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因為狂風大作，幾百米的距離，蘇靈好不容易才跑回去。到了鳥園一看，那本來卷過來的黑風，不知何時完美掠過，這裏的一花一木，竟然都沒受損，整個院子，在黑沉沉的天空下，安寧又平和。

風潇抱着蘇小邪坐在一處歇腳的小涼亭裏，小家夥大概是跑累了，趴在他肩頭睡得無知無覺，亭子外則圍着一圈大大小小的鳥，跟站崗似的。

蘇靈氣喘籲籲走過去：“你們沒事吧？”

風潇搖搖頭，小聲道：“小邪睡着了。”

蘇靈松了口氣：“剛剛我看到一陣妖風往這邊吹過來，吓了我一跳，趕緊跑過來看情況，沒事就好。”說着又問，“你感覺到妖氣了嗎？”

風潇道：“好像是有一點。”

“我聽風花璨說動物園最近死了好多動物，也沒查出是什麽原因，我懷疑是有什麽妖怪作祟。”

她話音剛落，忽然聽得身後一聲巨響傳來，轉頭一看，不遠處蛇館的頂棚被狂風掀翻，整座建築被黑風包裹起來。

“不好！”蘇靈大驚，趕緊撒腿往回跑。

風潇也是神色微變，将睡得香甜的蘇小邪抱在懷裏，起身跟上蘇靈：“靈靈，你出門沒帶劍，小心些。”

蘇靈哪裏顧得上帶沒帶烏木劍，那蛇館不僅有蛇，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呢！

動物園的這個蛇館是一座單獨建立的平房，這會兒天色暗沉如黑夜，周遭被狂風包裹，從外面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蘇靈雙手擋在額頭前抵禦風力，艱難往蛇館裏鑽，但是根本寸步難行，甚至差點被風吹翻，好在身後一只有力的手及時攔住她的腰，将她半抱住固定。

她轉頭大聲道：“風道長，這玩意兒有點麻煩，你先帶着小邪找個地方躲躲，我解決這裏再去找你們。”

風潇一手攬着她，一手将蘇小邪緊緊抱在懷中，還用外套蓋得嚴嚴實實，小家夥睡得香甜，一點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他大聲回她：“你沒帶劍，我在這裏幫你，我乾坤袋裏有符箓和法器。”

蘇靈一聽也是，點點頭，和他一塊往裏繼續闖。大概是風潇的勁兒确實很大，在他的輔助下，兩人終于越過了外層的狂風，進入了蛇館。

到了館內，一切就平靜下來，只不過此時裏面已經一片狼藉，大廳裏之前那位打瞌睡的工作人員，此時倒在地上。

蘇靈跑過去，看到他額頭有傷，趕緊在他鼻尖探了下，确定只是昏迷，才算是松了口氣。

但這口氣也沒真正松下來，因為隐約聽到裏面有打鬥的聲音傳來。

蘇靈眉頭微蹙，起身往裏跑，卻見蛇館的玻璃已經碎掉，一男一女背對着入口，站在蛇類原本活動的地方。兩人的打扮很是怪異，頭頂有兩只尖耳，身後有一截尾巴，也不知是什麽妖怪。

而他們對面，則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穿着一身花衣，模樣生得很漂亮。只不過此刻很是狼狽，嘴角正在流血，整個人與其說是站着，不如說是勉強硬撐着沒讓自己倒下，歐因為身體搖搖欲墜得很厲害，恐怕随便吹口氣都能将他吹倒。

在美少年身後，是蛇館的一衆蛇，正會兒正湊做一堆瑟瑟發抖。

可憐的美少年抹了把嘴角的血，明明吓得要命，卻死鴨子嘴硬道：“你們休想傷害我同伴們一分一毫！”

那男妖怪陰森森冷笑一聲：“一個剛剛化形的小蛇妖，也敢擋我們的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先吸了你的妖氣，再讓你同伴們跟你一塊上路。”

說完，舉起帶着尖爪的手，眼見就要伸出去。

美少年大驚失色地往後退，卻不忘記張開雙臂保護身後的蛇，這時他忽然看到跑來的蘇靈，頓時撇嘴大聲嚎哭：“仙姑，救我！”

他這聲嚎哭實在是太響亮，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別說是那正準備動手的妖怪，就是蘇靈都被吓了一跳。

那男妖怪下意識收回手，和旁邊的女妖一塊轉身，看到蘇靈和她身後的風潇，冷笑一聲：“看來是有人類來送死了！”

蘇靈看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身是血，抱着幾條蛇瑟瑟發抖的美少年，嘴角抽了下：“小花，你怎麽這麽不頂用？”

花璨嗷嗷哭道：“我剛剛才化形，這幾天妖力都消耗掉了，哪裏想到會遇到這兩個醜八怪妖怪。”

“你說什麽呢？”那女妖一聽不幹了，轉頭朝花璨狠狠一瞪。

花璨吓得一抖，趕緊閉上了嘴。

蘇靈上下打量了下這倆妖，不僅有耳朵，還有獠牙，臉側更是長着一圈毛發，估摸着是狼妖之類的玩意兒。她撇撇嘴：“确實是夠醜的，動物園最近死了不少動物，看來是你們倆幹的。”

女妖陰恻恻笑道：“愚蠢的人類，真是不知死活。”

說完雙手舉起，亮出明晃晃的尖爪。

蘇靈眉頭微蹙，明顯感覺妖力很深，估計不是那麽好對付，尤其是她身上這會兒一件法器都沒有。

在妖怪發起攻擊前，她趕緊側頭低聲問風潇：“風道長，你的桃木劍借我一用？”

風潇連連點頭：“好的好的。”說着從乾坤袋裏摸出自己的桃木劍，順帶還掏出一張符貼在她身上：“這個符是可以護身的。”

蘇靈：“……”

沒想到她永生之年還會竟然會用上道士的符箓護身。

“你去一邊待着，護着小邪別讓他被傷到了。”

“好的，那你小心點。”

話音剛落，那女妖怪已經一躍而起，從上而下朝蘇靈襲來，利爪在空中劃過，帶起一道黑影，妖氣如驚濤駭浪，壓得人難以呼吸。

蘇靈一指點在桃木劍上，劍身符文閃爍，亮起一道明晃晃的劍光，正面迎上女妖的利爪。砰地一聲，在空中發出一聲巨響，一人一妖都重重退了一步。

女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并沒什麽特別的人類女人，竟然有這麽高強的法力，好不容易才站住，在男妖的攙扶下捂了捂胸口，一時惱羞成怒，臉上露出兇狠猙獰的表情：“找死！”

蘇靈雖然退了一步，但并沒有受傷，不由得有些驚訝風潇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桃木劍，威力遠遠大于她的預期。

這時，那女妖又沖了上來，釋放的妖力遠遠超過剛剛，蘇靈不敢掉以輕心，使出蘇家法術迎上女妖。

她一心對付這女妖怪，不想那男妖忽然躍起跳到她身後，伸出利爪朝她後背抓去，搞了個不要臉地偷襲。

她雖然法力高強，但到底只是血肉之軀，這帶着妖力的一爪子下來，十有八.九得受傷。

前有狼後有虎，蘇靈想回身抵擋已經來不及，只能咬牙等着身上的疼痛傳來。

哪知那妖怪的爪子才剛剛碰到她的衣服，整個人就被彈了出去。

蘇靈怔了一下，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面露驚喜，朝抱着蘇小邪蹲在牆邊的風潇道：“風道長，你這符這麽厲害的？！”

風潇回道：“這個是三清派的符箓術，我也只是懂一點皮毛。”

蘇靈有點郁悶了，她本來受自家老祖宗的影響，對道家法術很有點不以為然，沒想到這點皮毛就已經威力這麽大了，看來以後凡事還是不能帶着偏見的眼光啊。

有了符箓附體，蘇靈也不再畏手畏腳，再次朝那女妖直接劈過去，劍氣如同一道破天的閃電，雖然女妖身姿靈活，還是被劍氣傷到，跌倒在地上，痛苦地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出來。

抱着一堆蛇夥伴坐在地上的花璨，十分捧場地鼓掌：“仙姑棒棒噠！”

蘇靈：“……”

她正要提劍上前，一鼓作氣滅掉那女妖怪，忽然又察覺身後不對勁，轉頭一看，只見那男妖怪竟然張着爪子朝風潇的方向躍了過去。

“風道長，小心！”

這兩只還不知道品種的妖怪，比起雲山遇到的魑魅，有過之無不及，要不是蘇靈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對付這種大妖的經驗，剛剛也不會這麽淡定。

但風潇還抱着熟睡的蘇小邪，她一顆心立馬就提了起來。

蹲在斷壁邊的風潇，瞅了眼那兇神惡煞的妖怪，用衣服把蘇小邪往胸口攏了攏，也不躲開，不緊不慢從乾坤袋掏出一張符，往自己腦門一貼。

那妖怪爪子還未靠近，就被這符箓的金光閃出了幾米遠，砰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蘇靈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又聽得後面的花璨大喊：“仙姑，當心。”

啪的一聲，蘇靈在電光火石間回身，一劍刺中那準備從上方偷襲自己的女妖利爪。

女妖跌出兩米遠，雙手雙腳着地，昂頭長嘯一聲，身體急速變化，變成了一只白色似狼似犬的東西。而那被風潇震開兩米遠的，也躍到同伴旁邊，化為了原形。

蘇靈看到兩只妖的原形樂道：“原來是兩條狗啊！”

兩只妖爪子在地上扒了扒，身體極速膨脹，嘴巴長得老大，露出尖利的獠牙，發出刺耳的咆哮。

花璨哆哆嗦嗦往後挪了幾米，抖着聲音叫道：“仙姑，這不是狗子，這是地狼。”

兩只狼妖在他聲音還未落下前，忽然轉身朝他攻擊去。

花璨吓得抱住頭大叫。

蘇靈手指捏訣打在桃木劍上，飛擲而出，劍氣在空中暴漲，兩只妖想躲開，卻被這長了眼睛的劍纏住，最終被狠狠刺中。

兩只妖身體慢慢縮小，想要再使用妖力，卻發覺已經力不從心。

蘇靈收回劍，拍拍手：“你們倆修為已經被打散，還不快束手就擒。”

兩只妖怪相互對視一眼，忽然往地下鑽去。

蘇靈一驚，可惜這兩只狼妖遁地速度太快，她飛速出劍往地上插去，還是沒來得及，兩只妖已經消失得無影蹤。

“跑得還挺快！”蘇靈有些不爽地咂了下舌頭。

花璨手腳并用爬過來：“沒事的，那兩只土狼已經被你打散了修為，短時間內肯定不能上來作妖的，”

蘇靈看了眼他嘴角的血：“你沒事吧？”

花璨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沒事，就是受了一點點傷。”

蘇靈撇撇嘴：“你說說你怎麽這麽自不量力，剛剛化形還想跟兩只大妖對抗。”

花璨：“地狼屬陰物，想在地面活動，就得吸食活物的陽氣，他們要吸食我這些同伴，之前那些死的動物，就是被他們吸的。”

蘇靈點點頭。

“靈靈，你沒事吧？”風潇抱着蘇小邪走過來。

“沒事。”蘇靈搖搖頭，轉頭看到他額頭還貼着那張符紙，頓時樂了，“風道長，你這是要扮演僵屍啊！”

風潇這才想起來把符紙扯下來，塞回乾坤袋。

蘇靈反手從背後撕下他給的符，發覺已經破損了：“看來是不能回收再利用了。”

“沒事的，我再畫就是。”

蘇靈瞅了眼自家蠢兒子，還在他懷中睡得人事不知。

她笑着将桃木劍還給風潇：“你這符箓術很厲害啊，你說是三清派的？我還以為三清派已經失傳了呢！”

風潇道：“我也是偶然在一個小道觀挂單學到的。其實很多道家高人都是隐士，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的。”

蘇靈點頭：“平日裏我看到的道士都跟裝神弄鬼的神棍差不多，以為道術就是徒有虛名呢，沒想到還真是厲害，以後得刮目相看了。”

這時蘇小邪砸吧了下嘴巴，迷迷糊糊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奶聲奶氣叫了聲“媽媽”。蘇靈揪了把他白嫩嫩的胖臉蛋：“你可睡得真香，地震了都不醒的。”

蘇小邪一臉懵懂，顯然不知道媽媽在說什麽，砸吧了下嘴巴，又睡眼惺忪地趴在風潇肩膀香噴噴睡了過去了。

哎！傻點也好。

正說着，外面傳來聲音：“對對對，龍卷風把屋頂蓋給掀翻了，裏面都吹得亂七八糟，我馬上去看看蛇館裏的狀況。”

應該是剛剛昏迷的工作人員醒了，在給領導打電話。

花璨趕緊小聲對那群蛇道：“你們都老老實實呆在牆角，不準亂跑啊！”

蛇們點頭，乖乖擠在牆角。

“哎？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進來，看到裏面站着多幾個人，吓了一跳。

蘇靈道：“剛剛外面刮大風，我們進來躲一躲。”

工作人員揉着被砸傷的額頭：“哦，你們沒事吧？”

“沒事。”

工作人員點點頭，走上前看到躲在角落裏的一堆蛇，伸出手指清點了一下：“少了一條赤鏈蛇。不過還好，赤鏈蛇沒毒，跑出去也不用擔心。”

已經化成人形的赤鏈蛇花璨心虛地咳了一聲。

蘇靈笑着道：“風停了，那我們就走了。”

“好好好，你們當心點。”

一行人走出破爛的蛇館，外面剛剛烏雲蔽日的天空，已經露了晴，正是傍晚好天色。

蘇靈瞅了眼走路跟蛇一樣一扭一扭的花璨，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花璨覺察到她嫌棄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剛剛能化形，腿還不是很有力氣，呵呵呵！”

蘇靈：“你實話告訴我，你其實是條基佬蛇對不對？”

花璨：“？？？”qaq。

他真的只是修為不夠，腿沒力氣，才這麽娘的。

蘇靈又問：“你準備去哪裏？是等蛇館修好再回來嗎？”

花璨趕緊搖頭：“地狼出是大兇之兆，指不定以後還有什麽邪祟作妖呢，我法力這麽弱，不敢再一個蛇待在這裏了，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繼續修煉。”

蘇靈道：“那你回雲山吧，雲山有流雲觀和張天師，一般來說大邪祟不會在那邊亂來的。”

花璨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仙姑您忘了上次那個魑魅了？張天師一年三百六十多天，能有三十天待在山裏就不錯了，他那幾個徒弟不頂事的。而且……”他放低聲音，“有一次，流雲觀兩個小師傅去山裏采草藥，我聽到他們說張天師喜歡吃蛇火鍋，準備給他老人家抓蛇火鍋呢！”

“……”蘇靈同情地瞅了眼身旁這個美少年：“那你想去哪裏？”

花璨別別扭扭地絞了絞手指：“仙姑，你家有沒有寵物？”

“沒有啊！”

“那你有沒有打算養寵物？”

蘇靈想到如今兒子也不能上學，還真應該養個寵物和他玩兒，便點點頭：“是有個打算。”

花璨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有沒有打算養條寵物蛇？”

蘇靈木着臉看他，一言不發。

花璨趕緊斂了笑，垂下頭：“我就是随口說說。”

這時，一旁的風潇小心翼翼試探般插話：“其實養蛇當寵物也挺常見的。”

蘇靈翻了個白眼：“他分明是想來我家蹭吃蹭喝。而且他不是蛇，是蛇妖，我一個術士養個蛇妖當寵物，我腦子有病麽？”

花璨弱弱舉起手：“我可以幹活的。而且我也不是想蹭吃蹭喝，就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修行。”

“你想得可真美，我讓一個蛇妖在我家修行，我們蘇家祖宗十八代不得被我氣死。”

風潇小聲道：“靈靈，我覺得你對妖有偏見，很多妖都很好的，是人類的朋友，也可以和人類相戀生子，蘇家先輩們肯定也是這樣認為的，不然不會立祖訓只收惡妖。小花就是好妖。”

“對對對，我是好妖。”

“好個鬼！”蘇靈看到趴在風潇肩膀睡得正香的蘇小邪，不由得就想起幾年前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地在花璨腦門彈了一下，“你幾年前對我幹的壞事，別忘了！”

花璨被彈地輕呼一聲捂住腦門，心虛地問：“對了仙姑，當年你沒事吧？那個毒是怎麽解開的？”

他剛問完，一旁的風潇就跟喝水被嗆一樣，猛咳了幾下，還是被吵醒的蘇小邪用小手給他拍了拍背才緩過氣來。

蘇靈皺眉：“你怎麽了？”

“沒事，被嗆了一下。”

“口水嗆的？”

“……”

花璨歪頭繼續問：“仙姑，你……”

風潇連忙打斷他：“靈靈，你不是最近生意太忙，要找個工人麽？不如就請小花給你當工人。”

“好好好！”花璨忙不疊點頭，“我不要工資，只用每天給我兩頓雞肉就好了。”

蘇靈愣了下，掐指一算，請個員工每個月得幾千塊工資，而且家裏這種情況，普通人來做，萬一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吓到人就不好了。這樣一想，請花璨給自己打工，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甚至連房間都不用給，晚上直接讓他變成蛇睡院子或者天臺就可以了。

她想了想，問：“你不用冬眠嗎？”

如今很快就到冬天，別給她幹了兩天活兒就去冬眠，那她可就不幹了。

花璨忙不疊搖頭；“我是要努力修行的蛇，冬眠太浪費時間了，我已經很多年都不冬眠了。”

蘇靈聽他這麽說，忽然有點自慚形穢，一條蛇都這麽努力，她有什麽理由不努力重振門楣呢？

她點點頭：“那行吧，你跟我回去。不過可說好了，一天頂多一頓雞肉。還兩頓雞？你想得美。”

“沒問題沒問題，主要是這兩個月我在動物園吃得太好，以前在雲山也沒那麽多雞肉吃的，而且山裏都是野雞，肉很柴的。”

蘇靈心情複雜地扶了扶額。

花璨見自己有了着落，喜笑顏開地扭到風潇身旁拍馬屁：“風道長，您人真的好好啊，一般的道士看到我們這些妖怪，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就是一頓收拾，像您這麽明事理的道士太罕見了，您是有大功德的人，以後肯定會得道成仙的。”

風潇神色莫辨地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蘇靈，幹幹笑了笑：“我攢功德不是為了成仙。”

蘇靈将拍馬屁的花璨揪過來：“人家風道長是為了修身，你以為像你啊！還要成蛟龍呢？我看你四腳龍還差不多。”

花璨揉了揉耳朵，不服氣道：“仙姑雖然你法術高，但也不能瞧不起蛇，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的。”

“對對對，努力就有回報，我相信小花會有機會化龍的。”風潇忙不疊附和。

蘇靈着他那張俊朗的臉，默默嘆了口氣，這位風道長可真是一點身為道士的自覺都沒有啊，竟然和一條蛇妖為伍。

她搖搖頭，忽然想到正事：“小花，你說地狼出是大兇之兆，是什麽意思？”

花璨道：“仙姑你年紀小可能不太清楚，但活到我這把年紀的，對地狼就不算陌生了。”

蘇靈默默看着他十七八歲的臉，想了想還是忍住沒打人。

花璨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反正在我活的五百年裏，但凡地狼露面，都會有禍事發生。這些年天下太平，已經很久沒見過地狼出現了，我上次聽說還是五六十年前呢。”說着憂心忡忡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回地狼上來，會發生什麽？”

蘇靈當然也知道地狼，但确實如花璨說的，可能是因為年紀小，地狼這兩個字對她來說，等于古老傳說，從來沒見過。

上回是上古魑魅，這回是多年不露面的地狼，最近又各種鬼怪頻繁出沒，她忽然有種預感，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