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好個新年

鞭炮聲裏一歲除，新年在每一次鐘聲中向我們走來，喜悅、幸福挂在臉上，因為，這是一年的開始。

“叮鈴鈴??????”一陣鬧鈴聲把還在做夢的秦峰吵醒。“煩死了。”秦峰嘀咕着手一把按在鬧鈴上，鈴聲消失了。

“秦峰，起床了，大新年的，別老賴在床上。”老媽在廚房裏忙着早餐，嘴裏還不住地催秦峰起床。秦峰坐在床上揉揉睡眼，打着哈欠，磨蹭着下床刷牙洗臉。這功夫一過，老媽的早餐已上桌，正等着一家人聚攏吃飯了。秦峰睡意未減，坐在桌旁并沒有胃口，只吃了一小碗湯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今天是正月初一，一家人團聚，不允許哪一個亂跑。”老媽吃着飯，還不忘了下一條命令。嘴上雖是對一家人說，秦峰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一條禁令。

“老媽，昨天我同學??????”

“我說了，今天誰也不許往外面跑。”沒等秦峰說完，老媽便把秦峰要繼續說的話堵在喉嚨上。秦峰搖頭，沒敢說下去，手裏捏着湯匙，想着自己應該如何瞞過老媽與同學聚會。

昨晚秦峰正在家裏忙着搞衛生的時候，正好接到同學打來的電話，說要在新年裏出來走走，約好今早一夥出去逛街或什麽的，沒想到一大早就被一條命令卡住。出不了門，秦峰抱怨着不平，但沒辦法，秦峰知道自己做什麽舉動都逃不過老媽的眼睛，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叮鈴鈴??????”一陣電話聲，秦峰撲過去抓起電話，是同學打來的，一定是等了不耐煩，打過來催的。秦峰嘆氣，把電話甩在床上任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我得想個辦法出去。”秦峰尋思。這時，秦峰看見老媽正和親戚們在客廳裏打撲克。“機會來了。”秦峰興奮得幾乎跳起來，拿上電話，蹑手蹑腳地推開大門。

“還好，老媽沒有發現。”說罷，一溜煙跑出家門。

外面的世界很好，雖然冬天的寒意還沒有完全褪去，但在籬笆外已有一株桃花綻放，孤傲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格外醒目。蝸居一冬的鳥兒也飛出來活動活動身子，翺翔在天宇，一聲鳴叫，徹底解凍了山頂千秋冰雪。秦峰腳下生風，一股勁的朝約好的地點跑去。來到指定地點，同學已等得來回踱步、抓耳撓腮了。見秦峰迎上來，首先發話的是陳東：“喂，老兄，昨晚說好八點在這兒見的，你怎這樣不準時？”

秦峰：“去哪裏，路上跟你們說，要不我老媽追上來就完蛋了。”大夥兒咧嘴欲笑，還是朝大街走了去。

“秦峰，說說你遲到的原因。”杜丹婷突然發話。

“嗨，別說了，我老媽不讓我大年初一出來逛街。”秦峰回答。

“哦，我知道你媽為什麽不讓你出來的原因了。”何葉秋大叫到。

大夥兒驚奇的異口同聲的問：“你知道什麽？”

何葉秋有些得意，嘴上挂起了自豪的笑容，道：“啊哈，秦峰的媽媽一定是擔心秦峰在外面被打才不讓他出來的。”

“切，這麽簡單的理由都講得出口。”陳東不懷好意的諷刺道，“還洋洋得意的。”

“好了，現在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現在不是已經出來了嗎？”秦峰問，“你們要去哪？”

“我想，我們應該去??????”杜丹婷正要說，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杜丹婷掏出手機一看，眉飛色舞地說：“是艾雪打來的。”語畢就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秦峰臉色難堪，沉默不語。

“嘿，秦峰！”杜丹婷朝秦峰大喊，“艾雪找你！”說罷走向秦峰，把電話給了他。秦峰手無足措，接了電話：“喂。”

“嗨，秦峰，Happynewyear.”艾雪在電話裏激動地迸出一串英文。秦峰笑了：“喂，別來這麽高深的句子，我聽不懂。”

“好吧，說正事，今天你們到我家玩，反正大年初一，應該放松，多出來走走，我在家裏等你們光臨。”

“這個??????”秦峰一時語塞：“現在都快十點了，要坐車一個多小時，恐怕沒有車了。再說，今天是新年，沒有人駕車運營的。”

“這個無妨，我叫我表哥來接你們，就這樣。”

“你有沒有和杜丹婷說過？”秦峰問，“還有何葉秋、陳東他們？”

“哦，我剛才和杜丹婷說了，她征求你的意見，至于何葉秋他們，他們一定會來的。”

秦峰把手機還給杜丹婷，向大夥兒道：“艾雪要我們去她家玩，怎樣？”大夥兒都吐舌頭。

“我可不管喽，随便你們。”何葉秋首先開口。

陳東嘴裏叼着枯草：“也好，反正在這也沒事做。”

杜丹婷腳上玩弄着石頭：“去吧，艾雪正等着我們呢。”

“可是，”陳東突然問，“我們怎麽去，該不會是徒步旅行吧？”

“剛才艾雪說她來接我們。”秦風回答。

“這還差不多。”陳東自語。大夥兒沒理會他，只顧玩各自的手機。

“嘀嘀??????”一陣喇叭聲，艾雪從車窗上探出頭來：“夥計們，該上車了。”大夥兒登上車，朝着艾雪家駛去。“叮鈴鈴??????”秦峰手機響起。“是老媽打來的，這下糟了。”秦峰想着，拿出手機，果然是老媽打來的。秦峰朝大夥兒喊：“噓，諸位稍微安靜一會，我老媽打電話來。”

“喂，老媽。”

“秦峰，你小子跑哪去了？快回家！”秦峰話還沒說完，老媽就吼着。何葉秋低頭捂着嘴，笑意憋得滿臉通紅，對杜丹婷低語道：“秦峰媽媽管的真夠嚴的。”

“我出來找同學了，晚上就回去啊。”秦峰說完就挂了電話。艾雪坐在副駕駛上回頭道：“什麽事？”

“沒事，一切順利。”大夥兒回答。

崎岖的路一陣左轉右繞，終于到艾雪家，大夥兒已經是頭昏得東倒西歪。秦峰臉色蒼白，走路都有些不穩。陳東稍微好一些，攙着秦峰走進艾雪家門。“叔叔，阿姨，您們好。”大夥兒正向艾雪的父母打招呼。秦峰早已昏得不知方向。“咚”秦峰感覺被什麽東西擊打了一下，昏睡過去。

秦峰醒來時已是夜晚，燈火齊明，鞭炮聲串串響起，煙花在黑暗的夜空綻放，一切都是新的，這是新的一天，許多事都是新的開始，過去的事就伴着這朵朵煙花散去。好好規劃新的未來，秦峰看了看手機，上面有十多個未接電話全是老媽打過來的。這下一定急壞老媽了，秦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時發現鞋不見了。

“我這是在哪？”秦峰尋思，“我的鞋呢？”秦峰環顧四周，在床的一側有一個梳妝臺，上面放着梳子和化妝用品。床尾對面放着衣櫃，牆上貼着幾張海報，窗旁放着一張書桌，桌上放着一疊書本和一盞臺燈。整個房間幹淨明亮，布置清爽。在書桌的左上方挂着一串風鈴，風進屋來，玲子“叮叮”作響。

門“吱呀”開了，陳東探頭進來，“醒啦，就坐這麽會車就昏成這樣，現在沒事吧？”

“沒事了，我們現在在哪？”秦峰問，“還有我的鞋跑哪去了？”

“艾雪家啊，不會這麽嚴重吧？”陳東戲谑地笑道，“連我們去哪都不記得了，哦，這可是艾雪的閨房啊，你可是剛到人家就睡人家閨女的閨房。”

“不至于這麽嚴重吧？”秦峰回問。

“你倆聊什麽呢？”艾雪走進來問。

“沒事，開玩笑而已。”陳東嬉皮笑臉的回答。

秦峰坐在床上道：“艾雪，我的鞋不見了，能不能找給一雙鞋？”

艾雪笑道：“不好意思，你的鞋我幫你放到外面去了，你先穿這一雙吧。”

秦峰道：“那多不好意思。”

艾雪把一雙涼鞋放到床前道：“待會兒我們去看煙花，你起來洗漱一下。”

秦峰拖上不合腳的鞋子，在不熟悉的環境裏，心裏另有一番滋味。

夜晚已是十點，秦峰向母親說明理由後，随大夥兒到廣場上看別人放起的一團一團煙花。璀璨的煙火綻放在黑暗的夜空，五彩紛呈的，幻滅的瞬間，秦峰心底莫名地顫抖。青春——多夢的季節，它是如此美麗，只是有些瞬間如煙花般剎那綻放就消失了。想起就快結束的寒假，秦峰感到時間在不經意間就匆匆消逝。大夥兒抱着腿坐在廣場的臺階上，暢談着自己的明天。

艾雪仰着頭，看着滿天煙火，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的某一天，生命裏那個對的人給我一次盛大的煙火。”

秦峰沉默，回頭看艾雪時，看到艾雪被風吹亂的劉海，長嘆一口氣，心底的五味瓶打翻了，一些舊事閃現在眼前。那個炎熱的下午，穿着寬松的校服，艾雪臉頰羞紅的走進教室門；那個寒冷的午夜，隔着玻璃窗，自己注視着艾雪與龍蝦坐在一起讨論問題??????這一切，秦峰都還記得。只是現在，自己為什麽還會與艾雪坐在一起？自己不是已經被她拒絕過嗎？拒絕過後不是應該成為陌生人的嗎？

“快十二點了，咋們該回去睡覺了吧？”艾雪打個哈欠。

陳東接過話道：“我和秦峰就在附近的賓館住下，你們仨回家，反正不遠。”

秦峰點頭道：“現在十二點多了，再到艾雪家會打擾到叔叔阿姨他們，挺麻煩的。”

艾雪不悅：“沒事呀，都回去吧。”

杜丹婷道：“我看還是按秦峰他們說的吧，艾雪，這樣也好的。”艾雪還要說，卻被杜丹婷拉着走。

何葉秋道：“沒事，我們仨回家，你倆去找住處，明天我們來找你倆。”

杜丹婷拉着艾雪和何葉秋的手朝艾雪家跑去。秦峰和陳東也找了個旅館住下，由于白天太過疲憊，倆人進了房間便倒頭睡下??????

“叮鈴鈴??????”秦峰睜開朦胧的睡眼，伸手在桌上胡亂摸索着手機。

“喂，秦峰，你倆在哪家賓館？”電話裏杜丹婷大吼到。秦峰睡意不減，嘴裏嘟囔着“順鑫”便挂了電話繼續睡覺。

“呯呯??????”杜丹婷正敲秦峰和陳東的門，“喂，兩頭死豬，該起床啦，都九點多了。”

陳東起來拉開簾子，見太陽已升的老高。秦峰開門，見杜丹婷、何葉秋和艾雪手裏拎着一袋子早餐。

“你倆可真沒用啊，大早上的一睡就是八九點。”何葉秋說，“這是我們從艾雪家拎來的，她媽媽做了很多好吃的。”

秦峰和陳東洗漱完畢，幾個人在旅館裏吃着新年第二天的早飯，秦峰想起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不在家過年了，每個新年都往外面跑，也夠父母擔心的了。

“吃完飯，咋們去逛街。”杜丹婷建議。

“我沒意見。”艾雪回答。

陳東嚼着飯道：逛一下可以，也該回家了吧？”

秦峰只顧吃飯不語。

孟昔初春的陽光格外明媚，陽光裏滲透着微風，暖洋洋的撲面而來，大家都知道，自己又長大了一歲，新的生活也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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