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陷阱(3)
“宋彥, 你知道是誰通知我去采訪RG的了嗎?”
“不知道,”宋彥替她拉開車門,等她坐好了才繞道駕駛座, “反正不是SK的人。我吩咐過他們, 這幾天不許給你安排工作,誰敢派你出外勤?”
趙影若有所思, 把玩着手裏走形的小瓶子。
宋彥看了一眼,發動車的同時不動聲色地說:“這是陸靳泓給的吧。”
“什麽?”趙影握緊手心, 防備地看向他。陸靳泓說過, 今天他來會場的事不可以跟任何人說。
“你別這麽警惕, 這話我不會再跟第三個人說。這種破破爛爛的瓶子,你一路愛惜地拿在手心。不是陸靳泓給的?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來。”宋彥苦笑,“警方給我打電話, 說你困在南郊的別墅裏剛救出來,讓我不要聲張,把你帶走就行。這麽神神叨叨的處理方式,我一下就想到陸靳泓和醋魚。現在再看見你這個樣子, 我就确定了。”
趙影沒吱聲。
“陸靳泓到底在做什麽?他不是在尼度嗎?怎麽又回來了。你被困的時候,他來過,為什麽把你留在那裏, 不帶你走?”宋彥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難道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
“你說哪個人?”
“我不清楚你們以為別墅二樓的那人是誰,我只知道, 那人不是真的。”
“你怎麽知道?”
“接電話的時候,背景裏聽見的。”宋彥說,“那人不是真的幕後老板,是替身。”
恍如雷擊。
趙影的直覺終于得到應驗,那個裝腔作勢的男人果然根本不是阮鄭輝!
奧娜逃了,阮鄭輝不知所蹤,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更可怕的是,警方的出動救援已經使陸靳泓身份呼之欲出!
他如何還能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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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趙影突然臉色煞白,宋彥察覺到一絲不安,放慢車速,沉默一會才說:“趙影,算我求你,看在老趙和林阿姨的面子上,求你別再跟陸靳泓裹在一起了。他到底在做些什麽,接觸的都是些什麽人,你也都看見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把自己給賠進去。”
趙影嘴唇幹極了,車窗外的萬家燈火更讓她腦海裏關于“陸靳泓現在在哪裏”的念頭甚嚣塵上,根本聽不進宋少的苦口婆心。
車一個急剎!
趙影向前一沖,這才茫然地看向宋彥:“怎麽了?”
宋少幾時對誰有過這種耐心?偏偏對着這張傷痕累累的小臉,根本發不出脾氣,深呼吸一口氣,說:“休息兩天,整理好行李,跟我出個差。”
“去哪,做什麽?”
“你別管,帶着護照就行。”宋彥說,“其他東西不用帶,需要什麽當地買。”
“……還有誰去?”
“就你跟我。”
“不去。”
宋彥閉眼,認命地說:“你現在所在的全組,共計11個人都去,這樣可以?”
“……什麽新聞,要這麽多人出勤?”
宋彥的目光停在她掌心的小瓶子:“到了再說。”
之後的一路,宋少破天荒的一句話也沒說,安安靜靜地把人送上樓,門剛開,坐在沙發裏的老趙就立馬站起身,捉住女兒的胳膊,目光跟X射線似的上下掃描,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傷口。
确定趙影沒大礙之後,趙亞飛才雙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彌陀佛,朝南拜了又拜。
“爸,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沒事,惡作劇!”趙亞飛無奈地說,“警方說了,可能是之前對保險理賠結果不滿意的客戶,做的惡作劇,把我給關破房子裏了……哎,還好,警察同志來得及時,我都快缺水而亡了。”
“……警察這麽說的嗎?”
趙亞飛說:“遲早給我抓出來是哪個小兔崽子……不說我了,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卷進外國流氓的案子裏?”
老趙的總結很到位。
RG确實就是個外國流氓。
趙影打着馬虎眼:“說是新聞發布會,哪知道那麽亂呢……”
林韻眼睛微紅,拉住老公:“你跟孩子都受累了,早點休息,有什麽話,睡醒了再說。”
林冉也跟着附和:“是啊,姐姐的臉都腫成豬頭了,再不好好休息,萬一毀容就糟了。”
林冉故意嘴欠,本來是等着挨揍的。
可趙影只是無精打采地往卧室走去,留下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宋彥,小影是不是遇見什麽事了……她跑新聞這麽多年,摔斷腿都沒這麽沮喪過。”老趙問。
宋彥站在玄關,看見卧室門輕輕合上了,才說:“她自己跑去尼度的事惹毛了我家老爺子,氣頭上把她從時政調到娛樂去了,大概心裏抹不直,加上今天遇見糟心事,心煩吧。”
老趙想想覺得有道理,“娛樂組也好,別再去尼度那種地方了,随時都要打起來,一個女孩子……唉,丫頭也不容易,人沒事就行。”
“過兩天,我帶她出去散散心。”宋彥頓了下,“公事,剛好出去走走,換個心情。”
“也好。”
半夜,趙影裹着棉被輾轉反側。
因為不知道陸靳泓在哪裏,她不敢随便給他發微信,只能一遍遍地看着那盞臺燈的頭像,期望着他能再傳來只言片語的訊息。
可是沒有。
頭像再沒變過,電話,短信都死寂。
從門把手處傳來輕微的響動,趙影緊張地坐起身,又聽見門外傳來林冉壓得極低的聲音:“姐,你睡了嗎?”
趙影拉開門,只見少年左顧右盼,确定沒人才蹑手蹑腳地進來,反鎖了房門。
“考試挂科了?讓我給你簽字?”
林冉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我現在班裏前三,年級前十,将來是要去考清城軍醫大的,文化課怎麽能差!”
聽見陸靳泓的學校,趙影更加沉默。
“姐,我見着陸哥哥了。”林冉的表情,就像地下黨接頭。
“什麽?”
林冉附耳說:“下午放學,我騎車路過租書店的時候,被人給攔住了。你知道的,那巷子沒什麽人,我以為被打劫了呢,剛要使出陸哥哥教的擒拿術——”
“先說重點。”
“好吧,”林冉頹唐地說,“其實是陸哥哥,他穿的一身黑,還戴黑色鴨舌帽,不要太酷。我在他身上聞到奇怪的刺鼻的味道了,感覺……跟你回來的時候身上的氣味差不多。”
林冉了然地說:“今天你被困得的那個會場,他也去了對不對?”
“這話你還跟誰說過?”趙影問。
“誰都沒說!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你沒見我特意夜深人靜了才來告訴你嗎?”
趙影松了口氣。
也只有陸靳泓敢這樣信任這種毛頭小子,只因為雙方心裏都存着戎裝報國的心,就成了同志。
“他找你說什麽了?”心裏懷着期待,可趙影又怕聽見最不想聽見的消息。
林冉的表情有點疑惑,但還是如實複述說:“他說讓我轉告你:他答應你永遠讓你知道的事,他仍舊在做。姐,這話我怎麽聽不懂呢?你讓陸哥哥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麽事?他在做什麽?”
——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永遠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在做對的事。
在尼度的時候,她對陸靳泓唯一的要求。
“姐?陸哥哥既然跟你同在會場,為什麽不直接跟你說,為什麽要通過我來轉達?”
趙影回憶着,陸靳泓在別墅和自己分開的時候大約剛過午,林冉說他去學校是在傍晚放學,除去路上的一個小時,中間還有兩三小時的時間差。
在這段時間裏,陸靳泓做了什麽,才使他忽然決定借林冉之口,讓她安心?
“林冉,”趙影的口吻非常嚴肅,“這件事非常重要,不僅僅外人,連爸媽也不可以說。”
林冉做了個封口的動作:“不說!然後,還有個東西,陸哥哥托我給你。”說着,他從褲兜裏掏出一支軟膏。
趙影拿在手上,鋁皮沁涼。
“他說你臉上的疤每天早晚一次,等他回來,這張臉就能見人了。”
趙影哭笑不得,她的臉怎麽了?不是演員不是模特的,留點疤也沒什麽大礙。
林冉眨眨眼,“一輩子只做一次新娘,臉上怎麽能留疤?”
“啊?”
“他說的。”林冉慧黠地擠眼,“還要我再解釋嗎?”
趙影推着弟弟的胳膊,把他人趕回去睡覺了,關了門,坐在床邊,借着月光将軟膏擠在手指上,輕柔地抹在面頰的嫩疤。
她忽然又想起了陸靳泓的手,粗砺卻溫柔,輕輕從她臉頰摩挲,将她抱在懷裏……
直到出發的前一晚,趙影才知道宋少要帶隊去的地方居然是坎铎——東南亞小國,陸靳泓和楚瑜曾經作為維護人員服務過的地方。
莫伊聞言,差點沒把牛奶潑宋少臉上:“你怎麽想的啊?小影剛從尼度回來,你居然又要帶她去坎铎?我說,老宋同志,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陸靳泓在荒郊野嶺的跟佳人獨處,所以絞盡腦汁的東施效颦?”
宋少被小辣椒怼得冒煙,又不能跟孕婦置氣,只好耐着性子解釋:“那邊早就開始戰後重建了,維和部隊也都撤出來一年多了,怎麽能跟尼度一樣呢?”
“是打算做專訪嗎?”趙影問。
宋彥支支吾吾地說:“差不多吧!”
莫伊揉着肚子,問:“真的很安全嘛?那我能不能去?”
“不能!”“不能!”
難得的,趙影和宋彥的意見高度一致。
莫伊悻悻地說:“沒勁,你們跑出去玩,我們家楚瑜也忙着出任務,好久沒進家門,我都要悶死了。”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身體,別光惦記着玩,”趙影摸摸閨蜜圓潤得誇張的大肚子,“預産期還有28天了,對吧?”
“嗯,不知道會不會提前。”
“反正我一定能趕上回來陪你生寶寶,放心啦!”
莫伊笑了笑,伸手碰了下趙影臉上的疤,“疤還沒好呢,千萬別再弄傷了。”
“有我在。怎麽可能?”宋少拍着胸口擔保。
“怎麽看你都沒有陸靳泓靠譜,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宋少:“……”
能爆粗口嗎?不能的話,他無話可說了。
坎铎經過兩年的重建,交通已經比當初戰亂時期好了很多,從楠都甚至可以直飛坎铎的首府,達坎。
因為與華國接壤,這一帶的華人很多,落地簽即可,一路過去宋少又很闊氣地選擇了商務艙,落地有豪華專車接駁,一群人對老板的慷慨贊口不絕,一邊半開玩笑地說是托了“頭條雷達”趙記者的福,才有這麽高規格的接待。
趙影對此全當沒聽見,對宋少鞍前馬後的照料,能推就推,推不掉的就當沒看到,一心只想完成工作,早點回國。
沒想到的是,車把人帶到了首府市市中心的一處寬宅大院跟前,停了下來。
趙影對着門頭上中英雙語的字愣了好幾秒——Y&Y social welfare home。
中文:彥&影社會福利院。
身後同仁們都在耳語,趙影慢慢回過頭,宋彥正滿懷期待地看着她。
“你天天跑和萬做專訪,不就是想說服人家多來援建嗎?這種花錢的事,我們自己就能做,不用求人。”
“換個名字吧。”趙影說。
“為什麽?”宋少不滿地抱怨,“本來就是你提議,我複議,這名字我看沒毛病。”
趙影從背後拎了個二十出頭的管培生,他之前竊笑得最響亮,“給老板解釋一下,這個英文的意思。”
小男生憋着笑,一本正經地說:“YY是網絡用語,大概意思是……意|淫。”
宋少黑着臉去找施工組了。
其他人員各自分散,就地取材,收集各種資料以便回頭做專題——自家公司的項目,宣傳起來當然要不留餘力。
趙影端着相機,在尚在施工中的福利院外圍走了一圈,忽然察覺到不遠處投來的小心翼翼的視線。
經過這些時日的磨煉,她的警惕性已經到了人生頂峰。
可是,從牆角邊探頭出來看着她的,卻只是一個穿着單薄花布衣裳的小男孩,皮膚黝黑,大眼睛黑白分明,閃爍着好奇。
見趙影看向自己,小男孩轉身就想逃跑。
“嘿!小兄弟。”
在趙影的招呼聲裏,小男孩停下了腳步,怯生生地等她走近。
“你會說坎铎話?”他問。
“一點點,”趙影的發音有些生澀,“以前,我有個朋友在這裏工作過兩年,我想多了解他,所以學的。”
小男孩露出驚喜的神色:“你的朋友,是從華國來的軍人嗎?”
“你怎麽會知道?”趙影蹲在他面前,耐心地問,“你見過曾經在這裏的軍人叔叔嗎?”
“不是叔叔,是哥哥。”小男孩指着在建的福利院,“兩年多之前,他們的營地就在這裏。我看你們跟他們長得很像,還以為是哥哥們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趙影笑着說:“我們确實都是從華國來的,你認識的哥哥們裏面,或許就有我的朋友。”
男孩歪過腦袋,仔細地打量趙影的眉眼,然後從衣兜裏掏了個什麽東西出來,背過身去小心翼翼地看看,又和趙影的臉做比對,最後回過身,斬釘截鐵地說:“不是或許,就是他。姐姐,你的朋友就是我認識的大哥哥,他叫陸,我們都稱呼他阿陸哥。”
說着,男孩拿手比劃了一下虎牙:“他笑起來,這個牙齒翹翹的。”
居然還真是陸靳泓。
“你怎麽知道我認識的是他呢?”
男孩雙手把剛剛拿在身後偷看的東西托在趙影眼前,獻寶似地說:“這上面的人,是姐姐你對吧?”
那個東西一入眼,趙影就像被無形的手拽進記憶的漩渦。
黑色的皮繩已經褪成灰白,圓形雕花的金屬殼烙色斑駁,躺在小圓殼裏的剪成圓形的大頭貼也已經淡得只能看見五官。
那是他們高三那年臨考之前在小賣部門口拍的,洗出來之後才發現陸靳泓閉眼了,趙影嫌棄把他拍得太醜,留下了其他,唯獨讓他把這張給扔了。
沒想到,他居然裁剪得只剩她,還收在挂件裏,帶到了坎铎。
“是你,對嗎?”男孩湊近,看見趙影眼裏的濕潤,篤定地說,“阿陸哥之前挂在胸口的這個,裏面就是你。”
趙影點點頭:“是我……可這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男孩握緊了小手,眼底有一絲憤懑:“阿陸哥走得匆忙,落在床單下的。那天他忽然就不見了,我去找他,可是他們都說阿陸哥犯了錯,被開除了,再也不會回來。我不相信,偷偷去他的營房,找到了這個。”
“兩年前……的秋天嗎?”
“對。”男還又說,“那會阿陸哥救了個什麽大人物,可是後來大人物失蹤了,阿陸哥就被開除了……姐姐,你知道阿陸哥在哪裏嗎?他現在好不好?阿陸哥是好人,好醫生,他們一定是弄錯了,對不對?”
“嗯……他們弄錯了。”
男孩聽見趙影的肯定,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和我媽媽,弟弟的命都是阿陸哥救回來的。我經常來這裏轉轉,就是想也許他會回來,就能把這個還給他。”
正說話,遠處忽然傳來中年男人粗啞的嗓音:“——阿丘!死哪兒偷懶去了,還不快回來幹活!”
趙影循聲看去,見是個一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瞪眼看着他們。
被稱作阿丘的孩子将金屬墜子遞給趙影:“既然你認識阿陸哥,拜托你幫我還給他,我要回去工作了!”
“好……”可他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
“很高興認識你,姐姐,”阿丘回頭,笑起來大眼睛彎彎的,“阿陸哥喜歡的人,阿丘也喜歡。”說完,人就一溜煙跑了。
那個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趙影看了幾眼,當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卻立刻轉身,走了。
“在幹什麽?”
宋彥到處找趙影,好不容易才找着人,發現她正對着一處民宅發呆。
“那裏的是什麽人?”
“掮客,”宋彥蹙眉,“不是國內那種,這些人什麽都運,收留了一批無家可歸的孩子做童工,管吃管住,但不付錢——心黑得很。”
“我們這裏建成之後,沒成年的孩子就可以來上學,不用被他們管控了吧?”趙影問。
宋少沉吟:“理論上是的,不過這些人關系複雜,有很多不确定。”
“争取一下吧。”趙影将鏈子挂在脖子上,墜子藏進衣襟裏,“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說對吧~”
看見她恢複了元氣,宋少跟被打了雞血似的高興,一口答應:“行,說什麽我也把老師給請來!不過……趙影,你戴上的這是什麽項鏈啊?都這麽舊了,而且真土。”
趙影微笑,摸着領口:“無價之寶。”
因為SK在坎铎的項目都還在改造施工中,小分隊的成員每天的日常非常簡單:拍照,采訪,吃飯,睡覺。
兩天後,趙影就提議要不回國吧?等這裏投入使用了,再回來不遲。
可宋少一口否了:“出國一趟你當郊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行,來都來了,既然不忙,就去風景區逛逛。”
老板提議。衆人附議。
畢竟坎铎已經和平兩年了,國內重建也有條不紊,看起來已經沒有危險。
這群人都沒有經歷過兩年多之前,坎铎戰火紛飛,民不聊生的日子,所以能心無旁骛地把這當成公務旅游。
可趙影不行。
陸靳泓作為維和醫生在坎铎的時候,趙影來過一次,那時整個達坎跟卡卡托如出一轍,随時會來的空襲和武|裝|沖突使得無論軍人還是平民都随時有危險。
所以,當一群年輕同事都在前往野生森林動物園的路上興奮不已,打牌唱歌,樂不思蜀的時候,趙影顯得有點不合群。
她坐在觀光車的最後一排,托腮看向窗外。
坎铎的森林是非常典型的熱帶雨林,樹木茂盛,直冠雲天,車輛在林間窄道上行駛,常常能看見叢林中一閃而逝的大型野生動物的身影。
坎铎導游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這是坎铎國家森林公園,這個公園是半開放性質的,其中南面臨水,北面靠山,西面也就是我們現處的地方是猛獸區,只能車行參觀。一會行至東面,是溫和動物區域,可以下車游覽。”
就在導游說話的間隙裏,趙影又看見了一身花紋的修長動物,從林間蹿過,是花豹。
車廂裏頓時一陣歡呼,像沒見過生禽猛獸似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直到停車,他們并沒有再看見別的野獸。
車停在一片湖泊旁,湖面上有幾只黑白天鵝悠閑自得,枝頭還有松鼠小心又好奇地觀察着訪客,一派寧靜。
衆人很快散開了,三三兩兩去“探險”,雖然經過電網的隔離,這裏只有草食性小動物而已。
宋少亦步亦趨地跟着趙影,她去哪兒他都跟着,就連她去衛生間,他也在門口蹲守。
“幹嘛一直跟着我?”
宋少摸着直跳的眼皮:“不知道,今天眼皮一直跳,我不放心。”
“這麽怕出事,幹嘛還要出來呢。”
“不想看你蔫頭巴腦的。”
趙影将手裏的枝條朝他甩過去,“蔫頭巴腦?你說誰呢,宋總!”
宋彥居然躲也沒躲,任枝條刷在了臉上。
“傻了,不知道躲一下……”趙影反倒不好意思了。
“這樣才對,你有精神揍我,我就放心了。”
趙影:“……”
怕不是打中腦子了吧?
宋少見好就追:“我認真的,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別說來坎铎建福利院了,就算頂着炮火到尼度蓋救濟站,我都能幹得出來。”
眼見着話題又要進入老生常談,趙影連忙轉移話題:“這邊工程的事倒是有錢有時間就行了,可是老師的事,你打算怎麽弄?”
怎麽又扯到公事了!宋少憋屈地想,又沒辦法,只好陪着她聊規劃。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不知不覺就遠離了湖邊,走向叢林深處。
趙影是真的沒注意,宋少卻是存了心想和她獨處——哪怕是談工作也行。
林子越來越密,腳下被游客走出來的小路越來越窄,漸漸的幾乎完全消失不見,這下就連趙影也察覺到了,停下腳步:“往回走吧,待會大家找不到你會着急。”
宋彥不情不願地嘟囔:“急什麽急,都追了二十年了,誰還能比我急……”
“噓!”趙影忽然用食指比在唇邊,杏眼中滿是警惕。
什麽也沒有察覺到的宋少一頭霧水:“怎麽了?”
趙影捂住他的嘴,緊蹙着眉頭看向不遠處抖動的灌木叢,那裏影影綽綽的不知藏着什麽。
她想起來在剛剛乘觀光車過來的時候看見的花豹,頓時脊梁骨一寒。
宋少顯然也想到了,手叨可兩下才摸到趙影的小臂,然後毫不猶豫地拉着她往來時的路跑。
人怎麽可能跑得過野獸!趙影甩開宋彥的手,大聲說:“你往左!”
宋少略一遲疑,趙影已經毫不猶豫地朝右邊跑去,他只能悶頭向相反的方向逃命。
身後果然傳出灌木枝葉被劇烈沖撞的聲音,不知是什麽在灌木叢裏狂奔,可是聲音卻離他越來越遠,徑直朝着趙影的方向追去。
宋彥朝趙影的方向跑去,有大聲地吼着:“畜生!有種追我,我肉多!追我啊!”
可是“那東西”并沒有被他吸引,依舊絕塵而去,任憑宋彥一路追去,也沒有發現半點痕跡。
反倒是同行的人被宋彥的吼聲驚動,沒過太久,一群人就循聲找過來了。
林間的曠地上,一向西裝革履,頭發紋絲不亂的宋大少正赤紅着雙眼,蹲在沙石地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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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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