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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娘身有不潔本不該同床,季卿又是行伍之人理應忌諱,只是他行事素不拘一格,天地鬼神尚且不懼,又怎會在意這等無稽之言。
他雖不以為然,可老王妃卻敬神畏鬼,知賀蘭春月信已至卻還歪纏着季卿當即大怒,使人去庭知山房喚了她來。
賀蘭春知老王妃對她素來心有芥蒂,等閑絕不會使人喚她過厚德樓,她眸子一轉,便對香薷低語道:“去二門等王爺,瞧見了人便告知他我去了厚德樓。”
香薷鄭重的點了點頭,一福身便提着裙角跑了出去,賀蘭春則攬鏡自照,摘了發鬓處的絹紗芍藥花,從妝匣中挑出一支白玉鈴蘭步搖別在發髻處,之後微微一笑。
賀蘭春自覺容貌生的更似父親賀蘭元,然老王妃每次瞧見她都要想起昭帝賀蘭煜,此時見她遙遙而來,腰肢款款擺動,行走間鞋尖綴着的寶珠在光照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老王妃不由眯了眯眼睛,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昭帝時的情景,因她氣勢威嚴,使她并不敢擡頭仰望,只小心翼翼的低着頭,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昭帝鞋尖綴着的碩大明珠上,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般大的明珠,然昭帝卻輕飄飄的綴在了鞋尖,可見其是有多麽的驕奢淫逸。
老王妃不覺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面對賀蘭春的請安遲遲未曾叫起。
李氏伴在老王妃的身側,目光落在賀蘭春的身上,唇畔含了一抹笑,隐有輕蔑之色,縱然得了王爺的偏寵又能如何,如今不也要低下頭來。
賀蘭春半福着身,裙裾及地,她穿着結香花色的羅裙,上身是碧青色的對襟襦衫,細柳腰肢不堪一握,此時保持着屈膝的姿态身子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可見極規矩是極好的。
老王妃盯着賀蘭春瞧了半響,她耳垂上綴着細細的耳線,下面是顆櫻桃紅的蜜蠟珠子,隐約可見上面雕着紋路,老王妃心思有些恍惚,想到了季卿娶賀蘭春的因由,不由一嘆,淡淡的叫了她起身。
賀蘭春唇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李氏因一直盯着她,便問道:“賀蘭側妃是想到什麽有趣事了,竟笑的這般開懷。”
賀蘭春倒未把李氏放在眼裏,她輕撫着鬓側,嬌豔的粉臉微微一側,反問道:“李側妃瞧見我笑了?”
李氏唇角勾了冷笑:“難不成還是我眼花了?”
賀蘭春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是你眼花了。”
李氏氣結,一雙杏眼瞪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在嘴巴上吃虧。
魏氏素來是不與李氏有什麽口舌之争的,白姨娘幾個又沒有膽子與她相争,是以李氏自覺在府裏是一等一的掐尖人,如今不想竟叫賀蘭春用話頂了回來,偏偏一時間她又尋不到适合的話來回她,只能氣的幹瞪眼。
老王妃看了李氏一眼,她便是偏心了也不得不承認世家教養女娘上到底是有所不同,雲娘還是有所欠缺,情緒太過外露,她再瞧向賀蘭春,見她笑吟吟的端坐在那,像一朵嬌花,瞧着便很是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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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下人說你近來身子不妥?”老王妃淡淡的開了口,将蓋碗随手往小幾上一擲,發出了一聲脆響。
老王妃冷着臉的時候李氏都是怕的,賀蘭春卻是不畏不懼的看向了老王妃,微微一笑:“是有些不舒坦,倒不想驚動了母妃。”
老王妃冷笑:“你也算是大家出身,雖說如今賀蘭一族不比當初,可你母親難不成就沒教導過你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既身子不舒坦,就不怕歪纏着景略,你身上陰氣重,他那樣的行伍之人最為忌諱的便是這樣的事,你怎好癡纏着他留在你房中。”
賀蘭春心中冷笑,若是季卿不願意自不會留在她的房中,這樣的事一個巴掌又拍不響,偏偏挑了她這軟柿子來捏。
“母妃說的我倒是有些糊塗了,王爺想去哪個院子歇着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若憑白攆了王爺走,到時豈不亦是我的錯。”賀蘭春輕聲開口說,語氣淡淡的。
老王妃未想賀蘭春不說請罪,竟還敢回嘴,呼吸微窒,過了一會冷笑道:“你到底牙尖嘴利,我說你一句便有十幾句話在這等着。”
賀蘭春彎了下唇:“母妃此言嚴重了,我怎敢如此,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不過母妃既這般說了,待一會王爺回府,我便會規勸王爺一番。”
老王妃嚴重閃過一絲陰霾,繼而冷笑出聲:“擺弄口舌也是你賀蘭家的教養?”
賀蘭春歪了歪頭,露出一抹笑來,她生的那樣嬌美纖柔,像一朵初春綻放的嬌花,不需言語只微微一笑便有幾分春意迎撲而來。
“母妃說的我越發糊塗了,這樣的罪名我卻是不敢擔的,若是擔了,日後可沒有臉見列祖列宗了。”
老王妃手狠狠朝桌幾上一拍,震得桌面上的蓋碗顫了幾顫。李氏立時一哆嗦,也無暇看賀蘭春的笑話,忙将頭低了下去,生怕自己受到遷怒。
賀蘭春原本春水般的目光驟然一變,好似出了鞘的利劍一般,眼底乍現出寒光來。
老王妃微微一怔,心中極怒,她斷然不成想到賀蘭春面對她的震怒會是這般反應,這樣的她越發叫她心中生出了幾分忌憚來。
香薷一直等在了二門外,一刻也不敢走神,好不容易将季卿盼了回來,當即心頭一松,趕忙迎了上去。
季卿瞧她倒有幾分面熟,跟在他身邊的槐實極擅察言觀色,便為季卿解惑道:“王爺,是賀蘭側妃身邊的人。”
季卿想着賀蘭春這幾日身子骨不甚舒坦,便皺起了眉來,不等香薷起身,便問道:“可是你家側妃身子又不舒坦了?”
香薷福着身回道:“并沒有,只是半個時辰前老王妃使了人叫側妃過厚德樓一趟。”
季卿皺了下眉,倒未曾多言,只是腳下轉了方向,直接去了厚德樓。
厚德樓的下人瞧見季卿忙上前問安,機靈的便趕緊進房通報,老王妃聽了便吊起了一雙眼冷笑,看向賀蘭春的目光像啐了毒一般。
賀蘭春輕撫着羅裙,對老王妃的目光視若無睹,等季卿進了門,她便起身見禮,一擡頭露出璀璨的笑來,一雙妙目波光流轉,極盡豔潋風流。
她像春光裏一朵微微綻開的牡丹,嬌媚多姿,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繞在季卿的鼻尖,若有似無。
季卿不由勾了下唇角,眉眼都舒展開來,一手将她扶起,語氣中帶了淡淡的責備:“這幾日不是身子骨不舒坦嗎?怎還亂跑。”
賀蘭春立在季卿身側,笑而不語。
老王妃卻叫這話氣了個倒仰,當即冷笑道:“是我叫了她來問話,你還問我的罪不成。”
季卿看了老王妃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李氏的身上,眉頭一皺,目光微凝,道:“母妃說的什麽話,兒子怎會這般行事。”
老王妃冷着臉瞧着季卿,她又不是眼瞎耳聾的,如何不知他來此的用意,不過是給那個狐媚子撐腰罷了。
季卿摸了桌幾上的杯盞一下,裏面的殘茶早已涼透,他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叫人重新上了茶來。
老王妃冷眼看他這般做派,心中冷笑不止,譏諷道:“我倒不知季家還出了情種,你祖父與父親若知曉只怕要氣的從地下爬出來了。”
季卿淡淡一笑:“春娘身子骨不舒服,近來吃不得涼茶,我顧着她身子骨一些也是為了将來季家能延綿子嗣,便是祖父與父親知曉也只會欣慰。”
老王妃撫着胸口順着氣,半響後諷刺道:“你若還記得為季家延綿子嗣便不該連自己身子骨都不顧,她身子不潔,你倒還歇在她的房中,可是嫌自己的鴻運太好了些。”
季卿聞言看向了老王妃,目光變得有些古怪,過了一會,他似嘲死諷的說道:“我年少便為先帝征戰沙場,若說血腥不知見了幾何,若因此生畏如今也早逝一堆白骨了。”
老王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原是借由此事敲打賀蘭春一番,不想卻在她那碰了一個軟釘子,如今兒子竟也護着她,反倒叫她枉做好人了。
“那些污穢之血怎能與你沙場上所見之血同等。”老王妃沉聲說道,不掩厭惡的瞥了賀蘭春一眼。
賀蘭春卻是從季卿手上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溫熱的清茶,做足了事不關己的姿态。
季卿淡淡一笑:“母妃實不必為此操心,我連鬼神尚且不懼,又怎會在意什麽污穢之說。”
賀蘭春聞言對他露出甜甜的笑來,更叫老王妃瞧着心中發苦。
李氏輕輕扯了扯老王妃的袖擺,示意她萬不要與季卿起了口角上的争執。
老王妃深呼一口氣,知自己多說也無用,兒子有心相互賀蘭春,她便是再多言也不能叫他領情,這般想着,她冷冷的看了賀蘭春一眼,日子還長呢!她就不信景略對這狐媚子又能新鮮多久,将來總有她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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