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生意送上門

“等有機會再進城試試。”林長書說。其實京城離十裏村并不是太遠，也就十五六裏路而已。只是有了定安寺山腳下熱鬧的集市以後，各個村子的人還是願意到集上去，畢竟對比進城去看城裏人的白眼來說，他們更願意在集上做買賣。

再說了，有定安寺的存在，南來北往的商客也不少，他們帶來的東西說實在的，也不比城裏的商品差。

這輩子別說林長書，就是老爺子都沒有進過城了。

他們不想也不願意進城去，在他們看來，城裏的人和他們這些種田的泥腿子，就是天地之間的差別。

林子吟沒有什麽階級觀念，她喜歡按照自己設想的去做，然後一步步地實現自己改善家庭的夢想。

栓柱很高興，雖然他并不知道老爺子說得生意是什麽，不過看到林家的日子在好轉，他還是挺支持的。

“我得回去了。”郭家村離十裏村有十幾裏路程，栓柱吃完飯就急着回去了。

“咋凳子沒有坐熱了就要走了？”郭慧娘有些不舍。由于忙碌，她都好長時間沒有回娘家去了。

“回去後明日還能在秀才家裏找點兒活計做做了。”栓柱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行。”郭慧娘遲疑地答應一聲。

娘家帶了禮物，她其實也帶一點兒東西回去。可是家裏的東西都是子吟妹子賺來的，她沒有那個資格擅自做主将東西給栓柱帶回去了。

“嫂子，家裏還有不少的鹵肉，讓栓柱哥哥都帶回去，也讓大娘他們打打牙祭。”林子吟倒是先開口了，“豆腐今日全都賣完了，還真不湊巧了。”

“這？”郭慧娘有些為難，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

“那咋行，我不能要。”栓柱腦袋直搖。

“怎麽就不行？沒看到嗎，現在家裏最不缺的就是下水了。”林子吟強勢地說。而林子歌則不聲不響地将籃子裏裝滿了鹵肉，又将中午剩下的一斤瘦肉給他帶上了。

“帶着吧。”老爺子也開口。

栓柱摸着腦袋，在郭慧娘含淚的眼神下才點頭答應了。

送走了栓柱以後，林家人也開始了新的忙碌。

“吳大哥，我想請你和哥哥一起幫忙先送幾天的豆腐，每日給你二十文錢可行？”林子吟笑着問。

老爺子歲數大了，子歌和郭慧娘又是女子，挑着擔子走十來裏路算起來是比較累的，她不想親人們受罪。

“送豆腐送肉都行，什麽錢不錢的，你可小看了吳大哥啊。”吳大友寒着臉說，“你每天管吳大哥飯就行，提錢，吳大哥可是會生氣的。”

“還能少了你吃的。”林子歌沒等林子吟開口，卻瞪了他一眼說。

那語氣與其說是在生氣，其實卻是帶着嬌嗔。

林子吟微微一笑。

“你一個人……”林長書有些不忍，他知道好友一個人過的不容易，有心想給他一些工錢，也好傍身。

“都說一個人了，你還擔心什麽？”吳大友反過來又白了他一眼，似乎并不領情。

“行，一日三餐，不會少了你的。”林子吟笑眯眯地說，她也看出來了，吳大友是個實在忠厚的漢子，人情嗎，以後自然有機會還上的。

晚上的時候，林子吟将所有的鹵肉全都做好了，然後放在了盆裏冷着。

第二日天沒有亮，吳大友就踩着時間過來了，不僅幫着推磨而且還幫着裝貨，然後在林家吃了早飯，才和林長書一起一人挑了一個單子出門去了。

林子吟這一次沒有跟着過去，而是在家裏和郭慧娘、林子歌一起揀豆子，然後用水泡上了備用。

“子吟，你在做桶子？”老爺子看到林子吟拿着木料開始做工，也過來看着。

“家裏需要的木桶多，得多做一些備用。”林子吟回答。

“嗯。”老爺子答應一聲，然後不聲不響幫着她一起劈開了木料。

等忙完了，他又坐在一旁開始編筐子。

“妹妹是越來越能幹了。”林子歌笑着對郭慧娘說。

“可不是。”郭慧娘也笑着附和，原來家裏背了一身債，她和林長書兩個上有老下有小，每日忙碌，心裏十分苦悶。

現在終于守得雲霧見天晴了，所以這幾天郭慧娘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多。

中午的時候，林子吟就做出了兩只木桶，而林長書和吳大友也回來了。

“賣的咋樣？”郭慧娘焦急地問。

“都賣出了。”吳大友搶着回答，“子吟妹妹做的鹵肉果然好賣，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問。可是我們按照子吟妹妹說的法子，讓大家免費品嘗了以後，很快就被人給搶光了。”

“這是今日賣的銀子。”林長書從懷裏掏出了沉甸甸的錢袋子，順手遞給了林子吟。“還有一個好消息，明日有好幾個城裏的大戶向我們下了訂單的。”

“豆腐？”林子吟問。

“對。”林長書喝了一口水緩和了一下才回答，“我沒敢答應給的太多，怕家裏忙不過來。”

“答應了多少出去？”林子吟問，她倒是很高興，林長書沒有被利潤所迷惑住。要是他答應了太多的訂單下來，家裏人真的可能忙不過來，那就失信于人了。

而做生意最煩人的就是失信于人了。

“答應多做三十斤。”昨日趕集，他們也是多做了大約這個數量，想想家裏人還是能忙得過來的。

“下一次的話還可以多答應做二十斤。”林子吟說，“不過等天氣熱了，就不行了。而且縫初一十五之類的節日，都是不能答應的。”

“我知道了。”林長書答應一聲，也松了一口氣。

因為家裏的訂單數量多了，于是林子吟按照比例，又多泡了一些豆子備上了。

家裏有現成的豆腐、肉和青菜，中午的時候，一大家人又吃了一頓豐盛的飯。

郭慧娘有些擔憂家裏頓頓吃的這麽好，會不會太奢侈了一些。畢竟林家目前來說還有外債了。

可是當她看到桌子上所有人變得好轉的臉色，她又将要說的話給咽下去了。

“有人在家嗎？”剛吃完了飯，就聽到有人打門的聲音，接着就聽到了不遠處白家嬸子的聲音。

“有人，來了。”郭慧娘過去放開了門。

“怎麽這樣香？”一進門，白大娘也沒有客氣，直接問開了，“村子裏的人都議論開了。”

議論什麽？林家人不知道，他們整天這些天都忙着做豆腐，沒有那個閑精神去管別人的事情。

“說你們林家吃香喝辣的，兜裏有銀子卻不願意還賬。”白嫂子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原來她不信，可是接連幾日都聞到了林家屋子裏傳出去的香味，她們還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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