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Chapter063

chapter063 赤垣

赤垣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作為神格的擁有者,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另一半神格——毫無疑問, 它在面前的這個人的身體裏。

所以,這就是他家的小白。

是那個軟乎乎、特別乖、會粘着他叫先生的小白。

赤垣:“…………”

不,剛才一定是幻覺。

于是赤垣再次開口:“我是……”

蘇白也再次打斷了赤垣的話:“你先給他打開。”

蘇白一邊說着, 一邊大步走到了床邊, 彎腰在那個結界上試了試, 沒法破開, 而裏面的絨絨已經把鼻頭兩邊的毛毛都哭出了淚溝。

蘇白心疼壞了——雖然顧行周醒了也是件好事,但哪有一醒了就拿自己孩子熊的?

于是蘇白轉頭看“顧行周”, 聲音不由高了點, 催促道:“快點啊!”

赤垣:“…………”

又、又被吼了。

赤垣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懷疑人生的迷茫,他張着嘴還想要說什麽, 但視線觸及蘇白斥責的眼刀子,話就全部倒回了肚子裏。

赤垣閉上嘴, 沉默兩秒後, 極其不情願又極其聽話地伸出手, 長指一勾, 淡紅色的結界消失不見。

結界一消失,絨絨驚天動地的哭聲就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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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嗚——!!咪嗚——!!”

蘇白連忙把絨絨抱起來, 兜在懷裏給他擦了眼淚, 又親又哄。

“絨絨不傷心啦,這次是爸爸的不對,媽咪一會批評他。”

絨絨有了靠山, 立刻伸出小短腿,指着一邊的赤垣告狀:“棒當爸爸,絨絨噗亞啦!咪嗚!!噗幾爸爸次當當高!”

就這種笨蛋爸爸,絨絨的蛋糕一口都別想吃到!

蘇白哎哎答是,“好好好,不給他吃,絨絨不傷心啦。”

絨絨聽蘇白答應了,又嚎着地給赤垣列了幾項懲罰——不讓他跟絨絨和媽咪睡、絨絨不守衛他啦、絨絨要吃五個冰激淩才能好。

蘇白:“…………”

蘇白點了下絨絨金色的豆豆角,笑道:“別渾水摸魚,五個冰激淩是不可能的——不過為了懲罰爸爸、補償絨絨,爸爸那份炸牛奶就給絨絨啦。”

絨絨雖然沒能成功黑到冰激淩,但聽了這話也很高興了。

絨絨立馬收了哭聲,小身板還一抽一抽的,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扭身跟赤垣耀武揚威,“噗幾爸爸次,絨絨噠!”

一顆面包糠都不給你!哼!

赤垣:“…………”

“懲罰”了爸爸後,絨絨終于不哭了,但還是不樂意看到他的笨蛋爸爸,小腦袋往蘇白懷裏一撞,把屁股對着赤垣。

蘇白被絨絨的豆豆角撞得龇了下牙,但聽到絨絨終于收聲,也松了一口氣,然後終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跟前的“顧行周”身上。

“顧行周”站在那裏,一張臉上表情木木的,正對着絨絨的小屁股暗暗磨牙,有那麽點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意思。

蘇白:“…………”

睡傻了這是?

蘇白終于發覺出了一點不對頭,放緩了語氣試探問道:“顧行周,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赤垣看過來,視線落在蘇白的臉上——不兇的小白,是他熟悉的小白。

在熟悉的小白的關心注視下,赤垣就莫名酸起來了,不僅酸,還委屈。

——顧行周又是哪根蔥?

赤垣盯着蘇白,深深地看盡蘇白的眼裏:“小白。你不認得我了?”

蘇白的表情頓住,然後眼睛快速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樣張着嘴半晌才發出了一個聲音。

“先生?”

赤垣的臉色一緩,神清氣爽地點點頭:“嗯。”

蘇白瞪大了眼,繼而狂喜:“先生!”

赤垣通體舒泰:“嗯!”

蘇白三步并做兩步跑到了赤垣跟前,高興得恨不能往赤垣的身上蹦——只是懷裏還抱着絨絨,蘇白克制地都沒有蹦起來。

蘇白墊着腳,仰着頭,幾乎要貼在赤垣身上,眼裏的喜悅如果可以變成光,那整個世界都能被他照亮。

他像一個小喇叭似的叭叭個不停,視線動也不動地粘在赤垣的臉上:“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還記得太荒的事情嗎?記得自己是怎麽到九州來的嗎?”

赤垣早就習慣了蘇白這樣的親近動作,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蘇白的肩膀,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挨個地回答蘇白的問題。

“我感覺還行,沒有哪裏不舒服,也記得太荒的事,至于怎麽到九州來的我不知道,但應該是跟烏池打鬥中發生了什麽。”

蘇白聽了,立刻就明白他家先生忘記了魔氣入侵時候以及之後的記憶。

也好。

入魔并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太好了!”

蘇白放下踮起的腳跟,忽然記起什麽,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那先生也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嗎?”

赤垣跟蘇白生活的時間不計年歲,一看蘇白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回憶起在太荒時落在蘇白唇上的吻,赤垣的眼神變得柔軟。

“嗯,我記得。我們是伴侶,也有了孩子。”

短暫的怔忡後,蘇白的臉上一下綻出春花怒放一樣的燦爛笑容,甜蜜的海浪洶湧撲來,把蘇白幾乎要淹沒在裏面了。

蘇白恨不能把眼珠子粘在赤垣身上一輩子不拿下來,以往那麽多年不敢看的,現在都得統統補回來。

赤垣也由他看,可能是被蘇白感染了,他臉上的笑意也越發不可收拾。

打破這脈脈對視的是絨絨。

絨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媽咪忽然變得好奇怪,還跟爸爸那麽親近!

絨絨不高興了,伸出小短腿拍了拍蘇白的胸膛,大聲道:“媽咪,噗亞爸!”

不跟笨蛋爸爸玩!

蘇白回過神,低頭看了眼絨絨,忽然“啊”了一聲,獻寶一樣側過身,讓赤垣看他懷裏的絨絨。

“先生你看,這是絨絨,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絨絨聽到蘇白誇他,驕傲地看了赤垣一眼,說道:“絨絨奈,爸兇!”

醜兇醜兇的,哼!

說完一扭頭,又把屁股繼續對着赤垣。

赤垣:“…………”

蘇白聽到絨絨的話,也記起了之前的事,于是有些納悶。

“對了先生,你剛才幹嘛了,讓絨絨哭成那樣?”

赤垣;“…………”

沒幹什麽啊。

赤垣沒覺得自己哪裏有錯,但本能覺得最好不要如實報告給蘇白。于是他不回答,只是又看了看那個氣呼呼、圓滾滾的崽——這臭脾氣跟他和小白都不像!

小白創造出的東西,哪怕一棵草都乖乖的,哪裏有這崽這樣的?

會不會是抱錯了?

赤垣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問蘇白:“你确定他是我們的孩子?沒有跟你從外面撿的妖怪弄混?”

蘇白:“……先生你認真的?”

赤垣一臉“不然呢”的表情。

蘇白:“…………”

等一下,不會吧。

蘇白心裏咯噔一下,問道:“先生,你不記得絨絨嗎?”

赤垣搖頭:“不記得”

蘇白又問:“那顧行周呢?”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赤垣的臉色一變——所以顧行周到底是哪根蔥!

赤垣從後槽牙磨出個和煦的笑來,問道:“行舟,漂流的草葉船?是你在河裏新撿的妖怪?”

蘇白:“…………”

不,是你自己。

好吧,蘇白得認清現實——他家先生分裂了。

蘇白懷裏,從剛才蘇白問“你剛才幹嘛了”起就支着耳朵等着聽他笨蛋爸爸道歉的絨絨,此刻卻等來了他爸的“不記得”。

絨絨消化了一會,然後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慌了。

絨絨扭過頭,小短腿撐着身體往赤垣那裏看,一臉的委屈和傷心,小奶音軟乎乎地問道:“爸呀,噗亞絨絨?”

赤垣看了他一眼:“…………”

這崽的牙齒一定沒長齊,說話漏風。

絨絨見赤垣不回答,也不否定,圓乎乎的眼睛裏頓時亮起了水漫金山的警告燈。

蘇白見狀忙哄:“怎麽會呢,絨絨忘記啦,爸爸睡了好久好久,現在是還沒睡醒呢。”

絨絨才哭過一場的小奶音又帶上了哭腔,“亞絨絨?”

蘇白指天發誓地保證:“當然要,絨絨是爸爸跟媽咪的寶貝呀,怎麽會不要絨絨呢。只是爸爸睡太久了,絨絨要給爸爸一點時間醒過來啊。”

絨絨向來是相信媽咪的話的,于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嗯。”

蘇白大松了一口氣,然後果斷掐斷了這個話題,對赤垣說道:“我帶絨絨出去先喝瓶奶,先生先去洗漱一下吧——盥洗室在那邊。”

赤垣也覺出了蘇白的态度,遲疑道:“他真的是我們的……”

“先生。”

蘇白第三次打斷了赤垣的話,并且露出了個赤垣不熟悉的笑容來,“你先去洗漱。”

赤垣:“…………”

他家小白好像是真的變兇了——難道跟他贈予的一半神格有關?

不對啊,他也不兇啊。

赤垣心裏小聲哔哔,但看着蘇白的這個笑容,最終沒說話,乖乖朝盥洗室去了。

蘇白松了口氣,抱着絨絨也出了門,先去自己那間房的盥洗室給絨絨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又泡了半瓶奶給絨絨補充水分。

絨絨一大早上情緒大起大落,早就餓了,此時抱着奶瓶就不撒腿,咕咚咕咚地喝得可歡了。

蘇白虛扶着奶瓶,心裏卻有些愁——他家先生的記憶能恢複,這說明赤火起了作用,魔氣已經壓制不住先生自己的血統天賦力量了。

這是好事。

可問題就在于還有個辛普森家。

稍微熟識一點顧行周的人,恐怕都能立刻察覺到他家先生目前的狀态不對,到時候辛普森家就有理由帶走他家先生。

雖然他家先生似乎會用法力了,可法力一定比以前低,到時候……

“小白!”

赤垣“砰”地推開房門,從卧室裏赤腳大步走了出來,臉上還濕淋淋的。

他大步走到蘇白的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臉,神色凝重:“這是誰?”

蘇白:“…………”

看來變低了的還不止是法力。

蘇白懷疑,他家先生的靈智可能也被那截脊骨帶走了一部分。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京記者:某先生不小心弄掉了他的偶像包袱,對此你怎麽看?

蘇白:戴上八百米厚的粉絲濾鏡看。(不然還能離咋的,小聲哔哔

————

早安!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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