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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餘鳳蘭五十歲的生日,以她的個性,每年生日必定大肆慶祝一番,一方面能彰顯沈家的財富地位,一方面能夠滿足她的虛榮心,而且她認為五十歲生日是個大日子,于是特地包下知名酒店的宴會廳,宴請了許多政商名賈。
身為生日宴主人的媳婦,寧夏當然無法缺席,生日宴前沈蔚然就先告知當天和外國客戶有個重要會議,會晚一點抵達,要她先搭車去酒店。
沈蔚然事先替她挑選好了晚宴禮服,今晚的場合不可能穿着“月下美人”出席,太過暄賓奪主,他選的是一件樣式典雅的藕粉色長裙。
不得不說,沈蔚然很懂她的衣着喜好,這套禮服是Azure旗下禮服品牌所設計的,優雅大方,不會太過暴露或華麗。
不僅符合她的喜好,就連尺寸也分毫不差,她也就省得去煩惱要穿什麽禮服的問題了,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穿着關乎Azure和沈家的顏面。
沈家的司機早已載着沈岳和餘鳳蘭前往酒店,寧夏則是自己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一路上的心情十分忐忑不安。
今晚是她嫁給沈蔚然後第一次出席大場合,婆婆生日宴的規模不比之前沈蔚然回國時沈家所辦的宴會小,她向來就不習慣這些社交場合,而她深深明白公公、婆婆不太喜歡自己,就怕在宴會上表現得不夠好,又會被婆婆拿來說嘴,也怕事先準備的禮物不合婆婆的意。
當她抵達酒店的宴會廳時,已經有不少人都到了,來參加的賓客基本上都是熟面禮,即使她不認識對方,也曾在電視或報章雜志上看過。
“這不是沈少奶奶嗎?來得可真慢。”
宴會廳裏衣香鬓影、觥籌交錯,寧夏才走沒幾步,就被幾名姿色各異的美女給攔住。
“黃小姐、蔣小姐、吳小姐。”寧夏即使明白她們主動和自己搭話,多半不懷好意,但還是露出溫和的笑容。
這幾個人她都認得,假日時她常被婆婆拉着去參加所請的貴婦名媛茶會,其實就是應酬婆婆的一群貴婦朋友和她們的女兒,婆婆說這是基本的社交,身為沈家的媳婦不能無故缺席。
這些貴婦和千金們會聊的話題不外乎就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八卦或是炫耀最近又買了什麽奢侈品,她光是陪笑就笑得嘴都僵了,在聚會上她根本不敢多說什麽,就怕多說多錯。
她會格外對這三個人有印象,是因為她們之前都參加了那場王子選妃的宴會,心裏多少都對沈蔚然懷有愛慕,因此每次看到她時都死死瞪着她。
其中主動和白己搭話的,就是之前在宴會上主動找沈蔚然跳舞,但被拒絕的黃思語,黃思語每次都用恨不得撕碎她的眼神瞪着她,讓她頭疼不已。
沈蔚然都已經結婚了,竟然還有那麽多女人觊觎他,而擋桃花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到她這個沈家少奶奶的身上,但這可不是一般的桃花而已,各個都像豺狼虎豹一樣可怕……
“沈少奶奶怎麽會獨自前來呢?蔚然沒和你一起?”黃思語媚眼微眯,語帶輕蔑。
有這麽多樣貌家世都比寧夏好上千百倍的千金任由沈蔚然挑選,偏偏他選了一向不被其它人當成對手的寧夏,令人跌破眼鏡,也讓衆女人是既羨慕又嫉妒,而黃思語之前雖然被沈蔚然當衆掃了臉面,但她還是心儀他,只好把怒氣都拷嫁到寧夏身上。
外界都在盛傳,寧夏在婚後不僅不得公婆喜歡,就連沈蔚然也對她很冷淡,整日忙于工作,很少看到夫妻倆一同現身。今天是餘鳳蘭的生日宴,寧夏連婆婆的生日宴都獨自出席,豈不是坐實了這些傳言?
“蔚然還有公事要處理,晚一點才會過來。”黃思語明知道她是沈蔚然的妻子,還特意在她面前叫她老公叫得這麽親熱,擺明了是故意挑釁,但她仍堆起笑容,應付她們最好的辦法,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丈夫這麽忙碌,你肯定覺得很寂寞吧,不過……”黃思語稍微打量了下寧夏,露出為難的表情,才又接着說道:“有時候是因為妻子沒有吸引力,所以丈夫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跟在黃思語身旁的兩位千金聽完黃思語的話後,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不知道黃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寧夏努力維持住笑容,克制着想翻白眼的沖動。
“寧夏,身為女人就要懂得打扮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你臉上的妝淡到都像素顏了,而且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妝畫得這麽随便。
還有,既然是出席重要場合,好歹也去丢一下頭發,別個發夾就出門,讓人覺得不夠尊重宴會主人。不要以為嫁人後就能疏于自我管理,否則很容易管不住丈夫的心。”黃思語假裝好意提醒,實則句句諷刺。
聞言,寧夏慢條斯理地回道:“聽說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不僅代謝會變差,膚況也不如年輕時那麽好,勤于保養是應該的,但我現在的膚況正好,若是用濃妝掩蓋自然膚質,不趁機好好展現,以後豈不是沒機會了?就不勞你們替我費心了。
至于頭發……我認為心意不是光憑下了多少功夫打扮就能評斷,太過華麗反而暄賓奪主,搶了宴會主人的風采。”她看着黃思語的臉色漸漸轉青,頓感大快人心。
黃思語和身旁兩位千金的年紀都已經超過二十五,而她比她們都還年輕幾歲,狠狠踩中她們的痛處。
“夏夏,我來遲了。”剛踏進宴會廳的沈蔚然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寧夏,他大步來到她身旁。
今晚她穿着他選的晚禮服,這件禮服展現了她姣好的身材,但又不會太過暴露,發上只別了鑲有白鑽的發飾,任由微卷的深褐色長發披散在一邊的肩上,沒有長發逸蓋的一邊則露出白?的肩頭,整體造型簡約典雅,如又不失妩媚。
“蔚然!”出聲的人不是寧夏,而是黃思語和她身旁的兩位富家千金,三人一見到英姿煥發的沈蔚然,紛紛露出自認最美好的姿态和笑容,想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沈蔚然恍若未聞,不過他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從來不會特意去搭理對自己投以愛慕的女人,婚後更有理由不予理會了。
他伸手攬住寧夏的纖腰,将她攬在身側。
“工作辛苦了。”寧夏雖然不習慣在人前和他有過多親密的舉動,但并沒有抗拒他,他們是夫妻,在人前多少還是要做做樣子,避免又有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語。
“習慣了。你們剛才在聊什麽?”沈蔚然狀似好奇地問道,其實他多少已經聽到一些了。
寧夏将黃思語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沈蔚然聽,果不其然,黃思語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副恨不得立刻掐死寧夏的模樣,不過寧夏并沒有放在心上,黃思語再生氣也不可能當衆對她動手。
“蔚然,你聽我說……”黃思語急着想解釋清楚。
至于她身旁的兩位千金眼見情況不對勁,早已默默遠離是非之地。
“沒想到黃小姐這麽擔心我們夫妻倆的相處情況,不過你的擔心很明顯是多餘的,我很喜歡夏夏這個模樣,是我要她別在臉上塗抹太多化妝品,沒有人希望在親妻子的時候,親到一嘴的化學産品。”
沈蔚然的指尖輕輕撫上寧夏吹彈可破的柔嫩臉頰,雖然這番話是刻意說給黃思語聽的,但是不得不說,在這樣柔嫩的肌膚上塗抹一堆化學品,簡直太過糟蹋。
寧夏愣愣地回望着他,能清楚感受到他正撫摸着自己的臉蛋,動作溫柔,害她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而且他剛才說……親!這裏可是公衆場合啊!
沈蔚然勾唇一笑,接着說道:“我也喜歡夏夏柔順的長發,尤其是她長發披散在我……”
“蔚然!”寧夏的俏臉早已紅成一片,他當着衆人的面在胡說八道什麽,再說下去就是限制級畫面了。
她知道沈蔚然不是會特意對旁人解釋的人,很明顯的他是故意說給黃思語聽,是在為她讨回公道,當然,他也有可能是想藉機故斷這朵未經批準、擅自盛開的爛桃花,畢竟沈蔚然之所以會想結婚,就是為了打發父母和一些不請自來的莺莺燕燕……
“你們!”黃思語氣急敗壞地瞪着他們,明明當初最有資格也最有機會成為沈蔚然妻子的人是她,因為沈家雙親都中意她成為兒媳,沈蔚然向來對女人沒什麽興趣,她以為他會聽從父母的意見,沒想到突然被寧夏橫插一腳。
餘鳳蘭聽聞這裏的騷動,和丈夫相偕走過來,才發現引起騷動的人是自己的兒子、兒媳和世交的女兒黃思語。“怎麽了?思語怎麽氣成這樣?”
“沈伯母!”黃思語上前親密地挽住餘鳳蘭的手,嬌氣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和寧夏起了點争執。”
“小夏?”餘鳳蘭不悅地看向寧夏。
沈家和黃家是世交,沈岳和餘鳳蘭向來疼愛從小看着長大的黃思語,此時也不曉得事情原委,自然就站在黃思語那邊。
“是黃小姐主動和我搭話,若是有冒犯,我深感抱歉。”寧夏斂下眉眼,不想去看黃思語得意的面容,要不是擔心自己和公婆處得更糟糕,她也不會輕易向黃思語道歉。
“爸、媽,我剛才也在場,若是夏夏真的冒犯了黃小姐,那我也有責任。”言下之意就是他縱容的。
他冷冷地掃了黃思語一眼,寧夏根本沒有說什麽,可是黃思語不但搶先告狀,連父母也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寧夏的錯,他實在看不下去。
寧夏詫異地擡頭望着身旁的男人,心微微顫抖,難道他不怕這麽說會惹他父母生氣?
“別争了,今天是你媽生日,各退一步。”沈岳出面阻止他們再争下去,若是兒子執意護着寧夏,一方面會惹得妻子更加生氣,一方面又得罪黃思語,對黃家也不好交代。
“媽,夏夏準備了禮物要送你。”沈蔚然将話鋒一轉,“夏夏,把你準備的禮物拿出吧!”
“喔……好。”寧夏愣了一會兒,才連忙從晚宴包中拿出一個雕刻精致花紋的木盒子,雙手呈到餘鳳蘭面前。
餘鳳蘭收下寧夏送的禮物,動作優雅地打開木盒,裏頭是一根白玉簪,上頭沒有繁複的花紋,只雕有簡單的雲紋。
“呵,寧夏怎麽會選這麽普通的簪子當賀禮?好歹選個配得上沈伯母的款式。”黃思語只瞥了一眼,冷笑着說道。
“媽,你偶爾會穿些改良式旗袍,我想,送簪子的話你應該用得到,我怕太過華麗的款式平時不好戴出門,便請雕刻師刻了內斂點的樣式。”
寧夏撐起笑容,心裏卻忍不住再次哀嘆,就因為自己是沈蔚然的妻子,黃思語便處處針對她,如果黃思語知道當初是沈蔚然主動表示要娶她,恐怕會氣得吐血。
“這是上等的和田白玉雕成的玉簪,樣式雖然簡單,但做工極為精細,光是玉石好沒有用,雕刻是重新賦予玉石生命的關鍵,雖然我對玉石涉獵不深,但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這件玉簪是出自名家之手。”沈蔚然慢條斯理地說道,而後目光冷冽地瞥了黃思語一眼。
怎麽能讓個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妻子?母親原本就已經對寧夏處處挑剔,再讓黃思語從中挑撥還得了。
黃思語被他懾人的目光吓到,立刻噤聲。
“的确是塊好玉。”沈岳拿起玉簪端詳,他平時就有收集玉石的愛好,輕易就能辨別玉石的質地。
“小夏的心意我就收下了。”餘鳳蘭終于扯開笑容,雖然她對寧夏這個媳婦頗有微詞,但是丈夫和兒子都這樣說了,她再繼續擺臉色只會讓在場其它人認為她是個刻意挑剔的惡婆婆。
“我爸媽他們最近人在國外,無法趕回來,我哥哥因為工作關系也抽不開身,他們請我代為祝福,之後會直接把你的禮物送到沈家。”寧夏說道。
“嗯,幫我謝謝親家公、親家母。”餘鳳蘭輕輕颔首。
“媽,我今日沒準備什麽東西,以後再補生日禮物給你。”沈蔚然嘴上是這麽說,但從表情看來卻沒有歉意。
“你工作忙,人來就好。”禮物只是形式,餘鳳蘭在物質上根本什麽也不缺,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和兒子計較。
黃思語化着精致妝容的美麗臉蛋氣到都要變形了,她本是想挫挫寧夏的銳氣,讓寧夏當衆出糗,沒想到反而讓沈蔚然出面替寧夏說話,他們不是感情不好嗎?
寧夏心頭一震,感激地望着身旁的男人,他故意不說出禮物是她挑選、他付錢兩人一起送的,為的就是想幫她解圍,不得不說,有個人這樣護着自己的感覺意外美好。
這大概是決定和他結婚以來,她覺得最不後悔的一刻,也許對他來說,這些言行并沒有特別的含意,卻讓她倍感溫暖。
生日宴持續進行,雖然主角是餘鳳蘭,但沈蔚然免不了也要面對一些交際應酬,那些商場上的事,寧夏光聽都覺得頭大,只好到自助吧臺想取些食物。
從踏進宴會廳後她都還沒進食,沈蔚然才剛到,應該還沒吃晚餐,她便想着要順便拿些給他。
寧夏拿着瓷盤盛着食物,突然聽見身側傳來一驚呼聲,下一秒就見自己被潑了一身的香槟。
“哎呀!不好意思,我剛才腳扭了一下。”黃思語手中拿着空酒杯,語帶歉意地說道。
寧夏深呼吸了口氣,才勉強對黃思語扯出笑容。“黃小姐,你若是行動上有什麽不便,我建議你就好好在家待着,或是出門時帶些輔助器具。”
對方明顯就是故意用香槟灑了她一身,看那個表情根本沒半點抱歉的意思,有一瞬間,她差點直接拿起一旁的酒杯往黃思語身上潑去,不過還是忍住了。
如果她在婆婆的生日宴上拿酒潑客人,或是大發雷霆,之後只會被婆婆責罵,還順了黃思語的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寧夏,你給我站住!”
寧夏不理會黃思語在她身後大吼大叫,迳自走出宴會廳,煩惱着現下該怎麽處理被潑了一身香槟的晚宴服。
香槟的顏色雖然不明顯,但是禮服濕了還是看得出來,繼續待在裏頭只會引起其它人的注目。
先回家去嗎?
她拿出手機迅速傳了封訊息給沈蔚然,告訴他自己的禮服髒了要先回去。
她才把手機放回晚宴包裏,走沒幾步,原本該在宴會廳裏的沈蔚然就追了出來。
“跟我來。”沈蔚然拉着寧夏的手走入電梯,但他按的并不是大廳或停車場所在的樓層,而是上樓。
“你怎麽也出來了?我們要去哪裏?”寧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和媽說了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讓你陪我一起回去。”他看了看她身上被潑濕的禮服,眼神暗了幾分。
黃思語潑了寧夏一身酒的事情引起了一陣騷動,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而她竟然想要迳自離去,傳來的訊息裏也沒提到自己被黃思語潑了酒的事。
明明只要告訴他,他可以幫她過回公道、出口氣,但她卻絕口不提,是因為還不夠信任他嗎?
“你就這樣離開不好吧?”寧夏柳眉微蹙。
“主角不是我,我在不在場都沒差。”
電梯到達指定樓層,他拉着寧夏走出去,直到來到一間客房前才停下腳步,而房門口已經站着一名服務生。
“沈先生,這是您的房卡,您需要的東西也已經準備好,放在房裏了。”服務生恭敬地說道。
“謝謝。”沈蔚然接過房卡,刷了房卡後便拉着寧夏一同進去。
“蔚然,這是……”寧夏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是應該直接回家嗎?為何要到酒店的客房?
難道他剛才說身體不舒服是真的,想在這裏休息?
“衣服脫了。”
“咦?”她的俏臉瞬間布滿羞人的紅最,神色也顯得有些驚慌。
“衣服都濕了,不換件衣服,難道你要這樣穿回家嗎?”沈蔚然越過她,來到床邊,拿起事先請酒店服務生準備好的全新衣物。
當他聽到寧夏被潑了一身酒後,就先請服務生準備一間客房和一套新的衣物,交代完後才去找她。
“啊……”寧夏呆愣着,一時反應不過來,被動地接過新衣服。
“發什麽呆?你想到哪兒去了?”沈蔚然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立即明白她為何會一臉呆滞,不禁輕笑出聲。“其實我不介意往你想的方向發展。”
“我、我沒有……謝謝你請人準備的衣服,我馬上去換。”她低垂着頭,尴尬到了扱點,拿着衣服快步走向浴室,沒臉面對他。
老天,她的思想怎麽會這麽不純潔呢?她很确定這是結婚後才冒出來的症狀。
寧夏換上幹淨的衣物後,在浴室裏待了一會兒,等臉上的緋紅消退後才出去。
服務生準備的不是晚宴服,而是一般的連身裙,尺寸對她來說稍嫌大了點,不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送來一套樣式好看的衣物已經很好了。
“還可以。”沈蔚然上下打量她一番,這件衣服的樣式只能勉強達到他對服飾的标準。
寧夏一時無語,這麽短的時間,他還奢望酒店能夠提供多好的衣服?身為國際知名服裝品牌的總經理,對服裝果然不是一般的挑剔。
“夏夏,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希望你都能告訴我。”他突然開口,聲音夾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無奈。
“啊?”她不明所以地回望看他,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晚宴服給我,我先做些簡單的處理,避免幹了之後不好清洗”沈蔚然拿起她換下的晚宴服走向浴室,微乎其微的嘆了口氣。
他到浴室用沾了水的毛巾輕輕拍打禮服沾染到香槟的部分,目前手邊沒有其它能夠清洗污漬的工具,只能先暫時這樣簡單處理。
“走吧!”處理好晚宴服後,沈蔚然一手拿着禮服,一手牽着寧夏的手離開酒店,開車回去。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之後,沈蔚然突然将車開進一座路邊的停車場。
見狀,寧夏不免感到疑惑,他們不是要直接回家嗎?
“下車。”
“我們要去哪裏?”她茫然地問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下車後,沈蔚然自然而然地牽着她,和她一同走在人行道上,但還是默默地配合她的步伐,腳步比平時緩了些。
當寧夏跟着他一起到達目的地之後,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逛夜市嗎?”看着眼前各式各樣的攤販,她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以前父母連路邊攤都禁止她吃,更何況是去逛夜市,不過在大學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瞞着父母跟同學一起去逛夜市,畢業之後就沒再逛過了,現在嘴讒得很。
“剛剛在酒店沒吃東西。”沈蔚然頗有深意地低頭望了她一眼,“有人說要去幫我拿食物,結果自己先走了。”
“不、不就發生點意外嘛!”寧夏尴尬的別開視線。
她剛才也沒吃到東西,聞到各種美食香氣,瞬間感到饑腸辘辘,她下意識摸摸幹癟的肚子,原本還不覺得餓,可是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各種小吃後就覺得好餓啊……
“我們要在夜市吃晚餐?”寧夏突然發覺不太對勁,用仿佛看見太陽打從西邊出來的眼神叮着依舊優雅從容的他。
他的氣後和夜市格格不入,更別說現在還穿着正式的成套西裝,不能怪她這麽驚訝,若是跟她說他從未逛過夜市,她絕對是相信的。
“不行嗎?”沈蔚然挑眉。
“當然可以。”她趕緊點頭,她一直都很喜歡夜市裏的小吃還有熱鬧的氛圍,好不容易有機會逛夜市,識時務者為俊傑,當然要順着他的話。
“人很多,小心別走丢了。”他将她護在身側,夜市裏的通道本就不寬敞,又被人潮擠得水洩不通,他擔心她會被人潮推擠,會走散。
其實他并不喜歡這種擁擠的場所,但是看她最近老是悶悶不樂,尤其是在家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給她很大的壓力,出于對她的愧疚和心疼,他早想着有空時要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留意到每回在下班路上,她只要看到路邊的小吃攤就會雙眼發亮,只差口水沒流下來,他便猜想她會喜歡逛夜市,如今看她的反應,他想的果然沒錯。
如果能讓她重展笑顏,稍微忍耐一會兒不算什麽,和他比起來,她過得更辛苦,她在沈家的困境,他不是沒察覺。
上班已經夠累了,可是下班後和假日,她還要應付母親提出的各種要求和訓練,根本沒有喘息的空間,每一次他想告訴母親別為難她,她總會阻止,說自己會努力獲得母親的認同,這樣的她令人心疼,她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這麽緊。
若是她沒和自己結婚,現在應該還在寧家當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有時他也會忍不住想,讓她和自己結婚,是不是反而連累了她……
但是婚已經結了,一直想着過去并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以後該怎麽讓她過得開心,又該如何改變母親對她的看法,父親的态度反而好處理,但他真的沒想到母親會這麽強硬。
寧夏不曉得他心裏正在想什麽,只是愣愣地看着兩人緊緊交握的手,覺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忍不住微微發燙。剛才在生日宴上她還沒有察覺有何異樣,但是在夜市裏有不少情侶或夫妻都牽着手,緊捱着彼此,讓她突然意識到他們現在就好像一對普通的夫妻,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她不禁想,在別人眼中,他們看起來是一對相愛的夫妻嗎?
由于寧夏想吃的食物太多,無奈胃只有一個,她吃不完的食物最後都講了沈蔚然的胃。
她一開始還覺得很不自在,後來也就習慣和他分食,她沒有拿給他吃,他還會自己湊過來偷吃她手裏的,惹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場合不同,她總覺得今晚的沈蔚然不太一樣,似乎特別親近,不再是那個總是隔着若有似無距離的丈夫。
當兩人再次回到停車場時,寧夏懷中抱了一只大型的白熊娃娃,是沈蔚然在夾娃娃機夾給她的。
剛才經過夾娃娃機前的時候,因為覺得白熊娃娃很可愛,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便拉着她上前,二話不說就投幣開始夾娃娃,她一直覺得夜市裏的夾娃娃機根本不可能夾到,在旁邊阻止他浪費錢,沒想到他只花了二十元就夾到了。
原來不是夾不到,而是技術問題……
其實娃娃在外頭也能買到,但是一想到是沈蔚然夾到送她的,她的心情就特別愉快,整個人都經飄飄的。
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不僅是因為品嘗了很多美味的小吃,更因為和他一起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夜晚。
“蔚然,謝謝你,你今晚幫了我很多,不僅在爸媽和黃小姐面前幫我說話,當黃小姐将酒潑到我身上時,其實我心裏很不甘心,但又不想破壞媽的生日宴,旁人都在看我笑話,我以為自己孤立無援,但是你追了上來,還幫我準備了新的衣服。”
當她見到沈蔚然追過來時,有一瞬間像是見到救星一樣,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即使車內光線昏暗,沈蔚然還是看到了她臉上漾起的絕美笑容,雙瞳翦水、面頰嬌豔,心裏一顫,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拉向自己,吻上她粉嫩的紅唇。
寧夏睜圓了眼,覺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們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很少會有親密的舉動,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卧室外,正确來說,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接吻,她一時之間心裏有些慌亂,一股熱氣直沖腦門。
他擡起她的下颚,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攻城掠地,不斷加深這個吻,讓她沒有餘力分神胡思亂想。
已經相處了一段時日,她覺得沈蔚然對自己真的很好,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卻覺得這個吻更加煽情、更加令人臉紅心跳,讓她無力防守,也不願抵抗。
她感覺自己似乎淪陷了,不再只把他當成丈夫,而是放在心裏一個重要的位置。
結婚之後才開始喜歡上自己的老公嗎?
寧夏突然覺得有些混亂,他們的婚姻和戀愛無關,沈蔚然并不喜歡她,只是做丈夫該對妻子做的事,而她竟然漸漸沉淪其中,迷失在他對自己的溫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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