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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白玉澤,名下的淘寶店已經正式注冊開業了, 所列商品只有一種【基本款人寵通用磨牙小餅幹】, 但因為還沒實現機器作業, 所以暫時只能每天限量一千斤,一個ID限購五斤, 手快有手慢無——事實上第一次上架時,根本連兩分鐘都沒撐到,幾乎所有人都是可着上限買的, 那場面簡直就是哄搶了。

他選了一個大棚閉門種糧食, 有源源不絕的魔氣井做後盾, 五谷瘋長,割完一茬又一茬, 供應這點銷量, 太輕松了。

至于打包快遞的雜活, 雇兩個人就可以了, 完全不必他親自動手。

作為一個萬惡的資本家,白玉澤終于閑了下來。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

這只魅魔在心裏衡量了一番:是在現實中找哥哥聯絡一下感情呢, 還是在夢裏找哥哥好好解一下相思之苦呢?

他痛苦地糾結了三秒鐘, 便愉快地選擇了後者。

當年政治課本上, 矛盾論是怎麽教的?如果同時有多個矛盾需要解決, 那優先解決主要矛盾。

白玉澤通過面雕小人兒衣服上的魔符, 監測到聞先生終于上床睡覺了,他便也馬不停蹄地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睜開眼睛,白玉澤發現自己正光着腳踩在沙灘上, 迎面是鹹濕的海風,浪濤陣陣,有幾只海鳥正在碧空中展翅翺翔。

——這裏要說一下魅魔入夢的機制。

聞城總覺得他的夢他能做主,這點在某種意義上說倒也不錯。比如他們倆的第一場春夢,所選的場景就是聞城的高中校園,那裏白玉澤可沒去過,之所以模拟的惟妙惟肖,全賴聞城自己架構世界,而魅魔只是順水推舟。

這很好理解,憑空創造一個世界多難啊!魅魔就是采個花而已,幹什麽這樣難為自己?再說了,讓被采花的對象來架構世界,他肯定選自己熟悉的場景,沒有違和感,不至于出戲,于是便間接提升了魅魔得手的成功率。

……白玉澤吹了會兒海風,卻怎麽也找不到聞先生在哪兒,他納悶兒地苦思冥想:不應該啊!這又是什麽神奇的操作?

所幸,下一秒,夢境世界就有變化了。

溫柔的海浪打濕了白玉澤的小腳丫,同時送上來一只純黑色的金屬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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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瓶嗎?

原諒白玉澤,他看着那只瓶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哎呀,哥哥很會玩情趣嘛,莫非他在對面的小島、或者近海的小船上?倆人先你來我往地靠漂流瓶發會兒短消息,意義類似山裏的阿哥阿妹對唱情歌,等聊到對方熱乎乎了,才彙合到一起,繼而幹柴烈火……

想罷以後,白玉澤還羞愧了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跟浪漫的哥哥比起來,你就是個只想啪啪啪的禽獸!真對得起你的魅魔血統啊!

他反省片刻後,便俯身将那只黑色瓶子撿了起來,一邊擰動瓶蓋,一邊期待地想着:不知道哥哥在漂流瓶裏寫了什麽呢,會是什麽情詩嗎?

瓶蓋打開了。

白玉澤正想把裏邊的紙條倒出來,下一秒,疑似給他寫情詩的哥哥就呈煙霧狀顯現在了半空中,他雙臂在胸前環抱,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着白玉澤。

“說吧,漁夫,你想怎麽死?”

白玉澤傻兮兮地張大嘴巴,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

松垮垮露出一邊肩膀的半透明白色短T,與之相比顯得格外緊身的同色系超短褲……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明明記得剛才自己是赤腳踩在沙灘上的啊,什麽時候多穿了一雙超大網眼的黑色漁網襪???

所以有沒有可能,煙霧狀的哥哥叫他漁夫,只是因為這雙亂入的漁網襪?

心裏升起幾分不祥的預感,白玉澤謹慎地回答他道:“漁夫?你在跟我說話嗎?”

大魔王狀的聞城冷冷一笑:“別裝傻充愣,回答我,漁夫,你想怎麽死?”

白玉澤萌萌噠地朝他眨眨眼睛:“就不能選擇不要死嗎?”

聞城再次冷冷一笑,他掰着手指對白玉澤算賬道:“我被關到這只瓶子裏時,曾經暗暗發過誓,若你在第一天出現,将我放出來,那我會好好疼你……然而你沒有。于是第二天,我又想,若你在今天出現,把我放出來,那我會給你最多的愛……然而你沒有。然後是第三天,我已經很煩躁了,所以我想的是,若你在今天出現,把我放出來,那只要你想要的,而我有,全可以給你……”

白玉澤:“……”

聞城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十足殘忍的弧度,他繼續說道:“于是我終于不耐煩了,便發誓道,等你出現将我放出來那天,我要讓你深刻體會到我的怒火……”

白玉澤:“……”

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以免自己忍不住噴笑出來,破壞了這嚴肅而驚悚的氛圍。

這故事有點眼熟啊!

聞先生好好一個集團總裁,豪門大少,竟然也看童話故事嗎?

還代入了裏面的反派大魔王,言辭間的憤怒與委屈滿得都要溢出來了,讓一點也不無辜的魅魔在忍笑之餘,難得地心虛了幾秒鐘——魅魔很入戲地忏悔道:啊,竟然讓他等了四天之久,我可真不是人啊!

等等,我本來就不是人啊?

他可憐兮兮地雙手合十:“就差一天而已,再多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還這麽年輕,還沒享受過愛情的滋潤,不想死啊!”

但聞.大魔王.城很有原則,十分冷血無情,斷然拒絕了白.漁夫.玉澤的求饒:“現在才知道錯了,晚了!”

白玉澤凄涼地嘆了口氣。

他揚起白生生的現場脖頸,露出小小凸起的喉結,然後可能因為恐懼、可能因為緊張,那喉結還明顯地震動了兩下,牢牢地吸引住了半空中大魔王城的視線。

白玉澤哀婉地看他一眼,認命地說道:“那好吧,既然注定要死,我就只有一個要求了,希望你能滿足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大魔王城目光閃了閃,勉強端住了他的氣勢,冷聲說道:“你提吧。”

白玉澤挑挑眉毛,訝異地看着他:“我已經提了啊?”

大魔王城很憤怒:“你什麽時候提了?”

白玉澤沒有為他解惑,只委屈地撇了撇嘴巴。

大魔王城沉默地注視着他。

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過後,黑臉大魔王差點變成了紅臉大魔王——沒錯,小狐貍的确提了,他剛才說的是:既然注定要死,我就只有一個要求了,希望你能滿足我……

卡!

重點回放下這句“希望你能滿足我”。

他的意思顯然不是“希望你能滿足我這個【要求】”,而是更加直白的“希望你能滿足【我】”。

大魔王城終于暴怒,他一把将可惱的小漁夫推倒在細白的沙灘上,惡狠狠地俯身咬住了他的雙唇,渾身殺氣勃發,煙霧狀的身體瞬間凝聚成一幅鋼筋鐵骨,只一瞬間,就讓柔弱如同小羊羔的白玉澤體會到了什麽叫魔鬼的鞭笞!

小漁夫再一次揚起脖頸,而他那震動的喉結這次終于沒能逃開厄運,被大魔王死死咬住,就像咬住了一只漂亮且合心意的獵物,讓他發出求饒般飲泣的哀鳴。

大魔王志得意滿地湊到小漁夫耳邊沉聲問道:“現在痛悔了沒有?”

小漁夫根本說不出話來,只一邊哀哭求饒,一邊無意義地小幅度搖着頭。

于是大魔王心安理得地繼續狠狠鞭笞他:“什麽?沒有痛悔?那看來是我努力得還不夠!”

求仁得仁,這一整夜漫長的“酷刑”,讓可憐的小漁夫渾身上下都被淚水、汗水、還有不知道什麽水淹沒了,化身大魔王的聞哥哥一點沒浪費自己的種族優勢,海灘?怎麽可能只有海灘!

雲朵就是軟綿綿的錦被。

大海就是天然起伏的水床。

甚至超大海龜的脊背,甚至無數漂浮的星月水母。

除了最後也沒把某個膽敢遲到四天之久的小漁夫弄死,這個心狠手辣的大魔王完全踐行了自己的承諾,從始至終都沒有心軟,狠狠給了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直到夜幕低垂。

直到東方漸起一點魚肚白。

大魔王将小漁夫溫柔地摟在懷裏,又憐又愛地吻了吻他的耳垂。

小漁夫渾身都軟綿綿的,眼睛只半睜着,裏面漾着深深的一汪水,好像再多一點摧折,都會使這汪水在眼角處滑落。

聞城只恨不能将這只小狐貍縮小成面雕小人的大小——不不不,還要更小一點,最好能一把握在手心,然後揣到衣兜裏,每天都随身帶着,片刻不離左右。

怎麽會這麽喜歡一個人呢。

又喜歡,又恨。

恨這只小狐貍行蹤不定,無論夢裏還是夢外,想出現就出現,想消失就消失!

由來好夢容易醒,雖然沒有什麽根據,但聞城在這一瞬間便知道,今天的夢又快要結束了。

而向來在夢中也很有邏輯的聞大少,在夢的收尾階段,還不忘“懷柔”一下,免得這次又把小狐貍吓到了,他又要放自己鴿子了。

沒錯,這幾天仔細分析過小狐貍失約的原因,聞城總結道:要麽,是得罪了佛祖——為此他甚至還特意抽空去某知名寺廟拜了拜。要麽,是第三晚自己做得太狠,吓壞了小狐貍,所以他不敢來了。

哈哈哈哈幸虧他這分析是在腦內完成的,不虞被外人察覺。不然給任何人知道了堂堂上市公司的總裁、豪門下一代标杆聞大少,竟然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對幾個夢還認真了——大牙都能給笑下來!

不管這些,總之他的夢又回來了,大度的聞大少“教訓”過失約的小狐貍後,就開始往回找補了。

聞城道:“既然你已經知錯了,那這次就放過你吧。但以後不能再放我鴿子了知不知道?我本來還想在夢裏好好排練一下怎麽表白求愛的,這下可好,哪還有多餘的時間呢?”

白玉澤老老實實地躺在他懷裏,聞言只輕飄飄地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啥。

聞城又道:“對了,小壞蛋,你這次感覺到我的進步了沒有?唉,說出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幾天我還真看了些顧臨風給的學習資料……”

他頓了頓,又無限柔情地在白玉澤的唇瓣上啄吻了一下:“總之,明天不許再失約了!”

在這場美夢終于要結束之前,白玉澤又聽聞總裁非常委屈地小聲說道:“夢裏失約不算,現實裏也失約,我都還沒吃過你做的山珍海味小鋼炮呢……”

作者有話要說:  【聞總裁:呵呵,我才不叫聞總裁,也不叫聞先生,也不叫聞哥哥,也不叫聞大少,也不叫大魔王城,我叫聞城!!!聞城聞城聞城!記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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