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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後舉辦花宴不過是為了推了甄五娘出來,又怎肯叫賀蘭春她們攪了這場花宴,在她出言打斷下,凝重的氣氛緩和了過來。

甄五娘立在李太後的身側,乖巧的為她布膳,許是陪的李太後次數多了,她對李太後的喜好倒是了若指掌,不用李太後開口,不過一個眼神過去她便知曉李太後的心思。

賀蘭春冷眼瞧着,眼珠子一轉,便嬌嬌的笑道:“五娘子服侍太後娘娘倒是盡心的很,适才本宮不過是讓你煮茶,這樣的小事都推脫不已,看來這宮裏也只有太後娘娘才能請的動你的大駕了。”

甄五娘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李太後,她實不知賀蘭春為何今日獨獨尋她的不是,便是李太後有意讓她進宮,可這消息也不是傳了一日兩日,往日也不曾見她這般發作,怎得偏偏選在這一日,她就一點也不怕她跋扈之名傳揚出去不成?

賀蘭春輕輕挑眉,下颌一揚:“怎麽?五娘子如今連話都不屑與本宮說了?”

“臣女不敢。”甄五娘低聲說道,勢不比人,她只能低頭。

李太後輕輕拍了拍甄五娘的手,大有安慰之意,待目光一轉,落在賀蘭春的身上後,方淡淡的開口道:“皇貴妃今日話倒是多。”

賀蘭春眼睛彎了彎,道:“臣妾瞧見您身邊有這樣一個伶俐的人服侍實在是羨慕的緊。”她紅唇微微一翹,眸光漫不經心的掃了身邊的侍女一眼,道:“你們也該學學五娘子才是,瞧瞧她服侍太後多盡心,這份眼力就夠你們學上十年了。”

賀蘭春數次将甄五娘比作侍女,饒是甄五娘再好的性子也不由動怒,況且她亦是嬌養在府中的女娘,哪裏能一而再的忍下賀蘭春這般羞辱,臉色不由漲紅,若非還有幾分理智在,一雙含怨帶怒的眼怕是早盯在了賀蘭春的身上。

李太後皺了下眉,她只當賀蘭春今日無事生非是因她有意安排甄五娘進宮之故,如是在平時,她必将出言呵斥,然而今天她特意叫人去請了景略來赴宴,又怎肯叫賀蘭春攪了這場花宴的興。

“你這是不吃五娘敬的一杯茶不肯罷休了。”李太後聲音微冷,話中卻是意有所指。

賀蘭春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瞧着隐有委屈之色的甄五娘,紅唇輕彎:“臣妾實在是好奇五娘子的手藝究竟是如何的好,竟讓您都舍不得讓她離了身邊。”

這話在場的人可沒有哪一個會信,都以為賀蘭春是有意折辱甄五娘罷了,唯有魏氏眯了眯眼睛,她知賀蘭春絕非胡亂呷醋的性子,這般為難甄五娘必是事出有因。

“難得皇貴妃這樣推崇五娘子的手藝,母後何不讓她煮杯茶來給臣妾們一品。”魏氏笑盈盈的開口道,也想知道賀蘭春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魏氏到底是皇後,李太後再不喜她也不會大庭廣衆之下下了她的臉,便微微颔首,與甄五娘道:“既皇後和皇貴妃都想嘗嘗你的手藝,你便無需自謙了。”

甄五娘輕應一聲,又問道:“不知皇後娘娘與皇貴妃平素喜歡喝什麽茶,臣女好下去安排。”

賀蘭春與魏氏皆醉翁之意不在酒,兩人對視一眼,魏氏便笑道:“本宮倒不挑剔,皇貴妃頗喜歡飲雀舌,五娘子便煮了雀舌來吧!”

甄五娘輕應一聲,一福身後出了麟德殿,過了一會與侍女端了煮好的茶來,先是奉給了李太後,之後是魏氏,緊接着是賀蘭春。

賀蘭春卻是沒有伸出去接,只挑着眼上下打量着她,掩口一笑,語速飛快的道:“賤人,想進宮也要瞧瞧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

賀蘭春聲音壓得極低,又以手掩口,旁人并未注意到她說了什麽,獨甄五娘在她身前将話聽了一清二楚,她到底年少,聽了這樣羞辱之言忍不住擡起頭,眼中怒火難掩,賀蘭春卻是趁此機會将手伸了出去,只是在甄五娘剛有松了手時她撤回了指尖,盛了熱茶的杯盞頓時砸在了她身前的案幾上。

靈桂立時驚呼一聲:“娘娘。”

賀蘭春已有準備,只是人又哪裏算得過天,到底是叫熱茶濺到了手背上,立時疼得她紅了眼睛,靈桂則道:“趕緊去請太醫,娘娘叫熱茶潑到了。”

不用靈桂說,那廂已有人去請了太醫,誰不知皇貴妃是聖人的心頭肉,傷了一絲一毫說不得都要惹得聖人勃然大怒。

季卿比太醫來的還要早了一步,不知是哪個伶俐的內侍去太極宮傳了話,他進殿後衆人忙起身見駕,圍在賀蘭春身邊的人也都散了開來,給他讓出了位置。

“怎麽回事?”季卿沉聲問道。

賀蘭春眼淚汪汪的擡起頭,将右手伸了出去,她指尖豔紅,手卻白皙如玉,只是美玉有了瑕疵,上面有零星兒幾個小小的水泡,在她手上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臣妾叫熱茶濺了手背。”賀蘭春嬌嬌的說道,滿是委屈,她星眸含淚,卷翹的睫毛挂着晶瑩的淚珠,似雨後嬌花上一滴欲落未墜的露珠。

季卿不由皺眉,側目看向一旁的侍女,冷聲道:“太醫呢?可召了太醫來?”

靈桂忙道:“回聖人的話,已有內侍去請了太醫來。”

季卿微微颔首,将賀蘭春那只受了傷的手執起,眼中神色漸沉,冷聲道:“無端端的怎讓熱茶燙了手?要你們是做什麽吃的,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聖人,不怪她們,是臣妾沒有端穩蓋碗。”賀蘭春偎在季卿懷中,水眸一眨,淚珠就滾落下來,聲音又細又軟。

季卿臉色越發的沉了,呵斥道:“連個蓋碗都端不住,要她們有什麽用。”

魏氏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下,随即又恢複了平靜,她并不認為賀蘭春此舉是為了尋甄五娘的不是,她必有什麽後手才是,想到這,魏氏便溫聲出言道:“這事倒不能怪皇貴妃身邊的侍女。”她輕輕一嘆,目光落在了紅着眼眶,淚盈于睫的甄五娘身上。

季卿順着魏氏的目光望去,皺了下眉,冷聲道:“怎麽回事?給朕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甄五娘見無人為她解圍,便求救般的望向了李太後,李太後皺了下眉,也看出了賀蘭春是有意生事,心中更添厭惡之情,便清咳一聲,道:“還有什麽可說清楚的,皇貴妃不是說了,是她自己沒有端穩蓋碗。”

季卿勾了下削薄的唇,看了李太後一眼,眼中神色冰冷:“母後,朕問的是甄家女。”

李太後臉色一白,季卿當衆如此給她沒臉,使得眼中閃過陰霾之色,忍不住冷笑道:“你就是再寶貝你的皇貴妃也需得講些道理才是,免得傷了功臣的心。”

季卿心胸并不寬廣,為人又多疑,李太後的話讓他不由懷疑是否是魏家借由她的話來提醒自己不要薄待了有功之臣,他眉目一沉,目光漸漸冰冷,在衆人以為他必要勃然大怒時,他臉上卻挂上了淡淡的微笑:“朕問的是春娘因何傷到,母後便是想為人開脫也需講些道理才是。”

旁人看不懂季卿眼中的警告之色,李太後卻是看的分明,她撫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扭過了頭去,兒大不由娘,況且她這個兒子又何曾給過她母親應有的尊重,李太後此時隐隐有些後悔剛剛開口為甄五娘解圍,以至于讓自己失了臉面。

“是臣女的錯。”甄五娘深呼一口氣,從後面走了上前,輕輕一福,卻不敢起身,只低聲道:“是臣女奉茶時不夠謹慎,未等皇貴妃端穩蓋碗便松了手,還請聖人恕罪。”說完這番話,甄五娘心神漸穩,她不認為季卿會因這點小事就處罰于她,畢竟甄家曾為他出人出力,他總歸不能讓功臣寒心才是。

“不夠謹慎?”季卿露出玩味的笑。

賀蘭春用眼角餘光窺去,知甄五娘的話未能取信季卿不說,反而叫他心中生疑,畢竟甄五娘時常進宮一事連她都一清二楚,更不用說季卿了,以他多疑的性子,怕是會認為甄五娘是有意為之,想到這,賀蘭春勾了勾唇角,之後秀眉輕蹙,捂住了小腹,死死的咬了下唇內側的嫩肉,讓自己露出痛楚的神色。

靈桂一直留神在賀蘭春身上,見狀當即喊道:“娘娘可是哪不舒服?”

季卿低頭看去,見賀蘭春咬着唇瓣露出痛色,神色當即一緊,忙問道:“怎麽了?可是還有哪不舒服?”遂又喝聲問太醫為何還未到。

槐實聞言忙去殿外叫人去催,很多太醫就随了內侍趕來,剛一請安便叫季卿叫了起,命他來為賀蘭春把脈。

季卿神色太過冷峻,以至于太醫眼中露出了惶恐之色,手下卻不敢有半分馬虎,請賀蘭春将手搭在扶手上後,他取了絲帕搭在她的腕上,之後才将手覆上,診脈時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過了好一會,在季卿已露不耐之色後,才激動的道:“恭喜聖人,娘娘是喜脈。”

季卿并未反應過來,只冷冷的瞧着太醫,待過了一會才回過了味,目光一邊,略顯驚異的望向了賀蘭春。

賀蘭春雖心中已有數,可此時聽到太醫确診亦不由露出笑來,看向季卿的目光又驚又喜:“聖人,您可聽清太醫說了什麽。”

季卿微微點頭,眼中溢出了笑來,高聲道:“賞。”此時他方才徹底的反應過來,只是歡喜過後卻叫他想起了剛剛的事,心中疑心更甚,看向甄五娘的目光立時變得森然起來。

甄五娘未曾想過賀蘭春竟會身懷有孕,想到剛剛若是不甚将熱茶潑到她的身上後果必不堪設想,一時間不由又慌又怕,瞪大了一雙含淚的眼睛看着季卿,額上冷汗滲了薄薄一層。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是無心之過,甚至這件事并不怨她,只是面對季卿冰冷的目光竟生出膽量為自己分辨。

賀蘭春有孕實叫人所料未及,便連魏氏與李氏都驚在了當下,魏氏到如今方才明白賀蘭春為何會突然針對甄五娘,原來竟是為了引出她有孕之事,繼而借由這件事斷了甄五娘進宮的奢望,對于賀蘭春身懷有孕一事,魏氏并不相信她事先并不知情。

“這可真是一樁天大的喜事,聖人如今只得一子,說起來子嗣實是單薄,臣妾福薄,未能給聖人延綿子嗣,如今皇貴妃有了身孕,實叫人為聖人歡喜。”魏氏出言說道,作出了歡喜之色,心中卻冷笑連連,若是這一胎賀蘭春産下小皇子,李氏将來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魏氏話一出口,李氏面色又是一變,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沒了血色,魏氏能想到的事她自也能想到,賀蘭春有孕對她實是一個天大的威脅,以賀蘭春如今得寵之勢,若叫她産下皇子又怎有她母子出頭之日。

李氏眼底閃過陰狠之色,眼睛漸漸眯了起來,此時她最大的敵人便是賀蘭春,她可容她獨寵,卻不能忍受她生下子嗣,斷了她母子的前程。

她目光落到了魏氏身上,眸子一閃,掩口笑道:“如皇後娘娘所說,這可真是一樁天大的喜事,自潛邸起到如今,可是久未聽到好消息了,如今皇貴妃有孕這樣的大喜事,要臣妾說可該好好慶祝一番才是,合該大赦天下,也叫百姓沾沾這喜氣。”

這大赦天下自來只有新帝登基時才會施恩,若中宮皇後得寵産下嫡子,聖人歡喜之下也會大赦天下,賀蘭春雖是有孕,男女卻是未知,況且便是生下兒郎也既不占嫡又不居長,若季卿因她有孕便大赦天下,必會招人非議,更會叫一些人疑心他是否有廢後之意,或是想叫魏氏撫養賀蘭春所生之子。

李氏口出之言立時叫魏氏有所反應,她自知無寵,季卿自不可能叫她撫養賀蘭春的子嗣,她雖知李氏有挑撥之意,卻仍了順了她的意生出疑心,目光不由落在了季卿的身上,若是他當真因賀蘭春有孕便大赦天下,怕是存了廢後之心。

賀蘭春輕撫着小腹,心中冷笑,對李氏的所言目的自是心知肚明,只是魏氏,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又有何懼。

季卿淡淡的看了李氏一眼,他目光并不鋒銳,卻叫李氏遍體生寒,不由低下了頭,幹笑一聲,道:“聖人可覺得臣妾所言有什麽不當之處。”說完,李氏心中越發忐忑。

季卿将視線收回,目光落在賀蘭春小腹上時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她腹中之子乃是他最為期待的子嗣,自當得起大赦天下的殊榮。

“李昭儀所言甚是,皇貴妃有孕乃是朕登基後第一樁喜事,當大赦天下。”

他一出口,在場之人無一不驚,看向賀蘭春的目光有妒又羨,更有谄媚之色,心中不無豔羨她的好運,若是上蒼當真保佑她産下龍子,這後宮當真可就是她一人獨大了。

“胡鬧。”李太後沉聲斥道,她雖驚賀蘭春有孕之事,卻也不能坐視她自此做大,她冷冷的瞥了賀蘭春一眼,與季卿道:“皇貴妃如今尚未産下子嗣,便是她為聖人産下龍子,也當不得大赦天下的殊榮,她所生之子非嫡非長,聖人如此做不免太過兒戲。”

季卿微笑着,把玩着賀蘭春的手,目光晦暗,卻遲遲不語,過了好一會,才道:“母後是說朕的兒子當不起大赦天下的殊榮嗎?”

他雖語态含笑,李太後卻覺得遍體生寒,身上每一個毛孔都似滲入了涼氣,叫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唇角強牽了一抹笑,道:“大赦天下豈能兒戲,聖人登基之初都未曾大赦天下施恩,皇貴妃不過身懷有孕,如此加恩于她怕是有所不妥,恐會折了她的腹中胎兒的福氣。”

季卿聞言手下意識的一捏,使得賀蘭春蹙起了眉來,輕呼一聲,季卿當即反應過來,松了手上的力道,輕聲安撫了幾句,才扭頭看向了李太後,目光卻叫人毛骨悚然。

李太後心中雖慌,此時卻不肯退讓,她挺直了脊背,冷冷的回望季卿,只是目光卻不由些飄忽不定。

季卿勾了唇角,出人意料的竟符合起了李太後的話:“母後所言卻是有些道理。”

他話音剛落,李太後唇角便翹了一下,季卿則露出譏諷的笑:“為确保皇貴妃腹中胎兒平安,朕看便叫甄氏女戴罪立功,讓她去廟中為皇貴妃祈福,直至她平安産下麟兒。”

李太後笑意霎時将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卿,嘴唇哆嗦着,臉頰肌肉亦是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

甄五娘未曾想到季卿竟會叫她去廟中為賀蘭春祈福,婦人懷胎十月,意味着她将要在廟中呆上數月,便是賀蘭春平安生産,若是聖人想不起她這個人來,誰又敢從廟中接了她回來,想到這,甄五娘腦中“嗡”的一聲,身子一晃,人便失了知覺,她一倒地,便惹得衆人驚呼出聲。

季卿則皺了下眉,斥了一句:“晦氣。”說罷,他輕扶氣了賀蘭春,淡聲與李太後道:“春娘有孕不宜久坐,母後自娛便是,朕先陪着她回去了。”說完,吩咐人擡了翟輿,他則小心翼翼的扶了賀蘭春出去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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