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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澄下意識本來是要避開的,結果人倒下來的速度太快,為了避免自己被砸到,她伸手去擋,結果順勢把他牢牢接住。

這男人怎麽瞧怎麽都是個麻煩,她原本準備松手讓對方摔下去,可對方神色痛苦,面色蒼白,額頭上還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時間也不忍心,幹脆敲了房門:“王陽,董雪,快出來幫忙!”

聽見她聲音,門馬上就開了,董雪看到她懷裏的男人,面上很是詫異:“主子您快些放開他吧,若是被人看到了有損您的清名!”

男女授受不親,光天化日之下,郝澄和這陌生男人姿态這般親密,要是被鄰裏間瞧見了,傳出去,肯定對她的未來科舉做官有所妨礙。

郝澄翻了個白眼:“既然知道,還不幫我把他扶進去,沒見着我都快撐不住了嗎?”

王陽好似突然醒悟,連忙伸手小心翼翼地過來扶,從郝澄懷裏接過江孟真的時候像是捧着一件珍貴的瓷器。

郝澄盯着江孟真的臉,對方依舊緊緊閉着眼睛,身體一點反應也沒有,軟綿綿的由王陽攙着,應當是真暈了。畢竟這男人有一定程度的潔癖,若是假昏,身體肯定會表示出對王陽的排斥。

郝澄掃了呆站在那裏的董雪一眼,後者收起臉上的不情願,兩三步上前,幫着王陽把人扶到招待客人的廂房裏去 ,王陽原本還想着把江孟真拖到郝澄房裏去,畢竟做主子的,床最舒服。

不過董雪愣是将江孟真往另一個方向拽,還惡狠狠地看着她。王陽進了水的腦子總算是恢複點正常,最後還是由着董雪将人安排在了郝澄房間隔壁的廂房。

看着江孟真被拖進去,好在她住的這條街鄰裏不是很愛熱鬧,郝澄看了一下周圍,便火速地關上了門。

等進了屋子,她才發現自己衣擺上沾了一片暗紅的血跡,唬的她心下一跳,難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重傷?

郝澄當下撩開自己的衣擺,看着光滑毫無傷痕的小腿半晌,這才後知後覺地将衣擺放下來,血不是她的,那是誰的?

她很确定出門的時候是幹淨的,喬木一直活蹦亂跳的,絕對不可能受傷,即便受傷也不會把血蹭到她身上,那就肯定是江孟真的了。

郝澄皺起眉來,這男人肯定是和她犯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一身血,現在又受傷,這不是給她找晦氣嗎。

她氣勢洶洶地進了屋子,卻見王陽蹲在屋子外頭守着,還面紅耳赤得厲害,見郝澄過來,她連忙站起身來:“主子,我去幫忙燒熱水!”

說罷她便邁開腿,匆匆忙忙地跑向了院子裏的大廚房,郝澄被她的反應搞的一臉懵逼,但定了定心神,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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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雪對江孟真怎麽都喜歡不起來,但是他心腸不壞,又見這真是主子的客人,将人扶到床上之後倒也是盡心盡力地照顧,特別是發現江孟真是因為什麽原因昏倒之後,因為感同身受的緣故,他動作更是輕柔。

見郝澄進來,他站起身行禮,又躊躇地問了一句:“容小的冒昧一句,能否告知奴,這位孟公子是主子什麽人?”郝澄是個寬厚的主子,他才敢鬥膽問主人家的私事。

“沒……”沒什麽關系,郝澄原本是想這麽說,但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盤算,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是我一位遠房表哥,因為某些緣故分開了一陣子,他如今尋來,應當是想投靠于我。不過你怎麽知道他姓孟?”

她記得很清楚,這人一見着她就倒了,她也沒和府上兩個人說過這男人的姓名。

遠房表哥,聽起來有薄薄的血緣關系在,但表哥表妹間成婚的可不少。董雪朝床上瞧了一眼:“這位公子在主子離開不久後便來了,我們讓他進來,他卻執意要在外頭等,我本是遞了凳子出去,他也不要。”

要是換做王陽,她肯定會突出江孟真執着堅韌的一面,但董雪對這男人沒有好感,他也不傻,自然知道江孟真打的什麽主意,不過三言兩語,立馬點明江孟真的心機叵測。

這人并不像表明的純良,這一點郝澄一直知道,而且對方作弄了外頭的人,還會得意洋洋地在她面前描述,因此董雪這麽說,她倒也沒怎麽覺得意外。

郝澄看到江孟真那張蒼白無比的臉:“我方才衣擺上沾了他的血,他可是哪裏受了傷,需不需要請大夫過來?”

以前家裏只有她一個,那是沒辦法,有董雪在,她自然讓他看這人傷口了。

她不說還好,一提,董雪有些蒼白的臉一下子就成了個紅番茄,明明平日裏也是個爽朗潑辣的男兒家,一時間竟扭扭捏捏起來:“不用叫大夫,就是男兒家的那個,哎呀和你說不清楚,總之我先去熬一碗紅糖水,既然這位孟公子是主子表哥,還勞煩主子先照看他了。”

他用蚊子一般小的聲音把這段話說完,郝澄還沒反應過來呢,董雪就頂着一張紅透了的臉撒開腳丫子跑出去了。

郝澄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瞬間覺得一道天雷劈向了她的天靈蓋,雷得她外焦裏嫩。

她知道這是女尊世界,男人生孩子,受書生影響,看到大街上大着肚子的男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男人來大姨夫也不奇怪,可那只是聽說,沒見過。如今真碰上了,她只覺得非常尴尬。

這事情本來就是閨中男兒家的事情,肯定不會輕易對男人啓齒,即便是郝澄生活的世界,女生間說起來這種事情也是小小聲,而不是大大咧咧。

原來的書生是個不關心外界事情的,接觸的男人也不多,郝澄一接手她的爛攤子,唯一接觸過的男人就是江孟真了,當初大夫倒是提了一句,但後來兩個人相處一個多月,江孟真又沒有過這種事情,她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董雪倒是個正常男人,但進府的時間不長,也沒那麽嬌貴,便是天葵期間,也不會和她說。

如今真碰見了,郝澄只覺得新世界的大門徒然打開,血液一下子沖向腦子,腦袋裏頭好像是炸開了煙花。

她低下頭再次瞥見自己衣擺上的血跡,連忙沖到隔壁自己的房間換了染上髒污的衣服。

女人來大姨媽的原理她是知道的,上輩子她沒少因為這個讨人厭的“女性親戚”痛得打滾,她同宿舍的同學來的時候,更是恨不得去醫院做手術切割子宮。

這個世界男人生子,确實是會有類似大姨媽的東西。可男人,血從哪裏頭流出來的?難不成是從丁丁?丁丁飙血,想想那場面,她就覺得目不忍視,烏七八糟的東西想了一大堆,郝澄自己都想不下去 。

沒辦法,這事情還是比較隐秘,很容易腦洞一歪就開污,在房間裏坐了半晌,郝澄最後還是頂着一張紅臉走了出來。

江孟真都為這個痛昏過去了,她估摸着紅糖水作用不大,還是出去請個大夫回來看看比較保險,說不定還能和大夫探讨一下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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