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025
chapter025 來住我家吧
等絨絨哭了好一會後, 蘇白才在賀狄的描述下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他剛走沒多久絨絨就醒了,醒了的絨絨迷糊着要爸爸媽咪, 賀狄為了安撫絨絨,一不小心把自己從紙箱裏翻出來了——意外收獲,情急之下, 賀狄學會了怎麽用這個身體走路。
賀狄到了床跟前, 跟絨絨說了蘇白的去向。
原本到這裏, 一切都還平安。
但是, 絨絨表示要噓噓,要下床。
絨絨才兩個巴掌大的崽, 走路都能平地摔的, 讓他自己下床顯然是做不到。
于是賀狄想了個辦法——把自己的身體當梯子給絨絨用。
不過賀狄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黑墨水,他還記得蘇白說過這個黑墨水很難洗。于是兩小只再次靈機一動——把蘇白的涼被當墊腳石。
于是蘇白的涼被就這麽犧牲了。
到此, 破壞也還在可控範圍內。
然後高潮來了。
賀狄沮喪地在地上癱成一團墨餅,回頭看了眼房間裏的桌子, 然後說道:“絨絨想要哥哥你昨天給他的花環, 但是花環放在桌子上, 我也拿不到, 所以我們就又想了些辦法。”
兩小只在房間裏挪來挪去,賀狄牌毛筆在地板上畫出一片狂草, 絨絨則上蹿下跳、極盡攀爬之能事;兩小只把房間裏能利用的都利用了起來、能扒拉的都扒拉了過來。
床上、凳子上、牆壁上……的黑色墨痕就是這樣來了。
終于, 絨絨成功登頂珠穆朗瑪,橫掃桌上的一片阻礙,看到了他心愛的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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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花環蔫了。
蘇白昨天摘的新鮮的花做的花環,現在是夏天,天氣又熱,花環在房間裏放一晚,不僅花朵都耷拉了下來,連顏色都褪了幾分,更別提因為幹枯而從花環裏蹦出來的花枝了。
看到媽咪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就這樣“死無全屍”,絨絨如遭雷擊。
絨絨傷心,絨絨大哭,絨絨抱住了花環,絨絨身上的黑墨水把花環染黑了,然後絨絨暴風哭,絨絨哭到不能自已。
以上,就是蘇白跟顧行周看到的畫面的前因後果。
“咪嗚。”
絨絨趴在蘇白懷裏,聽完賀狄複述的話,又傷心起來,委屈地勾着蘇白的衣裳,仰頭跟蘇白說,“發發,咪嗚咪嗚……”
媽咪給我的發發壞了,黑了,沒了。
絨絨現在是沒有發發的絨絨了。
絨絨不完整了。
咪嗚!
蘇白:“…………”
萬萬沒想到,他這是自作孽。
蘇白哭笑不得,看着懷裏黑乎乎的崽,深吸了一口氣。
“絨絨不哭了,先吃早飯,然後洗幹淨再說吧。”
絨絨還不樂意,傷心地伸出小短腿,指了指身後的桌子:“發發。”
可是發發沒了呀。
蘇白伸出食指,順了下絨絨頭頂還沒被染黑的一撮粉毛。
“沒關系,等絨絨洗幹淨了,媽咪給絨絨重新做一個。”
絨絨聞言,這才終于不哭了,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後,腦袋貼在了蘇白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抓着蘇白的衣裳玩。
蘇白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一邊的顧行周——這是你家的崽,你記得的吧。
顧行周:“…………”
看懂了。
顧行周也很無奈,點點頭:“我叫人來收拾。”
……
半小時後,接受召喚的胡芳跟常山來了。
這時候蘇白剛給絨絨喂完早飯,把絨絨交到了顧行周的手裏,自己則端了顧行周帶來的粥,坐在宿舍門邊的凳子上吃。
宿舍的房門大開着,常山跟胡芳一眼就能看到宿舍裏鋪天蓋地的黑色狂草。
常山目瞪口呆,發出了樸實的贊嘆聲:“我操,白哥牛逼啊!”
胡芳則站在門口拒絕進去,一張嬌俏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白哥是把賀狄當毛筆使了嗎?”
蘇白:“…………”
在你們心裏我到底是個什麽人啊?
蘇白喝着粥,懶得理他們。
倒是顧行周看了他們一眼,解釋了一句:“不是蘇白,是絨絨他們。”
顧行周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解釋完了,然後把懷裏的毛巾球翻了個個,打開,露出一只粉墨相間的絨絨。
絨絨身上多餘的墨水已經被吸得差不多了,但是整只崽還是潤的,毛毛濕完後,兩個巴掌大的崽現在就剩一個巴掌多一點了。
看着又滑稽又可憐。
胡芳雖然平時一口一個“絨絨小寶貝”,但現在第一聲“噗”出來的也是她。
“這也太能造了!”
胡芳看着縮水的絨絨,笑得都彎了腰,“看着完全變了個物種,說他是流浪貓估計都有人信。”
絨絨:“…………”
芳芳阿姨,你即将失去你的小可愛。
常山看絨絨瞪圓了眼睛,沒了粉色絨毛蓬松隐藏的小爪子露出了個尖尖,顯然要準備爆發了。
常山于是怼了胡芳一肘子,“再笑絨絨就該生氣了。”
胡芳看了眼絨絨分開的小爪尖,也不知道又聯想到了什麽,“噗呲”一樂,連忙轉身一個人出去樂去了。
絨絨:“…………”
我生氣了。
我真的要開始生氣了!!
感覺到懷裏的崽開始運氣,顧行周又拿起毛巾挼了絨絨兩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一邊跟常山說道。
“幫忙把這裏收拾一下吧。”
常山卻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還真沒法收拾。”
顧行周看過來。
常山聳聳肩,說道:“昨天賀狄化形的那間屋子,現在還沒洗幹淨呢。勤務組的人也來看過,他們倒是給了一種藥草水,有些效果,不過不敢用在人身上,而且就算用了藥水,地上也還是有一層黑灰。勤務組那邊的人說,等過個一周的時間,它自己應該就會消失了。”
顧行周一怔,低頭看了看懷裏墨大于粉的絨絨,又看向常山:“一周?”
常山:“在用了那個藥草水的前提下,是的,一周。”
顧行周:“…………”
要不了一周,一個小時後絨絨如果粉不回來,一區分局都裝不下絨絨的眼淚。
常山大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眨眨眼,忽然靈機一動:“诶,可以問問白哥呀。昨天不是白哥先說這東西很難洗的嗎?事實也證明的确很難洗。”
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坐在窗邊的蘇白自然是聽到了。
蘇白放下粥碗,說道:“我知道一種配方可以洗幹淨這種痕跡,不過有點難找,而且要熬很久,還需要泡一個小時左右。很麻煩。”
顧行周卻松了一口氣:“能洗幹淨就好。你需要哪些東西?”
蘇白說了幾個名字。
“這些都是在太荒的靈物的名字,我不知道在九州還是不是這個名字,不然我一會給你畫出來?”
顧行周:“這倒不用,大崩塌後關于妖怪和靈物,妖管局一直有在搜集。我辦公室裏有圖集,一會你過去看看就行了。”
蘇白點點頭:“成。”
顧行周又看向常山跟胡芳:“那你們跟勤務組的說一下,讓他們幫忙處理一下這個房間吧。”
常山點點頭,“我這會就去打電話。”
常山出去後,在外邊樂夠了的胡芳終于進來了。
胡芳的臉上還帶着笑,瞅了蘇白一眼,又看看顧行周,說道:“顧隊,那現在白哥怎麽住啊?”
顧行周一愣,沒明白。
胡芳進一步解釋道:“昨天賀狄待過的那個房間我也看過,雖然用藥草水處理過,但藥草水跟黑墨水混合後的那個味道……你知道沼氣池吧。”
顧行周:“…………”
胡芳:“味道也就算了,但那些藥草水是有腐蝕性的,人短時間最好不要觸碰。——這個房間弄成這樣,可比身份登記室那邊的房間慘得多,短時間不可能再住人的。”
其實也不是不能住。
這些黑墨水雖然染色,但是幹涸之後就不會再染色到其他地方,所以如果要繼續住,可以等黑墨水都晾幹了,然後再住進來。
除了視覺效果有點糟糕外,并不影響什麽。
但顧行周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話就沒說出口。
——或許是因為他家崽導致的這個結果,所以他不好意思開口讓蘇白委屈?
又或者,這是個機會?
顧行周想着昨晚的夢境,想着蘇白身上可能存在的跟他的關聯性,心中就有些想法了。
離得近一些,解開謎團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不是嗎?
胡芳作為顧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在這個時候發揮了百分之二百的八卦力:“诶,不過剛好嘛,之前也說過,顧隊你的院子不是挺大的嗎?而且還有好多房間空着,完全可以讓白哥暫時在你那裏借住一下,等白哥的宿舍清理完成後再搬回來就是了。”
幹得好!
聽到胡芳的話,蘇白跟顧行周的心裏不約而同蹦了個尖兒。
蘇白想的是:可好,正愁找不到機會突破“監護人”大業呢。
顧行周想的是:可好,正愁自己開口會不會顯得突兀呢。
兩人各懷鬼胎,視線不約而同朝對方看了一眼,又在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同時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咳。”
顧行周只當蘇白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表現得太迫切也不好,于是欲拒還迎地說道,“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能洗幹淨房間是最好的。——對了,蘇白你說的那個配方,用來洗房間可以嗎?”
可以,不過我不樂意。
蘇白露出一臉為難:“我剛才說了這個方法需要泡一下,所以洗房間的話可能有些困難。”
顧行周立馬借坡下驢:“這樣的話,那一會我再去問問唐局有沒有可安排的地方,實在不行的話,可能你就只能暫時跟我住一段時間了。”
蘇白的眼睛一亮,連忙又垂下眼睑,做乖巧狀地點點頭:“好。那就麻煩顧隊了。”
顧行周一臉的公事公辦:“是我家幼崽闖禍在先的。——粥快涼了,你先吃完吧。”
蘇白擡頭笑了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 胡芳:計劃通!
蘇白:計劃通!
顧行周:計劃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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