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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弄個小菜，就差不多了。”

京爸爸啧啧兩聲，委屈地說：“真是待遇不同啊，京安不回家的時候，就只給我弄兩個菜，連個湯都沒有。”

京媽媽利索地翻了個白眼，說：“那是，每次給你做菜都剩一大半，浪費不可惜啊。”

“家裏難道缺買菜的錢嗎？”京爸爸反駁道。

“這不是缺錢不缺錢的問題。”京媽媽幹脆地說：“哪怕是腰纏萬貫也不能浪費。”

“嘿，給我做個菜就浪費了。”京爸爸說道：“你怎麽不說你買那麽多衣服又不穿是浪費啊？”

“我哪件衣服沒穿了？”京媽媽把手中裝菜的籃子往桌子上一放，大有跟京爸爸打持久戰的趨勢。

“上個月買的紅的和藍的，上上個月買的黃的……”京爸爸真一個一個數出來。

“什麽紅的藍的黃的！”京媽媽眼睛一瞪，“我怎麽不知道？”

“你這個人簡直就是不講理！”京爸爸氣急敗壞地說。

“我為什麽要講理？”京媽媽輕聲一哼，“要講理去找你公司的下屬講理去。”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京爸爸不想再繼續說下去，走到沙發前坐下，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京媽媽将此舉看作是京爸爸的投降信號，驕傲地一笑，轉身扭腰走進廚房，心情別提多好了。

[7]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京爸爸問京安：“你什麽時候去北京啊？”

陳天琦老師還沒有回短信，京安搖搖頭，說：“我要等陳老師回了短信再去訂票。”

“那你明天陪爸爸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吧。”京爸爸說。

“哈？”京安驚訝地看着爸爸，從前這類活動因為京安的堅持京爸爸早已經放棄了勸說她的打算，不知道為什麽隔了這麽多年爸爸又重新提出來。

這類慈善晚宴名不副實。打着捐錢的名頭，實際上是崎水市各位權貴的交際場。京安小時候去過一次，實在忍受不了裏面氣氛，從此再也不去。

因此，連坐在一旁的京媽媽也表示出驚訝。

京爸爸無奈地說：“這一次的晚宴是政府主辦的，點名邀請我們一家人，我也不好拒絕。”

京安自然清楚“點名邀請一家人”是什麽概念。爸爸在崎水市做生意，開公司，少不了與政府機構打交道。如果在這種場合落了主人家的面子，也的确不太好。只是曾經也不乏這種性質的邀請，京爸爸也從來沒有強求過，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京爸爸如此鄭重地提出來。

好像是看出了京安的疑惑似的，京爸爸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副市長有個兒子在美國讀書，這幾天剛從美國回來，副市長想給他兒子認識一些朋友，所以特地囑咐要把自己孩子帶過去。”

京安癟癟嘴，心中飛快地翻了一個白眼，但知道此事已不容自己拒絕。

拒絕就是打臉。打副市長的臉。雖然也的确不會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影響了爸爸和他的交往就不太好了。畢竟他們這種人，面子比什麽都重要。

“好吧。”京安點點頭。

睡覺前，京安再次确認了一下收信箱，陳天琦老師依然沒有回信。

怎麽了？以前陳老師回得都挺快的啊。

京安放下手機，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着。大概是已經習慣學校裏面晚上十一點睡覺的作息。而現在才九點左右。于是她又坐起來，給自己披了一件毯子，靠在床頭上打開筆記本電腦，登上企鵝。剛一登上去班群的頭像就在窗口欄上跳躍閃爍。

京安點開它。

程松之：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曹月華：就出來了？！！！！不是今天早上才考完英語嗎？

龍曉宇：大驚小怪什麽，我們學校的閱卷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松之：[笑臉][文件-崎水中學文1班期末考試學生成績]曹月華：[哭臉]我不想下載它怎麽辦？

京安腦補了一下曹月華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嘴角不禁帶着微微笑意撇了撇。她下載了excel表格，打開它。

咦？

京安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名次：班級第二，年級第四。

這還是她進入崎水中學以來第一次沒在年級前三名。

第一名是杜梅：班級第一，年級第一。

京安目光滑到第三行。程松之：班級第三，年級第四。

第四行。柳绮霏：班級第四，年級第七。

梅溪：班級第五，年級第十七。

……

嗯？蔣啓光：班級第九，年級第五十五？！

京安有些驚訝地看着蔣啓光的名字和後面的排名。她目光掃到後面的單科分數。數學竟然只比她低了十分。這逆天的進步速度……不會下一次蔣啓光的數學就是考得比她還好了吧？

京安默默地想道。

……

京安在聊天框內輸入：月華，我看到你的分數了。

曹月華：不要說不要說！[捂眼]京安：班級第十二名，年級第六十八名。

曹月華：[驚訝]！！！！真的嗎？[歡天喜地][打滾]京安：曉宇也考得很好啊，班級十三，年級第七十名。

龍曉宇：[害羞]……

程松之：不過我們班這一次整體排名到年級倒數第二去了，據說馬老師聽說這個排名後吐血倒在地上～曹月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柳绮霏的頭像在屏幕右下角閃爍起來。

柳绮霏：這一次考得好爛。

京安：同爛……

柳绮霏：一想到下個學期回學校後會被馬老師冷嘲熱諷加羞辱，我就想轉學……

京安：沒事，我陪着你呢。

柳绮霏：不過這一次杜梅倒是考得真好啊。

京安：是啊，她努力的樣子讓我看了都覺得怕，實至名歸。

柳绮霏：說句實話，在學習這方面，我最佩服的不是你，而是她。雖然你成績一直很逆天，但是相比起來，她更讓我從心底裏敬佩。一個人能做到那麽心無旁骛地學習，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京安：同意。

柳绮霏：對了，我明天本來還想約你出來玩的，可是突然接到我爸的通知，明天得去參加一個什麽鬼慈善晚宴，真的是讨厭死了。

京安囧囧地回複說：我也許跟你參加的是同一個……

柳绮霏：是嗎？哦天哪，你一定是老天派來拯救我的。

京安：囧。

柳绮霏：也許我們會在那裏遇到很多熟人……

084. 晚宴

[8]

副市長舉辦的這場慈善晚宴在崎水市五星級酒店舉行。

京安穿了一條藍色紗裙，頭發被媽媽用發簪挽起來紮上，露出白皙的脖頸。

“我女兒還真是好看呢。”京媽媽對鏡子裏的京安笑眯眯地說。

京安有些羞赧，“好了，可以了，就這樣吧。”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爸爸讓小張開車到樓下接她們，然後一起去酒店。

抵達時正是天将黑盡的時候。在酒店門前守候的門童上前打開車門。

一家人一起随着服務生走進一樓的大會場。會場前面還有專人拍照。

會場裏一片金碧輝煌，燈光璀璨。男人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整齊油亮；女人身着晚禮服，看上去精致又典雅。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像京安這樣的年輕人。

“哎呀，京先生，京夫人，你們來了。”一進去，就有一個看上去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腆着笑走過來跟京永健握手。

京永健微微一笑，“龍老板好久不見啊。”

“京夫人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龍老板笑着說。他的目光移到站在一邊的京安身上，眼睛一亮，“這位想必就是貴女吧？”

“安安，叫龍叔叔。”京永健說。

京安露出沉靜乖巧的模樣，說道：“龍叔叔好。”

龍老板眼中卻湧出驚喜之色，“你是叫京安嗎？在崎水中學讀書的那個京安？”

這份突如其來的熱情令京安有點不知所措。

京永健目光轉而有些警惕嚴肅起來。

“我女兒是龍曉宇，你的同學。”龍老板興奮地說道。

最近有一個項目他一直想找京永健合作，可是京永健卻一直避着不見他。打聽到今天晚上京永健會來參加這個慈善晚宴，他好不容易拿到一張邀請函進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和京永健的女兒是同學。

“您是曉宇的爸爸？”京安有些驚詫地怔了怔。

龍老板驚喜地點點頭，說：“曉宇今天也來了，只是這會兒她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說着龍老板環望了會場一圈，卻沒有找到龍曉宇。

京永健看了龍老板一眼，問京安：“你和龍老板的女兒認識？”

京安點點頭，說：“現在的同學，也是我的室友。”

京永健擡了擡眉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龍老板，你上次跟我說的事，後天再來我辦公室談談吧。”

龍老板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說道：“京先生可算是松口了，謝謝，後天一定一大早就到您公司樓下等着。”

京安覺得怪怪的。

明明看着龍老板比爸爸還要大，卻一直在順着爸爸的話走，甚至還用“您”這個稱謂。

龍老板離開後，京安問：“爸爸，龍叔叔是在求你辦什麽事嗎？”

京爸爸點點頭。

“不會是因為我爸爸才松口吧？”京安問。

京爸爸嘴角輕輕一揚，說：“當然不是。本來就沒有打算拒絕他，他提出來的事的确是一件互利共贏的好事。只是這種事情不能顯得太主動，才故意晾一晾而已。”

交際實在太多，最後京安煩不勝煩，跟爸爸媽媽說了一聲，自己一個人往角落的座位走去。

但還沒有坐到座位上，忽然就聽到有人喊她。

“京安。”

柳绮霏穿着長長的白色長裙走過來。今天她梳了一個法式盤發，顯得格外優雅。

“哇，你今天好美。”京安抱住柳绮霏，擁抱一下。

“你也好美。”柳绮霏目光流轉，然後朝後看去，說：“我剛才還在這裏看見宋清明和簡宇了呢。”

“宋清明？”京安直接忽略掉後面那個名字，有些驚訝地順着柳绮霏的目光看去，但穿梭來往的人群中，并看不見他的身影。

“我跟他說了你今天會來。”柳绮霏微微一笑，說：“他這會兒應該是找你去了。”

京安收回目光，拉着柳绮霏坐到座位上，說：“我剛才在門口碰到龍曉宇的爸爸了，他說曉宇今天也來了。”

“是嗎？”柳绮霏說：“不過我沒有碰到她。不過既然她來了，簡宇這會兒應該跟她在一起吧。”

柳绮霏并沒有猜錯。只是簡宇和龍曉宇不在會場裏，而是在外面一座樓梯上。

“你怎麽來了？”簡宇微微皺眉問道。剛才他突然看見龍曉宇，心中別提多詫異了。

龍曉宇身上的禮服并不多麽奢華，裁剪和裝飾都很簡單，但穿在她身上卻顯得特別柔美。

察覺到簡宇語氣裏的抵觸，龍曉宇有些訝異地問：“你看見我來很不開心嗎？”

“不是。”簡宇急忙搖搖頭，說：“只是有點驚訝。”

“我跟我爸爸一起來的。”龍曉宇說。

簡宇知道龍曉宇的爸爸是誰，也知道龍曉宇家是做什麽生意的。不過按照她家的公司規模，其實也就是個一百萬上下的小型公司，理應不會受到邀請才對。簡宇之所以對于在此看見龍曉宇頗有顧慮，沒有別的原因，今天他是和自己父親母親一塊來的。來之前他已經被勒令，等會兒慈善拍賣結束後的舞會，他必須陪伴從北京來的一位財閥貴女。

但這些話顯然是不能對龍曉宇說的。猶豫了片刻，簡宇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吧。”

[9]

京安沒有找到宋清明，卻碰到了蔣啓光。

蔣啓光穿着貼身黑色西裝，腳上一雙皮鞋油光锃亮。他頭發整齊地往後面梳齊，露出光潔的額頭，英俊的面孔吸引不少女孩子看過來。

他一個人安靜地站在窗邊，像一尊希臘美少年的雕像。

京安在五米遠處停下，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不禁失神。

“京安。”龍曉宇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曉宇。”京安回過神，看見款款而立的龍曉宇，真的仿若九天之上下凡來的仙女。平時大家穿着醜不拉幾的校服，只是覺得龍曉宇是全校長得最漂亮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換上晚禮服的她，竟然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京安簡直看呆了。

“我的天，你這是想讓在場的女孩子羞憤而死嗎？”京安目光灼灼地說道。

“說什麽呢？！”龍曉宇有些羞赧地瞪了京安一眼。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這兩個女生身上。面如皎潔，膚如凝脂，眼睛璀璨如星辰，清澈如山泉。大約說的就是她們這種女生了。

一個漂亮精致，一個美麗大氣。

“京安，曉宇。”柳绮霏從人群中走過來，說：“來，我帶你們去認識一個人。”

“是誰啊？”京安問。

“跟我來就知道了。”柳绮霏神秘一笑，拉住兩個女生的手往前走去。

在靠近前臺的地方，一個身着知名設計師設計的禮服的女生站在一圈人中間，微笑不語。

“靜靜。”柳绮霏帶着京安和龍曉宇走進這個圈子，對站在中心的那個人說：“她們就是我剛才跟你提過的，我的同學，京安和龍曉宇。”

被柳绮霏喊作靜靜的女生溫柔一笑，看向京安和龍曉宇，眼前微微一亮。京安身上那股大氣與龍曉宇漂亮的臉蛋都是極少見的。她對兩個女生自我介紹說道：“你們好，我是袁靜。”

交談下來，她們才知道袁靜是來自一個大財閥的貴女。怪不得身邊圍着這麽多人。

周圍女生都有些嫉妒地看着京安和龍曉宇。一個柳绮霏也就罷了，跟袁靜是舊識。這兩個女生眼前也跟袁靜說上話，并且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各種嫉妒不平衡。她們這個圈子比一般人更加現實，與袁靜這樣一個有家世的女生拉上關系，即使得不到實際的好處，其他人也會高看你幾分。

偏偏之前任她們費勁口舌，袁靜也只是微笑不語。看上去平易近人，實際上拒人千裏。

“你們都是崎水中學的學生嗎？”袁靜睜着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媽媽也是從崎水中學畢業的。”

“真有緣吶。”

正說着話，袁靜突然間眼睛一亮，對正朝她們走來的男生喊道：“清明哥哥！”

清明……哥哥？

京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和柳绮霏龍曉宇一起回過頭。穿着深藍色西裝的宋清明正朝她們這邊走過來。

“靜靜。京安……”

宋清明一一打過招呼。

“你們也認識？”袁靜驚訝地問。

“我們都是同一個中學的啊。”柳绮霏解釋說。

“不對啊。”袁靜疑惑地看着宋清明說：“清明哥哥你不是川陽中學的嗎？”

“上個學期轉到崎水去了。”宋清明溫和地說道。

他看向京安，發現京安也正在望着他。

宋清明微微一笑，問：“怎麽了？看傻了？”

京安問：“你和……袁靜也認識？”

袁靜率先解釋說：“小時候我來崎水市的時候曾到清明哥哥家裏住過。我父親和清明哥哥的父親是故交。”

青梅竹馬。

京安心中覺得酸溜溜的。宋清明看着京安的模樣，忽然牽住京安的手，說：“那我們先失陪了。”

袁靜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們？”

宋清明握住京安的手，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085. 無能為力

[10]

“你來怎麽也不告訴我？”角落裏，京安邊注意着周圍，邊問道。她時刻防範着自己父母的突然出現。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戀愛了，大概回家後就會迎接三堂會審了。

宋清明溫柔地看着京安，說：“你也沒有告訴我你會來啊。”

“我以為……”京安止住口。她想說她以為他家只是平凡家庭，怕跟他說起會傷他自尊。這話現在自然是不能說了。她咬咬嘴唇，說：“算了，沒什麽。”

宋清明看着京安，說：“你今天真漂亮。”

話音輕輕落在京安耳中，卻仿佛像有一只飛蛾在裏面扇動翅膀，舒癢得耳垂微微泛紅。

“等會兒舞會……”宋清明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忽然，一個跟宋清明長得有兩分相似的男生端着一只高腳杯走近，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左手插在褲兜裏面，氣質有些桀骜，“清明，我可算找到你了，這位是？”

兩個人登時一驚，做賊心虛地往這個男生看過去，京安并不認識。宋清明卻一副熟絡的模樣，放下心來，喊：“許柏楊。”

看到是宋清明熟悉的人，京安放下心來，對這個叫許柏楊的男生微微一笑，轉而對宋清明說：“那我先去找绮霏、曉宇她們了。”

宋清明點點頭，說：“那等會兒見。”

“嗯。”

等京安慢慢走遠，許柏楊靠近宋清明，捅捅胳膊，饒有興趣地問：“這個女孩是誰啊？”

“我女朋友。”宋清明說。

“你這個和尚怎麽也開葷了？”許柏楊大吃一驚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個gay呢。”

宋清明靜靜地看着許柏楊，說：“這麽多年你說話倒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那是。”許柏楊毫不顧忌地說道：“在美國說了幾年鳥語，好不容易回到我的祖國大地，怎麽也要熱熱場子。”

聊了一會兒，沒有多久，晚會便正式開始了。

副市長致歡迎詞，然後進入拍賣環節。在場都是一些不差錢的，看見有合點心意的，便紛紛舉牌。

京安和柳绮霏、龍曉宇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父母身邊。龍曉宇的位子在會場最後面那端。京安一家的位置屬于靠前的一方。但坐在最前面的還是副市長、許柏楊、簡宇和他父母、蔣啓光和他父母、袁靜以及……宋清明。

袁靜和宋清明坐在了一塊。

宋清明家究竟是做什麽的？京安忽然發現自己對于宋清明很多都不了解。只聽他大致講過他童年的經歷，以及他母親的一些情況。

這個會場的位置安排是按照社會身份地位來安排的。柳绮霏和京安兩家屬于同一列，第二排。這意味着宋清明的家世比京安還要好。簡宇家是崎水市數一數二的財閥。蔣啓光的父親是大法官。袁靜是北京那邊某個財閥的貴女……宋清明又是什麽身份？

京安從來沒有想過，宋清明的家境如此之好。

平時兩個人一起在學校的時候，雖然從沒有差錢的時候，但宋清明的吃穿用度看上去也就如一個普通中産階級家庭的孩子一般。

“安安，你在想什麽呢？”京媽媽注意到京安的異樣。

京安回過神來，對媽媽笑笑。

那個許柏楊又是誰？

拍賣會很快就結束了。京安以為可以回家了，卻被媽媽告知，後面還有一個舞會。

“我可以不參加嗎？”京安苦巴巴地哀求媽媽。

“丫頭這麽不給伯伯面子啊？”一個渾厚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京安幾乎是吓了一跳。她轉過身，看見副市長正站在她身後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臉溫厚。

“啊，不是！”京安睜大眼睛，靈機一動，說：“原來這個晚會是許伯伯辦的啊。”

副市長笑得跟尊彌勒佛似的，“小鬼靈精，丫頭，這是我兒子，許柏楊，剛從美國回來，對國內環境已經不熟悉了，你可要負責幫伯伯帶着他在市內轉轉哦。”

京安驚詫地看着許柏楊，後者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好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副市長轉身對許柏楊說：“等會兒第一支舞你就和京安一起跳吧。”

副市長還真是……一如傳聞中那麽霸道啊……也沒有問過京安的意見，就如此武斷地決定了。

京安回頭看了自己父母一眼，京爸爸京媽媽也看着她，表示無能為力。

086. 不容抗拒

許柏楊走到她身邊，伸出手，說：“走吧。”

看着那只白如潔玉卻遒勁有力的大手，京安有些猶豫地看着自己眼前這個今天剛剛見面的男生。

許柏楊聳聳肩膀，說：“快點吧，音樂馬上就要開始了。”

另一邊，龍曉宇滿懷期待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簡宇來向自己邀舞。

她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右側，漂亮的面孔早已經吸引了在場很多男生的注意，這會兒都一個個前來邀請她。只是都被她無情地拒絕了。

龍佩陽着急地看着自己的女兒，說：“你這是做什麽呢？”

龍曉宇木然地看着爸爸，說：“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他們又不是邀請你去跳舞。”

“要是他們邀請我去跳舞我還坐在這兒幹着急啊？”龍佩陽眉毛一揚，“好不容易帶你進來一趟，你怎麽就自己一個人這麽幹坐着呢？”

“難道你指望我現在就給你找一個女婿回來啊？”龍曉宇毫不留情地回擊回去。

龍佩陽拿自己女兒沒辦法，連聲嘆氣。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前響起來，“龍曉宇，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父女倆齊齊回頭，蔣啓光站在他們身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龍曉宇。

“蔣啓光？”龍曉宇有些驚詫地擡起眉毛。

“不用等他了。”蔣啓光卻似乎知道龍曉宇在想什麽似的，“簡宇他今天晚上需要陪別人。”

“別人？”龍曉宇不知道蔣啓光話裏是什麽意思。

“從北京來的那個女孩，袁靜。”蔣啓光說道。

仿佛是上天為了證明蔣啓光說的不是假話似的，龍曉宇轉眼就看見簡宇牽着袁靜的手下到舞池中去。

心裏面好像被什麽狠狠紮了一下。

“好。”龍曉宇款款站起身，再也不看他們一眼，對蔣啓光微微一笑，說：“我們走吧。”

龍佩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蔣啓光可是大法官的兒子，多少人家的女孩子想要得到他的垂憐啊……在這個圈子混久了，龍佩陽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思維已經被某些東西影響太多，甚至掩蓋了其他一些在他生命中更為重要的、珍貴的東西。

等蔣啓光牽着龍曉宇的手下到舞池。宋清明站在窗前看着舞池裏另外一對男女，握住高腳杯杯壁的手指不由自主微微用勁，骨節透出分明的青白色來。

“京安大概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柳绮霏來到他身邊，說道。

蔣啓光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重又回到舞池那一對男女身上，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她搶走的。”

“平時還真看不出你這麽強硬啊。”柳绮霏頗為驚詫地擡了擡眉毛。

“那是。”宋清明心中的無名火陡然一燒，斜光睨了她一眼，“怎麽也做不到你當初對盧辛那麽冷硬吧。”

柳绮霏面色微微一僵。

其實話說出口，宋清明就後悔了。他知道，自己這是把怒火遷到柳绮霏身上了。但說出口的話，如覆出的水難以收回。一時間兩人沉默不言。

隔了半晌，宋清明忽然伸出手，說：“既然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們兩個就一起跳一支舞吧。”

柳绮霏驚訝地看着宋清明，遲疑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十幾對少年少女們伴着音樂在舞池中移動起來。

少年們翩翩而動，其中心思又何許？

會場天花板上巨大的吊墜燈将千顆水晶連綴在一起，折射出無數道明亮的光芒。這些耀眼的光芒啊，落在每一個人的臉頰上、眼睛裏，泛出一層不真實的光來。好像一個天然面具，藏住了面具後面真實的情緒。

京安與許柏楊。龍曉宇與蔣啓光。袁靜與簡宇。柳绮霏與宋清明。

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常常就像被系錯線的人偶，陰差陽錯之下與一個從未想到過的人綁在一起。即使再不情願，但是命運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聯系叫做不容抗拒。

087. 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