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最悲傷的大隊長

如果要列一個“最悲傷的一天”排行榜，馬爾科覺得今天都可以占據榜首一百年不動搖。

該死的，臉都丢到北海老家去了。拉布拉多叼着肉包子，頹然的跟在墨撒和波爾琵格身後，覺得陽光如此明媚而憂傷，人生如此波折飽受磨難。

“拉布拉多君，撿回來~”

“好的汪！”

馬爾科一口把包子吞進去，緊接着在路人們震驚的注視下把墨撒扔出去的樹枝用嘴給叼回來，搖頭晃腦的蹲在小姑娘的腳跟前，一副“我很乖我很聽話我要求誇獎”的樣子。

“喂喂，那家夥是白胡子的一番隊隊長吧？”

“為什麽這麽聽話，還跟寵物一樣……”

“意外的略萌？”

萌你大爺！你來試試啊混蛋！馬爾科淚流滿面的接受墨撒的摸頭獎勵，嘴裏的小樹枝都快被一番隊隊長的一口白牙給咬斷了。讓這丫頭給得意的，等到今天過去了看他怎麽收拾她，拉布拉多憤恨的想。

“嗯，果然是越看越像啊。”波爾琵格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眼墨撒。

“像什麽？”墨撒不解的問。

“其實仔細一看，你很像我哥哥啊。”波爾琵格覺得越看越像：“他也是個腦子好使、很有禮貌的人，哦，有的時候也會腹黑。他是個心理學家，長得也比我耐看多了，又風度翩翩的，可受小女孩歡迎了。”

“聽上去是個很優秀的兄長啊。”拉布拉多咬着木棍，說話含糊不清的。

“不過昨天的宴會上沒有看到呢。”墨撒把突然攙和進兩人談話的馬爾科一巴掌拍了回去，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是不在島上嗎？”

“啊，他三年前就從島上出海了，說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偶爾會寄個信回來。”波爾琵格頓了頓，抓了抓頭發，語氣有點惆悵和別扭，就像個青春期的大男孩：“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收到他的信了。”

話題不知不覺就被帶到了一個有點尴尬的死角。墨撒說話邊邊角角都帶着敬語，聽着都覺得死板，更不是什麽會活躍氣氛的人。她想了想說：“波爾琵格先生，既然島上都逛了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到船上看看吧，我帶你和大家認識一下，也算是你帶我和拉布拉多在島上玩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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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還挺會為別人考慮的。波爾琵格想，明明他們走了還沒有幾步路，卻可以這麽自然的說出這番話來。

“那可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波爾琵格微笑着說：“昨天可都沒有好好和大家打招呼。對啦，艾斯呢？我和他的對決可還沒有結束呢！”

“如果是吃飯對決的話我想随時都可以繼續的。”墨撒聳聳肩膀：“只不過這時候估計還倒在甲板上呢吧？宿醉可不是這麽快就可以醒過來的呢。”

“說的也是。嗨！拉布拉多君，你怎麽了？”波爾琵格吹了一聲口哨，不明白為什麽馬爾科露出一張仿佛即将面臨世界末日人類馬上就要滅亡的恐怖面孔來。

“拉布拉多君，快點跟上哦。”然而此時墨撒都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了，她沐浴在陽光底下，手背在身後，精致的鎖骨白皙得幾乎透明，笑容溫柔到晃花了波爾琵格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波爾琵格覺得眼前這畫面真是美好的讓人滿足。

但少女的微笑是對着蹲在地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來的男人的。看到墨撒的笑臉，馬爾科顯得更加頹廢了，連金色的朋克頭都焉巴了不少。

“來吧，拉布拉多君。”小姑娘柔聲說：“我們要回家了哦。”

“好的汪！”看着拉布拉多焉不拉幾的跟了上去，波爾琵格哭笑不得的頓悟了些什麽。

這姑娘其實只是想多整整她的隊長吧？

墨撒一行人其實離港口也沒有多遠，所以也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到了白胡子海賊團的船上去。墨撒說的倒也沒錯，甲板上到處都是喝醉的船員，有的四腳朝天有的扭來扭去，就像一條條無力掙紮的鹹魚一樣晾在甲板上。只有白胡子老爹坐在沙發上，拿着酒壺依舊豪飲，頗有點只身一人橫掃千軍的感覺。

“老爹，你這是在……用酒漱口嗎？”墨撒看着白胡子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二兩酒，在嘴裏轉了幾圈才呼啦啦的吞下去。就算再豪邁用酒來漱口也有點過了，再說漱口不是應該吐出來嗎？您這是要多喜歡喝酒啊還給我咽下去？

“庫啦啦啦啦，只有酒才可以讓我打起一天的精神啊！”白胡子倒是毫不忌諱，他只是狐疑的看了一眼縮在後頭拼命減小存在感的馬爾科，大兒子看到他喝酒居然沒吭聲，這讓太過熟悉自家孩子的老爹倒有點渾身不自在。

“喂喂！艾斯！”波爾琵格則是試圖把醉鬼叫醒：“早上了哦！快起來啦，喝醉了抱着女孩子是耍流氓哦！”

墨撒聞言看過去，喝醉了的艾斯抱着萊伊芙倒在甲板上，臉色酡紅。萊伊芙倒是挺舒服的蹭了蹭，表情還挺滿足的。

“我想，估計是萊伊芙看到艾斯毫無防備所以帖上去了吧。”墨撒冷靜的分析：“艾斯身上有酒的味道，是真的喝醉了。萊伊芙的就淡了很多，看表情更像是睡着了。而且就我印象來看，萊伊芙是千杯不醉的那種人。”

“所以說是萊伊芙耍流氓嗎？”

看着墨撒和波爾琵格自顧自的聊了起來，馬爾科蹑手蹑腳的沿着角落企圖逃走，還不忘給一臉迷茫的老爹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但是腹黑的姑娘哪裏會就這麽放過他，墨撒頭也不回，揮揮手道：“拉布拉多君，過來！”

“好的汪！”

看着以成熟穩重老媽子奪得兒子們之首的馬爾科猶如脫缰的野馬、撒歡的二哈一般飛撲過去，蹲在小姑娘的跟前歡脫的舉爪子吐舌頭，白胡子老爹差的沒有一口酒噴出來，唉呀媽呀大兒子我人老了身體不好，不要鬧了行不？

“老爹，介紹一下，這位是拉布拉多。”墨撒故作嚴肅的向白胡子介紹一日寵物版的一番隊隊長，拉布拉多面容扭曲卻異常乖順的“汪！”了一聲。

“咋、咋回事啊這是？”白胡子表示他老人家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月石的原因，所以馬爾科今天是我的寵物，拉布拉多是昵稱。”墨撒拍了拍馬爾科的腦袋：“來，向老爹問好喲。”

“嗚汪！~”拉布拉多嗚咽了一聲，凄慘的小眼神求救般的看着自家老爹。白胡子沉默了半響——年輕人的事情他一個老爺子攪了渾水不太好吧是不是——默默的轉移了視線。

老爹！家人之間的羁絆呢！拉布拉多在心裏咆哮着。

“這樣啊，不要玩的太過就好。”白胡子用巨大的手掌拍了拍墨撒的小腦袋瓜：“要注意一下，知道了嗎？”

“好的，老爹。”墨撒乖順的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注意個什麽啊喂！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會在自己唯一一個女隊員身上了啊，老臉不保了，他的節操，他的下線，他的面子！

“這個小子是來做客的嗎？”白胡子為了逃避大兒子訴控的眼神，老道的把話題一轉，轉到了正在東瞧瞧西看看的波爾琵格身上。波爾琵格被白胡子這麽一點，渾身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下意識的站直了，讪笑着回答：“啊！是的，我到船上來玩玩。”

波爾琵格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話中的份量。莫迪·比克號可不是什麽旅游景點和派對場所，到四皇之一的“世界上最強的男人”，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的船上玩玩，這開玩笑似的話在這種場景中還顯得挺家常的樣子，好像只不過是鄰居來串門一樣。

“那可真是失禮了啊，兒子們都醉的一塌糊塗的，我這個老爺子可沒法好好接待你。”白胡子的話更加普通了，就像隔壁家的老大爺。

“不不不！沒事！”波爾琵格卻惶恐起來。跟一個明明上了年紀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老人說話委實有點辛苦，因為老人的身上總有一種比年輕人更加鮮明的生命力，使人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庫啦啦啦啦！年輕人可不能這麽膽小啊！”白胡子使勁拍了一把波爾琵格那相對瘦小了不少的後背：“就當做自己家來吧，畏手畏腳的像個小姑娘似得，這可不像是海賊！”

“是！”波爾琵格稍稍提起那麽一點底氣：“您、您的海賊團非常棒！”

“是嗎？你說說，我的海賊團哪裏好？”白胡子罕見的被一句幹巴巴的誇獎勾起好奇心來，他饒有興致的詢問。

“這個！這個！”年輕的海賊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我覺得，您的船上很有家庭的味道，您的兒子們也都是非常優秀！這個……他們，都是心胸非常寬廣的人！像大海一樣！”

“真是有意思的說法，”墨撒戲弄着拉布拉多，轉過頭說了一句：“心胸寬廣？我記得昨天以藏哥還在說走之前要不要把你用繩子吊起來打個結實一點的結呢。”

“見鬼，就因為我吃飯的時候把湯汁濺到他臉上了？”波爾琵格目瞪口呆，他連炸彈都用了還打不過墨撒，以藏這樣的隊長級人物他豈不是被分分鐘虐成渣渣？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呢。”

“嘛，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方面，怎麽說呢？你們和其他的海賊差的太多了。”波爾琵格雙手比劃了兩下：“雖然長得還是兇狠了一些，不過讓人很驚訝的是，你們幾乎沒有欲望。就拿月石來說吧，其他的海賊巴不得可以許個願望，可是你們也只不過是湊了個熱鬧而已，只有馬爾科、咳，拉布拉多和墨撒你們兩個許了願，還有點、有點平凡的不像話了。”

“平凡啊，但是其實也沒有什麽想要的。”墨撒說：“用來惡作劇倒是挺好的。”

“就是這個啊這個！你們太不像海賊了。”波爾琵格嚷嚷着：“什麽壞事都不幹，海軍通緝你們幹什麽？”

“海賊，是大海上最自由的人吶。”白胡子打了一個酒嗝：“真正的海賊，是追求浪漫和夢想的人啊！庫啦啦啦啦啦！”

白胡子渾厚的嗓音就像是太鼓的敲擊聲，一下一下有力的打擊在波爾琵格的心裏。浪漫和夢想，這兩個詞彙充滿着如此巨大的誘惑力，波爾琵格的視線恍惚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只露出背部和尾巴的虎鯨在波浪裏起伏；還有停在船頭的海鷗，伴随着濕潤的海風飛翔；最後是他自己，坐在甲板上，面朝着太陽，癡迷着眼前的畫面。就在那一瞬間，波爾琵格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與沖動，毫不誇張的說，哪怕只有一艘小木船，他都想駕着它出海。

“浪漫，和夢想啊。”波爾琵格幾乎感嘆的說。他自稱海賊這麽久，現在才稍稍感悟到了大海的魅力。它就像是多姿的少女那樣，妩媚動人，亭亭玉立，既可以冰冷端莊，又可以熱情活潑，讓多少男人克制不住讓人血雨噴張的沖動，義無反顧的奔向它。

“嘿，小鬼。”白胡子又大力的拍了一把波爾琵格的肩膀：“怎麽樣，做我的兒子吧！”

“哈、哈？！！”波爾琵格吓得從甲板上蹦起來，像只受驚的松鼠：“兒子？！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老爹，下次說話要注意一下，這樣突然是個人都會吓到的。”墨撒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淡定的有點過頭了。拉布拉多也只是用一種“小子我遲早會報仇”的眼神剜了吓得不輕的小松鼠一下，倒更像是已經接受了他。

“我可老到沒有開玩笑的時間啦！”白胡子拍了拍大腿：“怎麽樣？你就沒有想過在真正的大海上航行嗎？要是錯過了，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嗎？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上船嗎？”

“老爹都這樣說了，你就答應了吧。”墨撒摸摸拉布拉多的腦袋：“反正你不答應老爹也會變着法子讓你答應的。”

“真的可以嗎？”波爾琵格期期艾艾的說：“最強的白胡子海賊團，我可以加入嗎？”

“習慣就好，老爹就是這樣，總是突然領個兒子什麽的。”拉布拉多也說：“你最好現在就答應了，不然老爹說不準會跟你打一架逼你上船的哦，不信的話等艾斯醒過來問他就知道了。”

這句話讓波爾琵格抖了一把，出了一聲冷汗。他偷看了一眼身邊魁梧的老人，确實是一臉蠢蠢欲動的樣子，手都按在椅子旁邊的薙刀上了。

“我加入，我現在就加入，不不請你們讓我加入吧！求你們了！QAQ”

作者有話要說： 中考考完啦~

【墨撒和薩卡斯基的師徒劇場】

薩卡斯基【打量】：“墨撒，你劉海有點長了，會擋住視線的，找個什麽東西弄一下吧。”

墨撒【迷茫】：“薩卡斯基先生覺得怎樣弄比較好？”

薩卡斯基【沉思】：“嗯……劉海貼怎麽樣，比較便利。”

墨撒【更加迷茫】：“劉海貼，是什麽？”

薩卡斯基【伸手】：“就是這個。”

墨撒【打量】：“這個……貼在頭上？”

薩卡斯基【肯定】：“嗯，我确認過了，就是這個。”

墨撒【猶豫】：“……這個，薩卡斯基先生，這個東西……會疼嗎？”

薩卡斯基：“……”（不知為何心中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