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有身孕?

白蓮在後堂聽得清楚,心道白老夫人手段高。

如今白銘文對含玉正是情濃之時,假如老夫人一生氣打殺或是發賣了她,白銘文難免都要鬧上一番。

如今借着将她嫁出去的借口帶她出府,白銘文縱然是發怒,到時候老夫人一句:是含玉自己願意的。白銘文就無話可說了,畢竟她只是個沒有名分的丫頭。

只要含玉出了府門,到底她究竟是嫁了還是怎樣,就不由她自己做主了,那便是由着白老夫人定生死/。

白蓮能想到,含玉自然也想到了。

她臉色有些發白,剛開始的鎮定多少有些裂痕,原以為白老夫人要對自己問罪的,自己争辯一番,耽擱一些時間,只等着柳姨娘找來白銘文,自己就沒事了。

雖說那樣如果惹怒白老夫人,難免吃一些苦頭,但最後也會換得白銘文的更多憐愛,也不算吃虧。

如今白老夫人一不打二不罵,而是讓人直接帶出府,連芳華苑都不讓回去了,含玉心裏就有些着急了。

她也知道柳姨娘存着為難自己的心思,尋白銘文的時候肯定也是能拖延就拖延一下,如今這架勢,只怕柳姨娘有一絲拖延,白銘文回來後都找不到自己了。

含玉心中一思量,便俯身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磕在地面上,白蓮甚至都能聽到聲音。

白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含玉磕頭,冷哼了一聲,別說她只是磕了幾個響頭,就是她把寧壽堂的地面磕出一個洞來,都阻止不了白老夫人要處置她的心思。

只見含玉擡起頭了,額頭便有些紅腫,白老夫人視而不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之後,沉聲問道:

“你對老身的安排不滿意?”

含玉此時泫然欲泣,感情充沛的說道:

“并非奴婢不滿意,只是奴婢如今已是五爺的人,又怎能嫁與他人,請老夫人恕奴婢不能答應。”

白老夫人聽完将茶盞重重的放在案幾上,怒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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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恃寵而驕,這就是你進府後學的規矩?”

含玉不敢接口,只得惶恐的俯下身。

“莫說你只是個通房,就是擡成了姨娘,主子說要發落了你,還要聽你願不願意?”

含玉沒有擡起頭,依舊伏在地上,老夫人說完後,她聲音哽咽的說道:

“老夫人要發落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就算奴婢不知錯在何處,但老夫人是打是殺,奴婢絕無二話,只求老夫人不要嫁了奴婢。”

白蓮聽着含玉的話,心裏也是吃驚,從她的話裏就可以聽出,這個女子并不好拿捏,柳姨娘怎會就會利用她故寵呢?

她這一番明顯是指白老夫人無端的要發落她,她不狡辯,不求饒,只求白老夫人不要把她嫁出府。

“你錯在何處,難道還要主子解釋給你聽不成!”白老夫人說完,就轉頭喊了佟嬷嬷說:

“去,将她帶出去。”

白老夫人的話音剛落,佟嬷嬷就給門口侍立的兩個婆子使了眼色,那兩個婆子收到命令,就移步向含玉走了過去。

含玉看着那兩個婆子愈走愈近,許氏則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原本指望着柳姨娘能尋來白銘文,這時候也是沒有蹤影,含玉心裏也越來越惶恐。

就在那兩個婆子走到自己身邊,要架起她時。含玉猛地推開她們,膝行到白老夫人面前,梨花帶雨的哭訴道:

“老夫人開恩,奴婢知錯了。求老夫人看在五爺的面子上饒了奴婢......”

說着就嘭嘭嘭的磕起了頭,白老夫人面上露出嫌惡之色,佟嬷嬷在一旁看出了白老夫人的心思,呵斥着那兩個婆子道:

“還不快把她拉下去!”

那兩個婆子被喝的老臉一紅,當下便不再猶豫,上前就要去拉扯含玉。

含玉進終究只是弱女子,哪裏敵得過這兩個粗使婆子的力氣,三兩下便被拉到了門口,眼看着要出了大廳的時候,她心頭一橫,口裏嚷嚷道:

“老夫人不看在五爺的面子上,難道就不看我已懷有五爺的骨肉,執意要将我嫁與旁人嗎?”

含玉情急之下,連規矩也忘了。

只是她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她有了身孕?

白老夫人心裏盤算着時間,知道白銘文寵幸她已有一個多月,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足為奇。

白蓮在後堂也很是吃驚,原先自己還真是高看了柳姨娘,一個固寵的通房,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懷了身孕,真是愚不可及。

白蓮知道,若是給這個含玉躲過這一劫,只怕将來柳姨娘肯定掌控不了她。

抓着含玉的兩個婆子,聽了她的話,心中一跳,便不敢再用力的拉扯她,含玉也就趁機掙脫了她們的鉗制。

她看着白老夫人吃驚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有所松動,就算不看任何人,也要考慮子孫。

然而,卻只有含玉自己知道,她并沒有懷孕,柳姨娘每次事後都會準備湯藥,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等着白銘文來。

她知道柳姨娘一定會去找白銘文,因為柳姨娘的目的沒有達到,自己還有被利用的價值。她的打算不過是想讓自己吃一番苦頭而已。

含玉走向白老夫人,在不遠處又跪下,神色毅然,語氣堅定的說:

“老夫人,奴婢侍候五爺已經将近兩個月,且夫人從未賜過避子的湯藥,奴婢這月月事未至,說不得已經懷了五爺的骨肉,老夫人忍心看着奴婢嫁與旁人,讓白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嗎?”

含玉說道子孫的時候,語調尤其重,說完就泣不成聲。

她的話說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懷疑!

可是,就是這樣的懷疑,老夫人也不敢冒險,尤其是她最後說的那一番話,假如她真的懷了孕,此時将她賣了,難道就真的讓白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心中有了疑慮,便不像剛才那般堅定。白蓮可以想象白老夫人此刻的表情及心情,心中也在感嘆這個含玉是個有手段的,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懷孕,便敢說出來,給白老夫人心裏種上一棵懷疑的種子。

這種自救的方式,白蓮想的清楚,肯定是拖延時間,若是她有孕,白老夫人說要嫁了她時,她就會說出來的,不會等到現在走投無路才說。

想來,她那情聖一般的爹,應該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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