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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當任離從手術房裏被推出來的時候,可耘發現任隽泰的害怕消失了。

手術完,還沒清醒過來的任離便被送到病房,有任隽泰在,自然是給任離安排了一個舒服的房間。

“你先回家給離離準備一些換洗用品好了,她可能還要睡一會兒才會醒。”看一直握着任離小手的任隽泰,可耘不由得說。

她的話提醒了任隽泰,“那就拜托你了。”像是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落定,他露出一個微笑謝謝她。

他的微笑,牽動了她的心,“快去快回。”

任隽泰很快的離開了,留下了呆呆想着他的模樣的可耘。

他嘴邊的笑意,天啊,她真想敲敲自己的頭,這一個多月來,他的每一個身影、每一個動作,都在在吸引着她的眼光。ㄝㄡㄥ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喜悅裏。

*******

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任隽泰回來了。

除了帶任離換洗的用品和一些雜物外,還持了兩袋速食回來。

“離離還在睡。”可耘示意兩人到門外去,免得吵醒任離。

坐在病房外的長廊,任隽泰的領帶是松開的,袖子也卷上了手臂,樣子看起來有點疲憊。

他給可耘一袋速食,“不好意思,這是最快的。”他解釋。

“沒關系。”可耘拿起了漢堡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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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吃,他也拿了個漢堡往嘴裏送。

“離離很喜歡你。”

“呃……”可耘差點咽到,他居然主動跟她聊天!

任隽泰急忙在她背上拍了拍,還遞了杯飲料給她,“喝點東西。”

當大手輕拍上她的背時,可耘全身立即感到燥熱,大口喝下的飲料似乎沒辦法平息那種感覺。

“我……我也很喜歡她,離離很乖的。”等順了氣,可耘回答他。

“離離需要人來照顧。”

“是啊!這個年紀的小孩是需要人來照顧。”她點頭附和。

“你來照顧她好嗎?”他的話似乎是跳躍着的,而且總是短短的幾個字,不愛多說。

她不解,“我一直很照顧她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想請你來做離離的保母,家裏沒有人可以陪離離,而我又太忙了!離離在家總是很孤單,所以她才會那麽喜歡上學。”

“保母?!”這可是個吓死人的問題,是離離的祈求靈驗了!

“是,我想請你住到家裏來陪離離。”

“住到你家?”可耘眼睛張得更大。

“至于薪水……”

“這麽快就談薪水?”她都還沒答應他,他居然開始講錢了?真沒見過這麽霸氣的男人,仿佛一切都該由他操控一樣。

“三倍好了,夠不夠?住在我家吃住都沒問,但離離的一切就全拜托你了。”他認真的說道。

“三倍?”可耘快尖叫了。三倍的薪水還包吃包住,而且是住進任家……跟任隽泰同處一個屋檐下!這個主意是最能吸引她的。

“你離職需要多少時間?”他問。

看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就那麽篤定她會照他的意思去做嗎?哪有這麽蠻不講理的男人?

“怎麽樣?”任隽泰要的是立即回複。

“好。”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她一開口居然是這麽一個字。

唉!只要一接觸到任隽泰的雙眸,她就失去自我意識,對他,她哪有說不的能力呢?

*******

任離需要住院七天,直到拆線為止,這七天他們說好,白天就由任家管家張媽負責照顧任離,可耘和任隽泰則是下午下班後到醫院接她的班。

今天是第二天,可耘白天到幼稚園上課後,下午就到醫院陪任離。

昨天加上今天都是她先到,任隽泰昨晚忙到九點鐘以後才出現,她知道他是下了班就直接趕到醫院來,連家也沒回。

而今天呢?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怎麽還沒到?

可耘放下表,嘆了口氣,眼角餘光正好瞄到任隽泰一身風塵仆仆的趕到門口。

為了避免兩人說話的聲音會吵到任離,可耘連忙在任隽泰耳邊輕聲說:“離離睡了,別吵醒她!她睡前還吵着要見你。”

“什麽?”兩人身高上的差距,讓任隽泰沒辦法把她的話聽清楚,于是他便示意他們坐到沙發上。

“什麽?”他側着臉,再問一次。

可耘的心跳加速,她的手臂就挨着地的手臂,大腿也靠在他的腿側,這麽近距離的接觸簡直快讓她沒了心跳。

“呃,我是說,離離的麻藥退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喊傷口疼。”

“嗯!”

任隽泰雖然很酷,但可耘看得出來,他輕皺了眉。

“要睡之前還吵着要見你!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了,別吵醒她。”她發現他不擅長發問,總是以沉默來等待“再說明”。

“我開會…”短短的三個字,說明了他這麽晚才到的原因。

可耘笑了,這一兩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不會再多說些什麽了。

“咕嚕……咕嚕……”因為他們挨得很近,房裏又這麽安靜,所以連細微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還沒吃飯?”可耘輕聲問。

“開會……”

又是這兩個字,她真是啼笑皆非。“醫院外面有賣清粥小菜。”

他看了眼女兒,搖搖頭。

“離離已經睡了,不會這麽快醒的,你不會不敢吃路邊攤吧?”她開玩笑說。

“不。”任隽泰還是搖着頭。

“那我帶你去好了,轉角第二家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走!”拉着他衣服的袖口,可耘強迫他出房門。

在進電梯之前,他們跟值班護土打了招呼,請她們幫忙留意任離。

他們一路從電梯到醫院門口都是默默無語,這對一向習慣有小朋友在身邊叽喳不停的可耘來說,真的很不習慣。天底下居然有這麽悶的人呢……

“啊!”低着頭想事情的她,猛一倒,被任隽泰拉進懷裏,他的力道之大,讓她有摔了過去的感覺,所以不免發出一聲尖叫。

“車!”任隽泰對擡頭望他的可耘,說出這一個字。

原來是醫院大門有機車停放區,剛才她只顧沉思,沒看到旁邊發動準備要離開的機車,若不是任隽泰把她拉開,只怕她已經給擦撞到了。

可耘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見那輛絕塵而去的機車。

“謝謝!”驚魂甫定的她攏了攏發,跟任隽泰道謝,被他這麽擁在懷裏,她才更發覺到他的高大,他有力的臂膀、他寬闊的胸膛,貼着他的胸口她可以聽到他的心跳,還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味。

害怕他會聽見她像火車加速般的心跳,可耘急忙退開了兩步,但才三秒鐘的時間,她又被拉回他懷裏。

“叭叭叭!”這三聲急促的喇叭聲,說明了可耘老是不看左右來車。

接連兩次的出糗讓她非常尴尬,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走路很危險。”任隽泰說的話,教人聽不出半點情緒。

他是在責難還是調侃?再回到他懷裏,她根本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該往哪走?”他問。

這些事的好處只有一個,那就是逼得他非得多說幾個字不可。可耘指了指醫院左側轉角的方向。

任隽泰往後退一步離開可耘,随即又來到她的左邊,拉着她的手往左邊走去。

沒有擡頭看他,因為可耘害怕自己的笑容會太明顯,好大的一只手,緊緊将她的手給握住,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并着她過街,這分突如其來的喜悅讓她飄飄欲仙。

來到賣清粥小菜的攤子前坐下,兩人點了粥、熱湯和幾樣小菜。

除了給可耘夾菜之外,任隽泰什麽話也沒說。

坐在他對面,可耘只敢将視線放在他的領口處,她的心還在狂跳,怎麽敢直視他的臉呢?

可耘低頭猛喝湯,可湯才喝了一半,攤子外漆黑的天空居然飄起了雨絲。

“下雨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外頭落下的雨滴。

“嗯。”任隽泰輕應了一聲,又繼續吃他的東西。

可耘自覺無趣,也只能繼續喝自己的湯。

兩人吃完東西,再度走回醫院,飄着小雨的午夜,躲在任隽泰的懷裏,可耘幾乎連發梢都沒沾濕。

回到病房,任離依然是熟睡的,他們走路都很小心翼翼,就怕吵醒任離。

将舒服的沙發讓給可耘,任隽泰睡在折疊床上。

沒有開燈的病房裏,無法看清任何東西,可耘只能憑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微光線,隐約看見任隽泰的輪廓。

打了一個阿欠,可耘酣然入睡。

*******

任離住院的第六天,任隽泰特別早下班,幾乎是可耘剛到病房時他就到了。

任離只要看見可耘或爸爸就特別會撒嬌,而今兩人一塊兒來看她了,更是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爸爸!”任離賴着任隽泰要他抱。

“離離乖。”将女兒抱到膝上,任隽泰對就要回宅子的張媽問,“張媽,你給可耘準備好房間了嗎?”

張媽是個年紀六十歲左右的婦人,她一臉慈愛的回答,“樓上的客房全整理了,看施小姐喜歡哪間都行。”

“謝謝!你們回去開慢點。”他交代着。

小陳和張媽跟大家道再見,就回宅子裏去了。

可耘最受不了的就是任隽泰的霸氣,明明他說的事情都跟她有關,卻都沒聽他問過她的意見。要搬到任家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她身上嗎?她也不是非接這分工作不可啊!

她的氣就表現在臉上,任隽泰将一切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麽,只将任離放到床上。

“離離乖,明天我們就回家了好不好?”

“好。”任離聽到可以回家,笑得嘴都合不攏。

“爸爸也請老師來家裏住好不好?”請可耘當保母這件事,任隽泰一直沒跟女兒說,直到此時他才松了口。

“真的嗎?老師要來我們家住?”任離異常開心的看着可耘,讓可耘不好意思氣着嘟嘴,只得笑開了回應。

“啊!太好了,太好了!”任離在床上跳了起來。

“小心!”

“小心!”

任隽泰和可耘連忙超前抱住她,除了怕她跌下床之外,也怕還沒拆線的傷口被扯動。

兩人緊張的要死,任離卻是高興的雙手一張,抱住他們。

“老師你什麽時候要搬來我們家?”她小小的臉上充滿着期待。

“呃……”可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搬去任家。

“明天。”任隽泰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個字。

“明天?!”她的嘴張得大大的。

任離開心的大叫,“太好了!我要跟老師媽咪一起睡。”

“你跟家裏的人住嗎?”他問。

“沒有。”

“那明天放學後你就跟離離一起回家吧!”仿佛這一切全是理所當然,任隽泰決定了一切。

可耘從沒見過這種人,“那我的工作……”

“我已經跟你們園長談過于,地說你可以随時放大假。工作的部分就安排助教接任。”他解釋道。

“什麽?”可耘生氣的盯着他,她完全不知道他連幼稚園的事都處理好了,見他一臉毋需再議的神情,就算她想和他打商量也莫可奈何,因為她知道任隽泰絕對是一個他不願意吵架,人家就完全沒辦法的人。

住院的最後一個晚上,任離愉快的拉着兩人一直玩到晚上十點才喊累,而乖乖入睡。

幫任離蓋好被子,關了燈,倚在沙發上的可耘側着身子,問這幾天一直跟她一尺之隔的任隽泰,“有沒有人說你很霸氣?”

任隽泰沒回話,只是沉聲一笑。

沒想到他也會笑,他不是最沒情緒,也最沒表情的嗎?她有點驚訝。

他沒再說話。

寂靜的房裏,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

一會兒,可耘也迷蒙的睡着了。

直到深夜時分,窗外忽然響起了雨聲,任隽泰很快就醒了,他站起身把可耘身後的窗子關上。

一低頭,看見曲着身子側卧在沙發上的她,竟然将小枕頭睡得掉在地上,連身上那件小薄被也給踢到了腳邊。

她一個人睡三人坐的沙發,都能頭尾留一大截空間,可見她真的很嬌校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望着她。

這個小丫頭,有多大年紀?大學剛畢業嗎?有二十四了吧!

撥開可耘散落在臉龐的發絲,他将她的臉蛋看得更仔細、她有直直的發、長長的眉、圓圓的眼、小小的鼻,而那圓巧的小嘴此刻還微微的往上吸,她該是個不認輸、有主見,甚至有些倔強的女孩……

跟她相處的這幾天,他常常見她鼓起腮幫子,一副準備要和他說出個理的樣子,但他每次都會氣定神閑的以不變應萬變,見他如此,她要說出口的話最後都會隐忍不說。

她為什麽沒把氣給紀出來呢?為什麽到了最終,她都會變得柔順了呢?任隽泰有些好奇。

為可耘把薄被拉上,他的手指畫過她的小手,他不是第一次觸碰她,但不知為什麽,只要一握住她的手,他就有一種想保護她的沖動。

對任隽泰來說,那種早已不存在的感覺,居然在這個女孩的身上發現……

這一夜,他是看着可耘熟睡的臉龐,伴着雨聲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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