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回家!

這是任隽泰知道這件事後的第一個反應。

“可是,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玩到呢!”可耘抗議。

“我們下次再來!”他說。

“為什麽要提早回去,機位不是都訂好了嗎?”她想辦法找理由。

“你現在懷孕,我想早點回去,帶你去看醫生。”任隽泰已下定了決心。

“我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玻”她聳聳肩。ㄝㄡㄥ

“不行。”

不論可耘如何反駁都沒用,他們還是要回臺灣,因為她只有一票,而且是絕對沒有用的一票,因為施家四口加上任隽泰四人已經一致這麽決議。

“才一個多月,有必要這麽緊張嗎?”她覺得大家太小題大作,又想找借口拖延。

任隽泰馬上搬出一堆什麽懷孕初期最容易流産啦!所以應該給醫生做個完整的檢查,比較安心啦!的理由,再加上其他人幫腔,所以沒有辦法,她只好收拾行李告別施家,飛回臺灣。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每個人都累壞了,除了可耘。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精神可好着,一下飛機,就直嚷着想吃珍珠奶茶、肉圓、臭豆腐。

從她的食量和特殊的飲食喜好,不用醫生診斷,誰都知道她是真的懷孕了。

回臺灣的次日,任隽泰找了最有名的婦産科醫生,不上班親自陪可耘去檢查,完成之後,從醫生口中證實了消息,他簡直樂昏頭。

可耘明白他的高興是有原因的,雖然他們已經有了離離,他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但是,誰不希望有個真正和自己有血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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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興奮是可以理解的。

看完醫生,他們一回到家,任隽泰就催着可耘上床休息。

“隽泰。你不要矯枉過正了,我只是個孕婦,不是病人。”可耘想多少挽救一下自己。

“乖,聽話,快上床休息。”他強迫将她押上床。

她的抗議總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反正他一律不聽那一套,她就是得乖乖的上床。

任隽泰的霸氣,讓她幾乎可以确定,懷孕會讓她變成大肥豬。

“好、好、好,我上床休息!那你呢?”她問。

“我到公司走走,好些天沒去了。”他問答。

“好,那你去吧!要回來吃飯喔!”

“我會的。”在可耘的額上留下一吻,再三的叮咛她及張媽後,任隽泰才出門。

到了公司,所有人都吓一跳,因為任隽泰事先都沒說他要回公司,而且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好,臉上一直挂着笑容。

就連公司的副總都忍不住問秘書,“任董怎麽啦?”但是根本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去問。

一如貫例,任隽泰休假回來,找了一級主管開會。

“有什麽事嗎?這些天?”他随手翻着資料,随口問。

這是自從公司成立以來,他第一次請長假,沒想到居然提早回來。

一片沉默是對任隽泰問題的回應。

“都沒事?”

他笑逐顏開的樣子,讓大家摸不着頭緒,那有點可怕,因為他們各個惟恐有什麽事是董事長知道了,他們卻沒有人告訴他……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他怎麽會問“都沒事!”今天的董事長好奇怪,而且笑得像公司第一次純利超過一億時一樣開心。

“都沒事,董事長有什麽指示嗎?”董事長的表現太不尋常了,總經理終究還是問了。

任隽泰擺擺手,“沒有,沒事就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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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突然在長長的會議桌裏有個人舉了手,舉動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麽事?”任隽泰問。

“我們這一個禮拜以來,每天的股價都是漲停上舉手回話的人是財務部經理,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可把大家都給吓死了。

“是啊!是啊!”

大家讨論着公司最近的股價。

這是好消息,但任隽泰看着大家快樂的神情,心裏卻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安。

“把最近的股價做份資料給我。”

每個在場的人聽到董事長突然下的指示,又吓得啞口無語。

“是。”

“我們同行最近的股價如何?”他又問。

“有漲、有跌,只有我們的天天漲停。”財務部經理回答。

“我們最近有什麽特殊的大訂單嗎?”任隽泰沉吟着。

“沒有。”

“好,那還有沒有事?”

“董事長,老實說,我們想問你有沒有事?因為公司一切都正常……”會議中,惟一敢說這話的自然是總經理。

“公事沒有,至于我私人,我最近結婚了,我想大家都知道。”

大家點頭如搗蒜。

“我想,年底我可以在尾牙的時候順便請大家喝個滿月酒。”他愉快的說。

現場立刻一片嘩然,此時大家才明白,原來這就是董事長心情好的原因。

散會了。

任隽泰沒有馬上回家,他把總經理、副總、財務部經理全找進他的辦公室,一起研究公司股價。

厚厚的一大疊資料寫滿數字,是一整過的股市資料,從資料裏,任隽泰發現一件事,任翔科技一周上漲了近五十點,等于天天是漲停板,可是綜觀同業裏則是漲跌互見。

這個情況太奇怪了。

總經理和副總都是創立公司時和任隽泰一起打拼的夥伴,大家像朋友,更像家人。

公司的股票上漲是誰都愛的消息,所以沒有人去留心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直覺的,任隽泰就是覺得不對。

“公司裏,有沒有高級主管把手中的股票賣出的?”他詢問着。

財務部經理摸摸頭,“我的已經出清了,因為我最近買了一間房子。”

“還有誰?”

“不知道,但是應該有不少人吧,因為價錢實在不錯,大家想變現,又快到繳稅的時間。”

“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任隽泰的話,把大家問得啞口無言。

“有……什麽問題?”開口發問的是頻冒冷汗的財務部經理。

“不論有多少人賣股票,公司的股價卻還是天天在漲,而且每天漲停。”任隽泰的眼光掃過每一個人。

是啊!這裏面的确透着玄機,大家這才警覺這個訊息的不合理,而且并非整體産業股全面上漲,天天漲停的只有自己公司的股票,公司實績上又沒有特別的利多因素。

“你們不覺得,有人在收購我們股票嗎?”

“收購?!”

任隽泰這句話可把每個人都吓壞了。

“不,不會吧!”這個問題可是非常非常大條耶!

此時財務經理可是臉都綠了。

“找會計師,把我的股權算清楚,我要知道我現在的持股比例。然後到證券交易所去查,有沒有人在買我們的股票,把那個人找出來。還有,找到人之後,叫征信社去調查他的資料。”

在接獲任隽泰一連串的指示後,一群人這才散去。

希望這一切只是他自己多心了,因為要收購一家公司的股票,絕非一筆小錢就可解決,更何況任翔科技,每股都在七八十元左右,要大量收購,需要的資金太龐大了。

可是所有的資料,所有的數字都在眼前,任翔的股票漲得太奇怪了。

*******

回到家,上床後,任隽泰仍有滿腔的猜疑,“可耘,爸爸和大哥在我們去美國之前,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知道!要結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們了。”她回答。

“那你有聽大哥他們說起要買任翔科技的股票嗎?”

“沒有耶!沒聽說。”可耘覺得奇怪,因為他向來極少在家裏提公事。“怎麽啦?公司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只是公司股票一直漲個沒停,我以為是爸爸和大哥為了捧我的場,買任翔的股票。”他淡談的解釋。

“應該不會,他們知道我最讨厭那些什麽股票啊!基金啊!有的沒的。”她思考着。

“那就好。”任隽泰點點頭。

“你要是擔心,我明天給他們撥個電話好了。”她知道他不放心。

“好!”

*******

情況在一周後明朗化了,任隽泰的猜測和擔心都是對的,這一周以來,任翔又上漲了近五十點,成了股市當紅的新貴。

任隽泰猜得沒錯,有人在大量買進任翔科技的股票,只是怎麽都找不到這個人。

他們用盡了一切關系,只得到一個消息,就是這兩周有人不論價格,只要是任翔的股票就買。

可耘也撥過電話證實,大量買進股票的并不是施家。

會是誰呢?

任隽泰陷入長長的沉思,這是一個危機,但他想不出來,有誰會這麽做?

經過會計師的計算,目前任隽泰的持股比例在30%左右,是十分高的持股,依正常狀況看來,應該不會影響他對公司的經營權。

但任隽泰仍認為那人是個隐身殺手,他要求務必要把那個人找出來,他不能冒險。

任翔是他一手創立的,就像是他的兒子般,他不能把這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

就在任隽泰決定進場買自己公司股票的同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隽泰,我是可風,你注意到你公司最近的股價了嗎?”

“有,我原以為是爸爸呢!”任隽泰老實說。

“爸爸知道可耘對股票沒興趣,所以很少替她買股票。對了,爸爸建議你要自己進常”施可風說。

“我會的,我已經把資金準備好了。”

“爸爸說,嫁女兒沒有嫁妝很沒面子,所以他把給可耘的一些錢轉進一個戶頭,明天公司的副總就會親自把存折及印章送過去給你。你就先拿着用吧!如果不夠,就撥個電話給我。”他又說。

“這……不好,大哥。”任隽泰皺起眉。

“有什不好的?都是一家人,而且這本來就是要給可耘的,要買別人的股票總是不如買自己公司的嘛!”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聲音。

“謝謝!”面對施家的幫忙,而且絕對是及時雨,任隽泰除了感激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下個禮拜就帶爸媽回臺灣,你跟可耘說一聲。”

“好。”

*******

次日,施氏集團副總真的親自把有可耘名字的存折及印章送過來。

任隽泰打開存折一看,上面是十位數字的存款。

他馬上帶着存折和印章,急忙回家找可耘,因為這筆錢數目真的太大了,再說錢是可耘的!他不應該動用,如果真要動用也一定要先知會可耘才行。

他回到家,直奔三樓的卧室,然而床鋪卻空空的,他四處找,終于發現她在書房的搖椅上睡着了。

睡夢中的可耘自己幽幽醒來,“耶?老公,現在幾點,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可耘擡起頭四處找時鐘,她記得自己才睡了一下子,可是隽泰卻回來了勺應該不會已經傍晚了吧?

“現在才兩點。”他回答她。

“我根本沒聽到你進來的聲音,我只是睡飽了想起來運動運動!”可耘站起身來,伸伸懶腰,身上寬大的襯衫,正随着呼吸而波動。

她左右搖搖身子,再動動雙腳,雖然肚子還沒隆起,但卻常常覺得胸部有些脹大。

可耘站在個邊,窗外陽光照射進來,讓她的白襯衫變得十分透明,任隽泰的眼光被她吸引住了。

“你回來做什麽?”她不明白的看着走向門口的任隽泰,“咦?你要去哪裏?”

到了門口又折回來,任隽泰只是把書房的門上了鎖。

“我不去哪,我是專程回來找你。”

“找我?”她指指自己。

任隽泰慢慢走向她,非常輕松的回答,“是啊!”

“找我做什麽?”可耘一頭霧水。

“找你借錢。”他直截了當的說。

“跟我借錢,你沒說錯吧?我的錢……”她沒多少錢啊!

“噓!借錢的事!等會兒再說。”他堵住她的小嘴。

“借錢不都是很急嗎?要我跟大哥打電話嗎?”她擔心的問。

“不,我先陪你做運動。”說着,他三兩下就把她的襯衫給脫掉了。

“你……”

可耘想開口說些什麽,可是任隽泰不給她機會。

“我們在浴室做過,但沒在書房做過,我們來試試,下次到視廳室我想也會是個好主意!”

可耘笑着乖乖配合,伸手解開他的皮帶。

她把他的頭拉下來,靠着自己的臉頰說話,不是綿綿情話,不是耳語呢喃,而是,“老公,你太多嘴了!”

說話已成了多餘,唇是用來親吻,是用來取悅對方的。

任隽泰讓她躺在衣物上,增加她的舒适感。

兩人愛的旋律,勝過日照的光和熱,這是情人才有的光和熱。

*******

“什麽?”可耘幾乎跳了起來,“十億!”

任隽泰點點頭。

“爸哪來那麽多錢?”

“在這裏,你看。”他把施家送來的存折給她看。

接過手,看着一堆零,可耘真的數着。一、二、三、四、五……真的是十億耶。

“金額這麽大,我不敢動。”任隽泰開了口。

“爸爸說要給你用,你就拿去嘛!”她把存折還給他。

“大哥說,這是爸爸要給你的嫁妝。”

“真是太過分了!我有那麽醜嗎?需要用這麽多嫁妝把我嫁掉?”她一臉氣憤。

“怎麽會呢?你是最漂亮的。”他親了她一下。

“好了,不跟你玩了,這錢你拿去用,我只是想不透會有人這麽笨,把這麽多錢放!着,怎麽算利息都不劃算嘛!”她可愛的說,“我非得打個電話跟大哥說說不可。”

“大哥說他下個禮拜就和爸媽一起回來了。”

*******

有了施家的資金做後盾,任隽泰沒有後顧之憂,很快就進場和神秘人物厮殺。

不論市場景氣如何,不管今天股市是否全面下跌,任翔的股價始終維持在漲停板。

任隽泰在持股到達40%的時候,便停止再買進,因為這樣的持股比例已經是絕對安全的數字了,不論那個神秘人物是誰,都已經輸了。

經過計算,任翔公司的一級元老所持有的總股數約11%到15%之間,所以這場購股大戰,已經結束。

任隽泰是贏家

*******

“啪啦!啪啦!”桌上的文件被人掃落在地。

“是誰走露了風聲,讓任隽泰進場的?他哪來那麽大的資金,可以大量增加持股比例?”

盛怒中的男子,大聲質問着站在面前三四個不敢擡頭的人。

“據……”

“什麽?”男子大聲咆哮。

其中一個人想說話,卻被男子吓得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說!”

“據說,是任隽泰的丈人幫的忙。”那人終于說出口。

“任隽泰的丈人?”

“是任隽泰的新婚妻子施可耘的爸爸。”

“施家!”

“是。”

“施可耘……施可耘……”男子陷入沉思,不斷的自責着,他忘了資料裏面有說最近任隽泰娶了施可耘。

可耘,都怪自己和她這麽多年沒見,她變得不一樣了,女孩子嘛!長大了,難怪看了她的照片,他沒認出來。

“可耘……”他喃喃念着,“你們都出去。”

“是。”幾個男人依言行事。

對不起了,誰教可耘要嫁給任隽泰,而……任隽泰,別以為保住了公司就贏了,這才是第一步而已。

他要任隽泰跟他一樣,失去最愛的人。

那張有任隽泰、可耘、離離的三人合照又被拿了出來。

他對着照片喃喃的說:“可耘,你誰不好嫁,偏偏嫁給了他。別怪我!我失去了依雲,也要任隽泰和我一樣,失去你和他的女兒。”

男子眼裏有一團火焰,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團複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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