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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斐苑擺好兩雙碗筷的時候，門口恰好傳來了旋動鑰匙的聲音。

潘煜明遠遠聞到了晚餐的香氣，頓時胃部一陣酸苦的絞動，他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

“你回來啦？”楊斐苑語氣溫婉，宛若賢妻。

潘煜明驀地低了頭，自顧自地拿出拖鞋換上。

少年時期的他幻想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景？

彼時他能想象出的最幸福的事情只有三件，楊斐苑嫁給他，楊斐苑脫光，楊斐苑給他生孩子。

經年之後想起，何其蠢？

“怎麽這麽慢？”楊斐苑疑惑地走到玄關口，發現他竟還未換好衣服，“好不容易算準時間做飯，你再慢吞吞的要涼了。”

她這般責備的口吻真是熟悉，潘煜明動作僵硬地頓了一秒，嗓音低沉幽冷：“我不吃了。”

“為什麽？”楊斐苑心思細密，幾秒時間便琢磨出門道來，摸着他精壯的腰便靈活妖嬈地貼身過去，五指緩緩探入他的羊毛衫內，“做了一個多小時呢，手都冰涼冰涼的，嗯？”

潘煜明擡手推開她，卻還是坐在了餐桌前。

“你什麽時候走？”潘煜明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去哪？”楊斐苑在他對面坐下。

潘煜明夾了一塊魚肉，頓了頓才道：“這還用問？回你自己家。”

“我在北京沒房子。”楊斐苑神态自然地把自己的盤子跟他的對調了一下，輕易就換走了他剛剛挑好魚刺的那塊魚肉。

潘煜明擰眉擡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理所應當地咬了一口，紅唇皓齒優雅地緩緩合動，說不出的撩人。

“買。”潘煜明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忍着沒有跟她計較，又夾了一塊魚肉放進盤子裏。

“房價那麽貴，我哪買得起。”楊斐苑說得幽幽怨怨。

“開什麽玩笑？美國上市公司前高管，買不起一套房？”潘煜明話音剛落，猝不及防間又被她換走了一盤魚肉。

“我平日裏花銷太大了，沒多少積蓄。”楊斐苑若無其事地吃魚。

“你不要太過分！”潘煜明瞪她。

“好啦。”楊斐苑咬着半塊魚肉傾身湊到他嘴邊，趁他愣神之際環住他的脖頸将魚肉送入他齒間，還捎帶着若有似無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嘟着嘴怨怼道，“小豬真小氣~”

“楊斐苑，你給我好好說話！”潘煜明将她推開一段距離，“再這樣信不信我上了你！”

“好啊。”楊斐苑答得很溜。

“別以為我做不出來！”潘煜明一雙英氣漂亮的眸子惱怒起來似乎更加深邃迷人。

“你來。”楊斐苑勾勾手指。

“不帶套那種！”潘煜明怒意更甚。

“嗯哼~”楊斐苑點點頭。

潘煜明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端起一碗米飯迅速扒了兩口便要起身。

“小豬~沒吃飽怎麽要走呢？”楊斐苑笑笑，有恃無恐地捉住他的臂彎，“害羞啊？說好的別耍賴！”

“你無所謂，我還嫌髒呢！”潘煜明猛地甩開她的手，推開椅子時發出劇烈聲響。

楊斐苑笑意一僵，沒再吭聲。

潘煜明心裏格外難受。本以為都這麽多年過去了，該忘得都忘了，成年人之間哪還能有少年時期那些青澀純澈的心思呢？可他還是裏裏外外都疼得像被刀片刮。

那是他的心頭好、明月光、陽春白雪，當年他碰碰她的手都能興奮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