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上官立仁還從來沒從自己的大女兒身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将軍，離卯時三刻還有差不多一刻鐘，我們再等等就是。來人吶，給将軍倒杯茶，讓将軍消消火氣。”詹玉瑤揚聲道。

聞言，一個小厮立刻拿來一壺茶，恭敬地給上官立仁倒了一杯。

上官立仁拿起杯子，看也不看就往嘴裏灌。

下一刻，他發出“嘶”的一聲，哐啷一聲把杯子扔在地上，同時将手放在了脖子上……

小厮見狀，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上官立仁面前，連連磕頭：“将軍恕罪！将軍恕罪！是小的疏忽了！”

原來，是小厮忙中出亂，給上官立仁倒來了滾燙的茶水，也忘了提醒他……

“混賬東西，怎麽做事的？！”上官立仁提起腳，一腳将面前的小厮踢飛。

小厮慘叫一聲，飛出了老遠，然後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連忙繼續跪好。

“滾！別在我面前礙眼。”上官立仁怒吼。

小厮身子一抖，立刻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

“碧荷，去，給将軍沏一壺涼茶來。”詹玉瑤轉向身邊的大丫鬟——碧荷，低聲吩咐。

碧荷領命，匆匆而去。

片刻後，碧荷拿來了一壺涼茶。

詹玉瑤親自給上官立仁倒了，然後端給他，溫聲道：“将軍，別生氣了，喝杯涼茶，降降火。”

上官立仁冷着臉，拿過茶杯小心試過溫度，這才開始大口喝。

……

一刻鐘的時間很短，一刻鐘的時間也可以很長……

譬如對于現在的上官立仁和詹玉瑤等人……

終于，在衆人的千呼萬喚，不對，千等萬等中，鳳驚鴻終于姍姍來遲，更準确地說說，應該是準時而來。

鳳驚鴻準時在卯時三刻而來。

在她身後，跟着張媽，拿着一個小小的包袱。

上官立仁看着鳳驚鴻的眼睛，好似淬了毒一樣的憤怒和怨毒……

“孽女！你還知道來啊！人道倫常你懂不懂？！你竟然自己在屋裏優哉悠哉地用早膳，卻讓你的父親、母親生生在這裏等你半個時辰？！”上官立仁怒吼道。

“父親？母親？誰？在哪裏？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父母？！我母親八年前就逝去了，我父親自從我出生就沒管過我，任由我遭人欺負和侮辱，我已經當他死了！請問，我的父親和母親在哪裏？”鳳驚鴻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和誇張道。

“孽女！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上官立仁“啪”地一拍椅子，站起身。

“轟”地一聲，椅子壯烈成仁，直接碎裂成渣渣。

“怎麽，我說錯了嗎，上官将軍？請上官将軍睜大你的眼看一看，我哪裏像是有父有母的人了？！”鳳驚鴻擡頭，淡淡地睥睨着上官立仁，淡淡問道。

沒錯，睥睨。

雖然鳳驚鴻個子小，需要仰視上官立仁，但是，她的眼神就是睥睨的眼神。

上官立仁還從來沒從自己的大女兒身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這種表情，是久居上位者才能有的表情，不怒自威，帶着好似天生帶來的高貴和優雅……

她雖然穿着不合身的、過時已久的衣服，面黃肌瘦，可是，那眼神，卻凜然不可侵犯，透着高貴和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