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退伍

這棵樹的樹幹格外高，齊轼向上仰頭看着差一點就碰到的蘋果，趴在一條枝幹上努力伸手去摘，忽然聽到樹下傳來槍響聲。

經過這幾天的訓練，他對槍聲絲毫不敏感，無非是雲延亭開槍淘汰掉其他人，再不濟他自己被淘汰掉了，無論哪種結果他都毫不在意，如果能淘汰正合他意。

齊轼還在跟樹上的蘋果糾纏不休，就聽到雲延亭焦急地喊道：“齊轼快躲！”

齊轼心中一喜，雲延亭終于頂不住了，他終于要被淘汰掉了嗎？驚喜之下，齊轼低頭一看，不遠處四個彪形大漢分別手持匕首向他投來。

四對一，要不要這麽看得起他，他受不起啊！

齊轼看着越來越近的匕首，雙目瞪大卻無處可逃，一個翻滾從樹上墜落，驚叫聲還沒來得及出口，灌木叢中再次跳出兩個彪形大漢同時開槍，把他帶走。

齊轼從樹上摔下來，只顧着掙紮發現自己的臉快要落地了，這怎麽行，腿可斷臉不能毀啊，想盡任何辦法保護自己的臉。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腿可能真的斷了……

雲延亭忙着解決前面跳出來的四人，一不留神發現齊轼已經落地，并且落下後躺在原地吱哇亂叫。

後來跳出來兩人看到雲延亭一挑四将前面的四人送走了，默默放下了槍，還剩下五人比賽結束。

“齊轼，你沒事吧。”雲延亭從灌木叢中沖出來，跑到樹下扶起齊轼焦急地問道。

“有事，我腿好像斷了。”齊轼被雲延亭一扶，拉扯到腿上的肌肉，疼得他叫出聲來。

雲延亭松開扶齊轼的手讓他躺回原地，目光移向他的腿上，才這麽高的書若是從前他一定不會相信齊轼能摔斷腿，經過這五天的被坑經歷，他信了。

雲延亭輕輕擡起齊轼的腿，發現他的腿好巧不巧撞在一塊凸出地面的尖銳石頭上，他擡起頭看一眼這顆石頭的位置距離齊轼掉下來的樹杈有兩米多遠，所以齊轼是漂移過來的嗎？

“你的訓練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說完話，雲延亭說完就後悔了，這五天來的經歷已經告訴他這個答案，齊轼的訓練都被他哪去喂狗了。

“我記得，不過還是臉比較重要。”齊轼辯解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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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轼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自從他知道自己的腿以後都不能做高強度的練習而不得不退伍之後，就一句話不說、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眼神呆滞。

“你，”自從剛剛聽到醫生的結論後，雲延亭看着齊轼發呆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想開點吧。”齊轼原先在基地裏有着“拼命三郎”的稱號，想也知道他把從軍這件事看得有多重要，尤其是這次選拔過後，倆人也算的上是有無數個蘋果的交情。

齊轼聞言回神，盯着雲延亭的眼睛問道：“我真的能退伍了？”

他來到這個地方就知道自己不能無故退伍，現在距離齊轼任期還有兩年的時間，齊轼已經做好了長期混跡基地食堂的準備，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快，他愣愣的再次向雲延亭求證。

雲延亭看着齊轼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面帶悲痛的安慰道：“是的，不過你放心，你一定能得到一個很好的安排的。”

“雲延亭，教官找你。”門外傳來呼叫雲延亭的聲音。

雲延亭聽到呼叫聲站起來，拍拍齊轼的肩膀，鄭重交代道：“安心養傷，我以後再來看你。”

說罷，他轉身走向門外。

齊轼看着他的背影，腦海裏是他鄭重點頭說是的場景，所以他，真的可以退伍了。

興奮之下，他都忽略了打石膏後還在隐隐作痛的腿，因行動不便帶來煩惱仿佛都不再是問題。

軍醫院對待傷員的待遇非常好，病號飯吃得齊轼美美的，不小心還長胖了兩斤……

興奮過後，齊轼開始暢想自己今後的打算，盤點自己的技能，受他首富爹的影響他會算賬，然而這地方的商家都自身難保，他寫得一手好字，但是這裏名人字畫都進焚爐了……

而他家裏也沒有一個金大腿給他抱了……

不只如此，家裏還有一個大麻煩等着他去認領呢。

思及所有的事情，齊轼再次覺得人生無望了，他看看碗裏的雞腿飯，默默低頭吃了起來，以後可能就吃不上這樣的飯了。

接下來幾次，來探望他的教練和戰友看到他一直沉靜在離開隊伍的悲傷中，紛紛送了一口氣，果然前幾天齊轼那麽反常的反應是刺激過大了，現在才回複正常，就這樣後來沒有一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退伍的事，生怕再次刺激到他。

無論齊轼多麽舍不得醫院的夥食，醫生宣布他可以出院那一刻，他還是不得不離開這個最後庇佑他的地方。

出院這天，教官、舍友等于齊轼相熟的所有人都來送他。在大家的目光中，齊轼含淚上了車，不舍地對身後的夥伴們招手。

他不想回家！

一衆人目送公交車離去。

“教官，忘了告訴齊轼他以後的工作安排。”

“你看他傷心的樣子，晚點告訴他吧，退伍證明辦下來之前讓他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