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作對
竟然一直在笑!雲懷袖忍不住咬牙切齒。粉拳握的死緊,大有要沖下去找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意味。
雲天音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蠢蠢欲動的身形:“懷袖,冷靜點兒!”
“你沒看到他在嘲笑我嗎?小哥哥,我冷靜不了——”在王府裏她得随時提醒自己冷靜,可是出來了憑什麽還要冷靜?冷靜下去她會爆血管而死啦!“我要下去會會他——”
“你別……”胡來……話還未說完,她已經掙脫了他的手,轉身飛快跑了出去。他身形一動便要跟上去。
雲致寧眼明手快的攔下了他,淡淡道:“讓她去——”
“可是二哥——”雲天音心急如焚,清淺溫潤的眉目綴上了濃濃的憂色,事關懷袖,無論大小,總能令他方寸大亂。
雲致寧一雙冷漠的眼并不曾從懶散随意斜倚在雕圓柱上的紅衣男子身上稍移半分:“我猜他是沖着懷袖來的,所以讓她去探探他的來意也好!”
“可是二哥,他……那麽危險,懷袖應付不來的!”雲天音仍是驚懼交加,順着雲致寧的目光,正好看見滿臉怒容的懷袖踩着又重又急的步子走近那人。
“他身上沒有惡意!”雲致寧冷冷勾了薄薄的唇瓣,“只不知,懷袖什麽時候惹上了他?別擔心,這樓裏不是有很多我們的人嗎?屆時若真有什麽沖突,叫他們只管搶了那惹禍精就行……”
他說着,拍拍雲天音僵硬的肩膀,“何況,她有足夠的能力自保。‘百毒手’豈是随便叫出來的?”
夏侯景睿看着怒焰高漲的她一步一步來到自己面前,在距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她很生氣,杏眸瞠的又大又圓,怒目而視的表情很生動、很……迷人。他聽見她低低的磨牙聲:“就是你?”
“小兄弟何出此言?在下不是很明白——”夏侯景睿眸裏慢慢籠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依舊有着淡淡的散漫的神色。
他說話速度很慢,沉沉的,聽在人耳裏仿似正低低的笑。
“跟我作對的人就是你——”雲懷袖單手叉腰,擺好架勢,一手指着他的鼻尖,惡狠狠道:“說,你為什麽要跟本公子作對?”
以為戴個面具就很拽很有氣場啊!切,一定是因為長的太對不起觀衆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兄弟,在下不記得什麽時候與你作對過?你是……找錯人了吧?”蒼白的面上,因為愠怒而染着醉人的紅,雙頰鼓的圓潤,氣勢淩人的拿眼瞪着他——非要瞪得他低頭認錯的強悍架勢,惹得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全場氣氛因為夏侯景睿的出現以及雲懷袖的怒氣沖天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衆人的視線齊刷刷的從臺上望了過來,可累了臺上擺好姿勢準備秀舞技的姑娘,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哎唷,兩位公子爺,這是做什麽呢?”鸨嬷嬷扭着腰滿臉堆笑的走近氣氛緊繃的兩人面前:“有什麽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嘛!來來來,柳公子,給嬷嬷我一個面子好不好?你看今晚這麽多人呢,咱們坐下來,一邊看姑娘表演一邊就把誤會給解開了,好不好?”
不待雲懷袖答應,她不由分說的一手拉了一個,将他們安置于最近的一臺桌旁,一邊揚聲喊着丫鬟送點心茶水來,一邊示意臺上的姑娘開始表演……
當絲竹管弦聲再次響起來時,衆人的視線早教臺上廣袖飛舞、裙裾如榴迸放吐燦、環佩飛揚如水的姑娘吸引住了,再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雲懷袖一杯茶水極粗魯的灌進自己嘴裏,重重擱了茶杯,起身就要離開,卻有懶散的嗓漫不經心的響在耳邊:“小兄弟不打算找在下算賬了?”
狠狠剜他一眼,粗聲道:“本公子大人大量,此次就不與你計較了——”技不如人,又如何怪得了他?好在一杯茶灌下去後,她總算從牛角尖裏鑽了出來。
“呵……”他低低笑開,漆黑的深眸有促狹一閃而過:“小兄弟真乃性情中人……”
雲懷袖敢發誓,這個人,這個妖孽的紅衣男人,絕對是在赤果果的嘲笑她,說什麽性情中人,他是想說她像個娘兒們一樣反複無常吧?技不如人輸了她自認倒黴,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嘲笑被挑釁,就算再好的脾氣也該發火了,何況她脾氣還不怎麽好——強忍心頭怒火,勉強臉部僵硬的肌肉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小手似不經意的一揮:“這裏的茶不錯,姑娘也不錯,公子千萬不要辜負了這樣美的良辰才是……”
有絲絲詭異在她緊抿的唇角漫散着,她轉身要走,手臂卻驀地教人拉住,她下意識的回頭,眼前倏然一暗,鼻尖傳來似有若無的杜若香味,臉頰有絲滑柔膩的觸感……一時間,腦袋有些懵,不太明白眼前乍然一片黑暗的自己遇見了什麽樣的狀況?
耳旁有沉沉的低笑戲谑的響起:“送了我這麽奇特的禮物,還沒跟你道謝就急着要走?不太好吧?”
他熱熱的氣息**至極的噴灑在她一點一點紅起來的耳根處,只差一寸,他的唇便能叼到她圓潤如玉的耳珠子。
雲懷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手腳并用推開害自己腦袋暫時短路的罪魁禍首,啊啊尖叫着往外跑:“錦蘇……快點給我準備艾草水……”
雲天音與雲致寧聽見她的尖叫,心下一驚,對視一眼,幾乎是同一時刻從窗口一躍而下,追着她往外跑,只雲致寧在邁出美人坊的門口時,回頭看了眼目中含笑的緋衣男子,他立在原地,随意而笑,眼中的散漫與戲弄,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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