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

時間一晃而過,端木铮覺得只是一個眨眼,就已經過了子時,那些纨绔子弟們一個個擁着姑娘進了姑娘們的房間,他就只緊緊的盯着離洬,這一個晚上他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眼看着離洬對那兩個女子可以說是極盡呵護,他就覺得他下一刻就會管不住自己沖上去,将那兩個女子扔出去,這一個晚上他都在想,離洬不管是男也好、女也罷,左右他都是不會放手,何苦要去懷疑她?要是剛剛那群公子提議上青樓的時候,他沒有因為想進一步證實而阻止,現在他就不會如此坐立難安,他真是瘋了才會把離洬推進那兩個女人的懷抱,就算離洬真的喜歡孩子,那就收了那個姬瑤做義女又如何?反正離洬這輩子都休想擺脫他!他這邊還在想,那邊離洬已經扶着绮羅站了起來,等端木铮發覺他們走的方向是廂房時,他腦子裏有那麽一瞬間發懵,你們要去哪裏?他想這麽問,然而他張了張嘴,突然發現他連這麽質問的資格都沒有,他閉上嘴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兩人的背影,直到看見兩人真的走進廂房、關上了門,他才如夢初醒般,抿緊了嘴唇,額頭上青筋直爆,手骨也被他捏的咯吱作響。那邊端木賢也張大了嘴,無語的看着離洬頭也不回的進了廂房,她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要不是他确信自己絕不會看走眼,連他都要懷疑離洬說不定真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兒了,他以為她會采用拖字訣,等所有人都醉趴下了,她就會金蟬脫殼,找個人代替自己呆上一晚,早上在悄悄潛進去,這對她來說絕不是難事,可現如今她這是在幹什麽?

那兩人還在震驚中不能接受現實的時候,離洬已經随着绮羅進了她的廂房,房門一關,绮羅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離洬的身體,還未開口離洬就毫不客氣的拉開了她,她無視绮羅委屈的面容,嚴肅的看着她問道:“你怎麽會來京都?可是又偷偷的下山?”绮羅嘴角一撇,不甚樂意的道:“什麽偷偷下山?我這次出來可是經過師傅允許的!”“以你這愛闖禍的性子,師傅會讓你下山?”離洬一臉不相信的神色,绮羅好不委屈的道:“是真的,師傅擔心你一個人在京都,沒人幫襯着,你應付不過來,這才讓我下山前來助你。”“助我?”離洬有些好笑道:“就你一個人?”“怎麽?你看不起我?”那小東西立刻就炸了毛,離洬不得不安撫道:“我沒這個意思,只是你到了京都為什麽不來将軍府找我?反而來了這種地方?”绮羅一聳肩道:“師傅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可主動去找你,只能在暗處收羅你的消息,以便随時應急,我思來想去就只有這種地方消息流動量最大,才來了這裏,不過師姐你還真出名哎,我來到這裏耳朵裏聽到最多的就是你的消息,人人都在說大将軍離洬怎麽怎麽樣?我果然沒找錯地方,這不師姐你就自投羅網來了。”離洬懶得糾正她的詞語,只淡淡的責備道:“叫師兄!就算進了這裏,你怎麽能用真名?”“啊?”绮羅有些不解的問:“怎麽不可以用真名嗎?”離洬深知绮羅第一次下山,十分的不谙世事,只道:“也沒什麽?只是有損你的聲譽。”想了想離洬接着道:“而且不是只有這種地方才消息靈通,茶樓、酒館也是一樣的!”“什麽啊,那些師兄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摸樣告訴我:要打聽消息,青樓楚館裏最好,還一副聽我的準沒錯的樣子。”绮羅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天天晚上聽見那些女人的聲音,害的我都沒怎麽睡好過。”離洬聽了她的話,眉峰一動,神色莫名的看着她,半晌才緩緩的說道:“不過這也算誤打誤撞,你這次倒是真的幫了我大忙。”本來她沒有看見绮羅的話,她是真的準備如端木賢想的那般去做,可是她看見了绮羅,這無疑是個更好的辦法,幾乎沒人可以找出它的破綻,離洬看着绮羅問道:“要不要和我演出戲?”绮羅頓時來了精神,瞪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演戲了。”

樓下端木铮和端木賢等了半晌,不見離洬再下來過,端木賢十分詫異她是用了什麽法子,留在屋裏沒被發現,她把人灌醉了?還是将人打暈了?然而端木铮卻有些隐隐的急紅了眼,手裏的酒杯‘啪’的被他捏碎後,他豁然從位置上站起了身,大踏步的就向着離洬剛剛進的房間走去,渾然不顧他如今這番舉動,令多少人詫異的側目,他只知道要是讓離洬在那裏面呆上一晚,除非他瘋了!他高大的身影走到門口的時候,猛然間聽見裏面傳出的聲音就是一頓,端木賢借着怕他鬧事,前來阻止的舉動,一并跟了過來。此時聽見裏面傳出的聲音,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的怪異,端木铮滿面寒冰的一腳踢開了房門,看見裏面香豔旖旎的景象,他的眼裏血紅一片,險些炸飛了他僅剩的理智。

一張緋紅色雕花大床上,一對男女一上一下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頗有種抵死纏綿的味道,端木铮有一霎希望是自己看錯了,那張床上的男子絕對不是離洬,但是那躺在床上,一頭長發一直從床上蜿蜒到地上的人,不是離洬還有誰能有那般風華?那女子坐騎在他的身上,上身只剩一件肚兜勉強遮住令人血脈噴張的美景,身上的衣物都堆積在腰間,遮住了兩人肢體交接之處,但聽那女子纏綿的嬌吟和男子的低喘,不難看出兩人是何等的愉悅,女子難耐的在他的身上動作着,離洬的一只手握在她的腰間,突然那女子猛的的一仰頭,一聲愉悅到極致的喘息逸出唇邊,那揚出的優美弧度狠狠的紮着門外端木铮的心,他寒星般的漆黑眼眸一眯,一股殺氣毫不掩飾的激放而出,離洬好似此時才發現門外兩人的存在,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将她扯進自己的懷裏,一拉錦被憐惜的覆蓋在女子的身上,自己則背對着房門微微側過頭,冷聲道:“想不到兩位王爺竟也有偷窺被人閨房之樂的興趣,離今日也算見識到了。”端木铮擡眼看去,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他那幾乎被一頭長發覆蓋的後背,他身上還穿着雪白的裏衣,此時裏衣也只是有些微的淩亂,以及那張因沾染了些許情欲而越加奪魂攝魄的側臉,端木铮死死的瞪着離洬那一抹弧度優美而冷漠的下颚,即使忍到快要吐血,面上卻也不動聲色,除了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殺氣外,他的面上卻是再也看不出什麽殺機,他只是冷漠的開口道:“仲卿一直征戰在外,想必對本朝的律令不是太熟悉,本朝律令但凡在朝官員皆不可尋花問柳,本王和王兄只不過是不想仲卿犯錯罷了。”這還是端木铮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口吻對着離洬說話,離洬半點也不在意,她知道千玥确實是有這條律令的,尤其是對手握兵權的元帥、将軍,青樓是消息流通量最大的地方之一,難保有些官員在花娘幾杯美酒下肚後,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出的話,離洬思索了片刻,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轉過頭不再看門外的兩人,冷冷的諷刺道:“如此離倒是要多謝王爺的提醒,只是現在可否先請王爺移步片刻。”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會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端木铮微微放下心來,臨走時到底不甘心,冷冷的看了依舊窩在離洬胸前臉色緋紅的女子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氣。端木賢看了看屋內依舊相擁着的兩人,再看了看端木铮憤然離去的背影,有些東西不動聲色的了然于胸,只是他的心中似乎有些……不願樂見其成。再度看了看離洬被長發遮住,卻依舊不能掩其風華的背影一眼,他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聲色,旋即轉身跟着端木铮離去。

绮羅本是窩在離洬懷裏緊緊的貼在離洬的胸前,此刻看見兩人終于走了,狠狠的松了口氣,剛剛那個男人臨去前看她那似要将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委實吓人。要不是離洬現在是男子身份,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奪了他心愛的女人,才會招致他如此欲殺之而後快的眼神,而離洬因為背對着門口,自是沒有看見端木铮離去前那嫉恨難掩的眼神。只當绮羅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才會如此緊張。再看她此時大大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覺好笑:“怕了?”绮羅頗為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道:“當然怕了,他們兩人要是任何一人走進屋裏,你的身份可就要暴露了。”然而那兩個人不論是誰發現了她的身份,那後果可就是不堪設想。沒錯,離洬就是算準了,依那兩人如此尊貴的身份,撞破了別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走上前來一探究竟,她是穿着裏衣沒錯,但是如果有人走近前來看,定會發現裏衣裏的貓膩,離洬不過是仗着房間裏要用暧昧的暖光,而那兩人又站的遠,加上她故意讓绮羅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不僅可以遮住绮羅胸前的春光,也可遮住她胸前的秘密,這才躲過那兩人的視線,得以保全自己的身份。如果端木铮知道,其實只要他往屋裏再走進幾步,就能發現那個天大的秘密,不知會是何等的後悔。離洬明知道他已經有所懷疑,做出這等冒險的舉動也是不得已,怪只怪端木铮逼人太甚。離洬在現代做的都是那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人在什麽時候會有什麽表情,那是揣摩的十分的到位,所以讓她做出情動的神态并不難,但是绮羅也能如此逼真,只能說她呆在這裏的這幾天,定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離洬思索了一下道:“跟我回将軍府吧!”绮羅知道她是擔心她,但她也只得拒絕她的好意了:“我倒是想啊,可是師傅囑咐過我,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去找你,而且,我這一去,那兩人要是懷疑我們本就是相識的,今日這場戲可就白演了。”她說的這番話,離洬又豈能不知,就算是他們認為她是因為看上了她,才會帶她回将軍府,但難保他們不會懷疑她們本就是相識的,到時候定然也就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做戲。就算沒有切實的證據,那懷疑的種子也将種下了。但是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就任由绮羅呆在這種地方,那也是萬萬不能的。绮羅似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只得搶在她的前面将話說明白:“師姐你就放心吧,我雖是同門裏本領最差的,但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在這裏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師傅說了這就當是我此次下山的歷練。”見離洬還是不曾動搖的摸樣,她只好下逐客令道:“師姐,現下你還是先去安撫住那兩個人,要是他們再闖進來,到時候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般好的運氣了。”離洬只得暫時作罷,快速穿好衣服,整理了下有些微淩亂的長發,确定沒有一絲不妥之後才轉身出了房門,關門前對着還在床上的绮羅道:“早點休息。”绮羅對着她點了點頭,離洬幫她掩上房門,慢慢朝樓下的大廳走去,剛一下樓就看見那兩人坐在空曠的大廳,大廳中的人不知什麽時候竟統統退了下去,端木铮在離洬出現的第一瞬間便看見了他,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地,剛剛他左等右等不見他下來,氣的他險些又沖上去拿人,其實他認為的左等右等也不過是離洬與绮羅說了會話的功夫。此刻看見離洬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端木铮心中的邪火就竄了上來,他極力掩飾面上的神色,不冷不熱的開口道:“本王還以為仲卿進了溫柔鄉,就不舍得下來了呢。”話語中的酸味就算不仔細去嗅,也能感知的到,偏偏離洬聽着他這番不陰不陽的話,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什麽表示,端木铮止不住在心中冷哼:好!好!離洬你可真是好!渾然不覺他的惱怒有多麽無理取鬧?第一:他不是離洬的什麽人,離洬就算尋花問柳也不關他的事,第二:離洬如今是男子的身份,就算真的和哪個女子發生了關系,那也是順應天道,誰也不能指責他什麽,端木铮就更加不能。端木賢在旁靜靜的看着,在他看來離洬絕不是那種與人見了一面,因為別人皮相尚且過的去,就會對她另眼相看,更不要說與其發生關系,倒不是懷疑她與那個女子認識,他只是懷疑離洬是用了某種手段,脅迫了人家姑娘與她演了一場戲,畢竟來天香樓只是臨時提議,離洬不可能提前知道,還安排內應在這裏接應。而端木铮如此聰明的人,沒有想到這一點,完全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端木賢勾了勾嘴角,笑道:“那些公子還未拜朝為官,我們卻是不易在此久留的,不如就此散了吧。”離洬聞言自是不會拒絕,雖然詫異端木铮今天特別不好的臉色和詭異的态度,但她也沒有好奇的心思,與端木賢告別後,就大步出了天香樓。

端木铮看了看離洬已經走遠的背影,狠狠的閉了閉眼睛,今天讓離洬進這個天香樓,真是有史以來他做的最錯的決定。離洬一走,端木铮也沒有什麽閑心與端木賢客套,只道了句:“告辭。”就頭也不會的離去了,仿佛再看這天香樓一眼都是髒了他的眼,他與端木賢的感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小時候的感情倒也好,只是端木賢早早的就去江湖歷練,後來也就生疏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完全沒有心情再與他閑聊。

再說離洬從天香樓回到将軍府後,齊雲蘿和納蘭素果然在等着,看着她完好無損的回來才放下心來,齊雲蘿有些緊張問道:“将軍,你今天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是不是……”離洬擡眸看了她一眼,肯定了她的想法:“我只是覺得那攝政王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定是懷疑了我的身份。眼前就有個絕佳的機會,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納蘭素聽完之後頗有些埋怨道:“阿離,今後可不能再這麽貿貿然的就行動了,我們事先一點計劃都沒有,萬一穿幫了,你的命可就得交代在這京城裏了。”離洬安撫性的笑笑:“放心,這回雖然是臨時起意,我卻也些勝算的,你見我什麽時候打過沒把握的仗?”她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在扯下去,見納蘭素還有再繼續的意思,只得話鋒一轉問道:“這次在天香樓可是碰見了老熟人了,多虧了她,事情才能進展的如此順利。”納蘭素聞言眼睛亮了亮好奇的問道:“誰啊?”離洬也不賣關子:“绮羅!”“啊?”納蘭素笑了笑:“那個小丫頭啊?師傅可總算是放她下山,估計也是受不了她把整個缥缈峰搞的烏煙瘴氣。”納蘭素又想了想,似笑非笑的瞥了離洬一眼:“這可真是連老天都幫你啊!不過那丫頭既然下了山,怎麽不來找你?反而進了那種地方?”“說是師傅不讓她來找我,我看八成是她自己貪玩。”離洬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擡手揉了揉眉心,今天的戲雖然演的很成功,但她也在之前喝了很多酒,在那兩個人面前,她不能有一絲的怠卸和放松,如今回到将軍府,就講這幾句話的功夫,就覺得酒勁上頭了,她支着有些昏沉的額頭淡淡的說道:“很晚了,休息吧!”納蘭素看出她很不舒服,起身扶起她,邊朝卧房裏走,邊對着齊雲蘿使眼色,示意她去休息,離洬這邊有她。

剛把人扶到床上,納蘭素轉身去擰了個毛巾的功夫,離洬就已經睡了過去,納蘭素回身看着她即使醉酒 ,也依舊優雅的睡姿,暗嘆了口氣,幫她擦了擦臉,看她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把臉轉向一邊,納蘭素來勁了,惡作劇般的,又拿着毛巾在她的臉上使勁的擦了擦,剛放下手,就被她一把抓住了手,納蘭素以為她醒了朝她看去,卻見她依然閉着眼睛,只是低聲咕哝了句:“別惱了。”好麽?還算有救,還知道自己是惱了,納蘭素看她就算醉酒也還在惦記着自己,一顆心登時就軟了,伸手撫平她微皺的眉頭,反手握住她的手,邊給她擦了擦手,邊低聲埋怨道:“你可真行,這輩子你就是吃定了我對你狠不下心。”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跟個醉酒的人較什麽勁,難得她睡的安穩,納蘭素給她擦完手,就也跟着上床休息了,她們這邊睡的香甜,完全不知道某些人那邊狂風過境般,狀況慘不忍睹。

攝政王府,一片雞飛狗跳,誰也不知道攝政王今兒是怎麽了?深更半夜的回來了,不是看這裏不順眼就是看那裏不爽,雖說平時攝政王也是一副很不好相處的樣子,但是像這樣純屬遷怒的找麻煩還是第一次,大夥深更半夜的被吵醒,被攝政王冷眼一掃,登時清醒了大半。跟進去伺候的吓人們,通通的被攆了出來,在攝政王第N次摔碎一只通體碧綠,邊緣繪有精美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茶杯後,衆人更是噤若寒蟬,風炙被衆人慫恿着進了端木铮的卧房,剛一進去一臺石青色硯臺就朝着他的面門直飛而來,風炙擡手抓住,見攝政王坐在書桌前,冷着一張俊臉,薄唇抿成一個‘一’字,神色晦暗不明。風炙看着他這種神情,哪裏還能不明白這是因為誰呢?最近能讓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的也就只有那離将軍了。哎!他也承認那離将軍的确是人中龍鳳,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他再好,和他家爺也是不可能的!将手中的硯臺在書桌上放好,風炙斟酌着開口:“爺!那離将軍……”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端木铮眼神淩厲的看向他:“出去!”風炙眼一閉,雙膝狠狠的跪在地上:“爺!你們根本不可能,就算您要處置了屬下,屬下也非說不可。”風炙想着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端木铮很可能只是一時被他的容顏迷惑了而已,就算他對離将軍有些好感,又能喜歡到哪裏去?這般想着,就覺得讓端木铮放棄離将軍也不是很難,于是就接着說道:“以你們的身份,別說在一起,您只需想想太後會有什麽感想?天下會有什麽反應?別說離将軍對你還并沒有那等感情,就是有,那退一萬步來講,這等事一旦證實,您和離将軍也就毀了!您不如就放過将軍,也放過您自己。”風炙一番懇切的祈求,端木铮完全聽不見,他只聽見那句:別說離将軍對你還沒有那等感情…這句話無疑是戳進端木铮的死穴,他眸中厲光大盛,一把捉住風炙衣領,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他将自己的臉湊近他的眼前,怒極反笑:“好!你好!風炙,你如今膽子可真是越發的大了。”風炙望進端木铮因為氣憤而愈加幽深的黑眸,被裏面陰冷的光驚得心頭一跳,“讓我放了他?除非我死!”端木铮說完這句話,就松開了手,他轉過身背對着跌坐在地上的風炙,冷聲道:“自己去刑堂領罰!”風炙知他此時定是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只得領命下去了。他剛朝着刑堂的方向走去,就碰見匆匆行來的趙虎,趙虎一見他去的方向,‘嘿’的一聲就樂了:“連你都被牽連了,可見爺這次是真的發火了。”說完,又賤兮兮的湊到風炙的身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對着他頗為猥瑣的一陣擠眉弄眼:“你說我們爺是不是跟哪家的小娘子表白,結果被拒絕了?”風炙本來沒有跟他閑扯的心情,此刻也被他這番奇思妙想的言論給氣笑了:“你想象力還能再豐富點麽?爺要是看上了那家的姑娘,還能被拒絕麽?”趙虎想想,也是啊!在那離将軍沒回京都之前,他們爺可是全京都少女們心中佳婿的首選,雖然如今的風頭暫時被那離将軍給搶了,但爺的擁護者還是多的能圍着京都排上幾圈啊!沒道理會被女人拒絕啊!趙虎摸着腦袋,有些不明白他家爺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趙虎一拍腦門兒,大叫一聲:“我知道了,今天爺是不是碰上離将軍了?他一準是因為離将軍才這麽失常!”趙虎的這番話倒是讓風炙對他另眼相看了,沒想到這個大老粗竟然能看出他們家爺和離将軍之間的彎彎道道。還是說……他們王爺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了麽?連趙虎都能看的出來了?!不過不用他糾結太久,趙虎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風炙深刻理解到:你永遠也不能指望母豬它能上樹!因為趙虎神秘兮兮的湊近風炙,來了句:“咱爺被那離将軍搶了風頭,天天看着人家,是不是心裏頭有些自慚形穢,可是對着那般人物,又實在沒法發作,只能憋回府裏發洩一通?”趙虎完全無視風炙那有些怪異的眼神,接着自言自語道:“也難怪離将軍招人羨慕、嫉妒,一個男人長成那副模樣!啧啧!怪不得那些姑娘全都迷他迷得要死。”風炙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他剛才是腦子抽風了,才會對這種人另眼相看!那離洬的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但他們王爺比起他來也不遑多讓啊,論身份、論地位、論權勢、論人品、論長相,他們家爺有什麽可自慚形穢的?風炙難得用一種‘懶得搭理你的’表情看了趙虎一眼,就不再理會他,徑自向着刑堂的方向走了,趙虎讓他那副表情弄得一愣,還有些不明所以的沖着他叫道:“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風炙哀嘆一聲:真要像你想的那般簡單就好了!對于他在身後不依不饒的叫喚,他直接當聽不到!

不論衆人的意願如何,時間也不會停下它的腳步,轉眼就到了春圍狩獵前夕,這天将姬遙送回府後,到了晚上離洬和納蘭素正準備就寝時,外面突然傳來雲骁衛和齊雲蘿的竊竊私語聲。離洬微微皺了皺眉頭提聲問道:“怎麽回事?”外面的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接着齊雲蘿推門而入,在離洬的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麽,離洬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靜默了一會,才緩緩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齊雲蘿出去了。納蘭素離的遠,加之齊雲蘿說的又小聲,她只隐隐約約聽見“娘親”、“姬瑤”等字眼,不過想來也是和姬瑤那個小女孩有關就是了,她本來是沒什麽心情去湊熱鬧的,任誰平白無故的被一個小女孩分去了心上人一大半的注意力,心情都不會很美麗。不過,最終還是頂不住心裏的擔心,雖然離洬根本不必任何人為她擔心。

離洬神情靜默的看着跪在堂下的少婦,那是一個很清瘦的女人,渾身幹癟,垂在袖子外面的手枯瘦易折,臉上的鹳骨高高的凸起,全身沒有幾兩肉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卻又不是十分的差勁,但也不富貴。一般的小戶人家也都穿的起,臉上神情複雜而詭異,說她誠惶誠恐也不盡然,帶點淡淡的麻木。卻又因為向離洬提出那樣的要求而又有些惶惶不安。離洬看着她力持鎮定的摸樣,心裏只有一個感覺:脆弱!但不管怎麽說,她是姬瑤的生母,離洬雖然并不欣賞這種脆弱的女人,但也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她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先起來。”那女人突然聽到離洬開口,似吓了一跳,有些驚疑不定,還是齊雲蘿走過去扶起她安慰道:“既然将軍讓你起來,你還跪着幹嘛?”離洬朝着齊雲蘿使了個眼色,齊雲蘿會意的把那少婦扶到一旁的圓凳上,從那少婦兩只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如今的局促,離洬叫她起來後卻也不急着給她答複,只是垂眸手指無意識的開始轉動食指上的戒指,不得不說這雖是個脆弱到任誰都可以碾死她的女人,但她卻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不然她不會冒險半夜找到将軍府,希望她可以收了姬瑤做義女。在這個時代,女人如果被發現半夜不在自己的房間,大概是會名節不保,未婚少女如此,從此會背上行為不檢的罪名,而已婚婦女若是如此,則更加嚴厲苛刻,遇見強勢、固執或是愛面子的家主,被浸豬籠都是有可能。這個女人在明知道面臨這種局面的同時,還能義無反顧的在這深更半夜找到她,是她的母性使然,為了自己的子女能過好,自己怎樣都無所謂的母愛,她在上一輩子已經見識過。離洬半垂着眼睫,巻而長的濃睫遮住她眼中的神色,叫人半點也看不透她內心的想法,透過眼睫中重重的剪影,她可以看見那女人做出了一副随時被拒絕,然後被轟出去的準備。離洬大概多多少少能猜得出她心裏的一些想法,無非是如今她如此寵幸姬瑤,會不會有些什麽不正常的愛好,譬如:念童癖!又或者男人都只是貪圖一時新鮮,如果過一段時間,她對姬瑤失去了興趣,那麽姬瑤在小小年紀就會體驗到,被捧得越高就摔的越重是什麽感覺!到時候姬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辱于她。如果是這樣,她還不如沒有關心過她。但是如果姬瑤成了她的義女就不一樣了,到時即使離洬對她不再如現在這般百般呵護,甚至厭煩于她,姬瑤有大将軍義女的身份擺在那裏,日子也不會太難過。其實離洬的猜測已經**不離十了,那女人心裏的确是這麽想的。

蘇蓮坐在一邊,看着那個年輕的将軍長久的沉默,一顆心已經不斷的下沉了下去,她今天找到将軍府來,求見将軍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見到将軍,更遑論要讓将軍收了姬瑤這個沒認識多少天的小女孩做義女?但是讓她詫異且驚喜的是,她竟然有些輕易的就見到了将軍本人,這讓她本來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心态開始膨脹,人是種奇怪的生物,本來沒有抱希望,被直接拒絕倒是反而可以接受,如果給了一點希望,那麽這點希望就會無限循環的放大,她今天說明來意之後,本來抱着會被趕出去的準備,畢竟沒有哪個人能在自己孩子還未出世之前,就去收容一個義女的,更何況身份尊貴的将軍?但即使是這樣,為了姬瑤她也要賭一把,她太了解男人了,男人喜新厭舊貪圖一時新鮮,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個例子?她本是江南水鄉的女子,身上有種江南女子特有的呢哝嬌軟,在大理寺卿府做了丫頭,被姬邵遷看中開了臉,不是沒有過一段時間的恩愛纏綿,但哪裏抵得住時間的消磨?他的新鮮感也不過就持續了幾個月而已,當他漸漸不再對她溫柔呵呵的時候,她也已經懷上了姬瑤,生下姬瑤,因為自己本身就身份低下,加上姬瑤又是個女孩,她能從通房丫頭擡到侍妾就已經到了天,為此她時常去想,假如她也有崇高的身份地位,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她的女兒也不會淪為衆人欺淩的對象?小小年紀就得了那樣的病?就像大理寺卿正房夫人,因為是太後娘家近親的侄女,即使她早已不得寵,也不會有人敢欺到她的頭上,就連姬邵遷看到她也得客客氣氣道一聲:夫人。她不能讓她的女兒和她淪落到一樣的下場,乘着離洬現如今對她還有些新鮮感,為她博取一定的地位,這就是她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她切身的體會到,只有名譽地位才是真的,其他什麽都是虛的,離洬現在連個女人都沒有,更遑論有自己的孩子,這說明在未來的這一兩年內,姬瑤的地位将非常穩固,将來即使離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麽做了他的義女,将來也不會差到那裏去。往長遠的來說,姬瑤如今有病,如果沒有個依仗,單就靠她如今一個侍妾的低下身份,她絕對許不到好人家,但是如果能被離洬收了做義女那就不一樣了,她的婚事完全可以由離洬來做主,她今後不僅可以許一戶好人家,只要離洬還活着一天,別人就是對她再不滿,也斷不會欺到她的頭上。她承認她抱着這樣的想法是有些不齒,但只要姬瑤過得好,現在有一顆龐然大樹也許可以抱上,那她為什麽不試試看?可如今離洬的态度不明,蘇蓮也沒有把握他會答應,而且,離洬偶然的仿似不經意間看過來的眼神,總讓她有一種心思被看透了的感覺,讓她後背發涼。

廳內長久的沉默着,蘇蓮被離洬不言不語的沉默态度弄得越發焦急,可是就是坐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她能感覺到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壓,讓她連再次開口問一聲的勇氣都沒有,整個室內只剩下燭火的吡啵作響聲,其實但凡蘇蓮對離洬有那麽一絲半點的了解,就不用像如今這般的坐立難安,蘇蓮的煎熬離洬看在眼裏,她只覺得有些好笑,就沖着她那番護子心切的決心,離洬大概也是沒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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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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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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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