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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俏麗住的地方離市場裏的不算近，明明一路上不算堵，卻用了快一個小時才到。譚俏麗在後座和江子蓉聊天聊到口幹舌燥，這才到了地方。

田嘉遠到了地方之後，熟門熟路的帶着她倆進了信用比較好的店。

譚俏麗本來跟在田嘉遠的後面，和江子蓉聊着天。可當她剛踏進這家店的時候，她心頭一跳，立馬停了話往裏面看去。

裏面有種讓她心動的感覺。

她跟着感覺走過去，看見靠近後門的小茶幾上擺着一個半米來高的翡翠原石。在它表面扒皮扒了不是，裏面盡是濃郁的綠。

其實賭石一共就是玩兩個東西，一個是色，一個是裂。現在色已經有了，就是看有沒有裂了――而譚俏麗有種直覺，這塊石頭裏面是沒有裂的。

“這個多少錢？”她直接問老板。

“喲，姑娘好眼光啊，進店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們的鎮店之寶呀，”挺着啤酒肚的胖老板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店裏的鎮店之寶，“這塊顏色辣的可以，你也看到了，很多地方都扒了皮，顏色可以說是很穩的。它種老，水頭也足，唯一要賭的就是裂了。我要一百萬的價格。”

“一百萬？！這也太貴了吧！”譚俏麗瞪圓了眼睛驚呼出聲。

“如果你誠心要買，我可以便宜點，”胖老板轉着手串上的木珠，說的随意。

“那能便宜到多少？”

譚俏麗伸手摸着石頭，明知道開價一百萬的東西就算打折也不會便宜到哪裏，但是手裏傳來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胖老板掃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睛就沒從這塊石頭上離開，估摸着是真的有心去買，這才說出心中價位。

“五十萬，低了就不用談了。”

譚俏麗：……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

“你家有便宜的嗎？可以買很多個的那種。”

胖老板摸了摸下巴：“便宜的有啊，蒙包嘛。當然咯，全部包起來的話，你看不到外皮表現的話，開到好東西的概率肯定不如這種大。”

譚俏麗點點頭：“那沒關系。”

反正她只需要将自己産出的原石出處合理化就好了，本身也沒指着這裏的石頭出好東西。再說了，就算給她石頭，她也看不懂呀。

胖老板也點點頭，這種人他見多了，絲毫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喏，你從那個門穿過去，就可以了。那邊全是蒙包。”

譚俏麗順着胖老板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虛掩着的門。

她對胖老板點點頭，就打算過去了。

她想回頭跟他們說一聲，卻發現田嘉遠懷裏已經抱了兩塊石頭，正在打量第三塊石頭。

而江子蓉因為什麽都不懂，現在已經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了。

她搖了搖頭，沒說什麽，自己推門進裏房間。

房間裏家具不多，只有幾張長桌子。但是在長桌子的上面和下面，全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賭石。這些的賭石和門外面擺着的切開了一些皮的賭石不一樣，和在北京看到的像鵝卵石一樣的也不一樣。這裏的石頭都被用黃色膠條包的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什麽也看不見。

譚俏麗伸手摸了兩把，感受了一下這些石頭給她帶來的感覺，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都一樣。

都是那種讓她覺得裏面會有好東西的感覺。

所有賭徒們都是這個感覺。

她拍拍手站起來，覺得果然之前覺得自己有什麽金手指都是開玩笑的。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覺得做生意可真不容易。

“老板，”她探出頭去問老板，“如果我買的話，能幫我寄去北京嗎？”

“你們從北京來的？”胖老板從手機前擡起頭來，眼鏡滑落在鼻尖上，配上他憨厚的笑看起來有點搞笑，“那當然沒問題了。”

“那運費要我自己出嗎？”譚俏麗在心中打着小算盤。

“那當然是你出的，”胖老板收了笑，“我們是小本生意，再說了，石頭很重的，運費不便宜的。”

譚俏麗本來就不想花運費，一聽運費貴，就更不想花來。

她試圖讨價還價：“那如果我買的多呢？”

胖老板有些不以為然：“那得看你說的多是有多少。”

“六……六位數？”譚俏麗說的有些心虛，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遠方的閨蜜，看她還依然沉浸在手機的世界裏，這才偷偷松了一口氣。

胖老板的眼睛都直了！

他把眼鏡一摘，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一改之前敷衍的态度，一溜煙兒的從櫃臺後面跑了出來，沖進了屋子。

“沒問題沒問題，運費我包了！你挑着！把貨號兒記下來給我就行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遞給譚俏麗一個小筆記本：“你先看着，有事叫我就行！”

譚俏麗也沒跟他客氣，接過本子拿在手裏。

胖老板在站門口沒走，他搓搓手，偷偷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雖然譚俏麗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T恤和一條牛仔褲，但因為身材勻稱，所以即使衣服不算出彩，卻也可以襯的她像個學生一樣。

“小姑娘工作多久了？”他試圖和她搭話。

“沒多久，”譚俏麗低着頭，用眼睛掃着這些東西，手裏也沒閑着，“我剛畢業幾個月，工作也是畢業之後才開始的。”

“哦，那也很厲害了，現在玩珠寶的年輕人不多了，你剛畢業就能出來買賭石，很有水平呀！你是學什麽專業的？地質還是珠寶鑒定？

“我學設計的。”

胖老板：“……”

胖老板被噎了一下，沒想到答案會是這個。

他想了想，再次開口，“看你一口氣買這麽多，看來是在做這種翡翠生意吧？”

“差不多吧。”譚俏麗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珠寶是包括翡翠的。

胖老板還想再問，卻被譚俏麗叫住了。

“老板，你能不能幫幫算算錢呀，別到時候我挑的東西超過了我的預算，那就麻煩了。”

“哎哎哎，好的好的！”胖老板急忙轉身跑去門外。

趁着這個功夫，譚俏麗也跟了出去。田嘉遠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研究着石頭，腳邊放着三四塊石頭。

“選的怎麽樣了？”她走過去閑聊。

田嘉遠擡頭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了頭：“還不錯。”

這時胖老板已經拿到了計算器，譚俏麗轉身想走，轉身的時候卻注意到了他腳邊的一塊石頭。

她轉回去，蹲下身，從田嘉遠的身邊拿過那塊石頭研究了起來。這個石頭不算小，有成人小腿的高度，雖然不算寬，但也是手镯面的了。

她從地上撿起強光手電，照了照。從扒了皮的窗口來看，它的顏色還是很可以的，表面上能看到少量不明顯的黃翡，雖然水頭一般，但是往裏照進去也還挺透的。另一個窗口就沒那麽好了，石質比較明顯，但是在窗口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小團綠色。

這是塊賭色的石頭。

“你打算買這個？”譚俏麗問田嘉遠。

田嘉遠回頭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嚴肅了起來。

“你覺得如何？”

譚俏麗低着頭，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我覺得算了吧。這個水頭也太差了。”

“我知道水頭差，”田嘉遠選這塊石頭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但是從表面看，這石頭的顏色很正，而且還是雙色。但凡出現一塊就值了。”

譚俏麗低着頭沒講話，就是手上沒閑着。

“怎麽？”田嘉遠試探性的問，他總覺得譚俏麗的肢體動作裏充滿着嫌棄，“你覺得不好？”

“感覺不太好，”譚俏麗說完這話便站起了身，“但決定權還是在你。”

“哎，別走！”田嘉遠情急之下拉一下譚俏麗的手，反應過來之後又迅速松開了，他緩了一秒，才冷靜下來跟她解釋，“這裏面我最沒把握的就是這塊，沒想到你也跟我提了這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哪裏有問題？”

譚俏麗搖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對。”

說完，她擡腳就想回到剛剛的房間。

田嘉遠低下頭，對着那塊石頭若有所思起來。

“诶，你怎麽又來了？”胖老板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一個瘦小的黑色身影處出現他們身後。

田嘉遠聞聲去看，然而僅僅是這一眨眼的功夫，田嘉遠剛剛還在看的石頭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老板，我要買這塊！”

那瘦小的人影沖向櫃臺，将什麽東西放在了玻璃桌面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田嘉遠定睛去看，這一看可把他氣笑了――

桌子上放着的不就是他剛剛看的那塊石頭嗎？一轉的功夫，怎麽就成了他要買的東西了？

胖老板皺着眉，根本就不想理他。

“小猴，你平時幹什麽我都管不着你。但你不應該從我客人手裏搶東西吧？”

江子蓉從手機前擡起頭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怎麽回事？你搶了我朋友的看上的東西？”她站起來，一臉懵。

“嘿，你這小姑娘，可真不會說話！”被叫作小猴的人朝她瞪了瞪眼睛，圓圓的眼睛嵌在他瘦弱的臉上還真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又不是我搶了人家付完錢的東西。他既然沒付錢，那這東西就是屬于店裏的，我又是要來買的，怎麽能算搶呢？你小心我告你污蔑啊！”

江子蓉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但她後面就是沙發，這一退除了讓她踉跄了一下，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譚俏麗看着直皺眉：“這是個慣犯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飄蕩在安靜的店鋪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太忙了，上周的三章可能補不過來了。

上來冒個泡表示我還活着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