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告白

施小木吃得有點撐，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慕喬索性背着她走。

路燈下，兩個重疊的身影甜得讓空氣都變得稀薄了。施小木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慕喬的耳朵。

“好點了沒？”慕喬一路都在躲她的那只鹹豬手。又不能晃動地太過分了，擔心把施小木摔下來。

施小木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腰。“完了，好長時間沒運動，都有贅肉了。我的馬甲線啊！”

“你有？”

“做夢的時候，夢見過。我還有腹肌呢！”

慕喬的聲音帶着笑意，“哪呢，我看看。”

施小木翻了個白眼。“腹部積食，簡稱腹積，不行嘛！”

施小木想，這輩子應該再也遇不到和慕喬這樣子的人了，和他一起經歷了重生，經歷了車禍。

估計，她這輩子也難找其他人了，先不說慕喬會不會使壞，估計老天也不肯。

想清楚了之後，施小木就有些釋然了。事實證明，她和慕喬之間隔着的不是帶電的鐵絲網，而是一層窗戶紙。現在就差，誰來捅破了。

施小木一點也不介意，她來捅破。

施小木從他背上下來，跑到他對面去。就和平常運動前，做的熱身一樣。伸着手臂彎彎腰，深吸一口氣。

腦子裏快速閃過幾個方案，幹脆和大穆說的那樣，直接把慕喬打暈裝麻袋算了。或者，一會慕喬不同意的話，打暈埋了也行，沒準明年長出來好多個慕喬。

這個世界連重生都讓她經歷，還有什麽操蛋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你在幹嘛？”慕喬看着她的動作苦笑不得，特別是她的表情，一下子糾結，一下子又傻笑的。

施小木看他過來了，後退了一大步。“別過來，你讓我先自己冷靜一下。”

慕喬微微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受傷。他擔心的是，施小木會逃避。

“要不，我先送你回宿舍？”

“別別別，等等。”施小木深呼吸。

慕喬：“？？？”

“這事關我的尊嚴。神啊！讓我變身吧！”

慕喬：……

“算了，狗蛋，你過來。”施小木招招手。

慕喬緩緩走到她面前，投下來的陰影一下子就把施小木罩了進去。慕喬背對着燈光，看不太清表情。

施小木醞釀了一下感情。“我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慕喬不說話。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也算是酒後亂【bi】性了。”

慕喬的臉色變得不太好。“你覺得是酒後亂【bi】性？”

施小木誠實地點頭。酒精放大了她內心的情感，而且更關鍵的是，酒精太特麽壯膽了。喝了點就，她就能把慕喬給睡了。改天喝點酒，別人和她說，她日了狗，她都信。

慕喬的臉色沉了下來，沒說什麽話，施小木都覺得他在生氣。

“所以，慕喬！你是希望我為昨天那場酒後亂【bi】性道歉呢，還是告白呢？”

慕喬吸了一口氣，目光熾熱地看着施小木，把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收進了眼裏。目光靜靜刻畫這她的輪廓，連睫毛都不放過。

許久，施小木都有些緊張了，就跟當年高考出成績一樣。輕輕推了慕喬，“到底是死還是活，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你這樣我會忍不住揍你的。”

“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道歉是必須的，但是也需要一點賠償，畢竟昨天晚上你給我造成了嚴重的心裏陰影。”

施小木忍不住翻了個扮演。“你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你有什麽心理陰影。”

慕喬的視線掃過了她的胸。施小木二話不說拳頭就上去了。沒想到被慕喬抓住，包裹在手心裏。

慕喬冷靜地開口：“你确定好了嗎？你甩過我兩次了，第一次是大學畢業，第二次是重生之後。這次要是想好了要和我在一起，就別想随随便便甩掉我。”

“想好了。”施小木輕輕地聲音傳來。

慕喬和大學畢業那個時候一樣，一只手摟着她的腰，一只手捧着她的臉。在嘴唇快要碰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急促而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嘴唇上，垂着眼簾，看着她的鼻子。“施小木，你真的想好了嗎？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施小木翻了個白眼，慕喬墨跡起來也是沒誰了。主動往前湊了一下，嘴巴貼了上去。很快就離開了。“要親就趕緊親，別廢話。”

慕喬溫柔地笑了一下，扶着她臉頰的手移到了後腦勺。

“站好了嗎？”

“嗯？站……站好了。”

拖着她的後腦，狠狠地親了下去。兩片嘴唇壓了過來，唇齒間都是她的味道。施小木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慕喬的睫毛在眼前細微地顫動着。這個距離，連毛孔都能看見。沒過一會，她明顯能感受到有個濕潤的東西細細描繪着她嘴唇的形狀。等意識到這玩意是什麽的時候，僵硬了半邊的身體。一時間腿軟了，有些站不住。

慕喬帶着笑意把她的身體往自己懷裏帶，讓她靠着自己。

“不是說站好了嗎？這才是親吻。”說完，嘴巴又上來了。

見施小木沒什麽太大的反抗，舌頭直接撬開牙齒，就伸進來了。怎麽說呢，當舌頭遇到自己的同類的時候，這種感覺讓施小木整個人都麻了。

施小木：……舌……舌頭？

過道裏，有人開着車路過，車燈猛地打在兩個人身上。慕喬把施小木的頭摁在懷裏，趁着車過去的時候看了一眼車裏的人。

施小木在他懷裏伸出一個頭，看到車裏坐着的不就是上次她去蹭課的教授麽！

偏偏車子還停了下來，教授伸出一個頭，一本正經地囑咐慕喬。“注意點，好歹在學校呢。”

施小木覺得整個人都快着了！

慕喬倒是一臉淡定。“知道了，老師再見。”

車子呼嘯而過，施小木埋在慕喬懷裏，半天都不敢把頭擡起來。

“施小木，我很開心。”慕喬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

“開心什麽？”

“你依舊那麽蠢。”

“靠！”施小木推開他。“別以為我現在不會打你了。”

慕喬忍不住，又上去抱了抱她。

半響，放開施小木的時候，慕喬揉了揉她的頭發。“頭發修一下吧，有點長了。”

“恩。”施小木伸手摸了一下頭發，确實長了，原本從短發長到現在的長度，都沒剪過，看起來有點奇怪。“那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

慕喬反問：“我們什麽時候沒在意思了。你別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

“那是重生之前的事情，不能算。”

慕喬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事，以後會算數的。”

施小木又臉紅心跳了，最近她這顆少女心簡直太活躍。沉寂了二十多年，如今跳的那叫個歡快啊。

“好了，送你回去？”

“嗯。”

平常只需要十分鐘就能到的路程，今天整整花了二十分鐘。

施小木以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慕喬，但是這個人，已經在她生命中存在了27年了，從未離開過。他的存在，讓她就像習慣空氣那樣。她以前總是不肯去承認慕喬有多重要，非要等到出現危機的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她以前總是覺得，最适合自己的人一定在遠處。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最适合自己的大概就是慕喬了吧。

——喂，狗蛋，你過來，我有個戀愛想跟你談一下！

回去的時候，宿舍裏三個人，閃爍着狼的目光，盯得施小木渾身不自在。

“到手了？”大穆猥瑣地笑了兩聲。

施小木自豪地挑眉。“嗯哼~”

“哎呦，誰先表白的？”二穆問。

“廢話！肯定是我啊！要推到，也是我把慕喬推到啊~”

”矮油~這麽漢子啊~我喜歡！來來來，交代一下細節？”大穆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位。

施小木利索的爬上去。商蓉也爬到了二穆床上，四個人并排坐在一起。

“哎，當初是誰說，慕喬要是喜歡她，天就要塌了。”大穆陰陽怪氣地說道。

施小木滿臉嚴肅。“恩，是誰？反正不是我說的。”

“貧！”大穆笑着把一個枕頭拍在她胸上。

“哎，我們法律系的總算是能過上好日子了。之前慕喬動不動就鬧別扭，鬧別扭就算了，他一鬧別扭，就開始在課堂上問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每個問題解釋起來廢半天的功夫。教授動不動就拖堂。你知道大學拖堂是什麽感受嗎！拖堂就算了，那些教授簡直把慕喬當神一樣供起來。”二穆道。

施小木心有體會地點頭。

慕喬從小就把，“悲催要大家一起悲催才行”貫徹到底。從小打到，慕喬一不開心了，就喜歡到處打擊人。而且範圍還特別廣。凡是跟他同學的人回憶起慕喬來，都抱着七分憧憬和三分怨恨。

慕喬一若有若無地炫耀成績，施小木就要挨打。長大了之後，再若有若無地炫耀桃花，施小木又要挨打。

“你們這才哪到哪啊，我跟他生活了２７年，水深火熱了２７年！”

“嗯？你今年不是１９嗎？哪來的２７年？”大穆糾正。

施小木頓時冷汗都下來了。“我說前世今生你們行麽。”

三個枕頭立刻朝着她的頭就飛過來了。“媽的，你就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