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0)

大不一樣,否則要是被阿勇認出來,這場戲就白演了。江嶼再向店外看去,山河已經溜走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其實江嶼和阿玲在美麗煎飯店裏是見過一面的,不過那個時候阿玲跑來鬧場,注意力都集中在孟梧桐身上,沒有注意到他。

阿玲壓根不理阿勇,拿了保濕霜遞給江嶼,一個勁兒朝他示好。

江嶼不能在阿勇面前開口,抿緊雙唇,掏出錢包取了三張百元大鈔放在櫃臺上,拿上保濕霜直接走人了。

“诶,等一下,不要這麽多啊!”阿玲追出去,一看江嶼鑽進了那輛牛逼閃閃的瑪莎拉蒂,眼裏頓時放射出狼一樣的光芒。

這是言情小說和偶像劇裏的極品男出現的節奏啊,蒼天吶,人生多美妙!

**

江嶼回到項目部以後,山河對他進行了嚴肅的批評。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表演太僵硬了,沒有表現出你對阿玲驚豔和愛慕的感覺,甚至連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阿玲怎麽找你呢?”

江嶼:“……”好吧,他承認,對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确實沒有多少熱情,尤其是後來阿勇突然來了,他擔心穿幫,才趕緊溜之大吉。

“這個計劃我們都跟明叔商量好了,阿勇是個死心眼,必須讓阿玲主動離開阿勇才行。所以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山河一副慷慨激昂的口味,仿佛下一秒鐘就要扛起紅纓槍沖上戰場殺敵。“不行,得想個辦法讓你和阿玲再邂逅一次。”

江嶼有些不是滋味,“你就這麽急着把我推出去啊?”

山河轉過身,見江嶼一臉幽怨的樣子,不禁抿嘴一笑,“行啦,知道你委屈了,事成之後請你撮一頓,好不好?”她拍拍他的肩膀。

江嶼順勢握住她的手,将她拉進懷裏,雙臂圈住,“只是撮一頓嗎?”他一邊說着,一邊輕啃她的臉頰和耳垂。

山河被他逗弄得臉頰通紅,耳垂處癢癢的,不停笑着拍打他的肩膀,“好啦,你還要什麽?癢死了。”

“我還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Advertisement

“什麽條件啊?”

“現在暫時不告訴你。”

山河猜想他大概是要她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嘴角翹了翹,裝模作樣地說:“那你不能太過分啊!”

“保證不會太過分。”江嶼抱緊她,嘴唇一點點移到她的唇上,輕咬舔舐一番。他的要求确實不太過分,只是有一點點過分而已。他既然成為了她的男朋友,那總該行使一些男朋友才有的權益吧!

江嶼正準備進一步深吻,房門一下被人推開了,唐旭站在門外“哇”了一聲。

屋裏的兩個人飛快地彈開,好像對方是病菌。

山河尴尬得要命,趕緊背過身,都不好意思讓唐旭看到自己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的臉。

唐旭一臉壞笑地說:“進步飛速哦!什麽時候本壘打啊?”

江嶼輕咳兩聲,板起臉孔,“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這是我房間,我進來還敲門啊?”唐旭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你搬出去住了,這就不是你的房間了。”

唐旭“切”了一聲,“不就怪我打擾了你們倆的好事嗎?表哥你瞧你那衣冠禽獸的樣子……”

“你說什麽?”江嶼發出一聲冷冷的威脅,唬人的氣勢又出來了。

唐旭縮縮脖子,“我怕你還不行?我就來告訴你一聲,外頭送來了一車玫瑰,說是你訂的,已經給你簽收了。我就不打擾你倆好事了,你倆繼續哈!”

等唐旭離開後,江嶼走上前砰一聲關上門,還上了鎖,然後才走回來,從山河身後将她抱住,貼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繼續,嗯?”

山河突然指着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說道:“江嶼,我發現你好像真是一個衣冠禽獸呢?”

江嶼:“……”他哪裏禽獸了?明明都還沒做到禽獸的事,真是比窦娥還冤!

**

下午時分,山河把阿勇纏住了,不讓阿勇去找阿玲,于是江嶼開着拉風跑車順利把阿玲接走了。等山河收到江嶼發來訊息,才放了阿勇,可是阿玲的店早已大門緊閉。阿勇找不到阿玲,打阿玲的手機提示對方暫時無法接通,只能沒精打采地回家了。

河汀縣城太小了,就兩條街道,沒有什麽适合約會的地方,只有唯一的一家西餐廳,于是江嶼就把阿玲帶到了這裏。其實江嶼本來是想跟山河到這裏來約會的,沒想到先帶阿玲來了,心裏難免有點遺憾。

在西餐廳裏,江嶼就不必戴墨鏡了,取掉墨鏡的他更顯俊朗。

阿玲捧着臉,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裏都要冒出心來了。

所以說,姐兒愛俏,就是這個道理!

江嶼淡定地給阿玲倒了杯紅酒,按照山河給他寫的臺詞,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他頓了一下,表情有些隐忍。這話要是對山河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對着阿玲,怎麽就覺得這麽惡心呢?實在有點說不下去了。

目光一轉,他看到藏在西餐廳角落裏的山河,她還對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吃醋嗎?

江嶼心裏有些氣憤,他倒要看看,山河到底會不會吃醋!

“怎麽不說?”阿玲陶醉地看着他。

“當然要說。”江嶼突然執起阿玲的手,誠摯無比地看着她:“你知道嗎,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甚至為她改變自己。”

山河一下僵住了,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沒有按照她寫的臺詞說?

江嶼的聲音平緩低沉,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我本來是個比較冷漠的男人,也不太善于交際溝通,加上工作的原因,很少和女孩子接觸,更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我最初只會把女孩當男人一樣相處,有什麽就說什麽,無形中傷害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我很愚鈍,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愛上一個人,卻不懂怎麽表達,不懂怎麽得到她的認可,獲得她的芳心,甚至差一點點,永遠沒有機會靠近她。”

山河心頭狠狠一震,這話分明不是對阿玲說的,是對她說的啊!可是他,怎麽能把這些話在阿玲面前說出來呢?山河心頭升起一陣甜蜜,卻又酸不溜丢的滋味。

“也許是老天爺有意幫我,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得以走近她。我知道要讓她喜歡上我,就必須努力改變我自己,所以我看了很多書,也看了很多電視劇,去學習做一個讓女孩喜歡的男人。包容、寬大、幽默、細致,只要是以前沒有的,我都一點點去學。直到有一天,她眼睛裏終于有了我的身影,我才發現,我的改變是如此有意義,我的人生如此豐富多彩。”

這一番話,是他發自肺腑說出來的,真摯誠懇,毫無矯揉造作。

山河已經紅了眼眶,心裏又氣又酸。這個讨厭鬼,竟然沒有對她說這些話,還把這些話對着阿玲說了。

阿玲早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沒想到江嶼話中的她指的不是自己。她抽泣着說:“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江嶼低頭吻了一下阿玲的手背,“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他做了個手勢,西餐廳的侍者便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推了過來。

“這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象征着我對你久久不變的心。”

“啊啊啊,我也愛你!”阿玲徹底淪陷在江嶼設下的糖衣炮彈之中。

而山河,差不多已經被醋淹死了。

44|4.10發|表

阿玲這姑娘沒見過什麽世面,但又愛幻想,經不起撩撥,短短幾天時間就被江嶼迷得暈頭轉向了。江嶼只告訴阿玲自己是做生意的,到河汀來談生意,過段時間就要離開這裏。阿玲表示自己願意抛下一切,跟江嶼離開,甚至她已經打算把自己的化妝品店轉手賣掉。

這姑娘真是傻到一定境界了,總做着麻雀變鳳凰嫁入豪門的美夢,可她現在連江嶼的真實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江嶼只說的名字叫尓豪,一聽就很電視劇,但偏偏她就信了。

阿玲有了新目标,阿勇自然也就被她冷落了。

阿勇找不到阿玲,每天上班都沒精打采的。

明叔知道山河他們的計劃,但看到兒子這麽失魂落魄也不免心疼,嘴巴上還是忍不住損他幾句:“就你最蠢,阿玲那個姑娘一看就是心不定的,說不定哪天就跟有錢男人跑了,你這個窮光蛋根本拴不住她的心。”

這話也說中了阿勇的心思。阿勇确實沒啥大本事,這幾年只跟他爹學了點廚藝,以後除了接班颠勺之外,也幹不了別的。他知道自己沒錢,長相也不算出衆,所以才想對阿玲更好一點,希望能感動阿玲。

上一次阿玲為了孟梧桐那樣對阿勇,阿勇也不是不難過,但他還是認為阿玲本性并不壞,很多時候也只是有口無心而已。他覺得只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能打動阿玲,可現實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回報。

山河和江嶼看看時機差不多,就開始收網了。

找了個機會,江嶼把阿玲約出來,語氣冷漠地對她說:“我怎麽聽說,你跟一個飯店的男夥計不清不楚的?”

阿玲矢口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件事。”

“還不承認?”江嶼目光冰冷,沒有一點溫度。此時此刻,他終于可以本色出演了。“我都知道了,那個夥計在美麗煎飯店上班,叫阿勇。”

阿玲表情一下僵住,半晌讷讷地說:“我跟這個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誤會我。”似乎怕江嶼不相信,她又立刻舉起手信誓旦旦地說:“你相信我,我對這個男人一點感情都沒有,都是他死皮賴臉糾纏我,跟癞皮狗一樣,趕都趕不走。”說完這話,偏偏又露出一點心虛的樣子。

“是嗎?那你想個辦法讓他對你徹底死心,從今以後不再糾纏你。”說完這話,江嶼在心裏長籲一聲,終于把最關鍵的這句話說出來了。

**

阿玲一陣風似的刮到了美麗煎飯店,一拍桌子,大喊一聲:“阿勇呢?叫他出來。”

山河早在之前就收到了江嶼發來的消息,知道阿玲要對阿勇攤牌了,不過戲嘛,還是要配合着演一演的。山河從廚房沖出來,手裏揮着抹布,一臉不悅地嗆聲:“叫嚷什麽呢?再吵吵鬧鬧,我就直接報警了啊!”

阿玲根本不理山河,還在嚷嚷:“叫阿勇出來見我!”

阿勇原本正在廚房切菜,聽到阿玲的聲音高興得要命,想跑出來卻又被明叔攔住。可明叔到底年紀大了,力氣比不過阿勇,還是讓阿勇跑出來了。阿勇沖到阿玲面前,激動地說:“阿玲,你總算來找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阿玲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問你,是不是你到處傳我們兩個在一起?”

阿勇迷惑地抓抓頭,“我們兩個沒在一起嗎?”

“鬼跟你在一起啊!”阿玲指着阿勇破口大罵,“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糾纏我,我看見你就煩。”

阿勇一下就傻了,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山河和明叔在旁邊看得氣憤不已,但是為了讓阿勇這個傻小子徹底死心,都忍着沒沖上來教訓阿玲。

阿勇怔怔地說:“我以為……你是有一點喜歡我,要不然你怎麽會每天都來吃飯?”

阿玲按下心裏那陣不忍的情緒,大聲冷笑,極盡嘲諷地說:“你以為我是來看你?你太搞笑了,我是在利用你報複你糖糖姐呢!你這種男人,沒本事長得還不好看,又沒錢,要什麽沒什麽,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啊?實話告訴你吧,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工具,連個人都算不上。一點用處都沒有,跟你爹一樣,是個廢物!”

“啪——”

阿勇突然擡手甩了阿玲一個耳光。

阿玲捂着臉頰半天反應不過來,似乎根本不敢相信阿勇會打自己。

山河和明叔也愣住了。

阿勇雙目赤紅地怒視阿玲,“你罵我沒用可以,打你不能罵我爹!你這個臭婆娘,你給我滾!”

阿玲心頭湧上一陣委屈,阿勇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她。阿玲一下紅了眼眶,憤恨地瞪着阿勇,“你敢打我?你還叫我滾?阿勇,你最好別後悔!”

阿勇沒理阿玲,直接掉頭沖了出去。

“阿勇。”山河想去追他,卻被明叔攔住了。

“糖糖,讓那個蠢小子自己冷靜一下吧!”明叔搖搖頭,看上去有些疲憊,兩鬓的白發似乎更多了。

山河點了點頭,目光移到阿玲臉上,冷冷說:“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我……”阿玲的表情有些尴尬,隐隐又露出幾分悔意,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在太過分了。

江嶼這時表情平靜地走了進來,身上的穿衣風格已經換了回來,普通的t恤和運動褲。

阿玲看到江嶼,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滿面微笑地迎上他,“尓豪,你怎麽來了?你放心,我已經把一切都處理好了。”

尓豪……

山河默默無言地看了江嶼一眼。

江嶼撥開阿玲的手,漠然說道:“阿玲小姐,原本我是不打算再出現的,但你今天确實太過分了。明叔是長輩,你卻連他一起辱罵,一點也不懂得尊敬老人。阿玲小姐,不妨告訴你,我不叫尓豪,也不是做生意的,所有一切都是騙你的。我來到你的身邊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引誘你離開阿勇。”

阿玲的臉色刷一下蒼白無比,難以置信地說:“你……你都是騙我的?”

江嶼面無表情地說道:“正如你利用阿勇那樣,我也是利用你的。阿勇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一直被你利用,被你傷害,所以……”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現在你該明白了。”

阿玲踉跄兩步,險些一頭栽倒在地。看她這幅可憐凄慘的樣子,确實讓人心生不忍,可想想她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又讓人氣憤不已。

唉,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江嶼并沒有心軟,依舊冷冷清清地說:“阿玲小姐,人應該活在現實裏,不應該活在幻想之中。你所喜歡的那種完美男人其實并不存在,任何人都會有缺點,希望你能認清現實。”

阿玲不肯死心,用希冀的眼光看着江嶼,“那你呢?你明明就是那種完美的男人啊!”

“我并不完美,我只是在你面前表現得很完美罷了。”江嶼不疾不徐地說着,“事實上,我身上也有很多缺點。其實我的穿衣打扮很普通,并不是你所喜歡的類型。”

“你有錢,只要有錢怎麽打扮都可以。”阿玲似乎抓住了這顆救命稻草,怎樣都不肯放手。現實中,男人只要有錢,怎樣都行,即便長得五短三粗,也會有女人倒貼。

“我并不是做生意的,又能有多少錢?那輛跑車并不是我的,而是我租來的,我自己的車總價值不超過十萬。”

阿玲再次遭到了巨大打擊,萬萬想不到這幾天原來只是做了一場黃粱美夢。她哭喪着臉,嗚咽幾聲,失魂落魄地走了。

明叔看着阿玲的背影消失在店外,才收回目光,長嘆一聲,說道:“希望這一次,他們兩個都清醒一點。”明叔拍拍江嶼的肩膀,“小江啊,真是多謝你了。”

“明叔,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江嶼對長輩說話時,已經換了一副口吻。

“你們兩個聊吧!”明叔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大廳裏,只剩下江嶼和山河。

好一會兒,兩人都是相對無言。

山河扯扯嘴角,擡頭看他,有些憂郁地說:“阿勇終于對阿玲死心了,可為什麽我心裏并沒有輕松的感覺,反而更加沉重了?”

江嶼伸手,将她抱進懷裏,“因為阿勇和阿玲都在這件事情裏得到成長了,而成長的代價,必然是沉重的。我們是參與者,所以也會感覺到沉重。”

“江嶼,我們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阿勇的事,你能袖手旁觀嗎?”

“不能。”

“那就不是多管閑事。在你的心裏,阿勇不僅僅只是你的員工,更是一個親人,一個弟弟,對嗎?”他輕撫她的後腦勺。

她仰起頭,目光撞進他幽深溫柔的眼睛裏,只覺心頭熱熱的。“江嶼,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心裏所想的事?”

“你覺得呢?”江嶼伸手幫她捋捋額前的碎發。

山河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有讀心的能力?”

江嶼揚起嘴角,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的那輛跑車,真是租來的?”

“是的!我找人幫忙從省城裏租來的,一天租金一萬。”

“啊?那麽貴!”山河感覺心在滴血,“那這幾天的租金……我可不可以打欠條?”要命了,她真的沒錢支付這幾萬塊錢的租金了。

“可以啊!租賃公司的錢我已經付過了,你直接把欠條打給我就行,如果實在還不上,就把人抵給我好了。”江嶼一本正經地說。

山河哭笑不得,握起拳頭往他肩上捶了一下,“其實你明明是有能力買跑車的。”

“但我覺得這種車除了拿來炫耀并沒有更多的作用,在大城市裏跑不起來,在河汀這種小縣城裏一樣跑不起來。”

“那你還買什麽古馳勞力士,還不都是奢侈品。”山河撇撇嘴。

江嶼正色道:“手表和包這些東西的确是一分錢一分貨,生活所需的用品,在價格可接受區間內,按照自己的心意購買就行了。”他說到這裏,語氣一頓,想到唐旭曾經說過,多數女生其實都是喜歡奢侈品的,只不過沒有實力購買才會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于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喜歡跑車?那我……”

“不是啦!”她打斷他的話,“那東西這麽貴,太不實際了。”

“兩三百萬,對我來說,還可以接受。”江嶼的語氣很認真,“我一直是這麽認為的,能力足夠的話,只要喜歡就可以買,畢竟千金難買心頭好。”

山河心裏暖暖的,搖搖頭,真切地凝視着他,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真的不需要,而且我也确實沒有很喜歡。”

江嶼低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低聲說:“那你以後喜歡什麽,我給你買。”

“我喜歡太陽,你把太陽買給我吧!”

“小壞蛋!故意刁難我。”江嶼親昵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店外忽然傳來一陣着急忙慌的呼喊聲:“不好啦!美麗煎飯店的小夥子阿勇剛才被車撞到啦!”

45|44.發|表

山河一行人趕到醫院時,阿勇已經送進了急救室,目前情況不明。

肇事司機一個勁在旁邊說着:“是他自己闖紅燈啊!我一直在按喇叭,他還是低頭往前走,我踩剎車都來不及了。”

沒人回應肇事司機的話,警察很快就過來把肇事司機帶走了。

其實山河他們都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阿勇因為阿玲的事,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才會在過馬路時沒有留心,被車撞到。

山河站在急救室外,心裏難過極了。要不是她想出這種辦法,想讓阿勇死心,又怎麽會發生這件事?如果阿勇真有個三長兩短,她真的無顏面對明叔了。

明叔也這麽站着,雙拳緊握,肩膀微微顫抖着。看得出來,這位中年父親正壓抑着巨大的悲傷,臉上的皺紋仿佛一瞬間深刻了許多。

“明叔……”山河低着頭,聲音低啞,“對不起……”

江嶼也同樣低下頭,說了一聲:“明叔,對不起。”

明叔眼中含着淚光,苦澀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們的錯,一切都是命,是命啊!”

山河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些什麽,只能僵硬地站在急救室外等候。這一刻,她什麽都做不了,除了等待,便只有等待。她只能默默祈禱,阿勇不要有事。只要阿勇能夠活下來,就算讓她折壽三十年也沒關系,更或者,她寧願現在在裏面躺着的人是自己。

她從來沒有這麽悔恨和自責過,這種難過的情感幾乎要将她整個人吞沒。如果阿勇無法醒過來,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刻都仿佛是在煎熬之中度過的。

手術整整進行了三個小時,醫生走出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叔和山河突然之間都喪失了發問的勇氣,只有江嶼開口詢問:“醫生,情況怎麽樣?”

醫生取下口罩,平靜地說:“病人沒有大礙,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句話讓他們提起來的心全都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原位。

也許是因為之前太過緊張,現在突然放松下來,明叔便感到有些暈眩,身體搖晃了兩下,要不是江嶼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就倒在地上了。

山河連忙說:“江嶼,你先送明叔回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不不,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守着阿勇。”明叔固執地不肯離開,只對江嶼說:“小江,麻煩你去飯店把我的水煙筒拿來。”

江嶼看了山河一眼,見山河點點頭,他扶着明叔到走廊裏的長椅上坐下,然後才轉身離開醫院。

**

阿勇的傷勢算不上很嚴重,撞到他的是輛小轎車,而且速度也不是特別快。他左腿骨折了,斷了兩根肋骨,還有幾處軟組織挫傷,其他也就沒什麽了。

肇事司機家屬當天晚上就送了兩萬塊錢過來,希望取得受害人家屬的諒解,免除刑責。

山河他們也是晚上才得知,肇事司機是酒駕。當然阿勇闖了紅燈,也是要負一定責任。雙方協商過後,司機家屬願意支付阿勇的全部醫藥費和營養費,明叔則放棄起訴肇事司機。

阿勇情況穩定後,送入了普通病房,但他一直都沒清醒過來。

車禍發生的第二天,病房裏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阿玲提着禮盒和水果站在病床前,低着頭,傷感地說:“明叔對不起,我來看阿勇了。”

明叔目光中帶着冷意,起身就把阿玲拖出病房,指着樓梯口說:“你滾!不要在這裏。”

阿玲一下哭了出來,一邊抹眼淚,一邊祈求地說:“明叔,我曉得我錯了,你就讓我留在阿勇身邊看看他吧!我只想彌補一下。”

她這一哭,很多人都圍了過來,指着他們議論紛紛。

明叔黑着臉,“你不要假惺惺了,我家阿勇就是被你害了,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從今往後就不要再來打擾他。”

阿玲越哭越傷心,抽泣着說:“我真的曉得錯了,是我對不起阿勇,我看他變成現在這樣子,我也很難過,我就想照顧他,讓他好起來。”

“只要你別在他身邊害他,他馬上就會好起來。”明叔看阿玲還站在原地不肯走,心裏怒火更甚,大喊道:“快點滾!不要站在這裏!”

明叔的聲音把護士也引來了。

護士指着兩人呵斥:“醫院裏不許大聲喧嘩,你們不知道嗎?”

山河才去結了一次醫藥費回來,就看到護士指責明叔和阿玲的畫面,趕緊上前,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家裏的親人受傷,情緒比較激動。”

“不許喧嘩了啊!”護士交代一聲,轉身走了。

其他圍觀的人也漸漸散了。

山河看了阿玲一眼,沒理她,扶着明叔回病房。

阿玲對着山河的背影喊道:“糖糖姐,我曉得錯了,你們給我一個機會吧!”

山河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阿玲,機會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

**

自從那天後,阿玲每天都會來醫院。一開始明叔對她的态度還是很差,只要她一來就把她趕出去,後來見她這麽堅持,也就不再趕她了。

阿玲确實踏實許多,不是過去那種一直飄在半空中下不來的狀态。她陪着阿勇的時候,就會跟阿勇說說話,聊聊天。

由于阿勇住在醫院裏一直沒醒,明叔要照顧他,飯店也就顧不上了,山河只能重新招聘了一個大廚和一個夥計。等阿勇好了之後,夥計和廚師都多出來了,她打算到時候擴大經營,把隔壁原來希爾炖飯店的鋪面也租過來。

一天晚上,山河關上飯店的卷簾門,打算和江嶼一起去醫院看看阿勇。

按說阿勇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了,傷勢也正在一點點恢複,早就應該醒過來,可他卻一直都沒醒,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醫生為他檢查過後,也說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江嶼和山河兩人來到醫院,剛一走到病房外,就看到阿玲坐在病床邊,用熱毛巾給阿勇一點點擦手,口中還哀怨地說着:“阿勇,你都躺了一個星期了,怎麽還不醒啊?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沒有進去,繼續站在原地。

“以前是我錯了,我又貪財,又貪帥,一看到長得好看又有錢的男人,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老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條件好,有好多男人追,就一定要找個有錢又帥的。但其實我心裏面都曉得,你是對我最好的,我只是不願意接受,我就一直用你配不上我這種話來說服我自己。”

“阿勇,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哇?不管是孟哥還是小江哥,我都明白老,那種只是迷戀,是我心裏面的*在作祟。小江哥教育過我,也找我談過老,我現在都改了,保證以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你就睜開眼睛看看我撒!”

阿玲說着,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門外兩人沒再走進病房,默默離開了。

**

回去的路上,兩人并排行走。

山河開口詢問:“阿勇出車禍以後,你去見過阿玲了?”

江嶼“嗯”了一聲。

“為什麽呢?”其實想到江嶼和阿玲“談戀愛”的那幾天,山河心裏也是有點吃味的。阿玲很熱情,總會時不時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譬如挽他的手,靠他的肩。江嶼既然要配合着演戲,就肯定不好拒絕。

“我和阿玲相處下來,覺得這個女孩本性并不壞,也不是不能改正。她只是一直陷在自己臆造的環境裏,總想找一個白馬王子。”

“哦。”山河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盡管她表現得很淡然,可醋味還是飄了出來。

“你不高興?”江嶼去牽她的手,卻沒能牽到。他突然一把抱住她,“你果然吃醋了,傻不傻啊?你以為是我主動去找她的嗎?我是偶然在醫院外碰到阿玲,她被明叔趕了出來,看到我就來問我,機會要怎麽争取,我才對她說了那些話。”

“怪不得她都知道你姓江,還叫你小江哥呢!”山河掙了兩下沒掙開,別開臉,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

“她是随阿勇一起叫的,阿勇現在也這麽叫我。”

“反正什麽都是你說的,誰知道阿玲現在對你還有沒有感情啊!”

“今天的情況,你不都看到了麽?”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阿玲其實對阿勇是有感情的,只不過太執着于物質和外在條件,才會做出這麽多蠢事。”

“世界上像阿玲這樣的姑娘一點也不少,難不成你還要一個一個去點化啊?”這醋味,還是十分濃郁。

江嶼失笑,“當然不是,因為她是阿勇喜歡的姑娘,我才會這麽做。你心裏把阿勇當弟弟,那阿勇也是我弟弟,我為他做一點事,難道不應該嗎?”

山河的眼睛骨溜溜轉了一圈,“阿勇什麽時候成你弟弟了?”

江嶼眼底笑意更濃,“你是我媳婦,你的弟弟不是我的弟弟嗎?”

“胡說八道!誰是你媳婦了?”山河嬌嗔怒視他。

“好好好,我胡說八道!還是先親一下吧!”他低頭要親她。

山河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江嶼沒親到佳人,只能一臉幽怨地看她拿出手機接電話。

“阿玲,你說什麽?阿勇醒了?”山河大喜,随後笑容又立刻僵住,“他不記得你了?”

46|44.發|表

阿勇選擇性失憶了。

醫生說,車禍并沒有傷到他的頭部,之所以會選擇性失憶,是因為他受到外部刺激,遺忘了一些不願意被記起的人或是事。

阿勇記得明叔,記得山河,記得江嶼,記得阿美,就是不記得阿玲了。被他選擇性遺忘的部分,只有阿玲的那一部分。

阿玲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哭了出來,世界上最愛她的那個人,已經不記得她了,沒人知道她心裏是什麽感受。

世事難測,也許當你想要抓住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遠了。

領悟得太晚,直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

山河也壓根就沒想到這麽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邊,看着阿玲哭倒在地,心裏真是五味陳雜。可當她搜腸刮肚,想要說些什麽,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情,卻發現除了一句“造化弄人”,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也許真是造化弄人吧!

就跟演電視劇似的。

醫生說了,選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