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金主

褚漾一言,在場的人都默了。

最尴尬的還是舒沫,她咧咧嘴,斷斷續續哈了幾聲試圖挽尊。

宋林幼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上前為這傻逼室友打圓場:“她這人平時就口無遮攔,師兄你千萬別當真。”

徐南烨溫和笑笑:“我以為漾漾連我也瞞過去了。”

“……”

“……”

等他們走到包廂,幾個侍應生正在收拾這一桌子殘局。

舒沫總算是信了褚漾的措辭,她還真沒誇張,八九十斤的人,肚子一圈肉,全是吃出來的。

而後褚漾就一直站在旁邊消食,撐得連個開場白都說的敷衍了事。

她先指着那位口無遮攔的傻逼室友。

“舒沫。”

然後是那位神色激動,似乎千言萬語想要訴說的娃娃臉室友。

“宋林幼。”

最後是臉色看起來比她還差的嬌弱室友。

“陳筱。”

前兩個徐南烨并不認識,褚漾給他介紹,他就順勢禮貌的點點頭說聲“你好”,只有在看向陳筱的時候,目光頓了頓。

只顧過來向其他人證明褚漾靠肚上位的陳筱智商掉線,居然忘了她和徐南烨曾經在會所見過面。

那時候她的身份是崇正雅的朋友,但這朋友到底意指什麽,大家都懂,不過不說罷了。

她有些不敢看徐南烨,但還是沒能忍住擡眼悄悄瞥他。

或許是厭惡,或許是戲谑,再或許直接當衆拆穿她的情婦身份。

出乎她所料,這些情緒都沒有。

他只看了她一眼,淺淺淡淡的,不夾雜任何多餘的情緒。

男人的眸色很淺,放空時顯得有些冷漠,而他對她的感覺,就是冷漠。

絲毫不在意。

“你好。”

如果她此時身份不是褚漾的室友,或許連這聲客套話都聽不到。

哪怕他直截了當的對她表示出嫌惡都不會讓陳筱這麽難受,起碼能夠證明在他腦海中是對她有印象的,而現在她就像個陌生人坐在這兒,尴尬異常。

陳筱低低地回了句:“師兄好。”

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攥着牛仔褲,質地硬挺的布料居然都被她抓皺了。

舒沫本來想直接跟褚漾告狀,但看陳筱這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心眼小的女人嫉妒起來什麽狠毒的話都說得出,今天師兄第一次請客,舒沫不想破壞氣氛,打算等吃完飯再私底下和褚漾說。

還未到中餐時間,桌上只上了茶和飲料,這空隙正好可以用來閑聊。

女生寝室之間關系好的,誰交了男朋友,請客吃飯就算得上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見娘家人”,因此負責任的室友們就會對男朋友進行考察。

原本她們是這麽約定的。

但眼前這位男朋友是徐南烨,誰敢真考察。

學校早挂出了他能夠公開的所有個人履歷,剩餘的都是機密,學校都沒膽子公開,她們哪兒敢問。

要說家庭方面,那更沒有問的必要了,紅星下茁壯成長的世家子弟,是正是邪入黨申請書和黨員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絕對的根正苗紅。

要說人品道德,徐師兄雙學士學位在手,其中一個就是哲學學士學位,她們這種馬哲考試還要打小抄的,沒資格問。

舒沫幾個人漸漸發現眼前這位爺,她們什麽都沒得問。

就跟眼前坐了個金佛似的,只有頂禮膜拜的份,哪兒還談得上考察。

也是怪了,去年徐師兄回校開講座,到自由問答環節,她們把手舉的老高也沒被點到,這一堂講座聽下來,她們連和徐師兄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說不上話的徐師兄就坐在面前,她們反倒沒話說了。

最後還是宋林幼膽子大,又實在好奇,先開口說了話。

“師兄,你和褚漾,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啊?”

褚漾對這個問題得心應手,替他先回答了:“去年講座啊,那是第一次見面。”

宋林幼有些愣:“那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坐在老後面,你是怎麽和徐師兄對上眼的?”

褚漾也不知道,事實上她到現在也不清楚為什麽徐南烨會認識她。

要說見色起意,換別人褚漾能信,換徐南烨她怎麽也覺得不可思議。

徐南烨看着就不像那種把持不住的人。

但她又想不出徐南烨看上她的臉以外別的原因。

宋林幼提到這個點,舒沫也跟着疑惑起來。

“對啊,我記得你那天,穿的也沒有很花枝招展,反倒是外語學院那群妹子,個個打扮得跟仙女似的。”

她們幾個原本就是偷偷溜進講座的,褚漾作為計院系花鼎鼎大名,要別人知道她去了,就會覺得計院真找不出幾個看得過眼的單身漢了,吃棗藥丸,如今系花都放棄了本院,跑來和外院的争師兄。

因此那天舒沫特意叮囑褚漾打扮的低調些,別引人注目。

于是褚漾當時就穿了件運動套裝,又戴了口罩,特別低調。

褚漾也想不通,只能自賣自誇:“可能我真是太美了吧,無論打扮的多醜,都掩蓋不住我的絕世容顏。”

舒沫和宋林幼懶得理她,直接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徐南烨,等他一個回答。

徐南烨笑眯眯的:“是這樣。”

“……”

好像又被塞了狗糧,好撐。

舒沫又想起之間看過的很多電視劇。

有的女主角,打扮的越醜越是吸引男主注意,可能褚漾當時雞立鶴群,反倒引起了徐師兄的注意吧。

這麽想,就覺得邏輯很完美了。

褚漾當時确實穿的挺普通,為了不引起注意,自由問答環節,她那幾個室友把手舉的老高,唯獨她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安靜如雞。

她又不是學外語的,被點到了名也問不出什麽專業問題。

在欣賞過徐師兄的盛世美顏後,褚漾來這趟講座的目的已經達到,因此埋頭專心玩起了手機游戲。

講座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講臺上的徐南烨身上。

臺下舉手的人很多,還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師兄看我”,旁邊維持紀律的老師不得不出面。

都冷靜些,哪兒能誰都抽到啊,師兄能看到你自然就點你了嘛。

老師轉頭看向徐南烨,想好抽誰了嗎?

徐南烨拿着話筒,抿唇笑了,溫潤清隽的聲音從麥克風中流出。

沒有,想抽的那位同學好像對這個環節沒什麽興趣。

臺下的人立馬左右四處看,是哪個不知好歹的。

只可惜幾百人的大教室,褚漾坐在後排,整個身子都快埋進桌子裏,腦子裏全是“中路法師上路支援”、“打野你在看風景嗎”這類粗鄙之語,壓根沒覺得那句話是在說自己。

她的室友們當然也沒覺得。

後來散場的時候,褚漾這局游戲還沒打完,等她收好手機時,教室裏已經不剩幾個人,室友在微信群裏說人太多,她們在教學樓門口等她。

褚漾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剛走出大教室門口,幾個老師正和徐南烨說着話。

有個老師看到她這幅樣子就笑了,轉頭對徐南烨打趣,你這位師兄人氣行啊,師妹帶病都要來聽你的講座。

褚漾眨了眨眼。

她穿的嚴嚴實實的,還戴着口罩,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

因為匹配到幾個垃圾隊友,聽着講座又不能罵出聲,打字也只能顯示“***”,褚漾憋着口悶氣,眼睛水汪汪的。

确實像個病人。

徐南烨看了她一眼,語氣溫柔,謝謝師妹賞識。

褚漾臉一紅,笨拙的搖搖頭,兜裏手機不停在震動,室友應該是等急了。

她捂着兜,轉身小跑離開了。

高挑纖細的女孩兒一溜煙就離開了外語大樓。

徐南烨看着那抹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唇邊笑意一直沒有斂去。

講座伊始,他剛上臺時,眼神随意掃過臺下的幾百名師弟師妹。

倒不是因為打扮的過于低調反倒惹人注意。

無論她打扮的怎麽樣,徐南烨一眼就能看到發着光的她。

眼前成百上千的人,他始終能一眼找到她。

是“喜歡”賦予他的超能力。

徐南烨的思緒外套裏側袋的手機震動聲拉了回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笑容微斂。

不過幾秒,徐南烨起身說要出去接個電話。

舒沫和宋林幼同時歡送:“去吧!別耽誤師兄你的事兒了。”

褚漾的這兩個室友,倒也挺有趣的。

“餓了的話就先點些甜點吃。”

舒沫和宋林幼帶猛點頭。

包廂裏唯一一個男人出去了,她們同時松了口氣。

宋林幼暗自垂淚:“嗚嗚嗚嗚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和徐師兄一桌吃飯,這比跟學生會那幫人一起吃飯有面子多了,我能吹一輩子。”

舒沫因為之前跟徐師兄同桌吃過,所以比她淡定。

“這麽激動,要不要拍個照留作紀念?”

宋林幼搖頭:“不了,現在官員都提倡戒奢戒躁,要是給別人看到了,會給徐師兄帶來麻煩的。”

舒沫覺得她太敏感了:“徐師兄是外交官,吃個飯沒那麽嚴吧。”

宋林幼混跡學生會三年,都說學生會就是個小型的社會組織,她天天跟那些團委老師和學生幹部打交道,懂的也自然比其他人多。

“那萬一徐師兄哪天調去什麽重點部門了呢?”

舒沫眨眨眼,後知後覺:“對哦。”

然後兩人又同時看向褚漾。

褚漾覺得不自在:“幹什麽?”

舒沫摸着下巴盯着她,喃喃自語:“要以後徐師兄升遷了,你不就是正兒八經的夫人了?”

而事實上,徐南烨的個別下屬,譬如王秘書,一直都是以夫人稱呼她的。

這點褚漾不能說,也沒法說。

她正想三言兩語搪塞過去,就見舒沫和宋林幼神色激動的沖到了她面前。

“快快快快給我簽個名!!!以後肯定能賣不少錢!!”

“……”

這邊三個人趁着徐南烨出去打個電話的空隙吵吵鬧鬧,那邊陳筱冷冷掃過她們幾眼,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包廂。

徐南烨正在餐廳門口打電話。

他随意靠在石柱上,雙腿交攏,锃亮的黑色皮鞋鞋尖點着地,單手插兜,姿勢散漫又優雅。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顯然有些興奮:“司長一開始就想把你要過來,無奈你們老大死活不放人,現在倒好,你自己願意過來了。”

徐南烨垂眼,聲音徐淡:“我以為還要走不少流程,沒想到文件這麽快就批下來了。”

那人語氣是随意:“流程都是面子工作,真追求效率不就是蓋個章幾秒鐘的事兒?正好下禮拜就有發布會,司長巴不得你明天就過來報道。”

“麻煩你了。”

“哎,這有什麽好麻煩的,不過就是說句話的事兒,我正好在老大面前立了功呢,這兩天你好好跟國際司那幾位告個別吧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的人最後直接笑出了聲。

徐南烨也跟着牽起嘴角,之後閑聊幾句,才打算挂掉電話。

“徐師兄……”

徐南烨挑眉,手上還握着手機,偏過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當他把目光放在陳筱身上時,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幾下。

陳筱也只敢停在他面前幾步處,保持着始終疏遠的距離。

她擡眼看着他,眼裏滿是趕集,聲音柔軟:“謝謝你沒有在她們面前戳穿我。”

徐南烨斂眸,語氣淡淡:“不必。”

他這聲冷淡又無所謂的承認不但沒有打消陳筱的熱情,反倒讓她心間越發生熱,腦海中也開始浮現種種可能。

師兄還記得她,但是因為憐惜她,所以替她隐瞞了。

自己在他記憶裏并非毫無存在感。

“師兄,我不是自己想當情人的,”陳筱咬唇,雙眸瞬間泛起楚楚可憐的淚花,“我是被崇正雅逼的。”

徐南烨揚眉,忽然笑了。

他嘴角挂着笑,眼睛裏卻沒什麽起伏,顯然對她的事兒毫無興趣。

陳筱又上前離近了他幾步,結果這男人終于有反應了,她走近幾步,他就果斷退後了幾步。

“……”陳筱咬唇,語氣裏充滿了悲切:“師兄,你是嫌我髒嗎?”

徐南烨蹙眉,薄唇抿成一條平平的線。

“我知道我做人情婦,你看不起我,那你剛剛為什麽又要替我隐瞞呢?你之前在會所為什麽要幫我呢?”陳筱眨了眨眼,淚如雨下:“你是關心我的。”

徐南烨眸中浮現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陳筱沉浸在自己的悲情劇本中,悲傷逆流成河。

她閉眼,咬牙,泫然欲泣道:“我原本只是去打工,是他看中了我,然後私底下又調查了我的家庭,以此威脅我做他的情婦,我不答應,他就強奸了我,我沒辦法才跟着他的。”

徐南烨終于用他那好聽的嗓音對她說話了。

“你等會。”

陳筱順應停下口中繼續要說的話。

徐南烨拿着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然後擡頭對她笑笑:“你剛剛說什麽?能再說一遍嗎?”

陳筱點頭,又把自己拿的悲情女主角劇本用更為可憐的語氣說了一遍。

徐南烨交攏的雙腿分開,直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陳筱閉眼,等他的一個安慰的擁抱。

擁抱反正是沒等到,她連徐南烨的衣服邊兒都沒摸到。

耳邊有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聲音響起,咬牙切齒的問她:“我強奸你?你臉咋這麽大呢?”

她慌忙睜眼,徐南烨正拿着他的手機遞過來。

手機屏幕顯示着通話中。

沒有名字備注,只是一串數字,但陳筱早已倒背如流。

陳筱剎那間面如死灰。

她把金主說成了強奸犯,現在金主很生氣。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