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魚游風浪中
“誰?”餘小魚在睡夢中也沒有放松,迅速掏出貼身的微型槍對準來人。
“是我”雲翼把她的槍握入手中。
餘小魚松了一口氣,疲憊的靠在沙發裏,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九哥。”
雲翼摟着她坐下,輕聲開口,怕吵到還在睡覺的雲安安“我去過醫生那了,安安發燒是疫苗的副作用,不同太擔心。”
餘小魚點了點頭,在他懷裏閉上眼休息。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無所依的,還有這麽個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離不棄。
“睡吧,有我”雲翼的話似乎帶着魔力。
天亮才迷糊了一會兒的餘小魚,一覺睡到下午。雲安安已經退了燒,在雲翼懷裏,睜着黑亮的眼睛沖着他笑。
那一刻,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九哥,臉上的線條再不複冷硬,滿滿的,全是溫情。他抱着雲安安,輕輕的哄着,像一個真正的父親。
餘小魚坐在床上看着雲翼,他曾無數次,撫摸她凸起的肚子,隔着肚皮跟雲安安聊天。也曾固執的守在她的産床側,安撫她的陣痛。他于她,其實更像一個合格的丈夫。
從前不願意被他拖入無盡的深潭,而此刻,他站在岸上,她卻落入了潭底。
她是依戀這個男人的,噩夢時,只有他的氣息能讓她再次安穩睡去。那些來自地獄的聲音萦繞在耳邊時,只要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她便能安心。
可終歸是不合适,就像曾經說出的那句話。雲在天上,魚在海裏。就算姓了他的姓,叫了他給的名,卻還是逃不脫這樣的命運。
餘小魚如果自私一點,就該點點頭嫁給雲翼。可是他已經幹淨的站在了岸上,她不想再拖他回來。
“醒了?”雲翼抱着雲安安坐在她身邊。
餘小魚伸手把雲安安接到懷裏,拿了個安撫奶嘴給他。她生他的時候沒有奶水,醫生又一直強調母乳。雲翼請了十幾個催奶師,用盡了十八般武藝,都沒能讓雲安安喝上她的奶水。
雲安安又很有個性的不喝奶娘的奶水,好在對奶粉還不排斥。
“九哥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留了人那在盯着,不要擔心這些事”雲翼伸出胳膊,把餘小魚和雲安安都圈在了懷裏。
餘小魚安穩的靠着雲翼,柔聲說着“我想着給安安辦個滿月酒,熱鬧熱鬧。他沒父親,這些事就有勞九哥了。”
“安安既然跟了我的姓,就是我的兒子。無論你同不同意,他将來一定要叫我一聲父親。”雲翼的話很坦然。
餘小魚認同的點了點頭“我們倆的命是九哥給的。安安叫您父親,理所應當。至于我,現在陷着,也沒想過脫身。九哥想要我就給,只是不能嫁,以免連累了您。”
“我既然等了,就不在意多等些時日。你養好身體再說。”雲翼沒有明确回答。
餘小魚也沒再說什麽,跟雲翼定日子。反正是補的,也不急于這幾天,怎麽也要雲安安出院之後。
尹菲在一邊起哄,說要定在六月一號,連過兒童節。餘小魚想了想,覺得挺有意思,轉頭詢問雲翼的意見。
雲翼也沒反對,日子直接定了下來,地點選在老三名下的一家酒店裏。
近一個月的風平浪靜,不但會裏事事順利,連雲安安都争氣的沒有生過病。餘小魚的心情自然是好了很多。
在被布置的充滿喜慶與童趣的宴會大廳裏,雲安安好奇的睜着眼睛看個不停。雲翼抱着他,逗弄着問,知道這個是什麽嗎?氣球,絲帶,蘋果...
在座烏壓壓一片的人,眼睛睜的一個比一個大,都看着雲翼逗孩子...
“兄弟都在,九哥收斂些”餘小魚湊在雲翼耳邊說了一句。本來是不想他來,畢竟他已經不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了。可他堅持,她也攔不住。
兩人正聊着,有人走到餘小魚耳邊說了一句“老周來了。”
餘小魚點了點頭,她已經拒絕了幾次老周的約談。老周估計也是急了,不然這種場合,借他膽子,他也是不敢來的。
“什麽事?”雲翼随口問了一句。
他已經不管會裏的事了,但餘小魚偶爾也會問問他的意見作為參考。這件事一直沒提,是沒打算讓老周這批貨走自己的路子。
她趁着老周往這邊走的功夫低聲回雲翼“一個月前,老周想借用水路走批貨。我讓衛修查了查。那貨不安穩,進來要出事的,所以就沒借。”
雲翼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專心的拎着奶瓶喂雲安,那姿勢專業的,餘小魚都自愧不如。
老周明顯沒料到雲翼也在,更沒料到此刻他正拿着奶瓶喂孩子。站在餘小魚面前楞了足有一分鐘才緩過神來,喊了句“九哥,岚姐。”
餘小魚示意他坐下談。
“岚姐,這是給孩子的滿月禮,還請您笑納。”老周給了身邊人個眼色。那人遞了個盒子過來,餘小魚讓身邊的人收了。
這是求人辦事的态度,餘小魚也沒為難,帶着人來了休息室,關好門。直截了當的開了口“不是我不幫忙。這個東西進來要出大事的。”
老周也是一臉為難“不瞞岚姐,這件事我也是不想接。到咱們這份兒上,求財都圖安穩,誰還願意把腦袋拎在手上做事?也是沒辦法,欠了個人情,如今人家要。我不能不講信義。”
老周這個人,餘小魚是知道一些的。他居北,她居南,算得上旗鼓相當。混這行的,最忌諱離開自己的地盤。他親自上門來找她,看得出,這批貨是一定要進來的。
餘小魚靠在沙發裏,神色淡然。是在會裏時,戴慣了的表情“周哥要是信得着我,跟我說說這批貨的來龍去脈。我考量下,看是否敢走。這貨要是真的露了,恐怕你我都難以安穩了。”
老周思慮再三,還是對餘小魚說了實話“不瞞您說,這貨是香港林家的人要的。只是這東西怕是要用在內地。”
餘小魚一怔,下意識問了句“林致?”
老周也是一怔,反問餘小魚“岚姐認識這個人?”
餘小魚盡管內心已起了風浪,面上卻絲毫不顯“聽人說過,他是這一代林家的掌權人。”
老周無奈的說“我是最不願意沾手家族鬥争的。可十多年前欠了的人情,不能不還。”
餘小魚不能直接問,不然以老周的細密,一定會起疑心。她裝作不經意的閑聊“周哥說的有道理。聽說去年有個私生子鬧過一陣,後來就沒了消息。林致這個人,恐怕不好對付。”
老周嘆了一聲,說“要不能用上這個嗎?我是真不願這個東西露了痕跡。”
這話說的別有意味,餘小魚了然的點了點頭“我跟周哥的心思,是一樣的。路我借了,但這東西不管是在您的地方,還是在我的地方,都不能露。不然咱們以後的日子,就都不好過了。”
“岚姐是聰明人”老周笑了笑,伸出手。
餘小魚回握住老周的手“還得跟您多學學。”
“哪裏,哪裏”
談笑間,兩人走到外面大廳,合樂的喝了幾杯,餘小魚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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