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身為一名即将上場表演的歌手,因為感冒嗓子啞了不想說話很正常,而且重感冒的病情沒那麽快好,所以他只能臨時改變表演曲目。

更何況還有今天下午的游泳比賽,更是為感冒的加重提供了機會。

“我到底是個什麽機靈蛋啊。”

駱臻小小的表揚了一番自己,然後提着水壺開始接熱水。

結果,等楚梧等人來到宿舍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臉色潮紅,還不斷咳嗽的少年虛弱的躺在床上,他嘴角幹裂,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嘶啞:“你們過來了。”

“這是怎麽了?”

楚梧放下手中的餐盒,緊皺着眉頭看向駱臻。

“我應該是,感冒了。”駱臻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十分微弱了。

周詠安連忙用手背試探了一下駱臻的額頭,片刻後低罵道:“靠,都是那什麽鬼夏菁,害的小臻下了水,現在這麽燙,肯定都發燒了。”

“我……”

“你別說話了,還有力氣嗎?我送你去醫務室。”楚梧道。

駱臻默默握緊被子底下,已經被開水燙的變形的礦泉水瓶,虛弱的想:

那肯定是不能去醫務室啊,不然不就露餡了?

就在他糾結怎麽打消楚梧這危險的念頭時,周詠安開口了:“現在外面這麽冷,還是別出去了,要不我們把醫生叫過來?”

對的對的。

兄弟你說的太對了!

楚梧想想也是,轉身就去了醫務室。

醫生來的很快,手裏還提着一個醫療箱。

他先是用體溫計量了量,在看清楚上面數值後說道:“38°,是有些發燒。”

“不能說話了嗎?”醫生拿出手電筒,“嘴張開,我看看有沒有發炎。”

駱臻聞言坦蕩的張開了嘴,心裏還在罵着系統的小氣。

當時他是想要系統幫忙僞裝感冒症狀的,畢竟這樣才能完全真實。

結果掉進錢眼裏的系統告訴他,全套的感冒僞裝需要十積分。

駱臻必然不願意啊,最後只能花了一積分換了嗓子發炎的僞裝,畢竟這個不像體溫,不能造假。

“嗓子問題有點嚴重,這段時間估計都不能說話了。”

營地這裏只是個小型醫務室,沒有太多的條件,醫生只能解釋道:“想要好的話,只能外出就醫,但打針痊愈最少也要三天。”

這就很不劃算了。

現在距離比賽只剩下不到五天了,花那麽多時間去外面的醫院,還不能馬上好,這樣肯定會耽誤比賽。

駱臻馬上就拒絕了。

醫生見他态度堅定,只好拿了藥給他。

嗓子的問題吃藥也能好,只是時間長一點。

楚梧想勸駱臻,但他開不了口,一個尊重比賽的人,沒有人可以開口勸他放棄。

他走上前來,替他掖了掖被子,語氣下意識放得溫和:“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他的行動也直接制止了還想再勸說的周詠安和趙曜,看着自己的終于僞裝成功,駱臻恨不得抱着楚梧喊好兄弟。

當然,前提是他不會打斷他的腿。

吃過晚飯後,所有的學員都離開了宿舍,駱臻正想偷偷摸摸把被子裏的礦泉水瓶拿出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他回過頭去看,是紀越。

紀越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的,衣服也沒換。

“趙曜說你生病了,怎麽回事?”

楚梧走之前,留了紙筆給駱臻,讓他有什麽事寫出來,盡量少說話。

駱臻:我感冒了,嗓子疼。

紀越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問:“不想去醫院?”

駱臻:我不想耽誤比賽。

他擡頭,對上紀越的眼睛,重新寫下一段話:紀老師,我想把歌改成電音加古筝。

紀越有些驚訝:“電音?《月光》?”

《月光》就是駱臻報上去的那首歌的名字。

看着他點點頭,紀越愣了愣後微微笑了,他原本還以為,駱臻不想去醫院只是因為執着,他現在過來,其實也是想要勸勸他。

但沒有想到,他是真的有把握才這樣做的。

紀越握了握手中的文件,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今天晚上,豈不是不能吃宵夜了?”紀越挑了挑眉。

駱臻以為是他想要吃宵夜,舉起自己的小白板:那老師,不然我明天給您做雙份。

紀越突然笑了,駱臻覺得,現在的他和在外面的他很不一樣。在鏡頭下,紀越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這樣輕松的笑容。

“我是說你,不會餓嗎?”

餓是肯定快要餓死了,但他不能說。

駱臻微笑着搖頭,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絕對不餓。

紀越也不戳穿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

食盒是由竹片編制而成,十分精致,上面用毛筆撰寫着兩個字:食坊。

駱臻知道食坊,這是市中心的一家點心店,味道很好,但有很多限制,不接受預約也不外送,想要吃到,就只能去現場購買。

周詠安已經在他耳邊念叨過很多回了,據說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點心。

紀越把還帶有餘溫的食盒遞給他,“要是餓了,就吃點這個,不會很甜,味道還不錯。”

駱臻差點就想拉着他的手大喊恩人,紀老師真是個好人啊,竟然給他帶吃的。

駱臻的一腔感動沒地方釋放,只能扯着系統大喊:“紀老師太好了,我願意給他做一輩子夜宵啊。”

系統:【……】

它偷偷瞄了瞄之後的任務欄,很想告訴宿主,別擔心,你的夢想很快就成真了。

——

主管從導演那裏接到消息後,就在這個小工作室等着了,他們今天主要是面試一批清潔工。

節目組租下這個營地時,本來只打算作為學員的訓練住宿,以及日常的花絮拍攝的。

但就在昨天,他們突然接到了一筆贊助,說可以承辦一場大型的粉絲見面會,甚至聯系了一家知名的電視臺,到時候可以同步直播。

《星秀營》再火,那也只是在網絡上,播出平臺在根本上就限制了受衆。

導演知道,星秀營是一個好節目,這樣形式的選秀國內還從未有過。只要好好辦,一季比一季更火根本不成問題。

如果能讓節目出現在電視臺的話,那知名度肯定是能夠上一個臺階的。

這種好事導演當然不會拒絕,馬上就開始了粉絲見面會的籌辦工作。

為了讓粉絲和學員能夠近距離的接觸,見面會肯定是在營地舉辦。

這樣一來,營地就需要好好布置一番了,今天招募的清潔工也是為了這個。

雖說是面試,但工作都是直接承包給一個團隊的,所以主管到時候只需要問問每個人主要負責的事就行了。

清潔團隊來的很快,一共是六個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比較年長的人,除了站在最後面的那個,戴着鴨舌帽的年輕人。

“他也是嗎?”主管指着年輕人問道。

“是是。”負責人說道,“他的園藝很不錯,是和老劉一起負責修剪花草的。”

“那行吧,工資就按之前說的,明天早上開始工作可以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主管就讓工作人員帶着他們前往住的地方。

老劉走到最後面,說道:“小司,你跟學校請過假了嗎?”

年輕人點點頭,黑色的帽檐遮住了他一大半臉,“請過了。”

他話很少,聲音還帶着沙啞,沒有人注意到,他望向學員宿舍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執着。

——

紀越離開不久,駱臻就穿上外套來到了樓下。

他要趁着大家還沒回來之前,去摘一些編織用的棕榈葉。

現在雖然還不晚,但營地外面很安靜,學員全部都在練習室排練,工作人員也都在室內。

棕榈樹旁只有一個穿着工作服的清潔人員正在修剪矮樹叢。

駱臻走過去,那人似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看了過來。

他戴着帽子,駱臻看不清他的臉,只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按照系統所說的,開始尋找那些有些枯黃的棕榈葉。

系統告訴他,他沒什麽經驗,太過新鮮的樹葉并不好編織,最好找那種有些發黃,比較柔軟的樹葉,這樣才省事一些。

司邵懷握着剪刀的手幾乎在發抖,他拼命的抑制住想要擡頭看的**,因為他怕驚擾了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讓他找了好久的人。

駱臻剛剛走過來,司邵懷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讓司邵懷馬上确定了駱臻的身份。

他就是那個,那天在河邊上,救上他的人。

那天很黑,又很冷,幾乎快失去知覺的司邵懷被拖上來後,根本看不清駱臻的臉。

他只能勉強的擡起眼皮,将他模糊的輪廓深深的記在心裏。

等到醒來後,他已經不見了,唯一證明他來過的,只有身上那件溫暖的羽絨服。

也就是靠着那件有節目标志的羽絨服,司邵懷知道了他是參加星秀營的選手。

為了找到他,他拼盡全力的以園丁的身份混了進來。

原本司邵懷以為,他要很久才能找到駱臻,但沒想到,就在進來後的第一天,他就找到了他。

找到了那道,那天晚上突然闖入他生命的光。

可越是這樣,司邵懷就越不敢擡頭。

他雙眼死死的盯着地上模糊的影子,一直到影子的主人離開,他才擡起眼。

然而在下一秒,司邵懷再一次愣住了。

觸目所及的,剛剛還有許多枯黃樹葉,全都等着他來修剪的棕榈樹,現在全都只剩下了綠油油的新葉,不僅僅是這樣,那些垂在樹幹上,形狀不規則的樹葉也沒了。

此時他面前的棕榈樹,變得煥然一新。好像随時随地能擺放出來觀賞一樣。

剛剛一直低着頭的司邵懷其實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他只是沒有看到駱臻正在做什麽。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駱臻原來是在幫他。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裏,他又一次突然的出現了。

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問,就這樣沉默的又一次幫助了他。

可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難道他這麽快就認出了他?

司邵懷找不到答案,但他快要被寒風凍僵的手腳卻突然溫暖起來,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在熱烈的沸騰着。

拖着葉子走上臺階的駱臻突然停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了看身後,奇怪,明明什麽都沒有啊,怎麽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虐渣在下章,這章先讓我們小司出來露個臉

小司:我的救命恩人是個田螺姑涼,總有一天,他會随着寒冷的北風來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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