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淩晨三點多，林暮困倦地睜開眼，被生生餓醒了。

他又累又餓又困，偏偏封陌還壓在他身上睡的。

胃裏空蕩蕩的，甚至餓的有些燒心，不耐煩的推了推封陌，語氣絕對稱不上好。

“我餓了。”聲音沙啞疲憊。

聽見自己的聲音後，林暮閉了閉眼，忍下想揍封陌一頓的心思。

封陌同樣沒睡安穩，在林暮醒來的時候也清醒了，聽見他說餓了，長手一伸，摸到床頭将夜燈打開。

他一動，林暮臉色更黑了。

“我去做，想吃什麽？”

在林暮臉上唇上親了幾下，封陌低聲問道，嗓音同樣帶了些沙啞，卻和林暮說話時完全不同，明顯餍足的語調。

“稀飯就行，粥太慢了，用下午蒸好的米煮些，做快點。”

昨天忙了一天，下午連飯都沒吃就被扛上來，又被折騰了一番，身心俱疲，困意也上來，肚裏卻還餓着，林暮語氣當然不怎麽好。

“嗯，先睡一會兒，好了我端上來。”

說完就退了出去。

分離時發出的聲音和些微的難言折磨讓林暮徹底忍不了，擡手就是一巴掌。

又挨了打，封陌也不在意，伸手摸了摸林暮臉頰，俯身在他唇上親了親，這才下床，胡亂穿了件浴袍下樓了。

聽見封陌從外面将門鎖上的聲音，林暮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臉的生無可戀。

過了很久他才艱難的換了個姿勢，側躺在床上，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慢慢縮成一團。

人生真的太艱難。

昨天下午拼命解釋自己沒被欺負，而且根本沒有找其他人。

要說欺負他的，也一直都是封陌，林暮心中惱怒，狗男人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

上輩子前期的時候，林暮确實過得有些慘，遇到了一兩個變态，想對他出手，可他還是逃脫了。

一個被他當場殺了，那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對方沒得逞，可他還是受傷了，胳膊上手上全是玻璃劃痕，尤其兩只手手心，因為緊緊握着玻璃片，傷口很深，手上也全是血。

将玻璃紮進了那個人脆弱的脖頸中，對方捂着脖子，腥臭的鮮血噴出來濺到他身上，他吐了好幾天。

那個男人并不知道他是異能者，但是林暮當時警戒心并不是很強，在對方示弱的時候，心軟了，去幫他的忙，到房間裏去救他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進去後林暮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兩人打了一架，那個男人高壯，即使林暮會些格鬥，還是不敵，房間裏一面很大的鏡子在打鬥中碎掉。

林暮異能勉強聚集起來，對方這時候竟然想用迷藥迷暈他，只吸入了一點，林暮就有些頭暈。

只得緊緊握着玻璃，疼痛刺激着神經，保持着清醒

體內異能也終于聚集起來，一根一米多長的細藤蔓出現，纏住了那個男人雙手。

可對方很快就掙脫了，林暮情急之中，把手裏的玻璃紮進了靠近他的男人脖子裏，正中大動脈。

另一個惡心的男人是異能者，不過依舊沒下手成功，他逃跑了，後來被林暮在第二基地的暗巷裏找到，生生用荊棘刺紮進去，勒斷了對方□□。

那時候的林暮，早已熟悉末世裏的生存法則，對敵人心軟，就是将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中。

加上很惡心那個人，心裏的陰暗面被逼出來，用的法子也比較不人道，最後用龍尾藤勒死了對方。

這一次，他沒讓血濺到自己身上，離得遠遠的，直到那個男人氣絕。

上輩子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林暮後來就不再受這樣的委屈，重生的時候，他怕自己戾氣太重，還特意收斂了。

畢竟末世初期，雖然人性惡的一面出現，可到底還是有善良的一面，尤其車隊裏普通人居多的情況下，他不太樂意讓人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因為他自己也很不喜歡殺人。

誰知道他還是比不上封陌，什麽顧忌都沒有，直接動手殺了那三個人，包括尤鳴在內。

嘆口氣，林暮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緩和了嗓音繼續跟封陌解釋，想把人安撫下來，來來回回也就是那幾句話。

“沒有，沒人欺負我，我也沒找別人，你別瞎操心。”

絮絮叨叨的，林暮耐着性子說。

可封陌精神狀态已經肉眼可見的到了暴走邊緣，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眼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隐隐透着猩紅，看的林暮心驚膽戰。

也許以前的林暮感受不到那種殺心，可封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癫狂中，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意讓他有些驚懼。

因為封陌比他見過的任何異能者都要強大，情緒也更加不穩定。

他知道，封陌一直都不怎麽正常，可以前好歹能守住底線，沒人惹他就不會出事，一些小摩擦什麽的，有他調解，不會出什麽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夢裏那些場景給林暮帶來的影響，他甚至在想，那些夢是不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尤其是那幾個黑暗血腥的夢，盡管都是一閃而逝，可那種不安始終籠罩在林暮心頭。

其實潛意識裏，他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不過他并不知道，封陌為什麽會這樣做，是因為他？

垂下眼眸，嘲諷般的笑了下，林暮想，怎麽可能，要是真的因為他，也不至于和別人訂婚。

而且他在末世活了一年半，後期封陌手裏的權勢絕不算小，卻從沒找過他。

看封陌雖然不說話了，可眼睛裏的猩紅越來越明顯，而且一手掐着他的腰，也越來越用力，根本就沒清醒。

再次嘆了口氣，怕他真的瘋了，被那些壓根兒沒有的猜測弄得不正常，只得回抱住封陌，在他臉上親了幾下。

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林暮瞪了他一眼，随即就被黏黏糊糊、膩膩歪歪的親了上來。

幹了一天活，林暮早已經疲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

等他某種異動弄醒，也熱的有些受不了睜開眼，封陌已經不要臉的脫了衣服，也開始了準備。

“你別碰我！”

林暮有些崩潰的喊道，狗男人太無恥了！

語氣裏的拒絕太明顯，成功讓封陌沉下臉來，眼裏的猩紅一直未消，表情看着就像是又要發瘋，林暮頭疼不已。

“不讓我碰，你想去找誰？”

男人聲音低沉，帶着怒意，問：“綏心？”

想到在地裏看到他倆在一起說話，尤其綏心還那麽親密的喊林暮哥，封陌怒意更甚。

“他叫你哥你就應了？”

手下動作更加過分，林暮擋都擋不住，聽封陌這麽說，有些驚了。

無理取鬧！

對封陌莫名其妙把他跟綏心湊一塊兒說事，林暮更頭疼了，他腦子是不是進了水。

“你敢找其他人，我就殺了他們，誰都別想活。”

低沉嗓音咬牙切齒的，林暮知道，封陌是在說認真的。

掙紮了幾下，卻被封陌重新按住，眼裏的兇悍分毫不減，并且因為他反抗變得更加危險起來。

身心俱疲的林暮看他精神狀态依舊不對勁，怕封陌真的強來，他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受傷，最後只能躺平，無力地開口，說他沒洗澡，身上又髒又臭，試圖打消封陌的念頭。

封陌見他不再動，低低笑了聲，笑聲在林暮聽起來已經不正常了，透着種癫狂。

臉埋在林暮頸側輕嗅，順勢在白皙肩膀上輕咬幾口，分明還帶着淡香。

抱着林暮進了浴室，忍着最後一點耐心，将所有準備都做好。

渾身都透着粉，因為難受想蜷縮起來，卻被按住不放，林暮眼裏都泛着水光，可憐極了。

——

等封陌煮好稀飯端上來後，發現林暮蜷在一起已經睡着了，眼底帶着淡青，累到極點的樣子。

林暮睡在那裏乖巧又安靜，封陌眼裏終于有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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