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君子立于世
喬靳宸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窘迫。
被女孩子這麽明晃晃地揶揄,這種經驗還是第一次,說一點不尴尬那是假的。
其實他剛才會那麽說話,完全是……逗上瘾了。
他是發現,讓眼前的女孩子窘迫是件極其讓人開心的事。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會産生這種惡趣味。
“咳,”他低咳一聲,掩飾尴尬,同時有些哭笑不得地開口,“杜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你是小橋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送你一程都是應該的。”
嗯,目前,他只能這麽解釋。
杜可妥協,“行,走吧走吧。”凍死她了。
她不了解喬靳宸這個人,前兩次見面也不大愉快,可能是他身上的氣質和她哥哥顧钰太接近的緣故,她總是潛意識地警惕起來,畢竟生活告訴她,她極易折在這種氣質的人手裏。
上了車她也不說話,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副“我不和司機說話,請好好開車”的架勢。
喬靳宸的目光幾次從她身上流轉而過,笑意愈漸濃郁,垂首彎了彎唇角,心情愉悅地開車。
真是奇怪,難道人與人之間真的存在磁場?不然為什麽每次與她相處,心情都莫名的好。
這種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到最後,中途杜可接了一個電話,戚峰打來的,約她喝下午茶。
杜可原本是猶豫的,不大想去,可架不住戚峰在電話裏說的太過真誠。
“一個人在外面漂泊太久了,很難遇上熟人,工作又太忙,一閑下來總是會覺得落寞,杜可,這樣你也不願意陪我喝杯咖啡麽?”
她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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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她讓喬靳宸随意找個可停車的地方把她放下來,她打車過去。
畢竟臨時換道去見朋友還要蹭車太不地道了。
喬靳宸眼底的笑意漸漸撫平,恢複到平常看似溫和無害的樣子,外人倒是看不出什麽來。
“去哪裏?”他問。
“明和路的only咖啡廳。”
“并不遠,送你過去。”邊說邊打轉方向盤,讓車子轉了一條路。
杜可要拒絕的話就咽了下去。然後,坐在車裏,她突然覺得先前那種理直氣壯的感覺沒了,有種莫名發虛的感覺。
真是奇怪。
她拍了拍臉頰,想把這種感覺拍走。
喬靳宸餘光掃到她突然的動作,眼底又漫上一層笑意,“怎麽了?”
杜可清了下嗓子,理理衣服坐好,“沒什麽,麻煩你了。”
喬靳宸噙着笑意轉回頭,聲音略帶愉悅,“無妨的。”
然後,杜可驀然發現,剛剛那種發虛感好像真的被她拍走了。
這一路過來就沒有剛剛那一路順暢,一直在堵車,杜可看着遠近長長的車列,有些煩躁,她很讨厭遲到。
而且,看路側的商牌标識,怎麽這麽陌生?明和路她去過的啊。
她咕哝着把這個疑問念叨出來,車內另一個人很快幫她解答。
“噢,我以為你着急,剛剛抄了條近路,沒想到這會兒這麽堵,抱歉。”
如果高飛這會在車上,一定會把頭埋低,不然會忍不住提醒:Boss,上次出門談生意時,司機要走這條路,您當時以堵車為由嚴肅拒絕了的。
杜可噎了會,近乎便秘地說了句,“……沒事。”
平常二十分鐘的路,這次走了一個多小時,杜可還得謝謝它堵得不是太嚴重。
因為又遇上紅燈,喬靳宸在咖啡廳對面的十字路口處便應她要求将她放下了,杜可再次道了謝,便就着還剩十幾秒的綠燈快步走向對面。
喬靳宸坐在車裏看着她急步而去的背影,想到那天在宴香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手指握在方向盤上極有節奏地敲了敲,待紅燈變綠燈,便轉了方向盤。
他還要去看望老師。
喬靳宸到沈家的時,沈老夫人正在客廳哄三歲大的小外孫。
沈壽康要比喬老爺子小上十來歲,和其夫人一生也只有一個女兒,取名沈揚靈,取自《九歌·湘君》裏的“橫大江兮揚靈”,言明,縱是女兒也可以有不輸男兒的氣韻。
因是老來得女,沈揚靈和他是同歲,要是從喬老爺子那輩兒論,還比他高出一個輩分。可後來喬靳宸拜沈壽康為老師,兩家人也就不管輩分不輩分的了,早些年甚至撮合他們兩個在一起,可惜彼此都不來電,硬是沒成。
剛進門,小家夥就從沈老夫人懷裏蹦下來,歡脫地迎他,“喬舅舅喬舅舅……”
因為他和沈揚靈也算師姐弟,沈揚靈從小就教他這麽叫。
喬靳宸手裏帶着禮,不方便抱他,就蹲下身子和他說話,眉目溫和,“寶兒乖,有沒有想喬舅舅?”
寶兒是小家夥的小名,因為父親是軍人,大名起得很響亮,叫叢安瀾,安瀾,太平之意也。
“想——”小家夥瞪大眼睛回答,然後在他身上找,“舅舅舅舅,我的大坦克呢?”
喬靳宸失笑,小孩子就是這麽單純,心思總是藏不了幾秒。
他從禮盒中間選出一個,遞給他,“呶,你的坦克。”
然後小家夥就大叫一聲,捧着禮品盒往回跑,獻寶似的給沈老夫人看。
沈老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把孩子推給保姆,過來迎他,“經常來還帶什麽禮,光是能來,你老師和我就很開心了。”
沈老夫人年近古稀,風韻猶存,女兒出嫁後,兩位老人就守着這座房子,平常看書下棋,閑來再品品茶香,陶冶情操,任沈壽康的哪一個學生來,都要更加尊敬這位師母幾分。
喬靳宸謙和地應了幾聲,沈壽康就聽到動靜下了樓,手上還拿着一盤棋,喬靳宸見了,忙上前接過。
“正巧揚靈今晚上會在,你也留下吃飯吧。”
喬靳宸自然說好。
每次來,沈壽康都要和他下兩盤棋,以觀他近況,喬靳宸頗覺得有兩分好笑,卻還是配合。
今日下棋,他格外用了心思。
棋局過半,沈壽康突然開口,“工作上遇到對手了嗎?”
喬靳宸一驚,手上執着的黑子差點落下去。
他穩了穩神,将黑子放到剛才思量的位置,才開口,“沒有,都挺好的。”
沈壽康随之也落了一子,再開口,“那就是生活中出現什麽意外的人了。”
喬靳宸突然覺得這棋不能再下了,他擡頭看向自己的老師,有幾分無辜,“您……怎麽會這麽說?”
沈壽康笑,“今日下棋,你過于小心了,神經繃這麽緊,不是怕我發現什麽?”
喬靳宸:“……”
他有些哭笑不得,到最終,倒是他自己把自己賣了。
被點明,再次落子時他真就放松不少,也坦然道:“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意外的人,有幾分特別倒是真的。”
“特別到,讓你都有了幾分小心翼翼?”
被老師打趣,喬靳宸臉上就露出了兩分苦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老人這麽大歲數了,什麽沒經歷過,笑笑也就罷了,卻在黑棋敗局時不急不緩地道:“君子立于世,當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不氣不餒;凡事徐徐圖之,謀後而定,行且堅毅,可也。”
喬靳宸細細聽完,應聲而笑。
有些道理我們都懂,可往往只有在長者的淳淳教導之下,才覺振聾發聩。
回去之後,喬靳宸接到喬小橋的電話,原本以為她是來探聽後續,滿足八卦心理的,沒成想,卻是來告訴他另一件事的。
“哥,你知道今天杜可扔給我的禮盒裏是什麽嗎?”
彼時他正在書房看第二天會議的相關材料,手邊放着一杯已經涼了的咖啡。
聽她語氣裏不似往日的歡脫,隐隐覺察到什麽,便放開鼠标,細細聽着。
“是一塊質地上乘的暖玉,白如脂,透如璃,色澤均勻,雖然小,價值卻不低。”喬小橋頓了頓,才把後頭的重點說出來,“我從沒問過杜可的家世,只知這幾年間她都是一個人,經濟上并不富裕,還是個財迷,就白天還為一百塊的打車費嚎叫……可她卻送小韓喬這麽重的禮,最主要的是……我問過她,這玉還是她母親留下的。”
她在那邊喏喏着,顯然是有些愧疚,“……她母親,早幾年就去世了呢。”
她白天還怕她難做,沒有當面打開禮物來看。
喬靳宸一直靜靜聽着,什麽聲音都沒發出,喬小橋回過神就注意到了,有些不安地開口,“……哥?”
“嗯。”喬靳宸坐在書房裏,眼睛忽明忽暗,有些情緒他自己也沒有摸透,卻安撫小橋,“我知道了,你也別難受,你們既然是朋友,她自然理解你的想法。”
“噢,那這塊暖玉……”
喬靳宸聲音裏染上幾分溫和,“既然是她送給小韓喬的,你就先幫着保管吧,別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于是喬小橋心裏就輕松起來,“嗯,我知道了哥。”還笑眯眯地開玩笑,“我還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介紹給她了呢。”
喬靳宸失笑,“又貧。”
挂斷電話他卻忍不住想,幾年間都是一個人,母親又早逝,這個女孩子是怎樣活成現在這般随性灑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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