。端木铮看見離洬的一霎,黑曜石般的眸子劃過一絲幽光,轉瞬即逝。然而離洬本就懷疑了他,即使他很快的收斂了眼中的神色,卻還是叫離洬捕捉到了。她心中一凜,面上更是凜冽不堪,一時間衆人只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大廳了靜悄悄的,本來兩位王爺在這裏,就已經讓人無法移開眼了,離洬一進來與他們對立而站,即使那谪仙般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是依舊賞心悅目,讓衆人不知道到底該看向哪個人才好了,酒樓各個樓層的姑娘探頭來看,禁不住紛紛紅了臉,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瞄瞄這個又瞄瞄那個,待視線轉到離洬的身上時,見他的手裏牽着一個小女孩,原來大将軍離洬喜歡孩子的傳言竟是真的,這是所有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姑娘們見此紛紛轉過臉去不敢在多瞧,那些貴族子弟,眼看離洬一出現,竟比那兩個王爺還要招人,登時面露不解,這離洬的容貌雖說是有隐隐領先的趨勢,然而那身份卻是不如那兩位王爺高貴,怎地現在在女子的呼籲聲中,竟搖搖領先?他們卻是不能理解‘自古美女愛英雄’的心理的。加上她喜歡孩子的傳言,人人都覺得如此柔情的英雄,那個美人能過的了?

“這個就是姬邵遷的**麽?瞧着果真惹人疼惜,無怪将軍也如此喜愛她。”寂靜中端木賢開口了,仿似沒有察覺到大廳怪異的氛圍,離洬轉眸看向他,依舊是一身儒雅的風骨,在一群貴族公子堆裏,越發顯得灼灼其華、不可方物。離洬聞言也沒有過多表情,只淡淡的朝他颔首一禮後,牽着姬瑤便要上樓,那群公子見離洬如此不甚禮貌的對端木賢,而端木賢不僅不生氣,嘴角還隐隐有些笑紋,叫這些公子覺得這大将軍恐怕有些手段,連賢名在外的睿親王都如此禮讓于他,頓時這些公子哥們便想巴結巴結他,此刻見他要走,十分沒有眼色的攔住他道:“将軍且慢、将軍留步,小弟此番能得見将軍風采,十分敬佩,不知将軍能否賞臉……”“是啊是啊!小弟已是久仰将軍大名。”“将軍賞臉和小弟并個桌吧?”“……”一個人開了口,剩餘的就生怕慢了,叫離洬覺得怠慢,當下便紛紛開口,将第一個說話之人的聲音蓋了下去。端木铮本是看見,離洬與端木賢說話同樣沒什麽好感的摸樣,登時便覺得心裏平衡了,哪知他都還沒搭上話,那些個纨绔子弟竟敢就那麽大刺刺的跑去巴結離洬,直看的他臉色越來越寒,氣的他頓時就想給那些人一人一腳。離洬聽來聽去這些人無非就是想請她一起吃飯,要是之前她定是甩也不甩他們,然而此時她餘光冷冷的掃向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的已然知曉,還是只是在裝模作樣的詐她?要是別人處在她如今的這般身份、地位,被位高權重的攝政王懷疑,只怕會躲得遠遠的,但離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是以當她答應一起吃飯的時候,齊雲蘿兄妹與納蘭素的吃驚就不必去說了,連端木铮和端木賢都十分詫異的看向她,他們雖與他相識的時間尚短,但她的性子如此愛憎分明,叫他們想瞧不清楚都難,離洬絕對不是那種什麽人都可以請得動的人,怎麽此刻……兩人雖疑惑卻也不曾表露出來,只含笑的請她一起,離洬見都是男子,齊雲蘿和納蘭素都不适合再跟着,就留下齊雲景一人,并讓納蘭素兩人将姬瑤送回去,納蘭素雖是心有不甘,但到底還是遵循她的意思,眼看她們帶着姬瑤走後,離洬才跟着一衆人走進一個華麗的包間。

端木铮自驚馬那一日,有好幾天都按捺着沒去看她,此刻離洬坐在自己的左手邊,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隐隐可聞,自他那日懷疑了她的身份之後,就算他心裏想見她想的快發瘋,也硬撐着,怕被她發現端倪是一半的原因,還有一半是有些羞愧于她的,只因那日晚上他在睡夢中夢見了她……一個晚上都是和她旖旎的場景,早上起來發現竟然夢遺了。他從未那麽狼狽、自責過,他竟然在夢中将她……

菜很快就上來了,大家本來說說笑笑,卻發現那三個主角都有些興致缺缺,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衆人這才發現端木铮自見到離洬起就沒怎麽說話,此刻更是寂靜無聲,衆人向他看去,卻只見他盯着自己手裏的酒杯,神情恍惚忽而臉上竟是隐隐的開始有些紅暈,端木賢坐在離洬的另一邊,輕輕喚道:“格非?”端木铮回過神,發現衆人都看着他,他下意識的去看向離洬,發覺離洬并沒有看着他,而是低着頭輕輕的轉動手中的指環,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端木铮不敢多看,只掃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他這一眼幾乎沒人注意到,但也只是幾乎,端木賢看着心中一動,眉峰便輕輕的蹙了起來。

餐桌上氣氛有些尴尬,一頓飯也就吃的有些索然無味,端木铮自是不必說,有離洬坐在他身邊,一陣陣香氣直往他的胸腔裏鑽,他哪裏還有吃飯的心思。而端木賢則是從剛剛叫他看見那一幕,他臉上的神色就有些高深莫測了,離洬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端木铮的神色,想從中看出點什麽,無奈一無所獲,三人各懷心思,皆是沉默不語,那些公子也不知道是想打破這沉默的氣氛,還是想巴結離洬,想着男人麽!不都喜歡那些調調。于是衆人慫恿這一位公子代替他們發言道:“王爺、将軍,聽聞天香樓裏來了位花魁,彈得一手的好琴,人長的……也是瑤池仙子似的,美得驚人!要不晚上咱們去見識見識?”這位公子說道那花魁的長相時,看見離洬那張雌雄莫辯的臉,登時快有些說不下去,要說長相還能有誰能越過這三個人去?端木賢聽到彈得一手好琴,就是微微一笑,聽過離洬的琴聲,他對那位花魁的琴技委實沒什麽想法和好奇,而離洬她根本就是個……有怎麽會去那種地方?這些人的巴結也是過了頭了,只怕要适得其反了。而端木铮聽聞這些人竟敢拉着離洬去那種地方,雖然還沒有去,但是有這個想法就是罪不可赦!他眼一眯看向那個提議的人,嘴角無聲的翹了翹。那公子說完就覺得被一個冷飕飕的視線盯上了,回頭看見攝政王要笑不笑的陰森摸樣,渾身一個激靈。

“好啊。”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以為離洬一定不會答應的空擋,離洬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好啊,那些公子自然是高興的。端木賢聞言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液便灑了出來,沿着他修長的手指,滴在地上。他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仿佛風淡雲輕的離洬,她這是瘋了不成?她難道不知道天香樓到底是什麽地方嗎?她可知道被這群纨绔拉去那個地方,她是勢必要在那裏過夜的,那裏的酒水都是加了料的,就算她有心防範,一旦進了房間,那一切就都不好說了,一個弄不好她的身份就要暴露了。而端木铮呢!他覺得剛剛那兩個字竟像是有回音似的,一直響在耳邊,他愕然的盯着離洬,本來經過那一日,他心中已有八分确定他是個女子,不然也不會天天晚上夢見和她翻雲覆雨,可此刻離洬的話叫他的那八分确定硬生生的給砸去了兩分。他心中的疑慮又起,然而他終是不願承認自己會感覺錯!她身上明明那麽香、那麽軟,怎麽可能會是個男子?

于是本來從不上青樓的攝政王與睿親王,齊齊陪着離洬進了天香樓,那些公子一進了這天香樓,登時走不動步,有相好的找相好,沒相好的也色迷迷的準備獵豔,離洬冷眼看着這些男子的醜态,齊雲景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不明白她今天怎麽會想來這種地方,離洬一回頭仿似發現了他的局促不安,溫聲道:“很不自在麽?實在不習慣你就回去吧,順便幫我跟月娘打個招呼,今晚我就不回去了。”端木铮自他進了這家妓院以來,就一直留意她的話,此刻聽她說晚上不會回去,登時心就又往下沉了兩分。離洬漫不經心的飄過他陰晴不定的臉,暗想:在沒有什麽比主動出擊更能防守你那些懷疑的心态了,也再沒有這種地方、這種事更能證明我的身份了,看你如何還能繼續懷疑下去。

進了一個比較雅致的包房後,那些公子財大氣粗的點了幾十個姑娘,就連那花魁也一并被叫了進來,好似覺得那兩位王爺、和離洬和他們一起進了妓院,此後就會和他們成為此中知己一般,那些公子每人左擁右抱着幾個姑娘,離洬只留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姑娘陪在身旁,那端木铮眼看離洬竟然還叫人陪着,一顆心只不斷的下垂,臉色陰沉的猶如臘月飛雪,那裏還有姑娘敢往他身邊湊?就是有那些個不長眼的,貪慕他絕世的容顏,竟而想往他那邊蹭,也被他一個冷眼吓得愣在原地。他盯着那個幫離洬斟酒的女子,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個窟窿,那女子莫名的被他用此等兇狠的表情盯着,只覺得坐立不安,不知道究竟是那裏得罪了他?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被他盯的臉色發白,就在這時候,一只有些微涼的手,輕柔的握住她有些發抖的手,她一愣看向身邊的男子,那男子俊美絕倫的臉上神色淡淡,然而那聲音卻是很溫文,如同尚好的梨花釀,低醇而醉人。“你在發抖,可是身子不舒服麽?”他問。女子身子頓時一陣酥麻,能被這樣的公子關懷着,她覺得就算對面的那公子再用比這更為兇狠的表情盯着她,她也不怕了:“沒有,只是能夠伺候公子這般人物,有些受寵若驚了。”她這話倒不假,這天香樓裏比她漂亮、妖嬈的多了去了,可‘他’卻留下了她,光看姐妹們傳過來那麽多忌羨的眼神,她就知道她有多麽幸運。離洬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然而她卻是不知道,她如此平平淡淡的一笑,奪了多少人的眼球,端木铮覺得他要被離洬給氣瘋了,她竟然還敢對着一個青樓女子笑的如此……勾人!他瞧見那女子直愣愣的看着離洬,一個忍不住手裏的銀筷就硬生生的被他捏斷了。人家到這裏都是來尋美作樂,她倒好,到了這裏成了這群青樓女子來尋她的美色了。他心裏一股憋悶的氣還未散去,那個所謂琴技一絕的花魁便姍姍來遲了,她進來雅間先是告了個罪,看見離洬後,似乎有些怔愣,接着便面色緋紅的直瞅着離洬瞧,這讓一旁的端木铮看在眼裏,只覺得猶如咽了一只蒼蠅般難受,偏偏這時候有人起哄道,快讓離洬收了她,瞧人家姑娘看見了你就走不動路了麽,讓他想不到的是離洬竟然真的收了她,讓她坐在身旁,于是這只蒼蠅便卡在了喉嚨裏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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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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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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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