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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蓉對着他們兩個的支出目瞪口呆，趁着胖老板把田嘉遠的東西運去工廠切割，她忍不住行動了。

“你們有沒有搞錯？”她把他們兩個拉過來，小聲咬耳朵，“你們兩個花了接近一百萬，還只是在第一家店裏。你們不貨比三家的嗎？不比較一下價格的嗎？不省着一點的嗎？”

“你說他去，別帶上我，”譚俏麗第一個甩鍋，“我才花了十萬不到，剩下的都是他花的。如果說我們加起來花了一百萬的話，那我連他一個零頭都不夠。”

其實譚俏麗真的沒買很多，但是因為她要把東西直接運去北京，所以她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錢都花在了運費上。

“我花的錢又不是從自己的腰包裏出，”田嘉遠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我給公司買東西，公司百分百報銷的。這點錢對公司來說不算什麽。”

這确實是實話，田嘉遠本來也是打算開了翡翠來設計這一季的新品的。相對于買已經開出來的明料，他更喜歡買這種開了天窗的半明料。質量有保障，價格還更便宜。就算有開出來不理想的，也在承受範圍內，畢竟便宜了那麽多呢。

更何況他确實有那個本事挑賭石呢。

譚俏麗眨了眨眼睛，發現了那句話的重點，“對公司來說不算什麽，你是什麽公司啊，那麽豪？”

“……”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摸了摸鼻子，還是決定實話實話。

“我說了你們可別告訴別人啊！”他囑咐道，看到兩個人點點頭，這才湊到她們兩個的耳邊輕聲說道，“T氏你們聽說過嗎？我是T氏的秘密采買員。”

“……卧槽！”譚俏麗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顯然是知道他在說什麽，反觀一臉懵懂的江子蓉，一看就不是很了解T氏。

“T氏是什麽？”江子蓉小聲問。

“我晚上再跟你解釋。”

田嘉遠聽到田俏麗幾乎是咬着牙才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哦。”江子蓉應了一聲，然後事不關己的低頭玩手機游戲去了。

正當田嘉遠覺得譚俏麗要激動的喊出來的時候，譚俏麗突然将頭靠近了他的頭，對着他的耳朵小聲問，“是我想的那個T氏嗎？”

他們靠得太緊了，譚俏麗說話間的熱氣更是直接噴向他的耳朵，田嘉遠突然有些尴尬。

他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這才點點頭，含蓄的解釋，“我不覺得會有重名的公司。”

“怎麽會呢？”譚俏麗懵了，“我們上課的時候明明講過……那個公司的産品每個都很貴呀，你怎麽會來這裏買原材料呢？”

“這裏的東西不一定就很差，”田嘉遠耐心的和她解釋，“就好像有人能在這裏暴富一樣，買到了就是賺到了，買不到就是賠，公司每年都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去世界各個地方淘貨，為的其實就是拉低成本。”

眼見着譚俏麗露出了一副更不敢置信的樣子，田嘉遠連忙解釋，“你聽我解釋，你別看我們公司的成品賣的貴，但是貴是有貴的道理的。我們公司恨不得每件産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要不就是限量版的，可以說我們公司投入了大量精力在原創設計和産品質量的把控上。但是當三年前我的……我們的公司走向國際之後，産品的需求量就更大了，但是我們公司并沒有打算量販，依然走的是高端精致風。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更多的設計師和工人，更多的錢投入了這兩個部分。設計師的錢不能少，他們是公司的靈魂，公司是靠着他們的創意活下來的；工人的錢也不能少，他們是公司的骨架，他們的手掌握着産品的質量。所以公司要想掙錢，就只能從原材料上省。一方面是降低成品，獲得更多的盈利，另一方面是降低産品售價，面對更廣的人群。”

譚俏麗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多少還是和老師在課上教的東西有出入。

“你說你們公司需要很多設計師，但為什麽我聽說你們公司還是很難進呢？”

“這是當然的，”田嘉遠絲毫都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公司缺設計師，不代表公司就要養閑人，正相反，只有把有限的資金用在有能力的設計師身上，才能帶來更大的盈利。你可能聽說過，我們公司有世界上最好的設計師們。”

見譚俏麗點頭，他才繼續說道：

“你知道他們是最好的，卻不知道他們有多好。一個普通的設計師設計一款首飾需要多久？五天？十天？兩周？這都有可能。可是留給我們公司的設計師的時間并沒有那麽多，他們平均三天就能設計出一款最終會面向消費群衆的産品，這個數據還是包括實習生在內的。像一些高級設計師，他們一天內能設計出好幾款新的樣式。而且，對他們而言，他們幾乎是每天都要設計出新的産品，每個産品之間是沒有空隙給他們休息的，試問有多少個設計師能做到這個地步？”

譚俏麗想了想自己的設計速度，再想想了自己上學的時候面對那些作業的頭大程度，突然就理解了T氏能夠一枝獨秀的原因。

她忍不住發出疑問：“這麽瘋狂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這可不就是瘋狂麽？搞好了，T氏會成為全球第一家這麽運作的珠寶公司；搞不好，那就是血本無歸。

田嘉遠低下頭輕咳一聲，低調的開口，“當然是T氏總裁的主意的。”

她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寧缺毋濫，T氏總裁真是眼光獨到。”

天才總裁本人田嘉遠低下頭偷偷的笑了。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是在這種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意識的誇獎，那就顯得更加真誠了。

田嘉遠幾乎是一瞬間就把譚俏麗當成了朋友。

一旦把對方當成了朋友，那态度自然而然也就不同了。

田嘉遠靠着沙發，悠閑地和她們兩個聊天。

“你們猜，那塊被小猴搶走的賭石開出來會怎麽樣？”

“猜不出來，”江子蓉從手機前擡起頭來，“但我希望他開出個石頭。”

“開出個石頭那是不可能的，我滴傻崽崽，”譚俏麗伸出一只手，攬住江子蓉的脖子，“這個店裏的東西別說是那個開了天窗确定裏面有東西的石頭了，就算是我那些蒙包全賭料，裏面也一定是有東西的，區別只是好壞而已。”

田嘉遠贊同的點點頭：“如果這個店裏買的東西開出來沒有翡翠，那店主就攤上大麻煩了。”

什麽都不懂的江子蓉目瞪口呆：“還能這樣玩？”

她頓了一下，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捅了捅譚俏麗的腰：“原來這就是你敢不開石頭，直接寄回北京的原因啊！”

譚俏麗點點頭：“當然。”

其實并不完全是，如果她在這裏開了石頭再運回去，那就沒法解釋那些莫名其妙變出來的石頭了。她是想将完整的石頭運進北京，然後再偷偷加入自己“産”出的石頭，這樣就很合理了。就算有人懷疑，相信也不會有人閑到去數石頭的個數。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田嘉遠用手指敲了敲沙發的把手，又問江子蓉，“所以你猜是好是壞？”

“我真猜不出來，”江子蓉皺起了臉，“我就猜不好吧。”

“那你呢？”田嘉遠又問譚俏麗。

譚俏麗回答的毫不猶豫：“不好。”

田嘉遠因為她堅定的回答偷偷撇了撇嘴：“何以見得？”

“直覺。”

“直覺？！”田嘉遠驚的坐直了身子，“哪有這麽判斷一塊賭石好壞的？你不是看了那塊石頭的嗎？你又不是不懂……”

譚俏麗奇怪的看向他：“賭石不憑感覺走，難道還要看賭石外皮表現嗎？”

田嘉遠：？？？

看賭石表現的田嘉遠：？？？

一直看賭石表現決定買不買的T氏總裁田嘉遠：？？？

他剛剛是瘋了嗎，為什麽會覺得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是他朋友？！

“憑直覺是一定買不到好賭石的！”他賭氣似的抱怨道。

“那可不一定吧。”她剛剛就是感覺小猴搶走的那塊石頭不太好才建議田嘉遠放棄的。

田嘉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你願不願意跟我賭一把？”

譚俏麗坐在沙發上沒挪窩，擡起頭奇怪的看着這個突然激動的男人，“賭什麽？”

田嘉遠伸手指向房子的另一個角：“開五塊石頭，賭誰的運氣好。”

譚俏麗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堆還沒“開天窗”的石頭，也就是說那些石頭的石皮完完整整的，有待店家去研究從那兒開窗。

譚俏麗努了努嘴，沒答應也沒拒絕，“和你賭了我有什麽好處？”

田嘉遠也是大氣：“如果你挑的五塊石頭開出來比我的好，這錢我來出，石頭你拿走；如果你挑的石頭不如我的，那我們就各付各的。最後結果的具體估價由老板說了算。”

田俏麗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

“有這樣的好事兒我當然不會拒絕了。你先答應我，如果我挑的石頭太重太貴，你可別哭啊！”

富二代兼富一代本人田嘉遠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我還差你那點錢怎麽的？就怕你輸了我，自己要付錢的時候要哭着耍賴。來來來，比起來比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考GRE（我還沒開始準備TAT），周日回國，最近更新随緣哈，回國後待我調整幾天就恢複之前的每周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