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交心

馬大郎被他噎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心裏帶着氣，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好似一點兒都不介意，“老爺子，你也知道她嘴巴就沒個把門的，你老消消氣。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

嚴氏憋着氣站在一旁想反駁，卻接受到兒子的眼神以後忍住了。

“志才祝福子歌妹妹以後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夫君。”馬志才看到村裏人來的多，立刻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大度。

可老爺子根本就不想給他這種機會，“裏正，銀子我們已經換了，那就先走一步了。”

“好。”裏正點點頭。

林長書和老爺子連個眼神都沒有再給林家，直接走了。

村民看了熱鬧，很多人不顧馬家人就站在大家的面前，就幸災樂禍地議論起來，開始對着馬志才和嚴氏指指點點。

馬大郎和馬志才一陣懊惱，卻也知道寡不責衆，要是他們現在翻臉了，保不準就将村裏的人給得罪光了。

“大家夥既然到門上了，不如進來喝杯茶水。”馬大郎招呼大家。

“喝茶？還是算了吧。我們怕一杯白水下肚以後，你們馬家想折算成銀子，那我們可還不起。”一個村民調皮地說。

衆人頓時哄堂大笑，然後三三兩兩嬉笑着離開了。

馬志才又羞又惱，心裏難免又将嚴氏給埋怨了一頓。

“叫你大嘴巴，現在好了。”馬大郎狠狠地瞪了嚴氏一眼訓斥。

嚴氏有些委屈，她還不是為了自己兒子好。

可是馬大郎的教訓，她卻是不敢還嘴的，只能憋着氣進了屋子。

“真的要做新品？”林家，郭慧娘看到林子吟忙碌的模樣，心裏一陣發憷。在她看來，家裏能有豆腐和下水賣，已經是很好的。要是再折騰新的産品賣得話，心裏總有點兒發慌。

這種典型的小農思想，林子吟從她和林子歌的臉上就看出來了。

對于這種擔憂，林子吟并沒有多少擔憂，從小農到大生意的轉變，需要過程和時間，她現在說的再多，還不如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

“爺爺，事情辦妥了嗎？”正在這時候，她看到老爺子和林長書一前一後進門了，于是立刻問。

郭慧娘和林子歌也看了過去。

“辦妥了，也說清楚了，以後兩家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老爺子回來。

林子吟低頭看着坐在凳子上和兩個孩子揀豆子的林子歌，發現她臉上并沒有露出難過的神情，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給你們錢，去小鋪子買一些牙糖吃。”林子吟從身上掏出五文錢遞給了林長亭。

“不要。”林長亭搖頭。

林子吟微笑着問，“為什麽？”

“留着家裏用。”林長亭低着頭回答。

“用。”本來林炎知聽說有糖吃，還是高興。可他也是好孩子，在看到小叔林長亭拒絕了，他也不舍地放棄了。

“家裏不缺這點兒錢，以後姐姐給你們賺更多的。”林子吟将五個銅板塞進他的手裏，“帶好了炎知。明日有客人上門來取豆腐，以後不會缺銀子。”

“好。”林長亭知道自己這個姐姐是個有本事的人，于是遲疑點點頭帶着炎知走了。

“爺爺，我給你量量，先給你做一聲長衫。”郭慧娘将豆子什麽都泡好了，于是想到買回來的布料，又開始忙上了。

“先給孩子做。”老爺子擺擺手說。

“爺爺，都有了。就先給你做。可不能慣着孩子。”林子吟笑着勸說。

“對，爺爺先做。”林長書也勸說。“他們是孩子，不差這幾天。”

老爺子知道家裏的孩子都很孝敬自己，于是也不再推辭，由着郭慧娘給自己量了尺寸。

“姐，我想問你一件事，現在剩下的都是自家人，希望你能如實地回答。”林子吟忽然嚴肅地開口問。

“什麽事？”林子歌被她嚴肅的眼神吓住了，結結巴巴地問。

“你覺得吳大哥怎麽樣？”林子吟直接問。

此言一出，林長書等人全都停住了動作，一個個都盯着林子歌看。

林子歌臉色一紅，頓時慌張起來，“什麽怎麽樣，挺好的，他就像我哥一樣。”

林長書聽到她的答案有些失望，林子吟臉色卻更加嚴肅起來。

“姐，我說了，這兒都是自家人。所以你一定要說實話。”她盯着林子歌看，“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吳大哥對你有不一樣的心思。而且我們家的生意以後一定會壯大起來，要是你對吳大哥只是有兄妹的感情的話，我就要從長計議了。”

“什麽從長計議？”林子歌緊張地問。

“以後豆制品的數量多，品種也會增多，我們家裏的人手肯定忙不過。可你們也看到了，做豆腐的過程要是被人看到了，很容易就被人學了去。即使吳大哥對我們好，可如果不是很親密的人，很抱歉，暫時我絕對不會讓他再摻和到生意當中去。”林子吟滿吞吞地回答，“雖然我們林家欠他人情，我有的是辦法還了他的人情，比如說，以後他要是找媳婦的話，大不了我們多出一些財力什麽的，可是生意和人情卻是兩碼事，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銀子的誘惑，財帛動人心，你懂？”

“大友對你的感情不一般，當初要不是爹娘給你定下了馬家，你們兩個說不準早就成了。”林長書帶着歉意說。“你也別怨娘，做父母的哪一個不想給子女一門好親事。娘怕大友連自己都養不活，而馬家人又太會獻殷勤了，才匆匆給你選了馬家。”

“我沒有怨過。”林子歌的聲音有些低落。

“你要是不想答應的話，也不用勉強。但是這幾日我得和大友說清楚了，可不能因為我們林家而耽擱了人家。我更不想因為這事而影響了我和他這麽多年的感情。”林長書想到艱難歲月中，吳大友對林家的幫助，眼睛有些濕潤了。

“我願意有什麽用？他又不願意。”林子歌哭了。

“我想他不是不願意，他是怕不能給你幸福吧？”林子吟從旁人的角度揣測，“他看你的眼神帶着感情，作不得假。”

“幸福又不是他說了算。”想到自己一波三折的親事，林子歌哭得更加傷心了。

“現在不一樣了。”林子吟拍拍她肩膀說，“豆腐生意有你的，以後不怕你們的日子過不下去。我不覺男人用女家的銀子就丢人，再說了大友哥過來忙裏忙外，絕對不是白吃飯的主。”

林子歌哽咽着不說話。

“成親過日子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沒有人能代替你。姐姐，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幸福掌握在你的手裏。”林子吟不想逼她。

“他怎麽說？”林子歌哽咽着，卻帶着羞澀問。

“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當然先問你的意思了。既然你對他有心，等會兒我再去問問吳大哥的意思。”林子吟笑眯眯地說。

“誰對他有心了。”林子歌看到所有的親人全都看着她，羞得頭也擡不起來，站起來就沖進了屋子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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