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醫院

傍晚,翠花和靳宜與助理、律師去警察局還沒回來,在外地參加研讨會的李延年趕了回來,和李常青來探望了奶奶,在知道是怎麽回事後,倆人都怒不可遏。

李延年氣得砸桌子:“怎麽會有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打老人她還有理了,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李延年平素不發火,發起火來驚天動地,奶奶坐在床上頭暈得很,虛弱道:“你能不能安靜點?”

李延年立馬就像蔫了的氣球,忙道:“好好好,我小聲點小聲點。”

李常青看這倆人互動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對李家的行為感到惱怒與不齒,問奶奶道:“喬媽,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吧,我去找他們要個說法,她這安個故意傷人罪都不過分了,讓醫院給您出個傷情鑒定,起訴李悅他媽,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李延年吹胡子瞪眼附和道,“常青,你趕緊聯系你的律師朋友,我不告到她牢底坐穿我就把名字倒着寫,還敢對老人動手?”

李常青當即拿着手機往外走。

奶奶忙喊道:“回來吧,律師已經來了。”

“來了?”李常青訝異道,“誰請的,花花?”

奶奶、頭暈腦脹,身體不适,說話艱難得很,劉春香在一旁看不下去,解釋道:“是花花新認識的一個朋友請來的律師,現在幾人都到警察局去了,說是要調監控找證據。”

“花花的新朋友?”李延年欣慰笑道,“這出去一趟還認識了新朋友,這倒是可喜可賀。”

劉春香笑起來,沒把李延年父子當外人,将翠花和靳宜的事說了一遍。

李常青拍腿笑道:“喬媽,我看這個靳宜是喜歡花花的,這麽盡心盡力。”

奶奶躺在床上,笑着搖了搖頭,“這下欠下這麽大人情,花花心裏怕是要不安了。”

夜裏依舊是翠花守夜,奶奶中途醒來吃了晚飯,頭暈得厲害就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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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宜安排律師和助理去賓館入住,還沒有過來。翠花讓他別過來了,在賓館休息,他也只是笑了下沒正面回應翠花。

想起下午去警察局調路段監控視頻的時候看到的畫面,翠花就覺得難受又心疼。

奶奶都是因為她才受這麽多罪的。

翠花靠着陪護病床,心裏嘆了口氣,這次如果不是靳宜,她真的不知道該拿李悅母親怎麽辦,該怎麽給奶奶讨回公道。她勢單力薄,姑姑有心無力,姑父和表哥靠不住,大伯,呵,更別說了,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臨到頭,一切還要靠一個外人。

翠花靠着床胡思亂想,心裏前所未有的亂,她兩世的經驗,加起來居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樣讓人手忙腳亂的局面。

不知什麽時候,翠花手機響起來,她看一眼,發現居然是錢老太太的電話。

老太太很關心這件事,話語裏的急切與憤怒讓她好像随時都要飛過來一般。

翠花心裏有些感動,也很感激。

“你奶奶沒事就好,”老太太道,“對李家,絕不能姑息,李悅他媽對老人下手那就是不仁不孝,靳宜讓他爸爸的律師過去了,劉律師是S市出了名的鐵齒銅牙舌燦蓮花,你盡管使喚,別客氣,一定要給奶奶出口惡氣,知道嗎?”

翠花聞言只能道:“謝謝您錢奶奶。”

挂了電話沒一會翠花便聽到敲門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翠花下床去開了門。

“不是讓你在賓館休息嗎?”翠花微皺着眉道,“你肩上還有傷呢。”

“我就是為這個來的,”靳宜将手裏的噴霧劑舉起來。

翠花撇了一眼,心想不是還有助理和律師嗎,至于跑這麽遠過來讓我給你噴藥嗎?

小姑娘城府不深,心裏想什麽面上就表現出什麽,靳宜一笑:“這就打算過河拆橋了,事情還沒辦完呢,花花,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翠花聞言瞪他一眼,道:“好了,給你噴還不行嗎?”

“這麽不情不願?”靳宜還想調侃幾句,但看翠花臉色确實不好,只能見好就收。

靳宜在病房裏就要脫衣服。

翠花外強中幹,面上裝作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心裏還是有點別扭,她看了眼奶奶,莫名有些羞恥和慌張:“別在這。”

靳宜順着她視線看了一眼床上安穩躺着的老太太,沒說什麽,徑直進了洗手間。

翠花拿着藥跟了進去。

醫院住院樓的洗手間不大,狹窄又封閉,黯淡的led節能燈好像随時會斷氣熄滅。

靳宜取了外套站在鏡子前,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緊致而勻稱,即便游手好閑可見也沒有耽于鍛煉。

翠花紅着臉站在他身後,想起中午被他拉出去吃飯在車上給他上藥的那一幕。他也是取了上衣,半趴在座椅上,因為受傷的位置在另一邊肩膀,翠花不得不傾過身去給他上藥,藥水噴出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那些紛紛揚揚的霧狀液體一樣,紛亂無章,好像也可以這麽飛起來。

“走什麽神?”靳宜回頭看翠花,聲音被刻意壓低,在這逼仄的小空間裏暧昧又性感,讓人臉紅心跳。

“沒,”翠花定定神,“沒什麽。”

她舉起藥瓶,試了試又道:“你再低下來點。”

靳宜個子太高,翠花舉着藥瓶有點不太好下手。

靳宜聞言卻轉過身來,在翠花還沒反應過來時微躬下身,将人輕輕攬在了懷裏:“這樣夠得到嗎?”

這樣的确夠得到,男人赤、裸的身體近在咫尺,結實的肩膀觸手可及,陌生的男性氣息無孔不入。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翠花反應不及愣在原地。

“嗯?”靳宜蠱惑一般的聲音在翠花耳旁輕輕響起。

翠花鬼使神差地擡起手,在他圈禁範圍內努力不碰到他的身體,然而這一切的小心翼翼在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盡數被他打破。

靳宜突然收緊雙臂,來了個徹底的擁抱。

鼻尖撞到靳宜滾燙的肩膀時翠花猶還是懵的。

都是他,全都是他,圍繞她身體的,他的手,他的氣息,他的體溫,全都讓她無處可逃。

這個擁抱持續了一小段時間,靳宜在翠花耳邊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又松開了一點。

這樣的距離實在太近了,翠花依舊難以下手,藥水噴出來的過程中可能會進到她眼睛。

靳宜顯然也明白,他笑了下道:“我不介意你碰我。”

這話實在沒頭沒尾,但翠花卻福至心靈,他一說便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

翠花心一橫,搭在他肩上的手緩緩下移,大概幾寸遠靠近後脖頸的地方,翠花用力按了按。

“謀殺親夫嗎?”靳宜疼得吸氣。

翠花卻莫名有點難受:“你還一直跟我說沒事。”

“心疼了?”靳宜在翠花耳邊說話都是用氣音,每一聲都好似帶着蠱惑。

翠花用力又按了按,道:“對不起,“一頓又道,”謝謝。”

又來這招,靳宜背上被按疼,輕聲喊“手下留情”,又忍不住笑。

一只手從靳宜另一邊肩膀穿過,這一刻的姿勢,翠花就像挂在靳宜脖子上,極盡親密。

藥劑噴了出來,有一小部分噴在了翠花按在他淤青的手指上,涼涼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手。

那樣小貓撓癢一樣的動作讓靳宜心猿意馬,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帶着一點不安、一點羞澀,還有一點說不出的風情,靳宜低了低頭,幾乎就要碰到懷裏人的唇。

翠花卻突然手上一松,藥劑瓶啪地掉在了地上。

靳宜猛然頓住。

翠花有點慌張地往門外看了一眼,輕輕掙了掙,退開一步。

靳宜沒有用力,讓翠花輕而易舉脫離了他的桎梏。

“我……”翠花想說什麽,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最後打開洗手間的門,落荒而逃。

太快了,也太不冷靜。

靳宜看着翠花睡着了,走到走廊上抽煙。

夜還未深,走道裏偶爾有人來往,有護士來回兩趟,欲言又止,第三趟時終于開口:“先生,醫院不讓抽煙。”

靳宜:“……”

他笑笑,道:“抱歉。”

靳宜三指将煙撚滅,微垂着頭若有所思的模樣帶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護士看紅了臉,結巴道:“沒事。”然後便匆匆走了。

靳宜吐出口濁氣,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可能快要控制不住了。”

易千金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喘息不勻,暧昧至極:“誰啊,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也不要這個時候來打擾爺的好事。”

靳宜:“……”

“你的性生活有點早,”靳宜惡趣味地慢悠悠道,“就不怕腎虛嗎?”

“我靠,”那邊爆了一句經典國罵,随即是吵吵嚷嚷的聲音,“快快快,趕緊滾。老子被你吓得早洩了,好不容易找個外圍開開葷。”前一句明顯是和那邊的女人說的。

電話那邊有女人嬌嗔的聲音,但很快被易千金打斷,等安靜下來,已經好一會了。

靳宜意興闌珊地提醒:“小心梅毒。”

“你丫,這姑娘開、苞沒多久,”易千金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沒什麽,”靳宜已經不太想說之前的話題了,“知道你在做、愛特地打給你聽聽活春宮。”

“不夠無聊的,”易千金笑罵,“你等着吧,因果循環,總有一天會輪到你的。”

靳宜笑笑:“花花害羞,小心我揍你。”

易千金聞言又忍不住爆了國罵:“你們這也太快了吧,那麽純良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還沒有,”靳宜道,“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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