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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低沉又急促, “別出來。”
邵淇眉梢上挑,瞪圓眼睛, 不明所以,右手警惕地暗中緊攥成拳。她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得出來他此刻的不對勁。
時間不多, 喬徹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指間稍微加了點力度, 漆黑眼眸透出幾分壓迫意味,定定看了她半秒, 随即放開。
儲藏室窄小逼仄,後面還堆着些未上架的貨品, 只亮着一盞小小的節能燈, 白光淺淺地落在他臉上,神色難辨。
喬徹大手一松開,邵淇毫不猶豫開口, 聲音有不悅,“喬……”她剛吐出一個字,直接被他抵在冰冷堅硬的門上, 健壯的男孩子強行用身體優勢貼上來, 俯下身。
邵淇的嘴唇突然被牢牢封住。
她一愣, 手上力度不小, 狠狠推拒着他的胸膛。
喬徹用力摁住她的手,似是角鬥,嘴上卻吻得再重一些, 牙齒咬住她唇瓣,撬開嘴唇,舌頭游走在她口腔,像野獸般要把她吞吃入腹。
動作又快又重。
邵淇一時懵了。
先前兩人之間也有親吻,但那只不過是嘴唇輕輕擦過,或者溫柔地親吻額頭,像現在這般激烈,還是頭一回。
也是她人生中的頭一回。
嘴唇有怪異的電流湧過,緊接着電流又蔓延全身,大腦發空,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
不過吻了兩三秒鐘,卻漫長得像走過一個世紀。
喬徹很快便放開她,薄薄嘴唇擦過她頰邊,貼近耳垂,聲音低啞,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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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必須聽我的。”他指腹輕輕摩挲下她的下颌,心道不能耽誤得太久,低聲道,“你等個五分鐘再出來。”
喬徹眼神灼熱又嚴肅,眸色很沉,和尋常說笑的模樣截然不同。
邵淇抿緊嘴唇,不動聲色。
喬徹深深看她一眼,推開儲藏室小門,稍彎下腰,走了出去。
儲藏室被擋在一排貨架後面,收銀員仍極不稱職地打着瞌睡,也沒怎麽注意。
外面冷風吹進,玻璃門自動打開,徐平山剛剛好進門。
頭頂一排白亮的燈管打下,男人看上去氣宇軒昂,昨夜的狼狽消失殆盡。
喬徹從貨架角落繞了過來,手裏拎着付完賬的塑料袋,神情自然而恭敬。
見徐平山神色有異,喬徹笑笑,晃悠了一下袋子,道:
“還以為是落下什麽東西,結果沒有。”
他身後,邵淇并沒有出來,剛才臉上的紅暈仍在,只稍稍推開一點門縫,往外打量,眼神清醒。
喬徹低眉斂目,在同一中年男人說話。
兩人身量相似,那人又挺直後背,她隐約能看到貨架上方露出的半張臉。
線條儒雅又利落。
與這家便利店的氣氛十分不搭。
男人西裝革履,面色沉重,額間略有些白發,但卻并不顯老,舉止投足間有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
邵淇不認識他,只是覺得極其眼熟,似乎先前在哪裏見過。
想了好幾秒,她才恍然了悟,這不是張龍天天挂在口中的大老板麽。
她曾在財經刊物上偶然見過他照片——
開了多家夜店,KTV,酒吧,高級會所,近乎包攬了整個A城的夜色文化。
也是徐美茵的父親。
張銘揚先前說過的某句話突然竄進她腦海。
——喬徹孤兒院出身,後被貴人相助。
她忽然明白過來,看向男人價值不菲的衣着,又掃了一眼身側恭謹謙卑的喬徹,瞪大眼睛,驚訝又困惑。
這應該就是那位貴人吧。
她心裏亂成一片,雖然曾想過他肯定不是普通小弟……但這樣一來,她突然梳理不清喬徹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如果邵河的死真與徐美茵有關,那他是否參與,又會知道些什麽。
為何故意那麽接近她。
而剛才他的眼神,又似乎是在幫她,也确實避免了她和徐平山打照面。
越想越亂,內心掙紮幾秒,邵淇終是暫時相信了喬徹和自己的直覺,安靜地躲在儲藏室中,仔細觀察他們。
喬徹神情高度警惕,心裏其實也沒有什麽譜,不知她是否會突然跳出來。
一想到她家的那些紅油漆,在blood裏被無端污蔑,他心底就極不是滋味。他無法保護她,或者說,只能這樣表面的保護她。
一直到同徐平山離開便利店,拉開車門,喬徹才徹底松了口氣,剛才大腦裏緊繃的弦微微松開。
另一根弦卻又上緊。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搞來的美茵地址。
正頭痛地想着,徐平山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那件事解決了麽。”想到女兒糟糕的病情,還可能被旁人騷擾,甚至再次……徐平山面色極其不佳,目光落在喬徹身上,淡淡問。
喬徹回過神,心裏砰砰直跳,但神色平靜,稍一思索,“馬上。”
**
邵淇從儲物室裏出來的時候,收銀員恰好睡醒,被吓了一大跳,驚愕地指着她鼻尖,“你……”
“不好意思。”邵淇沖她歉意地點點頭,整理下圍巾,快步走出店門。
迎面的冷空氣拂在臉上,令她極不适應,垂下腦袋。她在馬路邊站定,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裏大致确定徐小姐必然是住在這裏。
她掌心滲出一排細膩汗珠,仰頭看了看浸染在金色晨光中的公寓,有些擔憂。
喬徹那個人……
古裏古怪。
她心底升起一種極其不安的情緒。
她想了十多分鐘,深吸口氣,還是決定要見一面徐美茵。
正是上班高峰,公寓安保不比別墅,門口白領們出出進進,她神情淡定,尋到機會便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公寓樓底要刷門禁卡,她同樣在外面的花園等了一會兒,見有人出來,自然地跟着進去。一路出奇的暢通。
徐美茵住在最頂樓。
搭乘電梯一路上去,她看着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和密碼鎖,深深地吸了口氣。
不确定裏面是否會開門。
她把一縷發絲繞到耳後,心裏暗想要不要說是什麽物業或者戶籍普查之類。
最後又道算了,伸手去摁門鈴。
邵淇指間還未觸到,突然被裏面一聲尖銳的叫聲驚得頭皮發麻。叫喊聲凄厲高亢,像是夜晚貓抓似的令人心生恐懼。
隐隐還能聽見溫和的男聲,似乎在撫慰一般,很低,聽不真切。
然而并未有用,尖叫聲仍然不止不休。
門外面的牆灰都跟着震落。
邵淇攥緊防盜門的把手,咬緊下唇,臉色慘白。
她腦海中不自覺飄出邵河的這幅模樣,心底一陣抽痛。
喬徹在中途讓司機停的車。
他擡手捏了捏太陽穴,掏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指腹飛快滑了兩下,停在今天早上通過的一個號碼上。
打過去,鈴聲響了半天,始終沒有人接。
喬徹又打了一遍,這次響了許久,就在他又以為被挂斷時,通了。
“陳醫生。”他聲音低而急促。
美茵的聲音穿過電線刺痛他耳膜,陳曾文低嘆口氣,語氣倒很平和,疑惑道:“是……喬先生?”
喬徹應了一聲,長話短說,
“陳醫生,一會兒可能會有人過去敲門。”
陳曾文“哦”了一聲,“是徐老板新招的保姆?”
“不是。”他打斷: “是誰你不用管,只要一會開下門,告訴她她要找的人不在,就可以了。”
陳曾文頓了頓,理解一些,又不太理解。
找人的話必然是找徐美茵,就算他說不在,但耳朵不聾的人都能聽到。
“你這麽說就可以。”喬徹囑咐:“然後關上門,不用再理會。”
陳曾文聽得稀裏糊塗,好半天才放下電話。
他不忍心再給美茵打鎮定劑,看着一地狼藉,也沒再多考慮電話的事,心裏只祈禱能快快安排保姆過來。
門鈴聲響了又響,陳曾文勉強抽身,打開門。
邵淇也沒想到門真會開,她渾身繃緊,心情激動又混亂,可想到徐美茵的精神狀态,十分擔憂。
開門的是一個約摸三十左右的男人,眉眼平和,口吻倒很禮貌,“您是?”
邵淇愣了一下,餘光下意識往裏瞥了一眼,還沒多看,便被男人修長的身型擋住。
“您好,我找一下徐美茵小姐。”她蹙眉。
“她……不在。”
男人笑得禮貌溫和,語速很快,身後還能聽見美茵的聲音——似乎稍微平靜了一些。
他也倏然松了口氣,雖然尴尬,但還是硬着頭皮重複一遍,“她不在。”
邵淇眉頭鎖着,這種狀态顯然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眼底暗了暗。
她還沒多說話,那扇門重重在她面前關上。
邵淇被碰了一鼻子灰。
她倒也沒有走,靜靜地站在門口,仔細聽裏面的聲響。
從尖叫聲到痛楚的呻吟聲,句句入耳,像刀紮一般。
她聽得寒心,仿若能聯想到邵河當時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撒花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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