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闖禍2

這個國慶，慕喬和施小木過得都不順心。

這邊單位組織去旅游，開開心心關機上了飛機。這頭剛到海南，一開機施小木的電話就過來了。

施小木磕磕巴巴地把情況一說，慕爸爸一聽沒啥大礙，果斷挂了電話。

“……狗蛋，你不是親生的吧。”

慕喬沒理她。

從樓梯上摔下來，左手臂和右腿都有輕微的骨折，為了保證安全，全給打上石膏固定了。

“施小木，我這可是為了你摔下來的，醫藥費你自己看着辦。”慕喬摸了摸自己的石膏，滿臉算計。

施小木這會見沒啥大礙了，也恢複了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慕喬見她這樣，也來勁了。“來，肉償吧。”

“行啊，你躺好，屁股翹起來。”

“正經點，我怎麽能讓你肉償呢，就你這樣的，胸還沒人胸肌大。”

施小木挑着眉毛看他，指關節咯吱作響。“你是不是不被我活活打死，不甘心啊？”

“我是病人，你不能對病人動粗，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施小木當即就告訴了慕喬什麽叫做厚道。石膏雖然很硬，但是輕微一個震動，就能讓人産生痛楚。慕喬防不勝防地被施小木“輕輕”彈了一下，頓時慘叫了一聲。

“施小木！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生！”

施小木無辜地眨了眨眼。“你一直都說我是男生，怎麽這會說我是女的了？”

慕喬：……

慕喬安靜了好久，把電視頻道從頭調到尾，最後停在一個美食節目那不動了，幽幽地看着施小木。

“幹嘛？”

“我餓了。”

“哦。”施小木拿了慕喬的錢包就出去了。

醫院的飯菜算不上多好吃，慕喬不挑嘴，給什麽吃什麽。剛開始施小木還能好好喂，喂到後面自己餓了，就成了慕喬一口，自己一口。再到後面就全往自己嘴裏喂。一旁的慕喬看得淚眼婆娑。

等施小木吃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湯湯水水全喂了慕喬，怕他還餓，又喂了些水果。

“小木啊。”

“幹嘛。”施小木這前腳剛收拾好，後腳慕喬躺在床上又開始使喚人了。

“我想出去走走。”

“去呗，誰攔着你了。”施小木不以為然，就慕喬這樣，還想出去走。

結果慕喬真的挪動着身子，想要下床，吓得施小木臉色都變了。“祖宗！我怕了你了！你想幹嘛！”

“出去。”

施小木：……媽的

最後，施小木找個護士借了把輪椅，把慕喬扛了上去，推出門溜達去了。

五月份的天氣還算不上太熱，施小木怕慕喬冷了，弄了個毛毯蓋在他腿上，剛好遮着那條打了石膏的腿。

“小木啊。”

施小木現在是怕了慕喬用這個口氣喊她了。

“你又怎麽了。”

慕喬開始反省，自己怎麽了多少次，恩，怎麽樣的次數還不夠多，要再接再厲了。

“我現在是病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行，你是爺，你說想怎麽樣吧。”

“小木啊，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

“什麽。”施小木無精打采地回。

“我喜歡看你這一副看我不爽，但是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慕喬噗嗤笑了出來。他本來就長得好，臉上一旦做出什麽驚喜或者微笑的表情，瞬間就能激發少女心。

施小木別過頭，不去看他的臉。揚了揚拳頭示威。

“我說，你別忘了，我這腿和胳膊是為了誰摔得。這麽算下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沒讓你以身相許就不錯了。”

“是，請爺吩咐。”

見施小木服軟了，慕喬心滿意足。“來，推我去花園裏走走。”

“哦。”

醫院的花園入口是個比較大的斜坡，施小木推着輪椅的時候，頓時玩心大起。“喂！慕喬，你想不想玩個游戲？”

“什麽？”

“就想這樣！漂移！”施小木拽着輪椅的扶手，大幅度地打了個彎。慕喬沒做好準備，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

“二妞！”慕喬低低喊了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

雖然是這麽說着，施小木推着輪椅的時候，還是七橫八歪，就跟六歲小朋友一樣。這就苦了坐在輪椅上的慕喬，死死拽着扶手，才能保證不被甩出去。

“停！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慕喬喊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輪椅好像脫離了控制，順着斜坡，一個勁地往前沖。周圍的事物倒退地越來越快，慕喬陰沉着一張臉，想提醒施小木，再這麽下去他可能沒命陪她玩了。轉過頭去看施小木的時候，她在原地一臉懵逼。

等等？原地？

慕喬：……我！！！@%@#……%&……%*

其實就施小木而言，她只是為了吓唬一下慕喬，才故意那麽做的。誰知道一不留神就放手了，看着慕喬的背影一點點遠去，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追上去，而是，“卧槽，輪椅能跑這麽快？”

斜坡的長度很有限，慕喬坐在輪椅上，黑着一張臉控制平衡。他覺得他是腦子被狗吃了，才會讓施小木帶他出來溜圈。還想着折騰施小木，這明擺着就是被折騰的命。

慕喬這一路沖下去，最後成功連人帶車一頭紮進綠化帶。噗通一聲，連停頓都不帶。人是沖了進去，輪椅還在原地，左搖右晃地居然還能立得住。

十月份的綠化帶還是郁郁蔥蔥的，多少給了些緩沖。施小木過去把人挖出了的時候，慕喬對她怒目而視。

“哎呦我去。你沒事吧。”施小木賠笑。

“你瞧着我像是沒事的樣嗎？喊護士，還愣着幹嘛，傷口裂開了。”慕喬的心在咆哮，表情都扭曲了。他護着手和腿，一摔下去的時候，立刻吧一手和一腳擡起來，就和被綁在篝火上，待烤的乳豬一樣。

“哦哦哦。”施小木把慕喬放回去，覺得樹枝可能會傷到他，而且他這四腳朝天，陽光多傷眼睛啊。就把毛毯抽出來，蓋在他臉上。從遠處看就跟一具屍體一樣。慕喬在心裏恨不得掐死她。

護士過來的時候，慕喬已經處于當機狀态了。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天涯何處無芳草，施小木連個芳草都算不上。怎麽就那麽能折騰呢。

任誰從樓梯上滾一圈，在坐着輪椅滾一圈，都吃不消。護士被蓋在他頭上的毛毯下了一跳，職業病的以為他已經沒氣了。掀開毯子，發現慕喬還有精力生氣，那應該沒什麽事。

“護士，他應該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吧。”

施小木這次很識相地沒問護士，該不會死了吧。她覺得，慕喬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護士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她。“折騰也不是你這個折騰法吧，小兩口有什麽別扭就說出來，別動手。再動下去，他不死也要殘了。”

施小木在一旁只能受着。

護士再次給固定了一下，骨折倒是沒加重，就是慕喬那張臉被綠化帶給蹭破了皮，護士消了毒之後，給貼上了些創口貼。

慕喬是真的被施小木氣到了，“施小木，就算你再怎麽讨厭我，也不能這樣子吧。”

施小木把頭埋在胸前。“我錯了。”

施小木從小認錯态度極好，凡事闖了禍，不用別人開口，低着頭嚅嚅喏喏地說一聲，我錯了。

多半都會消氣。慕喬也是，施小木自小沒少氣他，一旦聽到她這麽說，氣也就消了一半。

“錯哪了。”慕喬的語氣軟了下來。

“哪都錯了。”

“認錯态度好點！”

施小木的腦袋更低了。“我不應該松手，下次不會了。”

“行了行了，腦袋都快掉下來了。”慕喬的氣走的很快，施小木是短頭發，低着頭的時候，整個頭都是毛茸茸的。慕喬擡手想去摸一下，意識到自己現在行動不方便，就用強硬的口氣說道：“過來點！”

施小木低着頭乖乖湊過去。

慕喬如願以償摸到那顆腦袋了，摸了摸，發表了一下看法。“這腦袋，就跟長毛的猕猴桃一樣。”

施小木：！！！

“施小木有時候真覺得我上輩子是不是毀滅地球了，這輩子讓你這麽折騰。”

施小木順着杆爬的飛快。“那感情好，我這輩子還能替天行道了。”

慕喬懶得搭理她。

“施小木，我想去上廁所。”慕喬道。

施小木一臉驚悚地捂着領口。“你別指望我給你脫褲子。”

慕喬：……

慕喬的青筋跳得飛快。施小木一看他臉色不對，出了個主意。“要不，你用那個啥将就一下？”

順着施小木的視線，慕喬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礦泉水瓶。額頭的青筋跳得比方才快了兩倍。施小木都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氣”。

“你要是覺得丢人，我幫你借個尿壺？”施小木再次出了個主意。

慕喬：……掐死她掐死她！

“好了！我扶你去門口行了吧，不過你千萬別指望着我幫你脫褲子，男女授受不親！”

慕喬：……

估計是剛才上廁所被氣到了，慕喬回來躺着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施小木安安靜靜地守在床邊，降低存在感。

慕喬睡着的時候，沒有平日裏醒着好看。那雙帶着些揶揄的眼睛被藏在眼皮底下，整張臉就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

施小木嘆了口氣，幫他擦了擦臉和露在外面的皮膚，盡量避開那些傷口。好好的一個美少年，怎麽就被糟蹋成這樣。

--額，好像是被自己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