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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澄藏好了錢,便着手給自個做晚飯。因為得了一大筆錢,她實在高興,回來的路上還特意在村口買了一小桶河蝦和半斤排骨,準備犒勞自己做頓大餐。
她撈出走之前泡好的腐竹,将它們切成同樣長短的小段,先加了一小勺鹽,便将裝着腐竹的碗擱在一邊。
小竈裏頭燒着開水,排骨是屠戶幫着處理過的,她只需要用清水沖洗幹淨,便能直接将它下鍋。
郝澄先将排骨在燒開的水裏過了一道,去掉上頭浮沫,便将這切好的排骨和蘿蔔塊一同下了鍋。
炖排骨得花不少時間,她手上也沒閑着,先将河蝦的鉗、須、腳悉數剪去,等料理幹淨了河蝦,又将蓮藕切成厚薄均勻的薄片,加了些排骨上切下來的肉末,擱到炒鍋裏翻炒。
炒完了蓮藕和一份綠油油的小青菜,又過濾了腐竹裏的鹽水将它涼拌好。她掀開鍋蓋瞧了排骨的情況,往裏頭添了小半勺鹽。清理了竈臺,琢磨着時間差不多便開始做最後一道油爆河蝦。
古代的好處就是食物基本純天然無污染,爆香的蔥絲伴着河蝦的香氣從郝家的小廚房一直飄到外頭去。
江孟真吸了吸鼻子,覺得肚子都餓了,他看了看點了油燈明亮溫暖的屋子,心下一動,石子便踢到了對面董家的門檻。
石子響動大,便有個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正是董家女君的夫郎。
他本來是想看看哪家熊孩子扔石子的,結果熊孩子沒瞧見,一探出頭,便被郝澄家栅欄外頭的男人吸引了。這年輕男子是個生面孔,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長得也挺正經,就是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幹不了什麽農活。
來個新人總讓人好奇,更何況男人天生一副八卦心腸,董家的夫郎便走了兩步,也不管石子的事情了,趴在矮牆上和這陌生的面孔交談起來:“你是這她家的客人吧,怎麽站在外頭不進去?”
他這會聞到郝澄做飯的香味了,既然郝澄要開飯,沒道理客人遲遲不進去。
江孟真擡起頭看了董家夫郎一眼,又有些膽怯地低着頭,小聲地道:“我家裏那邊遭了難,是來投奔舅母的,只是舅母好像不在家裏。昨兒個我從山上摔下來受了傷,是表妹把我撿回來救了我的,可舅母一直不在,她也不能做主讓我留下。”
董家夫郎是個爽快人,心腸熱,那性子也急了幾分,當下便道:“什麽舅母不在啊,你舅母和她夫郎前段時間都遭了災,你再等也是等不到的。”
江孟真手裏頭的小布包一下就掉到地上,他一副震驚的樣子,聲音聽着都有幾分顫抖:“您說什麽?!我舅母她們怎麽了。”
董家夫郎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顯然是嫌棄自個嘴快:“你瞧我這嘴,你也別太難過,都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這郝家只剩了郝澄一個,這孩子雖說是秀才吧,但孤零零一個人也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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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舅母”妻夫兩個真的沒了,江孟真神情悲痛,眼圈立馬就紅了,連聲音都有幾分哽咽,他撿起地上的小布包,轉身就往外頭走。
董家夫郎忙喊住他:“這快晚上了,你一個受了傷的年輕兒郎,孤身一人怎麽往外頭走啊。這附近山上的野獸可都是晚上出來,實在是不安全。”
江孟真被董家夫郎喊得停下腳步,神情怯怯道:“可舅母家裏只剩下表妹一個,表妹孤身一人,我們孤女寡男,難免惹人非議。”
董家夫郎一拍大腿:“傻孩子,你擔心這個幹什麽呀,你們是表親,遭了難來投奔他們家,更別提你表妹還救了你,有什麽不能留下的。”
他問這年輕兒郎:“叔多嘴問一句,你今兒個多大了,婚配了沒有啊?”
江孟真睜着眼說瞎話:“二十三了,未曾婚配過。”
那正好,說不定能夠和郝澄湊一對呢,董家夫郎頓了頓道:“你們兄妹分兩個屋子住着,又不是什麽不正經的人,有什麽好說的。咱們這種鄉下地方,又不是那種什麽門第森嚴的高門宅院,哪裏會講究這麽多。要是碰上什麽長舌夫啊,甭理他們便是。”
晉國的男女大防并沒有郝澄想的那麽嚴,這市井百姓間更不像那些愛講規矩的大戶人家。
“可……”江孟真還是神情躊躇,沉吟片刻,還是轉身欲走,“我還是走吧。”
“走什麽走啊!”董家夫郎一把拽住他,“能不能留下,我陪你進去問!”
董家夫郎不由分說地拽住江孟真,推扯開嗓子就喊:“郝澄郝澄!”
郝澄從屋內探出頭來:“董叔,我在呢,發生什麽事了?”
“你表哥來投奔你,你就這麽把人撂在外面啊!”
郝澄把皮已經炒得發幹微皺的河蝦盛在旁子裏,擺成一朵花的形狀,又在上面澆上了一圈翠綠鮮亮的蔥末,這才似笑非笑地道:“表哥?”
“是啊,難道他不是你表哥?”
郝澄自個對大夫說的,她救的遠方表哥,這話江孟真初醒的時候就聽見了,這附近鎮子也就那麽幾個大夫,消息很容易傳開。江孟真便是抓住了這一點,才篤定她不會拆穿。
郝澄到底心腸沒那麽狠,眸光閃爍,也應了句:“是表哥。”
“娃她爹,再不做飯要餓死了。”董家嬸子的大嗓門又發聲了。
“你先燒水,我這就來!”看不到熱鬧有點可惜,董家夫郎推開郝澄家院門,推了一把江孟真,“你們家事自個好好處置,我得先去做飯了。”
後者一個踉跄便進了郝澄的院子,郝澄站在門口看他,等着董家的門關上,也轉身進了房門。
秋日天暗得早,這個點,正是暮色蒼茫時分,天空零散着星子,一抹淡黃色彎月襯得周圍星星十分黯淡。
村裏的煙囪都冒起了白色炊煙,郝澄不說話,江孟真就站在院子裏的那個位置,一動也不動。
郝澄坐在飯桌前頭吃飯,面前的一桌子飯菜,大米香甜可口,蝦子和排骨湯冒着騰騰熱氣,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她動手開始剝蝦,等到一餐飯吃完,照舊刷洗盤子。
院子裏的江孟真肚子餓得直打鼓,他看着屋內明亮的燈光,甚至眼前出現了郝澄吃東西的模樣。
書生吃飯的模樣和那些貴女相比實在算不上優雅,只是看起來會讓覺得吃東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仿佛她吃的是什麽珍馐美味,令看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多吃幾口。
他等了許久,院子裏草葉尖尖都挂了晚露,房子裏的昏黃的燈光都暗了下去,還是沒等來心軟的書生。
若是不成,他明日再另尋出路便是。只是江孟真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看人眼光,他做的決定,向來未曾出過錯。
在他又餓又渴又冷還困得不行的時候,郝澄終于提着一盞油燈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原本是準備睡覺的,只是月光撒進屋子裏,看着一片銀白裏一個人形的黑影,她翻來覆去又怎麽都睡不着。
起身走到窗戶邊上,那看起來柔弱卻倔強無比的年輕男人正倚靠在牆角,因為困得厲害。腦袋不住地點頭,抱着個小包裹,一副沒有安全感,可憐的小羊羔模樣。
明明有錢,還非得來住這破屋子,也不知道腦子怎麽長的。
有是有點小聰明,可在外財不外露,那麽這大筆錢,這人未免太相信她是好人,執意要留下來,也不怕她見財起意,這性子也太單純好騙了點吧。
郝澄看着沐浴在月光裏的年輕男人,對方因為夜間涼風,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孤零零一個,看上去好不可憐。
罷了,橫豎這人要是發燒昏倒在她院子裏,還是得她負責,就再收留他一晚上。反正她明天要去鎮上找新房子,過幾日便搬家。
她一出現在江孟真面前,後者便醒了。“恩人”兩字剛出口,郝澄便問他:“你叫什麽?”
“孟臻,子皿孟,至秦臻。”江孟真想也不想開口。
“你今年什麽年紀?”
“二十八。”
“可我方才聽你說二十三。”
“二十八未曾婚配未免奇怪。”
二十八在現代都是狂被催婚,更何況古代,二十八歲的未婚男子在旁人眼中即使沒病,也免不了要蓋上有隐疾或者大缺陷的标簽,郝澄了然:“那你未婚配?”
“不,她死了好幾年。”江孟真輕描淡寫,寡夫門前是非多,他當然不至于見個熱心人就抖落情況。即便是對可以信任的郝澄,他說話也是半真半假。
他倒比她想的更加謹慎,郝澄若有所思。問完沒多久便進了屋門,她敞着門卻沒人進來,便探出頭,沒好氣道:“你還不快進來。”
在他意料之內,但江孟真仍是面上大喜,郝澄等了一會,他還沒動,面上便有不耐。
江孟真見她臉色,連忙道:“恩人等等別關門,我腳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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