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林嘉樹聯系桑萸不算特別頻繁, 一般隔上兩三天, 偶爾間或一周。
話題基本圍繞藝術和油畫展開。
林嘉樹有時會分享他生活裏的趣事, 然後問桑萸在做什麽,暑假有沒有看什麽電影或者什麽書。
桑萸回的極簡潔。
林嘉樹能察覺到桑萸的态度,禮貌,卻也僅限于禮貌。
但追女生需要恒心耐力, 男孩子們似乎都明白這個道理,并不會因為冷待而輕易被擊敗。
周五上午,桑萸在畫室幫小朋友們改畫。
調好顏料,她在天空和草地上分別加了幾筆,又将糊成一團的紅黃色/區分出花型,勾勒出一片片花瓣。
小朋友們圍在桑萸身邊狂吹彩虹屁。
這個說“老師畫的好好哦”,那個說“老師你超厲害比李骁霆畫的好一萬倍”, 還有說“桑老師你是女版畢加索嗎我巨崇拜你的”。
桑萸:……
她突然覺得好對不起畢加索哦。
臨下課,桑萸收到林嘉樹發來的消息。
他說:【還在給小朋友上課?我後天準備去湖市看王清和老師的畫展, 你感興趣嗎?我這有餘票,你可以同朋友一起來, 到時我去接你們。】
桑萸等到下班才斟酌着答:【抱歉,我周末有安排。】
那頭回複的很快:【沒關系[笑臉]!看來這趟注定是我一個人的旅程了。】
與畫室老師們告別,桑萸拎包走進電梯,埋頭敲字:【祝你旅途愉快。】
林嘉樹回了聲“謝謝”, 并一個笑臉符號。
結束聊天,桑萸頓覺解脫,可心底仍被塊石頭給壓着。
那日顧寅眠問過她與林嘉樹的關系, 她雖落落大方,但林嘉樹是向她表明過心意的,她有拒絕,但沒拒絕成功。此後林嘉樹便不再跟她讨論感情方面的事。
倘若她現在主動與林嘉樹說已有未婚夫,會顯得突兀嗎?分明上次她與他說不想談戀愛,結果這麽快就有了男朋友,而且,萬一林嘉樹如今對她又沒了那種心思呢?
桑萸不知該怎麽辦。
她性格上的缺點再次暴露無遺。
她總是不願讓別人難堪,也害怕自己出糗尴尬。
于是不停的糾結,下不定決心。
出辦公樓,桑萸一眼便看到停靠在路邊的顧寅眠的銀灰色汽車。
歇了心思,她走到車旁,拉門坐到副駕駛。
顧寅眠好似成了她的專屬司機,接送全權負責。
桑萸本來挺不好意思,聯想到“培養感情”四字,她便調整情緒,盡量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
“熱嗎?剛給你買的綠豆湯。”顧寅眠笑着遞給她一杯冷飲。
“謝謝。”
“同我不必客氣。”
“嗯。”
綠豆湯入口清爽,甜度适中。
桑萸咬住吸管,偏頭看向顧寅眠,他才從公司趕來,白色襯衫扣得嚴謹,紐扣一直扣到脖頸,袖口略微上收,露出漂亮蒼勁的手腕。
想到次次分別前,這雙手都會親密地擁住她腰,桑萸便忍不住一陣臉紅。
其實适應後,桑萸膽壯了不少,哪怕害羞腼腆,她也會逼迫自己正視他。
“我們在街邊随便買些餐食去醫院吃可以嗎?”
顧寅眠颔首,語調溫潤:“好,你想吃什麽?”
桑萸沒要求:“我都行,看哥……”
她收回的是“哥哥”兩字。
如今這個稱呼仿佛成了他們的阻礙。
會随時提醒桑萸,顧寅眠是她的哥哥。
所以,她不想再叫他哥哥。
顧寅眠也知曉桑萸的心思。
兩人默契地略過這個話題,顧寅眠将車停在醫院附近,獨身到商街買了午餐,再同桑萸去醫院。
顧家現在對他們關系的轉變并不知情。
兩人到時,顧廷尉正陪老爺子看電視。
是一部口碑不錯的警匪片。
顧老爺子狀态還算穩定,每日下午三點都會進行康複訓練。
但他講話仍是結結巴巴的,這點醫生倒是說得明确,老爺子這方面雖有恢複的空間,可徹底痊愈是比較困難的,尤其對高齡老人來說。
桑萸有在私下查過相似案例。
網絡上說這種病的複發頻率頗高,最終演變成腦癱或癡呆的比例也大。
正如顧寅眠所說,未來不容樂觀。
每每目睹承受痛苦的顧老爺子,桑萸就會多些勇氣和動力。
她要盡快與顧寅眠培養感情才好。
畢竟時間向來不等人。
八月中旬,高溫不降。
據統計,今年稱得上歷來最熱的酷暑之一。
周六晚,桑萸同顧棠梨和蘇小燦在二樓影廳室看了部電影,之後三人邊吃夜宵邊聊天。
直到現在,母女倆仍對顧寅眠的神秘“心儀對象”念念不忘,卻苦于得不到線索,為此兩人沒少攻略當事人顧寅眠,指望挖出藏在他心尖上的人兒。奈何顧家長子口風緊,她們一次次乘興而去,卻敗興而歸。
裝傻充愣熬過“座談會”,桑萸心虛地回到卧室。
局面發展到這裏,她真不知最後該怎麽跟伯母和棠棠交待。
桑萸坐在飄窗望向黑咕隆咚的窗外。
四日前顧寅眠去國外出差,兩地雖有時差,但國內時間十點左右,他準會給她發信息。
漸漸地桑萸便習慣了,得等到顧寅眠的消息才能安睡。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一本講繪畫技巧的書,桑萸不時拿起手機查看。
十點十五分,信箱除卻運營商,并沒有其它未讀信息。
她該睡了。
桑萸抿抿唇。
是顧寅眠太忙了嗎?
還是太累了?
她需要打通電話給他嗎?
可萬一打擾到他怎麽辦?
桑萸不确定地阖上書,抱着手機出神。
習慣真是可怕。她是不是太容易習慣顧寅眠給她養成的習慣了?這算好嗎?
站在培養感情的角度來看,自然是好的。
難怪顧寅眠向她提出結婚的建議,他們彼此熟悉,節奏相似,比起旁人,他們更容易配合對方。
所以……這通電話打還是不打?
經過一番理智分析,桑萸更傾向于第一個選擇。
但她的思想與行動卻存在偏差,無法做到統一。
苦苦盯着手機屏幕,桑萸頓在半空的指尖總是點不下去。
沒關系的。
不能總讓顧寅眠主動呀!
既然大家抱着同樣的目的與期望,就都該付出努力!
桑萸閉眼再睜開,手指顫顫抖抖貼近屏幕。
叮鈴鈴——
驟然響起的鈴聲差點讓桑萸摔了手機。
她沒能順利給顧寅眠撥出電話。
但此刻手機屏幕顯示的來電人竟然就是顧寅眠。
難不成他們心有靈犀?
桑萸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暧昧的念頭。
深呼吸,桑萸小心翼翼摁下接聽鍵:“喂?”
那畔男人的嗓音如這窗外的天色,低沉迷離,又略含疲憊與性感:“有沒有吵醒你?”
桑萸不願讓顧寅眠知道,其實她一直都在等他:“沒,但正準備睡了。”
“那便好。”顧寅眠低聲笑,“我的意思是沒有打擾到你休息,這很好。方才我憂心你已經睡下,顧自糾結了會,不知該不該聯系。可思來想去,仍是冒着吵醒你的危險打這了通電話。”
桑萸忍俊不禁,就像她方才苦惱着要不要給他致電一樣糾結嗎?
她輕淺的笑聲像極了奶貓,軟綿綿的,像是小貓擡起毛茸爪子在人心尖撓了撓。
顧寅眠呼吸漏了半拍,緘默片刻,他克制地壓住欲望,說:“我今晚回家。”
桑萸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來:“今晚?什麽時候?”
顧寅眠語氣似有些懊惱:“飛機晚點,不然此時我已在家。”
難怪沒有給她發信息呢!原來如此,桑萸眉梢染上笑意,她握着手機下床,拉開緊阖的窗簾:“大概還有多久呢?”
“你不必等我。”顧寅眠話說出口,才覺出兩分尴尬。
人家并未表明要等他,他如此急不可耐地拒絕,反倒……很像自作多情。
晚間的都市是一座不夜城,車水馬龍,燈火熠熠。
坐在汽車裏的顧寅眠偏頭望向窗外,忍不住一陣陣的窘迫。
夜風沁着涼爽,卻拂不去他臉上的臊意。
然自作多情這件事,顧寅眠卻也有些經驗了。這些年,他時常通過桑萸的言辭舉動來分析,或者揣測。揣測她待旁人和待他是否會有些不同,偶爾他覺得是一樣的,她眼底的他與旁人并無異處。偶爾顧寅眠又覺得自己在桑萸眼裏終究是有些差別的。
這究竟是他的洞察細微,亦或是自作多情?
姑且算是自作多情吧……
不等對面給出回應,顧寅眠苦笑着補充說:“還要些時間,你睡吧。”
桑萸不知短短片刻,顧寅眠心內已是百轉千回,她乖巧道“好”,和顧寅眠說再見。
心底卻是有了別的主意。
起身更衣,桑萸悄聲下樓。
感應燈随聲亮起,偌大客廳燈火通明。
桑萸翻找冰箱,找出冰凍的牛肉高湯塊,拿出一筒堿面,又從保鮮櫃裏取了些西紅柿蘑菇和小青菜。
下廚這件事對桑萸不算難,她好似在廚藝上有些天賦,總是學得極快。
再者,煮碗面本就是簡單的事。
砂鍋煮沸高湯,桑萸往裏加入切好的西紅柿蘑菇,煮了會,再把從開水裏撈出的堿面過冷水放進去。最後打個雞蛋,大功告成。
等等——
她是不是蠢?
嘗了口湯覺得味道挺不錯的桑萸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影。
顧寅眠又沒馬上就要回來。
所以,桑萸盯着砂鍋裏的面條,傻了眼。
熄火,桑萸哭笑不得地揉揉腦瓜,她是困了嗎?還是晚上精神狀态差?怎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面條稍放就得坨,怕是等不及顧寅眠歸家。
桑萸無奈地将面盛在大碗裏,端到餐廳自己吃。
辛辛苦苦做的,總不好浪費。
沒吃幾口桑萸便飽了。
看來只能倒掉了,等顧寅眠回來,她再給他煮!
遺憾起身,桑萸端着面欲進廚房,客廳忽而傳來輕淺的開門聲。
她來不及多想,捧着面便快步去往客廳。
立在玄關處的男人又高又瘦,攜帶着一身夜色和星光。
溫暖瑩潤的光暈下,顧寅眠詫異地擡頭,他深邃目光穿透無形的空氣,直直落在桑萸身上。
目光相觸,桑萸莫名有些臉紅。
慢半拍意識到手裏還捧着碗面,她赧然地把碗随意擱在桌上,朝顧寅眠走去。
“哥哥你回來啦。”桑萸彎唇沖他笑,綿軟裏浸着甜。
顧寅眠眉梢微動,許久不曾聽她喚他哥哥,竟有些想念。
俯身向小姑娘走近,顧寅眠彎下腰,隔着兩步的距離細細打量她。他知她作息規律,往常這個點已睡。所以小姑娘現在是困懵了嗎?分明很排斥叫他哥哥來着。
“怎、怎麽了?”桑萸被他看得心慌意亂,疑心是不是她臉上沾染了油漬。
“沒事。”顧寅眠也不點破,他望着面色窘迫的小姑娘,深棕色的眼瞳閃爍着極亮的光,淺笑說,“在等我嗎?”目光若有所覺地掃了眼桌上的大碗面條,顧寅眠頗有些讪讪然,“還是下樓吃宵夜?”
桑萸臉頰滾燙,既害羞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咬咬唇說:“是給你做的,可我以為你不會回的那般早,面條坨掉就不好吃了,所以我就、就只好自己吃,但又吃不下,便決定倒掉算了。”
特地給他做的?
顧寅眠對上桑萸水潤的杏眼,嘴角勾起滿足的弧度。
所幸這次并非他自作多情。
委實可喜可賀。
顧寅眠走到桌旁,用筷子拌了兩下碗裏的面條,笑說:“還熱乎乎的,倒掉浪費,我想吃。”
桑萸垂着腦袋細聲說:“可我吃過的。”
顧寅眠不以為意:“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反正他們未來是要結婚的人。
桑萸面熱不已。
事實上這碗面她就吃了幾小口,倒掉真的浪費。再者顧寅眠也不是沒有吃過她吃剩的食物,所以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顧寅眠進餐時的模樣極好看,不是那種故意端着的儒雅。
桑萸托腮坐在旁側看顧寅眠吃面,又怕他察覺,便扭頭看落地窗外。
顧寅眠吃得很快。
倒不是他有多餓,而是時鐘已走至十一點整,他怕桑萸困。
擱下銀筷,顧寅眠擦拭嘴角,擡眸看她:“謝謝,面很好吃,我很喜歡。”
桑萸腼腆地彎唇,她起身準備将碗筷拿去廚房。顧寅眠卻不準她動,親自清洗畢,他擦着手返回客廳。
兩人立在落地窗下賞景。
片刻,顧寅眠側過身,他深深凝視桑萸,忽從西褲口袋取出個小巧精致的絲絨粉色禮盒。
“禮物。”他輕聲說。
有點懵地接過粉色禮盒,桑萸緊張又沒經驗的問他:“我需要打開它嗎?”
她這副呆萌萌的神情太過可愛。顧寅眠沒忍住,他擡手揉了把她頭發,唇間溢出極淺的笑聲。
“你若想,打開便是,若緊張,回屋再悄悄看。”
“……”
那還是現在就打開吧,她才不緊張。
桑萸臉紅地想。
她手指有些發軟地掀開蓋兒,少女心滿滿的粉絨裏卧着一對粉鑽耳墜。
造型簡單大方,并無多餘墜飾。
光照下粉鑽折射出斑斓的彩,初看便叫人心生驚豔。
桑萸飛快擡頭望了眼顧寅眠。
這是很貴重的禮物。
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
都說無功不受祿,桑萸剛剛想着他們的關系是應該收禮物的關系,所以才沒有拒絕,但現在,她有些慌。
“喜歡嗎?”
“喜、喜歡。”
“那語氣怎麽有些猶豫?”顧寅眠微挑眉梢,他好似揉她頭發揉上了瘾,又趁機輕輕觸了下,滿足地收回手說,“你別怕,下次我再帶你挑你喜歡的,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先湊合收下。”
“……”
“不想看我的面子?”顧寅眠似笑非笑的說。
“沒有。”桑萸撫平被顧寅眠撥亂的發絲,惱他話題轉得那麽快,像是故意在捉弄她,“不是不喜歡,就是……無功不受祿。”
“是嗎?可天底下哪有給女朋友挑禮物還需要功祿的道理?”
“……”
桑萸自是争不贏顧寅眠的。
捧着粉鑽耳釘回房,桑萸想起伯母上次說顧寅眠性格冷不會讨女孩子歡心,竟覺十分荒唐。
怎麽看,顧寅眠都不像注孤生的樣子。
原來只要顧寅眠願意,他是能把喜歡的人捧在掌心,能對喜歡的人很好很好的。
但他喜歡她嗎?
肯定不喜歡的。
但很努力在喜歡吧。
桑萸躺在被子裏,望向放在床頭的粉色盒子。
她也在努力的喜歡顧寅眠嗎?
真的有很努力了嗎?
還是喜歡他并不需要多努力?
這些年她和顧寅眠看起來是兄妹。但在桑萸心底,她從不敢把顧寅眠當做真正的兄長,她覺得他不待見她,她不配做他的妹妹。
更不敢以欣賞異性的角度評判這位天之驕子。
但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喜歡他,好像真的不算難。
抱歉大家,今天有事出門,沒來得及修文~待會十一點還有更新噠~
PS,謝謝“缪缪眚”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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