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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春與季卿應了那句錦帏情濃,漸聞聲顫,而疏桐院內,魏氏卻是整整摔碎了一套茶具方才稍稍平息了火氣。
“嬷嬷仔細傷了手,叫下人來收拾便是了。”魏氏見徐嬷嬷彎腰拾着地上的碎瓷,不由皺眉道。
徐嬷嬷卻是擡頭一笑,道:“不打緊,老奴一會就收拾妥當了。”
魏氏如何不知徐嬷嬷的心思,不過是怕叫人知曉她與王爺又生了口角罷了,可她又有何懼,她所倚靠的從來都不是中山王妃這個身份,支撐她驕傲的是她的姓氏。
徐嬷嬷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好後,用水淨了手,才溫聲勸解魏氏道:“王爺說什麽您聽着便是了,何必又要與他起了争執呢
!王爺的性子您是知曉的,您退讓一步,王爺也會将這件事揭過。”
“嬷嬷不必說了,我若是退讓了便好似他說的話是實情一般,反倒顯得魏家心虛。”魏氏冷聲說道,眼中帶了陰鸷之色,恨聲道:“我瞧這樁事怕是有心人做的套,好端端的七妹妹怎就成了恭帝的寵姬。”
徐嬷嬷輕嘆一聲:“是呀!上次王府來人時也未曾露了口風。”
“這就是怪異之處了。”魏氏冷笑道。
“那您打算怎麽辦?總不好與王爺這般僵持着。”徐嬷嬷輕聲詢問,她了解魏氏的性子,知她絕不會讓步,可這般僵持下去,可不就傷了夫妻感情,長久以往更會叫旁人得意。
魏氏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光,勾了下嘴角,道:“父親下個月過壽,我已有三年未曾回京,正好趁此機會回京一趟。”
徐嬷嬷愣了下,道:“就怕老王妃不肯放人。”
魏氏是中山王府的當家主母,府裏自然是離不得她的,若老王妃有心為難她,自是會以此為借口攔下她回京之事。
魏氏哼笑一聲,眼中帶了幾分譏諷之色:“不放?她又什麽東西。”
“王妃,您慎言。”徐嬷嬷吓了一跳,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魏氏卻是不懼,她又怕什麽呢!她低低的笑着,笑聲中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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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說,父王可真的會打着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過了一會,魏氏如此問道,季卿的話到底還是在她心裏埋下了陰影。
徐嬷嬷又敢斷言,她遲疑了一會,才道:“王爺與王妃慣來疼愛您,便是真有什麽變動也會顧及您的。”
“顧及我嗎?”魏氏喃喃而道:“但願吧!”
疏桐院發生的事雖有掩飾,可這世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第二日到底還是叫老王妃知曉了。
若說她不喜賀蘭春是因她的姓氏,她不喜魏氏便是不願有一個高門出身的兒媳壓在她頭上了,自古以後後面不是東風壓西風便是西風壓東風,自魏氏進門後,她便将老王妃壓的喘不過氣來,一手攬了後院的大權不說,更是數次對她有不敬,并無半分為人兒媳的小心翼翼,這些總總叫老王妃對魏氏難以生出喜愛來。
“我當初說什麽來着,高門的媳婦哪裏是這般好娶的,誰家的妻子敢對丈夫不敬,也就只有我們府裏了,我這是做了什麽孽,擡進門的這些個沒有一個叫我省心的。”老王妃撫着胸口,蒼老的面容上浮現着怒色。
陳嬷嬷聞言忙勸道:“不過是幾句口角,王爺已是給了王妃難堪,想來她也是知錯了。”她是當年老王妃帶來的陪嫁侍女中的一個,曾為了護老王妃傷了後背,自此便自請自梳,一直留在老王妃身邊服侍,與老王妃的情分自是不同,她說的話也能叫老王妃聽進心裏去。
老王妃冷哼一聲,火氣倒是消了一些,道:“什麽難堪不難堪的,我瞧着怕也未必是景略的本意,他近來叫庭知山房那狐媚子勾得都要丢了魂。”
“賀蘭側妃生的嬌美,便是老奴瞧見了都願意多看幾眼,更何況是王爺了,一時新鮮也是有的。”陳嬷嬷溫聲說道,平心而論,男人哪個又不喜歡絕色呢!李側妃雖是生的嬌豔,可若顏色到底是還稍遜賀蘭側妃一籌,她那樣嬌滴滴的美人,王爺又怎會不愛。
“不過是家傳學罷了,她賀蘭一族的女娘慣來狐媚,罵一句紅顏禍水都是輕的。”老王妃皺眉說道,眼中帶着厭煩之色,呷了一口茶後,又問道:“雲琴叫魏氏給了賀蘭氏?”
陳嬷嬷請“嗯”一聲:“那丫頭現如今在外院服侍呢!”
“瞧瞧,魏氏就不是個賢惠的,當初我說擡了雲琴服侍景略,可她倒好,我剛露了口風她便擡了王氏,到如今這一主一仆也沒能給中山王府開枝散葉,可見就是個沒福氣的,那個賀蘭氏也是一樣,進府沒多久別的沒學會,反倒是将魏氏的手段都學了去,雲琴都多大了,她又是府裏的家生子,她們連這點體面都不肯給,分明是有意來打我的臉。”老王妃沉聲說道,季卿子嗣稀薄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若不是李氏生了大郎,她都要疑心是不是他身子骨出了什麽差錯。
陳嬷嬷知老王妃的性子,也不為魏氏和賀蘭春說話,只笑道:“要不怎麽說李側妃是有福氣的呢!”
提到侄女老王妃露出了幾分笑來,道:“那孩子是個有福的,一舉得男可不是難得,偏偏景略不知如何想的,竟不願與她親近,他但凡将心思放三分在雲娘的身上,他如今膝下也不會只有大郎一子了。”
說道這件事,老王妃便忍不住嘆氣。
陳嬷嬷不願見她心中有結郁,便開解道:“這樣的事哪個能管得過來呢!王爺本就是個有主意的,李側妃不得他歡心也是無法的事,您又何必多理會這樣的事,說的多了,王爺心中惱了,豈不是傷了母子情分。”
老王妃冷笑兩聲,一雙眼高高吊起:“母子情分,我如今還有什麽指望,前些時候我不過說了賀蘭氏幾句,他便巴巴的維護上了,将錯都攬在了他的身上,你說說,我豈說錯了她,當初她嫁進王府便帶了陪嫁的下人,魏氏又另指派了人去她的院裏,她倒好,拿喬做嬌,又要重新采買下人,如今我也懶得多說她一句,可魏氏叫人牙子來,她是如何做的,恃寵而驕也不是這樣的法,現在更好,還叫她那兄長送了人進府,合着咱們滿府的人都要害了她不成。”
陳嬷嬷也覺得這樣的事賀蘭春做的有些過了,可誰讓王爺偏疼她呢!王爺偏了心,王妃又不言語,這事便沒有到離開可講,說的多了,不過又是惹出一場事非來,反倒叫王爺心有不悅。
“奴婢聽說賀蘭側妃在娘家時叫她那母親養的嬌了些,她年紀又小,一時不懂事也無妨,您慢慢教便是了。”陳嬷嬷不願叫老王妃與季卿又生了口角,只能這般勸解道。
老王妃将手上的蓋碗一撂,譏諷道:“我教?只怕我多說一句都要叫那孽子心疼呢!”
“您仔細手。”陳嬷嬷無聲一嘆,當初她若是勸住了老王妃,也不至叫他們母子生分成這般。
老王妃看了陳嬷嬷一眼,倒有幾分感慨:“如今也只有你還知心疼我了。”
陳嬷嬷笑道:“何止是老奴,王爺是孝順的,就是面冷,又不善言辭,心中對您卻是有一百個孝敬的心,只說上個月,別人孝敬了王爺一尊玉佛,王爺不是立時就叫人搬到了您這,可是眼都沒眨呢!”
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寬寬老王妃的心罷了,她淡淡勾了勾嘴角:“不過是面上情罷了,只怕我如今去了也未必能叫他落了淚來。”
陳嬷嬷忙住捂了她的嘴,道:“您可不興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您的大福氣還在後面呢!”
老王妃扯了扯嘴角:“什麽大福氣不大福氣,我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呸,呸,不是老奴說您,這便是胡言亂語了,怎就看不到那日,這樣的話日後可不興在說了。”陳嬷嬷嗔道,又擡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好似要驅走晦氣一般。
她這般倒惹得老王妃笑出了聲來,心中卻覺得熨帖,正如她所說,這府裏真心心疼她的也不過只有陳嬷嬷一人罷了。
陳嬷嬷見老王妃露了笑臉,便也跟着笑了起來,又揀了叫她高興的事來說。
提到寶貝孫子,老王妃便是眉開眼笑:“大郎那孩子生的好,眉清目秀,我在幽州城也不曾見過這般俊俏的小郎。”
“可不是,老奴生平見過最俊俏的小郎便大郎君了。”陳嬷嬷順着老王妃的話說。
“長的像景略,那眉那眼都像。”老王妃笑呵呵的說。
陳嬷嬷應和着,她雖知大郎君生的更像生母李側妃,可這話老王妃是不喜歡聽的,她自要順着她的話來說,哄的她老人家高高興興,便也能少管些閑事了,陳嬷嬷最怕的便是老王妃鑽了牛角尖,與王爺生了口角,以至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分越發薄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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