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甩鍋

“咳咳，你其實是我弟弟的孩子，他跟你一樣是個軍人，退伍回來後英年早逝，留下了才一歲的你，我和你媽看你可憐收養了你。”

“現在你也成家了，我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件事情七叔也是知道的，當時你被你父親抱回來的時候是他親手幫你上的族譜，是不是七叔？”齊順說到這裏看向七叔。

已經白發冉冉的七叔公坐在客廳主位緩緩點下頭，說道：“是這樣，齊轼是齊航的兒子，是我上的族譜。”

齊轼木然看着七叔公确認了齊順所說的話，他不是原主對于突然換了個爹他沒意見，但是這時候齊順突然選擇把這件事情抛出來，明顯是想要将他這個拖累給甩了嘛。

果然，七叔公話音剛落，齊順就接口道：“我們養了你這麽多年，也算仁至義盡了，今天就在七叔的見證下咱們分家。你也咱家什麽條件你也知道，就這間房子還算體面，只是你兩個堂弟都還沒結婚，家裏的房間等他們結婚的時候還要用，你也應該自己成家立戶了……”

“順子。”七叔公聽到這打斷他的話，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七叔。”齊順語氣平緩下來，卻依然不肯改變自己剛剛的決定。

“算了。”七叔公轉頭看向齊轼大伯和大伯母，問道：“老院那邊……”

“七叔，這可不關我們家的事啊。”大伯母喬素蘭站出來擋住七叔公的話，對齊順夫妻倆翻個白眼，諷刺道：“當年可是老二兩口子自己非要強着抱養這孩子，好處都拿了現在倒要甩鍋給我們。”

“大嫂，這話你說得就不對了，老房子可是有三弟一份的，現在給齊轼他們住是理所當然的。”柳翠玉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大嫂這人向來跟她不對付，可這話也太難聽了，他們這不是把齊轼平安養大了嘛。

“呸，當年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生不出孩子來，逼得他爺爺把孩子交給你養，三弟十幾年的積蓄都到你手裏面了，結果呢？你自己兒子一出生立馬變了個嘴臉，齊轼十五歲就被扔到軍營裏了，他這麽多年的津貼都是你拿着吧。”大伯母喬素素和柳翠玉做了大半輩子妯娌最是清楚這人也就面上光鮮，內裏都是黑透了的。

“你說誰生不出孩子，比你生一溜閨女強！”喬素素這話深深刺痛了柳翠玉，她又想起婚後近十年因為沒有孩子而被人指指點點的苦楚。

“你說什麽？”聽到這話，喬素素也是火冒三丈。

“行了。”七叔公吹着胡子打斷争鋒相對的妯娌倆，“先說說齊轼的事怎麽解決。”

喬素素和柳翠玉二人相互怒瞪對方一眼，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七叔公視線轉向齊順，問道：“真決定了，這麽多年的父子之情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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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您說的，只是分家而已，感情自然還在的，只是我們不在一塊住了而已。”說罷齊順又轉頭對大嫂說：“三弟确實留下點錢，不過小時候為了給齊轼補身子，我們買進口買粉還有麥乳精，差不多花完了，我們全家才一起節省過日子。”

喬素素憋嘴将頭扭到一旁，反正她是不會信兩口子的話的。

柳翠玉想起當時所花的錢，臉心疼得都有點扭曲，那時她是真的把齊轼當做唯一的兒子來看的。

在齊轼記憶裏，他八歲以前确實過得是神仙般的生活，因此，此後無論受到如何待遇，他都相信父母确實是他很好的。

七叔公看齊順還是冥頑不化的樣子，嘆口氣看向大伯齊志，“小志，你呢？”

“七叔，老院那邊都住着人呢？”齊志也跟着回道，他幾個女兒原定的事倒插門，小兒子出生後都是親生閨女沒有往外趕得道理。

“這，小轼你們不如去我家先住下，待以後找到住處再搬出來。”七叔公是個孤寡老人，一個人住在小院子裏，還是可以騰出一個屋給小兩口住的。

“不用了。”蘇桂菲此時站出來說道。

看到她站出來說話，柳翠玉心裏吓得一顫還以為她又要做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既然齊轼沒有地方去，我可以收留他，不過這樣的話就算齊轼是我家的人了，跟你們齊家的任何人無關，你們不能幹涉他以後的任何事情。”蘇桂菲說着視線掠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走到客廳中央直視上座的七叔公。

“這……”七叔公聞言扶着拐杖的手一僵，直視蘇桂菲說道：“小轼媳婦，這麽大的事你做的了主嗎？你家人不會答應的。”

“我家就我一個人，能做的了主。”蘇桂菲剛剛站在後面的時候想到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不想離開從小長大的家，族裏的長輩又不允許她不嫁人，如果她能帶着齊轼回家去，也能堵上村民們的嘴，她還可以過從前那麽自由的生活。

至于齊轼，她覺得在這種衆叛親離的時候，有個地方能收留他就不錯了，他還能有什麽意見。

“小轼，你同意嗎？”七叔公看向齊轼詢問他的意見。

他有其他選擇嗎？齊轼想着這個問題發現這是此時最好的選擇，默默點頭同意。

在場的所有人在他點頭之後，全都送了一口氣，十分慶幸蘇桂菲能接下這個大麻煩，仿佛剛剛那場鬧劇并沒有發生一樣，和和樂樂的送七叔公回家。

齊轼在這個家出來兩身軍裝沒有任何東西，而蘇桂菲動作麻利的收拾自己帶來的嫁妝，依然是一張面癱臉，偏偏讓齊轼看出幾分快意來。

齊轼委屈地坐在一旁，他能感受到周圍所有人的開心，只有他自己在這場交易中完全沒有話語權，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後會去哪，會怎麽樣……

他這一愣神的功夫，蘇桂菲已經把為數不多的嫁妝打包好了。

“走吧。”蘇桂菲聲音明顯上揚幾分，将大包裹甩向身後先行出門去了。

齊轼跟在她身後來到客廳，齊家兩兄弟正在讨論如何慶祝趕走兩人這件喜事，看到蘇桂菲的面癱臉興奮的談論聲戛然而止。

柳翠玉還在一旁假惺惺的說道：“齊轼，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有空常回來看看。”

齊轼：……

作者有話要說：

柳翠玉:有空常回娘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