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

突個屁,這是咱們的地盤!等着後援就行了,給我死守!”

他退到平臺上,問一名通訊組的人:“還沒跟通訊組聯系上?”

“我、我已經試了所有頻道,幹擾仍然很強烈,”那人顯然沒見過如此激烈的槍戰,哆哆嗦嗦地問:“他們,攻上來了嗎?”

七號猛拍他的肩膀:“放心,是咱們沒沖下去!兄弟們守得死死的。只是頭兒艱難了。”

他走到平臺邊緣,用望遠鏡向遠處望去。濱江路仍然一片漆黑,只看見遠遠的江面上一兩盞燈火。七號腦子飛快轉動:二號失去聯系,天蠍號被擊毀,通訊被幹擾,自己則被死死壓制在樓頂。難以想象,這是臨時性突然發動的攻擊。

确認102在此地,并且進入管道,僅僅在半小時之前,對方卻像是做了幾個星期的準備似的——不,可能遠遠不止。天蠍號雖然是輕型直升機,但要三槍就擊落,使用的至少是口徑20毫米以上的重型狙擊槍。如今國泰民安,要把這種貨色偷運進來,恐怕得很花些功夫才行。還有樓下這群家夥使用的AK-47,随着部隊一再換裝,現在國內要搞到這玩意兒反倒不容易了。

即使對方一直在監聽,也不可能如此快速占據有利位置,發動如此有效率的進攻吧。七號把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河灘,心底冒出個念頭:他們的目标,不是102……

突然,耳麥裏傳來聲音:“二號……嘶……二……嘶……請回話……嘶……”

七號使勁拍拍頭盔,對兩名通訊組的咆哮道:“給我穩住!”

一陣急促的電子噪音之後,聲音迅速清晰起來:“我是四號,我現在的方位在D4770,距離……嘶……六公裏,所有單位注意,立即确定你們的位置,重複,立即确定位置。三個火力小組已經抵達……”

七號把眼睛死死貼在望遠鏡鏡頭,沿着江岸搜索……那裏,看見了,西南方空中三百米高度,三組航燈一閃一滅,非常清晰。

“我是七號!我看見你了,四號!我們遭到攻擊,二號失去聯系,天蠍號被擊毀!”

“一號情況如何?”

“一號仍然在管道內,根據十分鐘之前的報告,他已經推進到縱深二公裏左右,坐标我已标注!同時進入管道的五號正在撤回地面,支援二號。”

“明白了。通訊組和特勤四組已經切斷了東面的幹擾源,你與行動小組取得聯系,我去增援一號。”

“等等!”七號大聲吼道:“有狙擊手!他使用重型狙擊槍,在确認位置之前,春霆號不能靠近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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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了。”傳來三號的聲音,“我看得很清楚……是墜毀的小蠍子……我能想象得出他的憤怒,把整瓶熒光液都倒在那家夥身上了……他向南移動……該死的蠍子,離他遠點!風力太大,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小命……”

“不要!”天蠍號駕駛員在頻道裏大吼,“老子要親手宰了他,你們誰都不許摻和!”

七號長籲一口氣。他轉頭看向北面的街道,已經可以看見一長串警燈閃爍而來,警笛聲此起彼伏。樓道裏的槍聲驟然減弱,很快就沒有了。

忽聽樓下有人用高音喇叭吼道:“我是刑警隊黎隊長!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投降,争取人民的寬大!”看到大批增援趕到,這家夥終于壯起膽子,出來履行職責了。

“老大,”七號在心裏念叨:“一定要頂住啊!”

“嘿,小姑娘,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你究竟是誰?”

“我是……管道清潔公司的人……迷路了。”

“我知道執玉司的人在追你,還有幾個人跟你一起進入的管道,是不是?”

“我不懂你說什麽……”

茲列斯科夫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在矢茵面前蹲下,耐着性子說:“聽着,小姑娘。我不想浪費時間,因為我要做的事,比他媽什麽狗屁執玉司要重要得多。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糾纏下去,懂嗎?你要麽現在就老老實實地把你知道的一切統統說出來,要麽我花點兒力氣,把你解決了。當然,過程可能有一點不适,畢竟死亡這事兒總不會太輕松,不過人生總有一回,對吧?讓我瞧瞧你多大了……”

茲列斯科夫湊近了矢茵,突然一怔。

“嘿!”他驚訝地說,“嘿,我認得你!你是——”矢茵把腦袋埋下去,卻被他扯着耳朵提了起來。燈光照亮了矢茵的臉,臉上雖然沾滿了泥塵,還有橫七豎八的淚痕,茲列斯科夫的眼睛裏卻放出驚喜的光芒。

“你是矢通的女兒,對不對?”

矢茵咬着牙,既不肯承認,也不願否認。

“錯不了,哈哈!哦,我真是榮幸之至!”茲列斯科夫說,“我在電視上看過你,體操冠軍,真棒!你繼承了你父親的所有優點!”

“你認識我老爸?”矢茵見他臉上一副重逢老友般的喜悅,心中一下燃起希望,害羞地說:“我老爸常年不在家,也沒聽他提到過叔叔你……”

“也談不上認識,只是仰慕已久,算是神交吧,哈哈。”茲列斯科夫興奮地搓搓手,“知道你的身份就好辦了。在這偉大的時刻,能夠順便殺死矢理的女兒,這真是天意!”

矢茵過了半天才聽明白,不禁破口罵道:“變态!”

“啊,你的父親真是位了不起的人。”茲列斯科夫還沉浸在遙遠的回憶中,搖頭笑道,“我聽說執玉司現在還視他為叛徒,那是他們根本不能理解!不理解他發現的是一個多麽偉大的新世界!神的世界!不可思議的文明!他本來可以成為第一個……唉!”

他重重地一拍大腿:“抱歉,時間不多了,我不得不動手了。”

“喂,等等!”矢茵被這變态吓得渾身冷汗直冒,“你怎麽不問問,為什麽我會在這裏?執玉司的人為何要追我?也許有你想都想不到的秘密。也許對你有很大幫助也說不定哦!”

“不。”茲列斯科夫從口袋裏掏出一雙白手套,細心地戴好,一面說:“執玉司那群蠢貨,根本就本末倒置,找錯了方向。我已經遠遠的搶在前頭,不需要任何幫助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并非與你有仇,倒是還有些淵源。可惜你在錯誤的時候出現在了錯誤的地方,而我一向信奉死人才是嘴巴閉得最緊的。抱歉了!”

“不!不不不!不要碰我!啊——”矢茵拼命掙紮,但別列列夫移開燈架,親自用手按住。矢茵只覺得自己被一座小山壓住,別說掙紮,一時連氣都喘不過來了,眼睜睜看着那雙白手套伸到臉上,慢慢向脖子摸去……

她放棄了掙紮,閉上雙眼,心道:死帝啓,我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

突聽咚的一響,三個人同時一驚,一起擡頭,卻見瑪瑞拉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她只在下身亂七八糟纏着些白布,上身完全赤裸,兩只手捂在胸前,勉強遮住關鍵部位。

“你——”矢茵氣得險些昏過去,“你這會兒跑出來幹什麽?!”

“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瑪瑞拉眼淚汪汪地說,“給我弄的這是什麽?稍微一動就全散了,你叫老娘光着跳出來嗎?”

“那你現在還不是光着就跳出來了!”

“這算光着身嗎?”瑪瑞拉站起來誠摯地問。她放開雙手,胸部卻又被垂下的頭發剛好遮住。只是胸部太大,失去托付,随着她身體移動而不住搖晃。

茲列斯科夫和別列列夫飛快對看一眼。

“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可能會突然下殺手。用你的無聲手槍,我數到三就殺了她。”

“是,茲列斯科夫同志!”

“一。”

“你有點羞恥好不好!還不快點遮住!”

“赤裸也是一種美……”

“給我閉嘴!不要死得難看就是美了!”

“二、三!開槍!”

瑪瑞拉被矢茵罵得癟起了嘴,既而眼淚開始往下掉。淚水落在她光潔的胸前,像珠玉一般,順着那讓人炫目的曲線往下流淌。她淚光盈盈地看着別列列夫的眼睛,慢慢撩開長發,用俄語說:“你覺得我美麽?”

“我……”

“閉嘴!”茲列斯科夫驀地暴喝一聲:“活見鬼!開槍,快開槍!”

別列列夫一驚,本能地拔出手槍,指向瑪瑞拉。突然之間,另一名赤身女子從眼前這女子背後走出,同樣美豔得不可方物,同樣赤裸着身體,兩束略微卷曲的長發垂下,若隐若現的遮住雙乳。她踮着雙腳,十根玉石一般的趾頭抓牢了青黑色的地面,一步一頓地向左邊走去,嬌媚得聲音像是直接在腦海裏響起:“是我好看一些,還是我姐姐?”

“姐……”別列列夫喉頭一哽,說不出話。因為又有一名女子從最先那名女子右側走出,向他嫣然而笑。她舉起雙手,輕妙地轉了個圈,滿頭黑絲如同浸在水中,優雅而緩慢地飛旋、飄搖。她問:“是我麽?”

又是一人,又一人……房間內突然大亮,不知哪裏來的光芒,照得這些美麗的人兒通體透亮……

哦,不,不是房間……這是厄爾布爾士山脈最東邊的托侖支山明媚的五月,淡黃色的野花開遍原野,整個大地仿佛都變成了母親制作的奶酪土豆餅。她穿着那件已經漂白過多次,已經失去本色的亞麻長衣,一面切着土豆和蘋果,一面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從兩萬米之外吹來裏海微腥的氣息,別列列夫閉上眼睛,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淚流滿面,仰起頭貪婪的呼吸着……

砰!

茲列斯科夫開槍了!

脫開別列列夫縛束的矢茵猛地向前一撲,撲倒了茲列斯科夫。瑪瑞拉覺得右邊屁股一涼,低頭一看,子彈擦着她臀部邊緣飛過,三層布條都被拉破了,順帶在她屁股上拉出一道血痕。

她吓得雙腿一軟,魅術之法頓時減弱。別列列夫是從車臣戰争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瑪瑞拉的魅術稍減,他立即驚覺,搶先閉上眼,什麽也不管,擡手就是一槍。

這一槍打空了!瑪瑞拉往前一撲,雙手撐地,身體倒轉過來,砰的一腳踢在別列列夫臉上。她抱定了死拼的念頭,一腳剛踢中,身體繼續往前傾,啪啪啪連踢數腳,每一腳都踢在別列列夫面部和咽喉薄弱之處。別列列夫吃不住痛,往後連退,撞翻了一支燈架。五只幾百瓦的巨型紫光燈摔在地上,轟然爆炸。

“混蛋!”

這當兒,茲列斯科夫一巴掌拍在矢茵後背。他的手掌像鐵鏟一樣硬,拍得矢茵哇地吐出口血,卻也借力順勢一跳,躍過茲列斯科夫的腦袋,順便踢了他一腳。茲列斯科夫調轉槍口,對準了矢茵腦袋就是一槍。

砰!

開槍的瞬間,矢茵頭也不回地反踢,踢中茲列斯科夫手腕,子彈打在一旁的石壁上,濺起的石削打中了茲列斯科夫的左眼,頓時鮮血直流。他捂着左眼,右眼幾乎瞪出眼眶,砰砰連開兩槍。

第一槍擦過矢茵的手臂,打穿了他帶來的口袋。矢茵手臂處劇痛,身體一歪,第二槍便擦過她的後背,只把那件本來就破了的Jean Paul Gaultier限量版裙子再穿了一個洞。她尖叫着,踉踉跄跄往前,腳被地上的電纜一絆,撞到對面牆上。

突然之間,她戴在腳踝上的腳鏈活像燒紅了一般,不可思議地炙熱感直接穿透了她的腦子。她痛得張開嘴,卻一聲也沒發出,就徹底失去了的意識。

第三槍茲列斯科夫稍微頓了一下,因為只剩四顆子彈了,他必須打準,必須讓這耗子一樣的丫頭血濺當場!他只頓了一秒鐘,等到要扣動扳機時,驀地眼前一片漆黑。

有人關掉了供電器!

砰!砰!砰!砰!

茲列斯科夫不顧一切地打光了子彈,一面匆匆重新上膛,一面吼道:“別列列夫!打開電源!快!別列列夫?別列列夫!”

沒有人回答。所有的人仿佛突然間全都憑空消失了,女人、矢茵、別列列夫,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什麽聲音都沒,什麽動靜都沒有。

茲列斯科夫全身寒毛一根根倒豎起來,黑暗中,他分明感到了一股匪夷所思的殺。他拼命睜大眼睛,眼前也的确有些光點在閃爍,但那些只是視網膜的殘影而已。他屏住呼吸,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轉向石壁的方向,握槍的手心裏滲出一層油。

從未有過的恐懼抓住了他的心。見鬼,即使在北高加索大山裏面,被二十幾個車臣武裝分子追殺了三天三夜,他也不曾這般恐懼過,為什麽?是這殺氣太過龐大,讓他戰栗,還是……

是了,是那面石牆。他離傳說中的世界只有一步之遙了,那是一個怎樣奇妙神聖的世界?他不知道。他太想知道了!天啊,他太渴望見到神的奇跡了!

可是,那裏仍然豎立着牆。

那根本就是一堵黑暗的牆。

死亡的牆。

人類永遠無法逾越的命運之牆。

他離得如此之近,近得仿佛只需再跨前一步,就能親眼見證那傳說中的偉大帝國,神隐之地。可是偏偏,偏偏他就是跨不出這一步。為了這一天,他幾乎把自己全部的年華、心血、乃至生命都供奉出來。現在,生命耗到了盡頭,死亡來了。

死亡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鑽入皮膚,滲入心肺,永遠、永遠也看不到牆後的念頭爬上心頭,恐懼終于變成了無法抑制的絕望。

為什麽他媽的就不肯讓我好好看上一眼呢!

“是、是你嗎?墜神者大人!”茲列斯科夫顫抖着說,“請原諒我們,請原諒!我們無意打攪你的平靜,但是請、請聽我說……我們已經發現了偉大神跡的入口!我們已經發現了通古斯的秘密!請相信我!求你!我們到這裏來,是祈求你的指引,指引我們打開那道通往天堂的大門——求你!”

咯咧!

回答他的是一個人頸骨斷裂的聲音。被殺死的人沉重倒地,是別列列夫!

茲列斯科夫的精神在這一瞬間崩潰,他狂吼着砰砰砰地瘋狂開槍。槍口噴出的火光,隐約照亮了一個身影。他仿佛就在子彈射中的地方,可是每開一槍,身影便近了一步。

咔咔咔咔,茲列斯科夫打完了所有的子彈,手還痙攣般地扣着扳機。他被看不見的壓力逼迫,不住後退,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堅硬石壁。

他長吸了一口氣,喃喃地說:“上帝……”

腰間突然一痛,某個冰冷的東西穿透了他。他甚至沒有力氣掙紮一下。對方匪夷所思地力量把他整個人往牆上推,往牆裏推,好像要把他直接塞進岩石裏去,做他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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