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給你新身份

陸宣換上一身掃地丫頭的裝扮,她其實不太想換,總覺得這樣有示弱的感覺。可是那個霸道的男人就那樣看着她,一言不發,她受不了目光的逼迫,只好乖乖地換上了。

“好像我爹一樣”,陸宣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男人轉過頭來。

陸宣哪裏敢說,迅速地套上了外衫,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目标會太明顯,我會安排人保護你,你聽話就好。”阿史那清烈此刻的大男子主義迅速地冒出了來。

陸宣點了點頭,決定不去分他的心。

阿史那清烈見她答應了,又囑咐了幾句,就和阿拓出去了。

夜裏很靜,更夫打梆子的聲音不時傳來。

陸宣躺在床上,精神的很,隔壁床上的幾個小丫頭不明白狀況,已經睡得沉沉的了。她也想睡,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裏電影一幕一幕地過。

外面仍然是寂靜一片,沒有絲毫動靜,或許今夜那個讨厭的男人不會來了,這樣做準備不過是大家虛驚一場罷了。

她終于下了地,如靈貓一般溜出了屋子。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似乎也在挂礙他,即使別扭着不想承認。

後院裏靜悄悄地,月光如水傾瀉,滿院銀光,卻看不見一個人影。

她特意避開門口見方的土地,小心翼翼地越過,緊挨着牆走在暗影裏,穿過回廊,向前廳走去。

忽然天空煙花響起,好像有人投下了□□,彈丸落地,剎那間濃霧四起,月光瞬間被遮住。

陸宣心一跳,下意識地撩起衣襟掩住口鼻。還是有人來了,她忽然很迫切想見到他。

随着煙霧四竄,前廳隐隐傳來打鬥之聲。

陸宣伸手入口袋裏,裏面是剛才睡不着用桌子上擺着的花朵做的藥,摸到這藥,她安心了下來。

越往前走,刀劍碰撞之聲越是清晰。

陸宣忽地轉身,有人從後面過來,她忽然想起那幾個丫頭,轉身就往裏面跑。等跑到門前,她猛地頓住腳步,小心地繞過,然後推開門。屋裏寂靜一片,床上人似乎陷入了昏迷。

陸宣用力推着她們幾個,見還是不醒,拿起旁邊的水澆了下去。

幾個小姑娘醒來後,亂做了一團,陸宣剛要說話。

“我就猜到他會把你混在丫頭群裏,只可惜了,他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鼻子這麽厲害,你這樣的香味,我怎麽會嗅不出來?”

陸宣轉過身,門口不遠處一人拿着火把,站在那裏得意的笑。

陸宣冷笑:“你是狗鼻子嗎,這麽靈敏,也許狗都不及你半分。”

“美人嘴巴好厲害,他們都被我困在了前廳,鞭長已莫及,我看你就乖乖出來跟我走吧,保證你不會吃苦頭。”單藍堂一臉興奮,這是阿史那清烈的女人,比任何一個女人都來得讓他難以控制。

“你也就會欺負女人,還會做別的嗎?”陸宣制止住那幾個小姑娘的騷動,忽然向他燦然一笑,火光下,眼若秋水,顧盼生波。

看着她的笑顏,單藍堂忽然深深嘆了口氣:“哎,其實你要不是阿史那清烈的女人,我還真想和你只羨鴛鴦不羨仙的。”

陸宣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即使她和阿史那清烈沒有任何關系,她也不會喜歡這樣的男子,又輕佻又無禮。

上中學的時候,周圍很多的小女生都喜歡這種流氓氣十足的男生,對方吹個口哨,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就足夠讓那些女生尖叫了,愛抽煙的愛打架的都能成為她們的偶像。

她每次看到這種情景,心裏都會浮現兩個字——讨厭,就如同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還沒有長大,還玩這種令人厭惡的把戲。

陸宣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一步一步走近那個區域。

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走過來,甚至連應該第一時刻飛奔到這裏的男人都沒有出現,單藍堂忽然警覺起來。

看着眼前笑得異常燦爛的女人,他忽然頓住了腳步,手一抖,一縷煙火沖上了天空,在天上開出了燦爛的花朵。

他這是要走了?陸宣挑眉一笑:“怎麽?不來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看出她嘴角的譏诮,單藍堂忽然大笑,朗聲道:“阿史那清烈,今日我就放過你,但你欠我的,還沒有還完呢。”他一縱身,上了屋頂,消失在夜空中。

“随時恭候!”,阿史那清烈的聲音清晰傳來,下一秒,從回廊的轉角處轉了出來。

阿史那清烈隔着夜空與屋內的陸宣對望,然後轉頭對阿拓點了點頭。

“沒有想到,他還挺狡猾的,就差一點。”陸宣走到門前,手一動,塵土迅速沉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陷阱。

像是想到了什麽,陸宣忽然擡頭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阿史那清烈走近她,手放在了她的頭發上,輕撫那柔軟如瀑的青絲,良久道:“你說。”

“你是不是……是不是故意放走他的?”陸宣問得小心翼翼。大多數時候她不太喜歡揣測別人的心意,總覺得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說的太準,讓人心生忌憚;說的太不準,又顯得自己白癡。可是不問的話,又覺得心裏堵的慌,畢竟放走的男人是朝廷的欽犯。

阿史那清烈很久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為什麽?”陸宣問。這話出口,她有些後悔了,看着他驟然變色的臉上交織着痛苦和無奈。

“算了,當我沒問。”陸宣立刻說,後退離開他身邊,招呼不遠處的小厮道:“把這陷阱填了吧。”

阿史那清烈轉身順着回廊走了,陸宣回頭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嘆了口氣,回過頭處理手邊的事情。

“陸大人,單藍堂在雲州地界肆無忌憚的出現,還沖擊官府宅院,擒賊不力,你可知罪?男人一臉冷漠坐在大堂之上,聲音淡淡,聽在當事人的耳中卻如雷擊。

陸輝國吓了一跳,趕緊跪下請罪。

“陸大人,其實我家主子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聽說你有個女兒,如果能嫁給我家王爺,那成了一家人了,自然另當別論。”阿拓上前一步說。

女兒?陸輝國沒有敢吱聲,自己膝下僅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哪裏有什麽女兒,他腦筋飛快轉動,卻不知其意何在?

他擡頭求救似的看着阿拓。

阿拓拿出一頁黃紙遞給他,上面是一個女人的生辰八字及姓名。

陸輝國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心裏又喜又憂,好半天沒有出聲。

“陸大人的官職雖然是雲州太守,但俸祿及前程還是五品吧,就不想挪動挪動?這好事別人家還求不來呢,令郎将來有姐姐照顧,前途可是無量的。”阿拓接着道。

阿史那清烈沉默着,臉上看不出喜憂。

“是,下官立刻照辦。”陸輝國派人請來師爺,正式将陸宣納入雲州城的戶籍,落在了自己的名下。

“過幾日就是黃道吉日,你就親自送女進忽瑪城吧,聘禮明日就會送來。”阿史那清烈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陸宣好半晌沒有說話,周圍的丫頭們已經改口叫她大小姐。

“我好像還沒有答應嫁給你吧。”陸宣有些悶悶地。

阿史那清烈一把抱過她,她掙紮無果,只好被他摟在腿上,聽着這個男人在她耳邊說:“你的身子我看過,你的唇我吻過,還想要更多的證明嗎……”,他眼神幽暗,不正經的眼神又掃過她的身子,然後宣布,“你只能屬于我,也只能嫁給我。”

“你好霸道!”陸宣忍不住掙紮。

“宣宣——,他喊她的小名,貼在她的耳邊:“我不是對誰都這樣霸道的,懂嗎?”

他擡起她的小下巴。

“……懂……”,她顫抖了一下,勉強出口。

阿史那清烈笑了,她很少看他笑,有種傻眼的感覺。

不過想到了什麽,她又嗫嚅地道:“那你幹嘛弄這一出來,你嫌棄我出身低,曾經是個奴隸……”陸宣心頭有些小小的陰影。

“我怎麽會嫌棄你,我怕你嫌棄自己,不敢嫁給我,我怕你跑掉,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去?”阿史那清烈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無限憐愛。

陸宣震驚地看着他,她這點小心思,竟被他看個通透,她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忽然有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阿史那清烈握着她的手:“關于咱倆的婚事我已經請旨了,很快就會下來,過幾天就是黃道吉日,我們回家去吧。”

回家?陸宣怔怔,淚又流了出來,卻點了點頭:“好,等我去取了東西,咱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疲倦,終于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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