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最瘋狂的集中營

“克裏爾，”瑞德很嚴肅的問自己的副手：“你上次是不是沒有買到全套的‘如何與這個世界愉快相處’系列？”

“是，船長，系列的第五本沒買到，那時候所有的書店都沒存貨了。”克裏爾低頭忙活，手勢娴熟的給船長倒上一杯咖啡：“但是其餘我們都買到了，船長。”

“啧啧，怪不得看着這麽別扭。”瑞德和克裏爾兩個人此時正在船上的圖書館裏，瑞德雙手抱胸，眼神犀利的面對着整整一牆的書。

說是船上的圖書館，但其實不然。康可海賊團的船長瑞德·西可瑞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書癡，她對所有的書都感興趣，每到一個島都會首先掃蕩島上的書店，大小可以和莫迪·比克號媲美的聖亞豐索號——就是康可海賊團的船——除了必要的廚房、糧倉、武器庫、病房、觀測室等以及各位船員的房間之外，所有空閑的房間都被打通，用來放置瑞德的書本，瑞德本人的房間裏的牆壁也都被改造成書架，連地上都只留出一條供人行走的路來，其他地方都擺滿了書。有些房間就更誇張了，書本多的從地上堆到天花板，根本連門都進不去。

瘋子的嗜好再文雅，也免不了變成一個災難。在瑞德的要求下，聖亞豐索號三分之二的船艙都被改造成大大小小的圖書館，供瘋子老大滿足自己的興趣。

“那個，這個系列一共有二十八本，每本都是您要求的三點八厘米厚，一排架子正好可以排完二十七本，即使少了一本也沒有什麽關系的。再說這個系列太冷門，實在是找不到啊。”要說瑞德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書本的擺放，要麽一定從地上堆到天花板，要麽一定要剛剛好排完一層書架，一毫米的誤差都不行，這種令人汗顏的強迫症除了瑞德，只有随時跟着瑞德身邊的克裏爾可以忍受。

“不，不是這個問題。”瑞德摸摸下巴：“克裏爾，你自己來看。”

“是。”克裏爾把咖啡放在銀托盤上面再端着走過來，上上下下仔細的觀察着，保存得相當完整的書本一排排有序的放置在上面，都是瑞德親自擺放的：“船長，是我才學疏淺了，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仔細看，克裏爾。”瑞德把手放在一本書上：“在這裏，如果把缺少的那一本放在這裏的話。”

書本的擺放很完美，沒有任何缺陷，那麽就不是書本的問題。克裏爾再次審視了一番，然後後退了兩步終于看出了其中的奧秘。瑞德把顏色各異書本分別擺在這個占了整整一面牆的架子上，而黑色的書本擺放的位置非常特殊，如果連起來的話就是一個潑墨淋漓的“朕”字，而這個足足有三人高的字還沒有完成，瑞德指出來的那個地方是“朕”右下角的最後一個格，那本紅色的書要是改成黑色的話，那就大功告成了。

敢情船長這三天搗騰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個字嗎。克裏爾的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怪不得船長那麽執着那套冷門到要死的書，因為那套系列的書是純黑的。

“如果那個系列的最後一本書放在這裏的話，朕的字就完成了。”瑞德接過咖啡：“封面是純黑的書不多。”

“但是那套系列已經停産了。”克裏爾有點為難。

“你确定嗎？”瑞德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那裏可以弄到朕的書？”

“船長，我想我們可以直接查作者的下落，作者的手上肯定會有樣書的，比一般的書價值更高。”克裏爾開始為船長出謀劃策：“我記得書店的老板有說過作者的住址，直接搶是最方便的選擇。”

“真麻煩，朕想直接炸了他家，只要避開書房這樣的地方就好了，湯米之前不是剛剛批量生産了一種微型炸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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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萬一釀成火災就不太方便了，還是先确保書的安全吧。”

就在船長和大副聯想到為了一本書先定點爆破炸掉半個島的時候，植物學家推門而入，成功的打斷了這個恐怖的計劃——要說阻止的話不太可能，畢竟船長要做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反對過。

“瑞德，有客人呢。”星巴克端着倒滿了牛奶的紅茶杯：“先把手裏的事情放下吧。”

“客人？”克裏爾很疑惑。大副多多少少還有自知之明，他們這個神經病集中營有多麽不受待見，他還是知道的，會有人到聖亞豐索號上做客？不是來尋死之類的嗎？

“咳……能先讓開嗎？”後面有個男人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大概是有點不好意思。

“哦，好的，是我沒注意。”星巴克這才反應過來，他摸摸鼻子，這個神經病也算是少有的正常人，客客氣氣的說：“兩位請進。”

後面的兩個客人總算是露了個正臉。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表情卻都是滿滿的急切無措，就好像身後就是萬丈懸崖，可偏偏眼前有只饑餓的斑斓猛虎沖着他們呲牙咧嘴，鋒利的牙齒上還挂着半透明的涎水。

“意外嗎？”瑞德挑眉，看着本來不該呆在這裏的兩人：“按朕的計劃，你們應該正在被卡爾虐待才對。”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殘暴。”馬爾科木着一張臉：“計劃？你居然是故意的。”

“好久不見了，馬爾科。”克裏爾換上了一張溫和無害的笑臉：“還有初次見面，這位小姐。”

“初次見面，我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新人，墨撒。”墨撒本來正在驚嘆這個圖書館的規模，克裏爾向她打招呼之後才回過神來。聖亞豐索號的圖書館是特別制造的，四壁都是書架，中間有個階梯，延伸到高處的架子上，設計也很風雅，簡直堪比城堡裏的圖書館。不怪小姑娘，誰要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追求高貴大氣的圖書館都會不自覺的驚嘆起來。

“朕的時間誰也浪費不起。”瑞德輕笑一聲：“不過朕可以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就當是她剛才感動的回禮好了。”

瘋子老大是個愛屋及烏的人，她對所有對她的藏書感嘆的人都有一次特別的寬容。

“非常感謝。”墨撒微微鞠躬，這時候她要竭盡全力的讓瑞德對他們産生好感：“瑞德小姐，我們想向你提出一個請求：請你出面阻止卡爾萊茨小姐。”

“朕？”瑞德略顯意外。

“是，現在可以幫助我們的只有瑞德小姐了。”墨撒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她咽了一口口水：“目前的情況很不好，我和馬爾科都被卡爾萊茨小姐盯上了，無處可逃，但是瑞德小姐可以阻止她，所以我們想讓瑞德小姐出面，讓卡爾萊茨小姐停止這種、咳，這種變态的行為。”

“看來你也知道了嗎？”瑞德眯起眼睛，端起手裏的咖啡抿了一口：“這對朕有什麽好處？”

墨撒一頓。瑞德這麽直接的要求讓她淬不及防，她最沒有把握的情況發生了。瑞德和他們談條件，可是他們有什麽好談的？他們又不是瘋子，怎麽知道瘋子想要些什麽？

“瑞德，這件事……”馬爾科臉色一變，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籌碼，怎麽和瑞德談條件。

“不，我們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和瑞德小姐交換。”墨撒打斷了馬爾科的話。

瑞德歪了歪頭，把視線放在書本上。這個女人出乎意料的坦誠，說話直接也幹脆，沒有浪費她給的時間。瑞德喜歡這樣的人，呆呆傻傻慢一拍的人會讓她受不了一炮轟死。

“朕喜歡你的性格。”瑞德不加掩飾的表達的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了：“但是既然你們沒有好處，那我沒必要去管卡爾，有個人幫忙吸引那家夥的注意力對朕來說好處更大。”

“那個變态不是你的船員嗎？你就不能管管嗎？”馬爾科瞪大了眼睛：“她不是看上了你才上的船嗎？你就不覺得……”

“所以船長才一直沒讓卡爾得逞啊。”克裏爾微笑着回答一番隊隊長：“要是卡爾在船長身上得手了，那誰也不能保證卡爾會不會對船長失去興趣而下船了呢。”

瘋子的心機可真重。

“如果你們沒有足夠的好處，那朕就沒必要和你們談。”瑞德用手指輕輕敲擊着咖啡杯，很明顯她沒有興趣了，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馬爾科啧了一聲。雖然早就知道瑞德十有八九會拒絕，但是這麽毫不猶豫的下逐客令還是讓一番隊隊長心生不爽。他拍了拍把頭扭到一邊的小姑娘的肩膀，示意他們還是趕緊離開，辦法什麽的一邊跑一邊想好了。

但是小姑娘抓住了他的手。

瑞德的拒絕就像是一道驚雷，把墨撒劈得不知所措。往常這時候她都會放棄然後再想一個最好的出路，但是今天不知道是為什麽，心底突然在叫嚣着，一定要在這裏成功。墨撒目前為止學習的最好的一項課程就是擇優而選，既然不可能的選擇就沒必要花費精力，用別的方法仍然可以達到本來的目的。可是墨撒有種特殊的感覺——如果不說服瑞德，她會後悔一輩子。

“《如何與上司愉快相處》，是嗎？”

瑞德的手指一動，她重新把視線投在小姑娘身上。

“我手上有一本書。”墨撒勾起一個類似于狐貍的笑容：“瑞德小姐，它的價值大于卡爾萊茨小姐的癖好嗎？”

克裏爾的臉龐僵硬了一下，他看向瑞德，瘋子老大面無表情的捏着白瓷杯。克裏爾判斷瑞德這是在思考，思考怎樣對她更有利。

這個小姑娘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了嗎？

這時候的瑞德其實并不是在思考是把自家的變态船醫賣了還是把眼前的兩個人趕下船，她只是有一種久違的觸動，自從她當年在羅格鎮和康可海賊團的所有人一起觀看“海賊王”的處刑後，就再也沒有這種奇妙的觸動了。該怎麽說呢，就好像看到了一扇新時代的大門，只要你伸出手，它就可以為你敞開，會有萬丈金光從門的背後傾瀉下來，照在你的臉上。

瑞德似乎已經隐約預料到了，那不久就要到來的時代的波瀾，和眼前這個少女的命運。

“不，不僅僅是這個。”她在恍惚間輕輕的說：“這是一個時代的重量啊。”

作者有話要說： 馬爾科【抽搐】：“你們這群瘋子真是心機婊yoi”

瑞德【大手一揮】：“克裏爾，給朕炸了他。”

克裏爾【微笑】：“是，船長。”

墨撒【搖頭】：“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