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撬你牆角

四周一片死寂,誰都沒有再說話,包括林慕白也保持了緘默。

直到知府大人——金無數的到來,打破了這一沉寂。

“得罪得罪,未曾想竟是莊主夫人,失敬失敬。”金無數抱拳朗笑,瞧一眼堂內的寂靜無語,圓滑至此旋即明白了少許,轉頭便沖着自己的下屬怒斥,“一群廢物,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可是夜夫人,你們如此無禮怠慢,還不快給夜夫人賠罪!”

音落,衆衙役趕緊朝着林慕白行禮致歉。

林慕白只是握緊了容哲修的手,置之不理。

見狀,金無數面色稍霁,有些下不來臺。

夜淩雲終于将視線落在了容哲修身上,眸色微沉,但此刻也不好發問,便朝着金無數行了禮,“金大人客氣,內人甚少出門,不知禮數,還望金大人莫要計較,此事斷然是個誤會。內人心地善良又不會武功,更不可能造下如此殺戮,希望大人能秉公斷事,還內人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金無數緩了臉色,繼而笑道,“想必夜夫人也是累了,夜莊主可先行帶夫人回去歇着,這案子由本府親自督辦,夜莊主放心便是。”

“多謝大人。”夜淩雲俯首。

金無數笑容一滞,“夜莊主對着本府還如此客氣,咱們是老相識,還說什麽謝不謝的。”

夜淩雲一笑不語。

馬車搖搖晃晃的帶着林慕白等人離開了府衙,夜淩雲瞧一眼坐在身邊的林慕白,“你就真的不想與我說點什麽?”

羽睫微垂,美眸微斂,她一身清幽淡雅之氣,仿佛不管身處何地、面對何人,都激不起一絲波瀾。對着夜淩雲這個故人,所表現的淡漠疏離,還不如面對容哲修的溫柔慈善。

“那孩子——”夜淩雲終于問出口。

林慕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然擡眸瞧了他一眼,沒有作答。

夜淩雲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她若不肯說,你便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無用。是故他換了話題,轉而道,“那女子,為何喚你為師父?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你還不如問我這些年,到底身在何處,做了什麽。”林慕白幽然開口。

“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夜淩雲輕嘆一聲。

“既然知道,就不該問。”她坐在那裏,舉目望着窗外,渾然不再理睬于他。

他苦笑,“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可是我——我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的。”

“我也說過,即便感情是真的,可你不該編造這樣的故事。”林慕白依舊沒有看他,“我是不記得過往的一切,可我不希望被人編造過往。我不是傻子,不喜歡被人玩弄于鼓掌。”

“慕白!”夜淩雲一聲喊,馬車卻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夜管家的聲音,“莊主,到了。”

還不待夜淩雲開口,林慕白已經走下了馬車,朝着後頭的馬車走去。暗香帶着容哲修下車,略帶惶然的望着夜家莊大門。

“師父?”暗香低語,“咱要住在這兒嗎?”

“只有這裏,暫時是安全的。”林慕白望着容哲修,至少在五月和明恒趕到之前,他們必須找個安全的容身之所,否則以他們三個的力量,估計很難再幸運的躲開下一次的屠戮。

此去雲中城,實在太遠。

“慕白。”夜淩雲走過來,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不得不說,這個孩子似乎有些怪異。且不說身着名貴衣裳,只這眉目間,竟與林慕白有幾分相似。

“我們很快就會走,不會打擾莊主的日常生活。”林慕白說得溫婉,到底是何意思,夜淩雲自己心裏清楚。

很多事,不是他想解釋就能解釋的,何況——還是已經發生的事。

就好比,緩步走出大門的林婉言。錦衣羅裳,描眉畫唇,膚若凝脂,貌若天仙。夜管家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二夫人”,面色微恙的退到了一旁不敢置喙。

暗香一頭霧水的望着林慕白,繼而與容哲修對視一眼,彼此都沒能明白過來,這三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姐姐終于回來了,可讓妹妹和莊主好找。莊主擔心姐姐的安危,一年到頭都往外跑。如今姐姐回來了,那莊主也就不必再颠沛流離。”林婉言話語刻薄,唇角帶着笑,卻笑得極冷。溫婉柔媚,行至夜淩雲身邊,朝着夜淩雲淺淺福身,笑喚一句,“莊主。”

夜淩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眸色焦灼的望着林慕白。

林慕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蒼白。一雙眸子,更是冷了幾分,“我們進去!”說着,直接帶着暗香和容哲修,越過林婉言,走進了夜家莊大門。

“慕白?”夜淩雲疾喚。

她沒有止步,走得頭也不回。

“師父,這是誰?”暗香邊走邊問。

回廊處,林慕白頓住腳步,素白的臉上,浮起少許黯然凄楚,“我自己作的孽,結的金蘭,認的妹妹。”

“結果她撬你牆角,占你夫婿,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容哲修接過話茬。

聞言,林慕白苦笑,“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師父,到底怎麽回事?”暗香急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掃一眼熟悉備至的莊園,她便是從這兒走出去的,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

猶記得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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