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抓壯丁(二更)

四爺回府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過半的時分,他剛進外書房,正想問下粘杆處一部最近可有那個叫思敏的消息, 還沒等他問,外頭就說鄭嬷嬷求見。

四爺只好先見鄭嬷嬷, 粘杆處一部的頭領高斌暗自松了口氣,可松完這口氣, 只覺得更苦逼。

他們前後已經查了大半年的功夫, 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實在是……福晉她身邊就那麽些人,連烏拉那拉府的人, 他們都調查了一遍。

除了有個古裏古怪的苗醫外,福晉身邊和烏拉那拉府那邊再沒什麽可疑人物了。

可據他們查探,那苗醫她也不叫思敏呀!

真真是愁死個人, 愁的高斌都跟邬有道喝了好幾次大酒, 苦水吐了幾籮筐,只誰都不敢跟四爺說什麽就是。

四爺處理好了鄭嬷嬷說的事情,就見李福海來了。

“奴才給爺請安,福晉派奴才來請爺去正院用晚膳。”李福海現在見四爺也不像以前那般害怕了,只是笑得谄媚無比。

蘇培盛偷偷翻了個白眼,當什麽也看不到的, 反正這小子再張狂也到不了爺身邊,爺又格外擡舉正院,他何苦瞧在眼裏讓自己心情不爽呢。

“爺知道了, 跟福晉說爺一會兒就過去。”果不其然,四爺聽見福晉主動請他去正院用晚膳,本來還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眼看着臉色就好了許多。

李福海打了個千兒,也不敢多說話,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四爺去正院,到底是沒問高斌關于什麽思敏的事情,高斌徹底放松下來之餘,只想趕緊再去找邬先生想想辦法。

總這麽拖着也不是回事兒啊,沒得叫四爺覺得一部的人無能。

“給爺請安。”松格裏見四爺好好的過來,挑了挑眉,随意的站起身說着,膝蓋都沒打彎兒。

“怎麽,你這是念爺念的緊了?”四爺低聲湊到松格裏耳邊道。

自從松格裏不再跟他計較前世的事情,努力放平态度跟他相處,他這說話的尺度就越來越大。

“臣妾是想看,四爺還有沒有力氣走過來。”松格裏翻個白眼,慢條斯理的坐回原處,語含深意的道。

四爺知道她什麽意思,上輩子四爺是被罰跪了兩個時辰,中暑回來的,且在府裏頭躺了些日子。

可是這一次四爺沒等太子發飙,就先震住了太子,守着人他也不好多說,只能繼續湊到松格裏耳邊:

“你放心,爺力氣還多的是,晚上你就知道了。”

“……”四爺這是被鬼上身了麽?松格裏瞪着四爺,只想讓弘旸過來,再給這人一巴掌醒醒神。

“爺心裏有數就好,您可別忘了,咱現在雍郡王府呢。”松格裏推開四爺,看他笑着坐下,才冷淡的說了句。

她并非是出于對四爺的關心,而是上輩子四爺中暑回來後,有好一陣子內務府都對當時的四貝勒府刻意為難,府裏很是艱難了一陣子。

她叫四爺過來,不過是想确認一下,四爺把這事兒給應付過去了沒有。

現在的四爺,被皇上提早了許多年立為雍郡王,看着鮮花着錦,實則步步針尖兒上行走,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人拉下刀山火海去,她不能不擔憂。

“你放心,爺心中有數。”四爺點點頭,他明白松格裏的意思。

到了晚間,在床榻之間,因為覺得松格裏對他越發關心,四爺心頭很是激蕩,動作不免更火熱了幾分。

松格裏只覺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結束了第一回 ,看着四爺還想着來第二次,松格裏只能皺着眉頭死死擋住了他。

“臣妾還有話要跟爺說,爺且聽着些呀!”看松格裏實在是有些要惱的意思,聽着她低啞的聲音還有些激動地四爺,這才無奈躺了下來。

只他還是死死摟着松格裏,不肯放松。

“你說,爺聽着就是。”

松格裏運氣,但又不敢在二人靠這麽近的時候肢體動作太過激烈,只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搭進去。

她深呼吸了幾下,暗自壓下想要咬死這男人的沖動,跟四爺說了些後世對災民的處置方法。

“這些……你是從哪裏知道的?”四爺聽着聽着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松格裏說的這些到底有多重要,特別驚訝。

“臣妾跟爺說過,死後臣妾曾經像是孤魂野鬼一樣游蕩在世間,見過了後世許多不可思議的壯舉,這些也是臣妾自後世看來的。”松格裏低聲回答。

“後世……大清如何了?”四爺胸腔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沒忍住問了一句。

松格裏沉默下來,一個字都沒再說,四爺心裏一個咯噔,把松格裏抱得更緊了些,也沒說話。

“睡吧。”四爺不敢深思松格裏沉默背後的含義,只閉上眼睛低聲道。

不知道閉着眼睛胡思亂想了多久,二人到底是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四爺就匆匆起身去了戶部,先派人調出了許多陳年折子,然後又去工部借了許多資料。

出宮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

這輩子因為他有意為之,跟十四阿哥的關系不算差,當然他跟十三阿哥的關系更好,只是不像上輩子一樣流于表面,讓十四阿哥心中不爽。

更多時候,他會讓十四阿哥去照料十三阿哥,所以這二人關系也還算不錯。

“四哥你這匆匆忙忙的,要做什麽去?”十四阿哥胤禵好奇的問了一嘴。

随後他特別後悔,直想給自己嘴巴來幾個耳光,沒事兒瞎好奇什麽!

四爺見二人慢慢悠悠的,再加上暢春園已經完工,圓明園內的格局還在改着,十四阿哥應是沒什麽事兒。

十三阿哥更別說,他額娘活着的時候不受寵,但他在康熙面前還是很受寵愛的,雖說已經沒了額娘五年多,可時不時也會被康熙召喚進宮用膳。

但若說差事,他是沒什麽具體差事的,無非就是哪裏需要去哪裏,可也做不了主的那種。

所以四爺很不客氣的把二人抓了壯丁,回到府裏以後,将他借來的資料分成了三份,并且把折子也分成了三份。

“這些都要看???”胤禵一下子蹦起來,眼睛都要瞪出眼眶去。

“你不是嫌沒什麽正經差事麽,這次弄好了,你二人都能有固定差事。”四爺對胤禵的暴跳如雷并不在意,只輕描淡寫扔了個蘿蔔挂在二人眼前頭。

“可這些東西,一天怎麽看得完!還要分門別類把數字整理出來,打死我也整理不出來啊!”胤禵因為四爺的話,暫且冷靜了幾分,只是他也不是傻子。

就算有天大的好處,也得有頂天立地的本事不是,沒有三兩三,他也上不了山啊!

“誰說讓你一天看完的,五天之內,爺跟你們一起,到時候這件事爺會禀報給皇阿瑪,交給你二人來辦。”四爺抓二人壯丁不是沒有理由的。

聽皇阿瑪的意思,今年去五臺山,他要随行,而且回來後貌似是要給他晉升,畢竟他做郡王也做了許多年。

去年他才領了兩紅旗旗主,真的不需要自己身上再有更大的顯貴,否則那就不是顯貴,而是懸梁的劍,一不小心是要人命的。

“五天……也夠嗆啊!”十三阿哥懵的不行,他呆滞的看着眼前厚厚的資料和折子,喃喃道。

“別廢話了,趕緊的,爺這裏有識字的書童,随便你們使喚。”四爺不再跟二人廢話,率先拿起一本折子開始看起來。

因為有這兩個人在,本來可能被抓壯丁的邬有道倒是躲過一劫,他每日裏除了看看書,侍弄下花草,過得很是惬意。

除了——

“先生,救命啊!您要是再不救奴才,怕是明年得給奴才上墳去了。”高斌拎着一壇子酒,一進門就小聲嚷嚷起來。

“你是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那邊和周圍的關系都查遍了?”邬有道搖搖頭,沖着正院的方向擡擡下巴。

“查遍了!你說也是奇了,這位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身邊也沒什麽能人,怎麽就什麽事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越查高斌越佩服松格裏。

說實話,要不是松格裏身邊有李思敏,她估計也不能過得如此悠閑。

因為李思敏鬼出神沒的本事,她只用待在府裏頭,什麽都不用太操心,就萬事皆在掌握。

上輩子也是有了李思敏以後,一直被後院女眷逼的喘不過氣的她才有了喘-息和反擊的機會。

“既然不可能是陌生人,那只能是身邊的人,你可看正院裏有什麽不太對勁的?”邬有道捋着胡子沉思道。

“真沒有,正院統共就那幾十個奴才,我連他們的八輩兒祖宗都翻了個遍,沒有任何不妥的,也沒見格外有本事的。”高斌說的更頭疼了。

“那沒辦法,你且回了四爺就是,他不至于為難你,這答案啊,還是得從那位身上找。”邬有道搖搖頭,一時也沒什麽思緒。

等高斌走了以後,酒過三巡的邬有道,在院子裏悠閑的侍弄花草,正好見到弘晖下學,帶着小太監,要去正院用膳。

邬有道心中一動,看着瞧見他準備過來行禮的弘晖,心裏頭有了主意。

“弘晖見過先生。”八歲的弘晖,身高随了四爺,看起來已是個清秀帥氣的少年模樣。

因為邬有道曾經教過他一段時間,并且上課極為有趣,所以見到邬有道,弘晖總是執先生禮,格外客氣。

“大阿哥這是要去正院?”邬有道側了側身子避開弘晖的半個禮,笑眯眯的問。

“嗯,明天是沐休日,弘晖想去看看三弟。”弘晖不好意思的笑笑,認真回答。

“嗯,先生有點事情想要問問大阿哥,只是……這事兒吧,不太好叫福晉知道。”邬有道臉上挂上了幾分赫然,有點扭捏起來。

“額……先生有話直說就是。”弘晖看邬有道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他忍着笑問。

“先生放心,既是不方便,弘晖絕對不會跟額娘說起。”

“這……”邬有道看着小太監知趣兒的離得遠了些,這才上前兩步,低聲跟弘晖道:

“先生對正院裏的思敏姑娘……心生思慕,可我并不知道思敏姑娘的意思,所以想拜托大阿哥,幫我約這位思敏姑娘,後花園一見可否?大阿哥放心,先生我絕對不會唐突佳人,只想先問清楚,再求四爺張羅。”

“啊?思敏……可額娘院子裏沒有叫思敏的啊,許是額娘賜名前的本名?這……我……我可以托姑姑幫您查一下。”弘晖臉上紅通通的,比邬有道還不好意思。

他已經算個大孩子了,也懂得幾分男女之道,只是害羞是免不了的。

“您放心,事關先生和思敏姑娘的清譽,弘晖必會跟姑姑一起守口如瓶!”弘晖紅着臉特認真的保證。

然後在邬有道再三感謝聲中,紅着臉跑掉了。

弘晖是個極為正直且聽話的孩子,本質仍然極為重諾,說了不跟人說,就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

即便是在跟李思敏詢問之前,也再三板着臉要求她不可吐露出去一個字。

奈何……

“邬先生說他思慕這位……思敏……姑娘?”李思勉努力克制着自己臉上的抽搐,壓制住自己嗓子裏的癢意,神色極為詭異的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李思敏:聽說你喜歡我?

邬有道:瞎說,我那天喝多了!

李思敏上下打量了邬有道一番:也不是不能湊合。

邬有道:那個……姑姑你淡定!

哈哈哈,有機會要寫個倆人的番外,哈哈哈哈~

下午六點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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