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流氓

施小木的手腳功夫還是不錯的。火氣上來了之後，一手扯下慕喬扶在坐位上的手，把慕喬往自己身後攬。手過去直接抓着那人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對方就慘叫了起來。

“哎呀哎呀，疼疼疼……”

“媽的，給勞資手腳放幹淨點，你亂摸什麽？”施小木絲毫沒有松手，右手捏着他的手腕，對方順着豎杆慢慢滑下來。

這一動靜，把一車廂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周圍人迅速擴散開來，圍成了一個小圈。

那人一見，瞬間擡腳就想去踹她。施小木的另一只手擋住了他的腳。反倒是接着他的力，踹了他小腿一下，死死地踩住。周圍的人微微一愣，大概是沒想到一小姑娘身手這麽好。那人原本還想借着她躲的功夫，迅速逃跑。沒想到反倒是被對方狠狠踹了一腳。

“疼，我錯了，你快松手。”

施小木冷哼了一聲。“松手？做夢。司機，一會路過警察局的時候，招呼一聲。你這膽子也夠大啊，占便宜占到男生身上。你這雙手，剛才想去摸哪裏的？恩？”說完，又加重了手腕的壓力。

對方幾乎是半跪下來了。

一旁的慕喬微微笑着看着幫他打抱不平的施小木。

“姐，祖宗，我錯了，松手行嗎。我沒想摸哪啊，我就是一偷錢包的，我占什麽便宜啊。”

施小木依舊沒有松手的念頭。

那小偷都快給她跪下了。“大姐啊，我真的只是個偷錢包的，我沒占你男朋友便宜啊。要占我也占你的啊，我占一男的算什麽事啊。”

這話剛說話，另一手也被慕喬捏住手腕了。慕喬上來，下手就比施小木重。

小偷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占誰便宜？”慕喬笑眯眯地問。

“我誰也不占，你們信我！我就是一個偷錢包的！我就是個偷錢包的啊！”

估計，這整個車廂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還有小偷是跪下來哭着承認自己只是個偷錢包的。

司機很快就把車開到警察局門口。

施小木和慕喬，一人抓着他一只手下車。老遠，小偷看見警察局大門就喊：“來人啊！我是小偷！快把我抓起來！”

門口匆匆跑出來兩警察，施小木和慕喬同時放手。小偷看了一眼迎面而來的警察，鑽着兩個人之間的空隙，就向往外跑。

施小木和慕喬迅速轉身，同時揪着他的領子不放開。施小木抓着他的胳膊，繞過脖子，往另一邊一擰。慕喬直接将另一只胳膊背在小偷的背後。兩個人死死地把他固定在原地。

“呦呵，警察局門口你也敢跑。”施小木都被氣笑了。

折騰了許久，總算是把他送進去了。

“你們這是練過的？”做筆錄的時候，警察問了一句。

施小木點了下頭。

“行了，你們也算是為名除害了。”

施小木：“沒錦旗嗎？”

警察：“我可以以私人名義送你們一個。”

施小木：“那還是算了。”

警察局離小區不太遠，兩個人就決定步行回去了。

施小木安靜地走在前面，慕喬跟在不遠處。突然施小木停了下來。

“狗蛋，你為什麽不去上海。”和喝醉那時，問的問題一模一樣。

一擡頭，就對上慕喬的那雙眼睛。慕喬的眼睛裏，有另一個自己。短發，大眼睛，表情有一絲不确定。

慕喬盯着她看了半分鐘，看得施小木渾身都緊張了起來，才慢悠悠地開口。“你想我去上海？”

施小木的胸口好像就被什麽東西填滿了，緊張地有些喘不過氣。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放哪裏，忽得有些洩氣。“你煩不煩，每次問你，你都回答這個問題。”

慕喬輕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麽每次都問我。”

施小木轉過身，不理他。

“施小木。”慕喬喊住她。“我們在一起吧。”

頓時，施小木愣在原地。心髒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動着，就連身體都有些控制不住了。說出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确定嗎？”就和當年慕喬問自己的一樣。

慕喬越過她，那雙眼睛盯着她的臉，半響噗嗤笑了出來。“別緊張，就是逗你一下。你甩了我兩次，我才不會湊上去讓你甩第三次。”一次是大學畢業的時候，一次是重生之後。

不知道為什麽施小木聽到這句話，有些難過。好像期待什麽東西，卻突然落空了。不過随之而來的是全身的放松。這種放松讓她忽略了落空的感受。揚了揚拳頭就想去揍他。“下次再開這種玩笑，我就揍你。”

慕喬挑了一下眉毛，沒說話。

施小木有些逃避他的目光。慕喬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果然這種事情還是急不得。施小木對他的抗拒心理太強了，一旦跳出了她規劃好的那個位置，她就會跑。慕喬還不能急，就跟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炖着，火不能太大。太大了青蛙要跑，太小了，青蛙不能熟。

所以說，施小木這種人，自私地讓人無話可說。不光自私，而且還不懂得珍惜。送上門的東西，永遠不稀罕。到嘴的肉，不稀罕，非要自己出去獵個兔子回來。自己去追的東西，才會有欲望。越是碰個頭破血流，她越是開心。

慕喬有時候是真的想掐死她，掐死了自己就不用這麽糾結了。但是他舍不得，他寧願掐死自己也不願意傷害施小木一根汗毛。

這麽想來，慕喬覺得，他們兩都有被虐傾向。

“行了，幹嘛一臉糾結，我又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走了時間不早了。”

慕喬在心裏又嘆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施小木跟上來。

施小木糾結了一會，想不明白自己心裏到底想要什麽。那張臉，都快皺成一個包子了。慕喬在不遠處看着，又是一頓嘆氣。

“對了，你剛問教練坑的那七塊錢還在吧。”慕喬轉移話題，同時在心裏罵自己受虐。

施小木摸了摸屁股兜，掏出來兩個硬幣，還有一張五塊錢不見了。立刻想到剛才的小偷，氣憤地喊了出來：“卧槽！居然摸走了我五塊錢！早知道剛才在警局就讓他先把錢交出來！”

慕喬從她手裏拿過兩個硬幣。“七塊錢，沒人一半是三塊五，這裏是兩塊錢，你還欠我一塊五。”

施小木頓時就被慕喬的厚臉皮驚呆了。自己坑的七塊錢，自己手裏半毛錢都不剩，居然還欠着慕喬一塊五。

“卧槽，你什麽邏輯啊。要不要臉啊。”施小木追了上去。

慕喬：“七塊錢對半分，每人是不是三塊五？”

施小木點點頭。

慕喬：“那這裏只有兩塊錢，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塊五？”

施小木默默算了一下，好像沒錯。看着慕喬揶揄的眼神，頓時反應過來。“那五塊錢是被偷了的，又不是我花了。這個風險我們要一起擔着。”

慕喬：“行，那你不欠我了。”

施小木越發地覺得自己掉他坑裏去了。“憑啥啊？！”

“行了行了，那給你一塊錢行了吧，那五塊錢算是我們的共同風險。好了，就這樣了，我也是看你可憐才給你留一塊錢買水。”慕喬很客氣地在施小木手裏放了一塊錢。

施小木默默算了一路，好像覺得是這個算法。但是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等到回到家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卧槽！我憑啥要和他分七塊錢！我不和他分七塊錢，我被偷了五塊錢，還剩下兩塊錢啊！就算分給慕喬一塊錢，那也是我可憐他的啊！——陰險啊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