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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秾看了殷勤的邵嘉一眼:“謝謝,我就不過去了。”
顏秾捂着胃作出難受的樣子:“之前看到的景象讓我難受了好久。”
邵嘉理解地點頭。
不一會兒,白一茅走了回來。
大雨滂沱,打在雨傘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怎麽樣?”顏秾大聲問。
白一茅的視線從邵嘉的身上劃過,落到顏秾的身上,搖了搖頭。
白一茅說:“不行,看不清,雨霧太大了,完全遮住了。”
邵嘉扯着嗓子喊:“那怎麽辦?”
白一茅凝視着懸崖,懸崖上濺起的雨水像是生長的月光草。
“我看我們從樓梯下去,往這邊走,應該能到。”
邵嘉:“不好吧?顏姐不舒服。”
白一茅擔憂地望向她。
顏秾笑盈盈地拉起他的手,撒嬌似的晃了晃,軟着聲音說:“我沒事。”
白一茅:“別勉強,你先回公館,我和他下去就好。”
顏秾笑:“我才不願意回去,他們幾個的精神都太緊張了,裏面的空氣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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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慢悠悠地在他掌心劃了幾下。
白一茅掌心收攏,将她的手攏在掌心。
雨打在傘上,冰冷的水汽沾上肌膚,呼出的熱氣彌散在兩人間。
這一刻,世上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邵嘉突然咳嗦了一聲,打破了這靜谧的氛圍。
白一茅一用力将顏秾拉到身旁,轉身對邵嘉說:“我們要下去看看,你呢?”
邵嘉:“我們當然要一起活動了。”
他抱住自己的胳膊,露出膽怯的神情:“不能一個人活動。”
白一茅肌肉漂亮的手臂攬住了顏秾的腰肢,小心地将顏秾護在身前,準備通過公館前的小花園,走下臺階。
邵嘉小碎步跟在兩人身後。
白一茅肌肉繃緊,貼着石壁小心往下走,不忘觀察着邵嘉的情況。
邵嘉差點在濕滑的臺階上滑到,閃了一下腰。
“嘶——”
顏秾探出頭:“你沒事吧?”
邵嘉捂着自己的腰:“我的腰不小心閃了一下。”
“那……”
邵嘉像是怕兩人把自己抛下,忙搖頭:“沒事,我沒事,可以堅持的,咱們下去吧。”
顏秾盯着他,輕聲說:“那你小心些,慢點走。”
邵嘉朝她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臺階上布滿了雨水和青苔,不扶着山壁很容易滑到。
白一茅将顏秾護在身前,讓她抓着石壁。
對比前路的未知,他更擔心熟悉的人,讓顏秾在他身前要比在身後更為安全。
顏秾抓着一手舉着傘,一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往下走。
走了一會兒,邵嘉突然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臺階好像變長了。”
他聲音隐隐發顫:“你們說……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白一茅沉聲說:“沒有。”
邵嘉一驚,摸了摸鼻子,自讨了個沒趣。
顏秾想了想說:“不是臺階變長了,而是我們下的太慢了,所以感覺臺階變長了。”
邵嘉贊美:“顏姐真厲害,什麽都知道。”
白一茅沒有搭話。
顏秾則輕聲問:“之前你們在等喬文醒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那時候菜刀就不見了嗎?”
邵嘉飛快說:“沒有。”
顏秾眯起眼睛。
這時,她已經邁下最後一階臺階。
顏秾踩在被雨水浸透的沙灘上,鞋底陷了下去,拔起來,又陷下去,并不好走。
白一茅将自己的傘收起,塞進顏秾手中,他半蹲,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将她抱了起來。
顏秾驚呼一聲。
白一茅抱起她,快速朝梁行淵落崖的方向跑去。
邵嘉跟在身後,捂着腰,艱難跋涉,氣喘籲籲。
顏秾的視線越過白一茅的肩膀,仔細打量着邵嘉。
邵嘉體力不行,但他還是慘白着臉想要跟上白一茅。
“等、等等我!”他舔了舔唇,呼喊着。
顏秾湊到白一茅的耳邊輕聲問:“你覺得他有問題嗎?”
白一茅冷靜說:“我現在看誰都有問題。”
顏秾推了推他的肩膀。
白一茅低頭看着她,無奈說:“我覺得喬文、邵嘉和季深深三人似乎在瞞着什麽。”
顏秾低聲說:“我也覺得奇怪。”
白一茅擡頭觀察了一下沙灘邊的懸崖:“快到了。”
“等等。”
顏秾按住白一茅的肩膀:“等等他,看看他的反應。”
白一茅點頭,動作慢了下來。
邵嘉氣喘呼呼地追到他後面一點的位置上,他臉上流着大量的汗,腦袋上似乎在冒着熱氣。
“哈哈——”邵嘉劇烈喘息,“我說,發現了什麽嗎?”
白一茅搖頭。
顏秾微笑:“我們在等你。”
邵嘉仰起臉,朝顏秾露出一個笑容。
顏秾神情溫柔:“你快把汗擦一擦,你一腦門的汗要是被風吹到很容易感冒。”
邵嘉的眼角下垂,他“哎”的應了一聲,用胳膊粗魯地擦了一下腦袋上的汗。
顏秾歪着頭,無聲打量他。
白一茅領頭,過了一段時間,三人便來到了懸崖下,懸崖下面是少量的沙灘和大量的礁石、海水。
白一茅搜尋了一圈,在一塊礁石的夾縫處發現了些許碎肉和沾着血的布片。
顏秾剛想靠過來,白一茅突然出聲:“別過來。”
顏秾停住了腳步。
邵嘉輕聲問:“是什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白一茅站起身,聲音沉沉:“恐怕梁行淵真的已經遇害了。”
邵嘉:“啊?他死了,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難道……你們還以為他活着?”
“就像書中說的那樣,他假死,然後再來殺人?”邵嘉小心翼翼地猜測。
白一茅的手插進兜裏:“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行不通了。”
顏秾問:“你看到了什麽?”
“一些會讓人惡心的東西。”
顏秾輕聲說:“再确認一下吧。”
白一茅深深看了她一眼。
邵嘉也詫異地看向顏秾。
白一茅轉身又在礁石中找起來。
邵嘉湊到顏秾身邊,顏秾微笑地看着他,手探進風衣兜裏,緊緊抓住麻醉~槍。
邵嘉小聲說:“顏姐,你是不是對梁哥……還……”
顏秾:“什麽?”
邵嘉臉上露出沉痛的神情:“節哀順變,但是,顏姐你現在別在白哥面前這樣說,現在所有人中就屬白哥最厲害,咱們都要靠着白哥。”
顏秾輕笑一聲:“邵導你之前不還是一口一個白老弟嗎?怎麽現在成了白哥?”
邵嘉嘆了口氣:“形勢比人強,現在這座孤島就相當于古代……不,是遠古社會,誰有力量,誰就是頭領。”
白一茅好像發現了什麽,他俯下身,仔細觀察,還伸手動了一下。
檢查完,他面沉如水走了過來。
邵嘉閉上了嘴,還往後退了幾步。
白一茅口中道:“确認了,梁行淵的确死了。”
頓了頓,白一茅皺眉說:“我看到了他的身體殘害,是……一只手。”
邵嘉:“你是怎麽确認的?”
白一茅伸出右手:“梁行淵的右手小指帶了一枚戒指。”
邵嘉一臉疑惑:“有嗎?顏姐有注意到梁哥有帶尾戒嗎?”
顏秾看着白一茅,輕聲說:“我知道……你把戒指摘下來了?”
白一茅:“你知道戒指下面有什麽。”
顏秾淺淺一笑,臉色有些發白:“嗯,畢竟認識這麽久了。”
“那你知道他小指上紋着你的名字嗎?”
邵嘉驚呼一聲,立刻捂住了嘴,視線在兩人中間移來移去。
顏秾顯然不想說這件事,轉了話題:“回去吧,如果有這個紋身,那就差不多真是梁行淵了。”
白一茅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盯着她。
凝固又令人窒息的氛圍随着上漲的潮水蔓延。
邵嘉支支吾吾地開口:“白……白哥別這樣,顏姐對你是不同的,再說了梁哥都已經不在了。”
白一茅堅毅的下巴一動,輕呵一聲,手伸進兜裏,捏着一根煙塞進嘴裏。
顏秾轉身就往臺階的方向走。
邵嘉急的跳腳:“白……你別這樣,顏姐對你可是不同的,再說了,誰沒有一段過去啊。”
白一茅冷淡地揚起下巴,他沒有打傘,雨水順着他雨衣的兜帽往下淌。
雨霧中,他的眼神格外冰冷。
“走吧。”白一茅雙手插兜,快步向前走去。
他快步趕上顏秾,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卻頭也沒回地走開。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兩人的掌心在雨衣下拍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顏秾:演技真好
白一茅:合作愉快
兩人的掌心“啪”的一聲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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