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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軟飯？！

你踏馬倒是想吃呢，吃得着嗎！

最讓顧臨風生氣的是，他都想好怎麽噴回去了，電話那頭的王八蛋卻幹脆利落地把他給挂了！

還拉了他黑名單！

聞城按了辦公桌旁的呼叫鈴。

只等了半分鐘，戴着金絲眼鏡的錢特助便敲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翻開，靜等着大boss吩咐。

聞城看他一眼，踟蹰片刻，說：“怎麽是你？換梁秘過來。”

錢特助：“……是。”為什麽要換梁秘啊！

東廠廠公拖着沉重的腳步向外走，果然啊，猜錯帝心一次，他就要失寵了嗎？那個梁秘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不想卻是個蔫兒壞！他是什麽時候巴結到皇上身邊的？形勢很嚴峻啊！

梁秘正在給手裏的活兒做收尾，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辦公桌，擡頭一看，是頂頭上司錢特助，正板着一張晚娘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總裁在辦公室等你，快點兒去吧。”

“總裁找我？”梁秘哪知道他在錢特助心中俨然成了待上位的心機奸宦啊！給他笑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就以為自己是不是工作出簍子了，等走到聞城面前時，已經被各種腦補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髒跳動的聲音嘭嘭嘭宛若在擂行軍鼓。

聞城表情嚴肅地打量他幾眼，直待可憐的梁秘都兩股戰戰了，才開口說道：“城宇的直播平臺，最近有什麽新的成功模式嗎？”

梁秘深呼一口氣，瞬間就活過來了！原來找他是為了問正事兒！也對，城宇畢竟是總裁的親兒子，直播平臺在業績中所占的份額再小，他偶爾關心一下也是應有之義。

“是這樣，聞總，直播平臺最近一個季度的業績……巴拉巴拉……在模式上……巴拉巴拉……新簽的幾個大網紅……巴拉巴拉……”

幸虧他平時功課做得足，不必翻看文件，各項數據便爛熟于心。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但梁秘才說了幾句，就被總裁給打斷了：“我聽說，最近有些主播，會在直播中随機抽獎，送幸運粉絲大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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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梁秘差點沒反應過來，他點點頭，“這種模式也不是新創的了，一直都有，為了培養粉絲的忠誠度……加強互動……像有些名氣大的主播，送大禮包還有商家贊助呢，不用花自己一分錢，反收一波廣告費……”

聞城：“讓所有送禮包的主播，都先交來一份給我過目。”

梁秘恍然道：“是擔心放任自流下去，會最終影響到城宇的口碑嗎？好，我明白了！一定盡快讓人送上來！”

他用敬佩的目光看總裁一眼，要不怎麽說是屁股決定腦袋呢，總裁年紀比自己還小，卻能提前看到這種模式背後的隐患。送禮包看上去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牽扯到利益，為了賺快錢什麽騷操作都敢碰的網紅還少嗎？這就相當于過一遍審查，以後可能會引以為成例了。至于第一次要送來給總裁過目，還用問嗎？來自最大boss的鐵拳嚴打了解一下！

聞城坐在辦公桌後面，挾高深莫測的餘威，淡淡朝梁秘揮了揮手：“好了，時間不早，回去把這件事處理完，就下班回家吧。”

梁秘：“是！”

錢特助眼睜睜地看着梁秘那奸宦預備役滿臉忐忑地去、再春風滿面地回來，恨得滿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雖然他是秘書處的頭頭，但随便向同僚打聽總裁的吩咐，是職場大忌。所以再怎麽百爪撓心，錢特助依然不知道方才總裁辦公室裏發生了啥。到了第二天，上火上的腮幫子都腫了一大片。

同一時刻，新苑小區。

抽獎完畢，再給打賞榜前五的土豪發了邀請函，今天的美食直播間就徹底結束了。關掉攝像頭，趙正義終于不再強忍住咽口水的沖動，可憐兮兮地雙掌合十朝白少拜了拜：“要是還有多餘的，您能不能把這個荷花茶荷葉茶的，也給我勻點兒？或者您告訴我這寶貝從哪兒買的，媽呀太香了……”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對着幾株荷花咽口水，不科學啊！

感覺都不像是單純的食欲，什麽看着一碗紅燒肉流口水那種，不是！如果非要類比的話，就像一個人特別渴特別渴，這時候突然放你面前一杯山泉水……

那種從肉體到靈魂的雙重渴望。

他直覺這一定是好東西。

白玉澤将大黑貓抱起來，撸了兩下毛：“可以，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會給你備上的。”

趙正義喜得眉飛色舞，他又忍不住問：“除了這個荷花茶荷葉茶，美食大禮包裏還放些啥？我覺得有這兩樣已經夠有誠意了，像先前那個主播，禮包裏一大半都是贊助商給提供的零食試賣款，商場還沒供貨的那種，粉絲們反映也很不錯。”

白玉澤搖搖頭，正想說話，卻被趙正義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趙正義先告了個饒，躲一邊去接電話。

這一接就是一分多鐘，完了他愁眉苦臉地回來，跟白少說道：“上面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啊！突然要搞什麽抽檢……唉，咱的美食大禮包要多準備一份兒了，明天一早就得送上去。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咱們倒黴給趕上了！”

白玉澤耳朵動了動，突然問道：“誰打來的？”

趙正義也不瞞着：“梁秘，直屬于總裁的秘書處，能通天的人物。啧，我估計他都不認識我是誰，以前開會的時候，我光坐犄角旮旯了，哈哈。”

白玉澤也跟着笑了起來。

趙正義給他這一笑差點看直了眼，心裏不斷默念老婆孩子的名字，才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白玉澤：“沒關系，不就多準備一份嗎？你明天一早過來拿吧。”

趙正義感激涕零：“多謝白少體諒了！”

他又說：“那贊助商的事？”

白玉澤：“不用贊助商，我自己來就行了。”

趙正義其實巴不得呢，這種發給粉絲的福利，全由主播親手做和買來的成品零食那意義能一樣嗎？他就是怕白少萬一嫌麻煩，撂挑子不幹了，那他找誰哭去？寧願細水長流了。

“粉絲那個先不着急，晚寄一兩天也不打緊，主要還是上面要的那份……”趙正義道，“這麽算着分量有點多啊！白少，你需要什麽原材料、鍋具廚具、或者人力幫忙都盡管提，別舍不得花，咱現在有錢了！”

說到有錢了的時候，趙正義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哈哈哈哈哈只一期直播，粉絲們打賞的錢加起來，就過了百萬！公司分成一半，其中一部分會留給饕餮部做活動經費……別說趙正義眼皮子淺，那是你不知道他們饕餮部窮酸了多少年！可算自己栽好了搖錢樹，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錢不是省出來的，該花就得花！

他胖手一揮，正打算揮斥方遒，卻突然又僵硬了。

對哦，他有什麽臉跟白少提“別舍不得花”。

白少才是最舍得花的祖宗！

瞧瞧這滿屋子的錢錢錢錢錢吧，十五萬？十五萬算個屁！反正給他多一個零，他也裝不成這種低調奢華的效果。

不過，愛花錢好啊，人類之所以能進步，就是因為人類擁有無窮的欲望。

要是白少真清風明月不食人間煙火了，趙正義才該哭呢。

咕嚕嚕、咕嚕嚕。

正胡思亂想着，趙正義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他看了看表，呀，已經六點多了。

白玉澤：“你自己去找飯吃吧，明天再來拿禮包。”

趙正義可沒那個野心讓白少親自下廚做給他吃，聞言連忙點頭，又樂呵呵地拿上了白少給他的三片荷花瓣、一片荷葉，以及懷裏秘藏的獅鹫手辦，摘了腳上套着的塑料袋穿好鞋，屁颠屁颠地回家了。

他心裏都分配好了，荷花瓣是老婆的，荷葉是他和兒子的，獅鹫是他的。

——小混蛋偷着吃了他的胡蘿蔔橘貓，也不知道給他爹留一半，這就是下場！

荷葉分他點就夠便宜他了。

這只獅鹫可不光樣子霸氣，去了外面那層猕猴桃皮、還有其他材料拼接的羽毛、腳爪、尖喙，裏面可都是噴香的紅肉啊！看直播的粉絲們聞不見味兒，以為裏面的肉很一般……但趙正義全程旁觀，還不知道有多香？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看黑貓踞案大嚼心疼成那樣，然後虎着膽子貓口奪食了。

唉，就因為見識到了這等美味，他這會兒雖然餓得肚子咕咕叫，途經那麽多飯館，愣是沒有一點想去吃點什麽的欲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趙正義搖頭晃腦着，“好詩，好詩！”

“踏破鐵鞋無覓處……”同一時間，白玉澤也正盤腿坐在自家軟彈的沙發上，一邊撸貓，一邊笑意沉沉道：“得來全不費工夫。好詩，好詩。”

大黑貓呼嚕呼嚕地用綠瑩瑩的眼睛望向魅魔主人，惬意地在他腿上打了個滾。

嗯，每次魅魔主人心情好的時候，就代表有人要倒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