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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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看姜辛圓瞪雙眼,呈呆若木雞之态,心下好笑,面上卻露出關切之态,伸手欲拽她,關切的問:“二妹妹這是怎麽了?可是凍着了?外面風大,可務必要小心別受了風?”

姜辛不等他觸碰,立刻躲了,恨恨的瞪着他:誰讓他動手動腳的?

要不是她見機快,估計他的手都探到自己額頭上來了,這人,怎麽這麽沒皮沒臉呢,是不是離了燕城,他連起碼的男女大防都不管了?

還有,誰是他二妹妹?他眼瞎啊還是腦子壞了,他的嫡親妹妹分明好生生的待在燕城章家呢。

好不要臉!

安氏也掉過頭來,關切的問姜辛:“甜甜啊,怎麽了?”莫不是真凍着了?姜辛住過來後,瞧着身子瘦弱,可倒确實沒生過病,這萬一病了,可怎麽好?

姜辛又羞又氣,臉色通紅,可迎着安氏那關切的眼神,一旁章哲虎視眈眈,沒安好意的目光,只能氣悶的道:“沒事,這屋裏熱。”

章哲見機得快,随手就抽了條帕子遞過來:“呵呵,也是,二妹妹一向孱弱,這忽冷忽熱,怕是禁不住,快擦擦汗。”

姜辛恨不得一耳刮子抽過去:她哪裏有汗了?他獻什麽殷勤?

可他的手還在自己跟前呢,大有她不接他就替她代勞的架勢,姜辛只能含恨接了,道:“多謝。”

章哲看着和小刺猬似的姜辛,越發覺得好笑,只要他一伸手,她立刻乍刺,可若收回手,她又成軟乎乎一團了。比變魔術都好玩,怎麽不叫人起心思逗弄?

章哲笑眯眯的道:“二妹妹這就見外了,我住在這裏叨擾舅舅、舅母都還沒不安呢,不過是略略照應照應你,你倒客氣起來了。”

那是,怎麽能和他比,他臉皮多厚啊。再則,誰稀罕他的照應。這不是章家,他擺什麽待客的款兒啊?

姜辛趁他不注意,把他的帕子和燙手山芋似的扔到炕尾,挨着安氏坐了。眼睛卻四下打量,見章哲屋裏的東西雖然亂,卻與髒字不沾邊,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收拾起屋子來是什麽模樣。

章哲尋了兩個茶盅,倒了熱水送到安氏和姜辛手裏,道:“我一個大男人,也沒那麽細致,只有白開水,舅母和二妹妹将就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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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一臉的受寵若驚:“這就挺好,挺好,你也別站着,快坐。”她雖沒見過大富大貴的人家,可章哲生就一種懾人的氣勢,再笑得和藹可親,安氏也覺得不安。

章哲也就順熱坐到木凳上,問安氏:“舅母來有什麽吩咐?您只管說,我年輕沒經過事,有什麽做的不到位的,您可別客氣。”

姜辛把玩着茶盅,心裏暗暗腹诽,這章哲也就是揀老實人糊弄,仗着舅母安氏一輩子都待在鄉下,不懂得什麽瓷器。就他這兩只茶盅,是難得一見的鈞窯,小小一只就能買下整個許家峪所有的土地。他卻毫不在意,輕輕松松就拿出來待客,也不怕舅母一個力大,給他捏碎了?

他連喝水的茶盅都不肯将就,會沒有待客的茶葉?偏偏還要說得這般可憐,明明是他非要賴在許家,還好似許家慢怠了他似的。

姜辛也不喝水,只瞅着在對面坐下的章哲,對安氏道:“舅母,章六公子話裏有話,是嫌棄咱們怠慢他,連茶葉都沒準備呢。”她故意要刺他,看他怎麽應對。

安氏立刻就慌了:“啊呀,倒是我疏忽了,你也是,怎麽不早提醒我,我明兒,呃,這就叫你大表哥去買茶葉。”

不等章哲反應,安氏放下茶盅,一陣風似的就走了。

姜辛目瞪口呆的看着從門口吹進來的冷風,心中暗道糟糕:舅母,你弄錯重點了吧?最該羞愧的人不該是眼前的罪魁禍首嗎?還有,您老人家是不是把來這兒的初衷忘記了?

正這會兒,安氏又忽一下打開門:“也不知道六公子平時都喝什麽茶葉?”

章哲也有點驚住了,這安氏說風就是雨,這也太實在了。見安氏去而複返,忙回神道:“舅母真不用費事,我喝白水也是一樣。”

他不肯說,安氏哪敢真正應承,說不得只好自己看着買,又歉然的道:“鄉間偏僻,便是城裏也沒什麽好茶葉,六公子且将就着些吧。”說完窘然的笑笑,走了。

姜辛呆呆的挪回視線,正和章哲那漆黑深沉的眼眸對上,姜辛猶如被澆了一頭冷水,立時醒悟過來,跟着起身道:“呃,那我也不打擾六公子了。”

章哲一伸手就攥住了姜辛的手腕:“二妹妹才來,怎麽這就急着走?”

姜辛不防,被他用力一拽,整個人便倒轉回來,要不是他用力撐着,她就要摔了。姜辛用力甩他的手,嬌斥道:“章六公子,你也是出身名門,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和女子拉拉扯扯像什麽話,還不放開。

章哲一臉無辜,那張白淨的俊臉幾乎要湊到姜辛跟前來了,一張口,熱汽直接呼到了姜辛臉上:“哦?我還要問二妹妹呢,你也算是大家閨秀,怎麽就這麽不知感恩呢,我幾次三番,看似多有冒犯,可到底是為了誰好,你會不知麽?”

問是問着,手下可一點兒都沒松勁。

他倒敢說。

上次落水,說到底也是因為他,不然她和邵嫣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她怎麽會想着陷害自己?他救她是不錯,可,可還占了她便宜呢。她都沒追究,他居然還敢指責她不知感恩?

他自己也知道冒犯了她,冒犯就是冒犯,怎麽還叫為她好?難道一句“是為你好”,就連殺人之罪都可以抹滅了麽?

姜辛小臉漲得通紅,不敢置信的望着越來越近的俊臉,連話都不會說了:“你,你,你,你胡說八道,颠倒黑白。”

他怎麽就有這種本事,把錯的說成對的?敢情他這麽不規不矩的也不是他的錯,反倒是她不識好人心了?

看看他都要貼自己身上來了。

早知他這樣,她寧可摔一跤,也不會比現在更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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